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迴答,我當然不會被他的金錢論屈服,悶著聲瘸著腿走開些。


    可沒兩步,郭福海就追上來了,“幹!又生氣了,我請你去我家打遊戲機怎麽樣?”


    “不去!”


    “咳咳,我舅舅給我買了個索尼遊戲機,你不是說想玩生化危機麽?”郭福海臉上帶著笑,模樣很是得逞的對我挑了挑眉毛。


    這麽一提,我有點繃不住臉上的嚴肅了,《生化危機》這款喪屍類遊戲在當時可以說是風靡一時,很多成年人都在玩,遊戲裏的驚險和刺激,還有奮力躲開喪屍撲殺時的逃生感非常扣人心弦。


    不過,大多數小孩子是不敢玩的,但我除外。


    因為我知道以後會成為一名出馬弟子,要經常跟鬼接觸,鍛鍊膽量非常有必要。


    所以這款遊戲的出現,對我來說是非常好的練膽機會。


    “生化危機哦,正版光碟,還有記憶卡……”郭福海抱著手臂,壞壞的笑著,像是吃定了我一樣。


    “先去你家先玩一個小時,然後咱們再弄作業。”


    反正我們倆鬧別扭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我很幹脆的露出笑容。


    一路朝著迴家的方向走去,在高低起伏的路麵上,我們翻山越嶺有說有笑,待到路口轉彎,我稍稍停頓了一下,一道深坑橫在我們麵前。


    我知道,躍過那道深坑後,沒多遠就是我家,隔著一條街就是郭福海家,可就是這麽短短一段路上,我摔壞過兩次膝蓋,而且兩次都是在這深坑附近,自然要倍加小心。


    挪著腿緩緩走向深坑邊緣的土坡,那裏很高,被雨澆過,又經過幾天的暴曬,變得異常堅硬布滿了龜裂的紋路。


    腳下,一條被人踩出的坡路泛出淺黃色的痕跡,上麵附著不少細沙會有些滑,我一再提醒自己注意腳下。


    不過,那一刻真是邪性了,就在我登上土坡時,萬萬沒想到,我竟然詭異的右腳絆了左腳!


    一瞬間,我跪在了堅硬的土坡上,左膝蓋砸在堅硬的土層上,上麵結痂深深的扣進肉中,劇痛瞬間透過膝蓋貫傳到我的後背上來!


    “臥槽,張偉!”


    身後的郭福海兩步便沖了上來,我身子一歪坐倒在旁邊,看到他嚇得臉色發白,準是瞧見我膝蓋上血淋淋的傷口了。


    “怎麽樣,能不能動,不行我送你去醫院。”


    郭福海強打了幾分精神,用手拉著我的腋下,想要把我扶起來。


    “別動!”


    我咬著牙,膝蓋裏的神經跳得飛快,疼的腿直哆嗦,雙手扶住大腿根挪動了一下,就看到膝蓋外的一圈全都紫了,結痂處沾著沙土都被血浸的黑紅。


    這迴算是傷上加傷了,比之前摔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我緩了緩神,餘光中看到肩頭的黃小妹緊蹙眉頭,知道她很擔心我,連吸了幾口氣,告訴郭福海一會去他家處理下傷口就行,沒傷到骨頭。


    “真邪門,上次你也是在這兒摔的,而且還是同一個地方,這土坡跟你有仇啊?”郭福海掐著腰吐了口唾沫,一隻大腳對著土坡踹了起來。


    想他那個體重,一腳下去也能讓地麵震一震的,那力道都傳到我腿上了。


    “別踹,震到我腿……”


    我話還沒說完,郭福海便又用力跺了一腳,好像是能替我出氣似的,可我和他都沒想到,那一腳下去,土坡竟然被他踹塌了!


    碩大的土塊裂開,像是泥石流一樣從土坡上滾了下去,露出裏麵黑色的泥壤,上反出一股潮濕腐敗的氣味。


    郭福海嚇了一跳,抻著脖子看去,咦了一聲。


    “這是什麽東西?”


    他也沒管我,走上前去用腳蹭了蹭,在泥土中抹開一抹亮色。


    “張偉你看這是什麽玩意?”


    循著郭福海的聲音看去,就見我身邊坍塌的土層裏露出一個青色瓷片,我仔細一瞅,腦子突然沉了幾分,感覺很不舒服似的。


    我沒說話,郭福海便像發現了寶貝似的用鞋挖開瓷片周圍的泥土,沒兩下,便顯露出瓷片的本來麵貌。


    那東西像是一個花瓶,看起來表麵全是裂紋,可外部卻十分光滑緊密,個頭不小。


    郭福海一下子就呆了,“臥槽,這是冰裂紋啊,我舅舅家就有一個古董是這個樣子的,十好幾萬呢!這東西要也是古董,張偉,咱們就發啦!”


    十好幾萬?


