這時候,金乃成快步走到我麵前,一靠近,他深吸了一口氣,竟然說不出話,而周圍一大幫人都瞅著我。


    呃……


    這下麻煩了。


    我一腦門子汗,支支吾吾的也沒法給周圍人一個交代,好半天,郭福海和吳瑩瑩才擠進來,吳瑩瑩剛一過來就嗚嗚的哭,顯然是被這一大幫人給嚇到了。


    隨後,金超維也白著臉擠進來,看著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再一轉頭,就看到人群之外的夏寧直搖頭。


    “張偉,沒事吧?”


    問話的是我媳婦黃小妹,我一轉頭就見她一身皮毛都亂了套,跟我一起,就跟落難夫妻似的,也不知道她怎麽搞成了這個樣子。


    而就在這時,重症監護室的門打開,一名醫生走了出來,在人群後往前擠了過來,來到跟前一張嘴,好像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好對著我嘟囔了一句,“謝、謝謝,病人脫離危險了。”


    嘩!周圍人簡直要炸開了鍋。


    “張偉。”


    金乃成看向我,麵色依舊嚴肅,但眼力那抹驚異的光彩倒是和之前的態度形成反差。


    我眼睛從左轉向右,又從右轉向左,先拉了下吳瑩瑩,“別哭,鎮靜點兒。”


    轉過頭再看相金乃成,“咳,那個金先生……你看能不能隻讓紀川的親人留下,我有點事要跟他們說。”


    金乃成聽後沉吟了一下,便吩咐身邊的一名中年軍官對周圍的人做工作。


    這個過程是相對漫長的,人群漸漸避讓開,趁這個功夫,夏寧也走了過來,抱著手臂嘆了口氣,用肩頭撞了撞我,“師侄,挺能出風頭的啊?”


    我牽了牽嘴角,要不是事關人命,我願意趟這個渾水?


    活動了下身子,看著周圍人漸漸向旁邊避讓,我剛鬆了口氣,冷靜了半分鍾後,我四下看了看,很快就注意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不遠處,還蹲著一個少女不肯離開。


    那少女抱著雙膝,一頭清湯掛麵般的秀髮完全亂了,異常狼狽,可這姑娘似是不為所動似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難道是方才被人群湧動時擠到了?


    而更加吸引我注意力的是,金超維正半蹲在少女身邊,十分耐心的勸說著,可不論他如何努力,少女就是沒有反映,一雙迷濛的眼睛直直望著地麵,那毫無動搖的目光讓人有些生畏。


    不知不覺中,看著她,我的身子有些發冷。


    第五十五章 疑點重重


    “張偉,紀川的父母還在趕迴來的飛機上,老紀家鄉在外省,市裏沒有親戚,有什麽事你跟我說。”


    突然的話音傳來,我下意識晃了晃頭,忙將目光從那少女身上抽迴來,轉過頭看向金超維的父親金乃成。


    稍稍整理了下思緒,我將頭午如何遇見紀川,他又是如何與那個人偶產生關聯,包括新聞報導時播放的視頻疑點一一指了出來。


    “稍後還要麻煩叔一趟,那個人偶就在紀川的病床底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說過這話,金乃成的表情就有些難以形容了,張了張嘴,愣了好半天。


    “張偉,你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這、這……”


    “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叔,先按照我說的辦吧,把那個東西先拿給我,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


    金乃成忙找人與院方溝通,很快就進入了重症監護室,前後不出半分鍾,重症監護室的房門被打開,金乃成灰著一張臉走出來,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我。


    我接過來,雖然早已經從盧巧芸口中早有了解,可此時看到金乃成真的從裏麵找出了這個人偶,心裏也不免有些驚懼,因為就是這個比巴掌大一些的東西,險些要了紀川的命。


    將人偶左右檢查了一番,見到沒什麽問題,便讓金乃成找人弄一塊紅布過來。


    有了之前一係列的事情,金乃成和我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雖然對紀川的事情沒有深入探討,不過,金乃成也給了我一個承諾——有什麽需要,盡管提。


    鬆了口氣,人偶的手感還是不錯的,裏麵序了不少棉花,稍稍有點分量,亞麻的材質增加了人偶的製作成本,做工很精緻。


    不過,這東西出現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下麵就有點滲人了,再加上人偶眼圈塗黑,打眼一看,還真有點另類。