    聽著這樣的價格我也愣住了,就看郭福海徒手開挖,沒兩下就把那花瓶從土裏弄了出來,摳掉上麵的泥,顯露出一個滿是裂紋圖樣,口細肚粗的瓷瓶來。


    “張偉,你說這東西怎麽會在這兒?是不是誰從前埋在地下的……”郭福海用手倒提住瓷瓶掂量了兩下,吃力倒掉裏麵的泥土,露出幽深的瓶口。


    出身無產階級家庭的我自然沒有他見多識廣,左右瞅了一陣也看不明白什麽,接過他遞來的瓶子摸了摸,頓時感覺瓷瓶涼手,不僅如此,那股涼意似乎還能傳進我手骨裏,順著手腕的骨fèng冒涼風。


    我感覺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微微動彈了一下,就聽到瓶底發出一怔骨碌碌的聲響,像是裏麵有顆珠子在瓶底滾動。


    低頭朝黑洞洞的瓶口看去,還沒看清,便覺得瓶口裏麵也有涼風往外冒,吹得眼睛難受。


    這是什麽玩意?


    郭福海一聽動靜便搶過瓷瓶倒了倒,除了聽到裏麵的珠子在瓶底嘩啦啦滾動外,什麽都沒倒出來。


    “走,咱們拿迴去洗一洗,等我爸迴來讓他看看,要真是古董,賣了錢咱倆一人一半!”


    郭福海很是興奮,一手提著瓶子,一手拉住我的手臂。


    我其實不大相信郭福海的話,但轉念一想,尋思著真要是賣了十幾萬塊錢,分給我一半那得是多少張票子,估計比我這輩子能收到的壓歲錢都要多,到時候自己買個索尼遊戲機,在自己家裏玩生化危機多好。


    憧憬就是動力,咬著牙,我硬生生的站了起來,靠著郭福海的支撐,花了半個小時走到他家。


    進了郭福海家的三室兩廳,他爸媽不在,郭福海扶著我進到衛生間清理傷口,撒了雲南白藥止住血,也不包紮,讓傷口晾在空氣裏能好的快一些。


    隨後他在客廳裏將遊戲機和電視打開,放上遊戲光碟,以灰色為主色調,充斥著壓抑感的生化危機畫麵顯露出來。


    “你先玩著,我去把咱們的古董用水沖一衝。”郭福海對著我尷尬的笑了笑,便溜出屋子。


    我知道,別看郭福海年紀比我大,可膽子卻比我小很多,估計是怕在遊戲裏見到喪屍什麽的,所以才灰溜溜的逃出去。


    心裏也不在意,我很快進入了遊戲,操控著遊戲主人公裏昂,在樓道裏提著手槍遊走在喪屍之中。


    還別說,這遊戲真是相當練膽。


    它的可怕不在於麵對被喪屍圍攻時的危險,而是在沒有背景音樂的環境下,主人公獨自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僅有噠噠的腳步聲不斷編排恐怖來臨的節奏,而我明知道危險隨時會來臨,卻還要控製自己前行,心驚膽戰的等待恐怖的突然爆發。


    不僅如此,每打開一間未知的房間時,在吱呀呀的開門聲中,對於門後另一端的猜測和緊張更是讓人喘不過氣,你不知道門後的警署辦公室裏依舊是安靜的可怕,還是有幾隻喪屍在等待送上門的食物。


    那感覺真糟糕,我好像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麽膽大。


    眼下的情形,別說郭福海不敢陪著我玩,連一直呆在我肩頭的黃小妹都時不時捂眼睛,更別提將自己當成主人公,完全融入遊戲中的我了。


    隨著愈加投入到遊戲當中,主人公裏昂的腳步聲也越加清晰的影響著我的腦神經,我開始覺得周圍太過安靜,時不時的迴頭去看客廳門口,郭福海怎麽還沒過來呢?


    第十章 鬼上身


    握著遊戲手柄,我盯著遊戲畫麵喊了郭福海一嗓子,可是過了很久都沒能得到迴答。


    郭福海幹什麽呢?難道在廁所裏蹲坑?


    “郭福海!”


    “老郭!”


    “死胖子!”


    連他最討厭的外號都喊了出來,可我依舊沒有聽到他的迴答,將遊戲暫停,我扶著沙發艱難的站了起來,看著寂靜的三室兩廳,臨近傍晚,屋裏沒有點亮半盞燈。


    昏暗的房間裏,棕色的實木地板泛著陳色微微發黑,我拖著腿,光腳一步步走向門口,腳底與地板見的啪嗒啪嗒聲,我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挪向門口後,麵前的餐廳接收不到其他房間的光線,顯得陰沉不少,隔著七八步的距離,衛生間的實木門緊閉著,似是完全沉入了黑暗裏,讓人沒來由的緊張了。


    我本能的不希望去那裏,左右看了看幾間臥室和廚房,都沒見到郭福海的身影,吞了一口唾沫,一步步挪了出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陽薩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太乙榛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太乙榛仁並收藏陰陽薩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