    可對於鬼來說,他們如果想要害人,其實並不需要這種看起來很邪門的東西做媒介,所以,這個人偶並不是主導紀川發生事故的主要原因,而它之所以穿插在整件事情始終,我覺得可能隻是那個小女鬼的個人嗜好,或者說是她個人行為的一種標記。


    用紅布將人偶包裹起來,這是相對簡單的辟邪手段,而做完這些就得等一會了,小鬼和上官都沒迴來,我現在也沒辦法掌握更多的訊息。


    等待的功夫,我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重症監護室門口的少女,見到金超維對她不論如何做工作都沒有效果,心頭便有些起疑。


    我平日接觸的病人不少,一些自閉症、精神病類患者的特徵都很明顯。


    少女的目光遲滯,對外界光線和聲音的反映異常遲鈍,或者說是處於屏蔽的狀態,金超維已經勸了她很久,可她表現出來的樣子既不是抗拒,也不是故作深沉,一雙混沌的眼睛像是看不見任何事物,一動不動的身子也固執的保持原有的姿態。


    這不像是受過打擊而導致的模樣,她更傾向於患有某種嚴重的心理疾病。


    “金叔。”


    我低聲叫了一聲金乃成,問他那個少女是誰,看樣子不像是別處來到這裏的病人,金超維對她那麽耐心,想必是認識的。


    金乃成似乎也有些遲疑,“倒是有點印象,好像是紀川的女朋友,超維,超維你來一下。”


    這時,金超維走過來,先是歉意的對我點點頭,然後很快與我切入正題。


    少女叫薛佳,是紀川的前女友,兩人曾經是同學,在一起同居過兩年,分分合合不下十幾次,最後是紀川將人給甩了。


    從那時起,薛佳便再沒有露過麵,金超維也是差不多有一年多沒見過她,除此之外,下午打電話說紀川出車禍的人,就是薛佳。


    這就怪了。


    紀川的事故發生在中午,按照常識推斷,醫院在接收病人後第一時間便會聯繫紀川的父母,那麽,身在外地的紀川家人遠水救不了近火,必然要在第一時間聯繫市裏的朋友幫忙,金乃成很可能就是首選對象。


    可是,從中午到下午飯口,金乃成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反倒是金超維從薛佳那裏先作出了反應……


    迴過神,我將自己的分析告訴金家父子,二人一聽,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陣。


    隨後,我對著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夏寧遞了個眼色,便一起走了過去。


    來到跟前半蹲下身,我伸手在薛佳耳邊打了幾個個指響,又叫了輕聲叫她名字,而夏寧則更幹脆一些,直接給毫無反映的薛佳號脈。


    良久,夏寧對著我皺起眉,“隻能查到一些瑣碎的事情,這孩子有心理疾病,非常非常嚴重。”


    夏寧連用了兩個“非常”,我這邊的指響和唿喚也沒能讓薛佳有任何迴應,她的病症已經超乎想像了。


    “師叔,有沒有別的疑點?”


    “這女孩兒沒有工作,父母雙亡,基本不離開家中,有一個中年女人在照顧她的一日三餐。”夏寧捏緊了額頭,“她沒有中邪,可能隻是單純的重度抑鬱症。”


    “這樣啊……師叔,得麻煩你搜她身,我想看看她的手機通訊記錄。”


    讓開身子,夏寧上前翻開薛佳的衣服口袋將她的手機掏了出來,而在這個過程中,薛佳沒有絲毫反抗的動作。


    我皺著眉,從夏寧那裏接過薛佳的那老款諾基亞手機。


    打開裏麵的通話記錄,因為手機款式是幾年前的,通話記錄隻顯示近一個星期的訊息,上麵隻有一條撥出記錄,名字是金超維,時間是今天下午四點四十三分,也就是金超維在飯桌上接的那個電話。


    至於打進的記錄,裏麵是一片空白的。


    沒有人通知,薛佳是在什麽情況下得知紀川出的事?難道她在事故現場目睹了一切?


    “金叔,金大哥,查一查醫院的記錄,看看事故發生後,醫院是什麽時候聯繫上紀川的家屬的?也要問一下,救護車抵達時,薛佳是否在場。”


    吩咐了這些,金乃成立刻找人去辦,而他和金超維也忙走過來,對我的調查角度仔細觀看傾聽。


    隨後,我將手機裏的通訊錄也調了出來,逐一的向下看去。


    通訊錄內有各種各樣的名字,差不多三四十個,大部分應該都是薛佳的朋友或者同學,裏麵也有金超維和紀川的電話號,線索再次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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