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你之前對我說的夢想,是真的嗎?”


    離開梧桐山,蘭博基尼行駛了大約十來分鍾後,王雨沐問了江誠一句。盡管她已經知道了答案,可她還是想聽江誠親口說出來,那樣會讓她覺得更為真實。


    江誠扭頭看了王雨沐一眼,其後又將目光對準了前方。


    這個問題,王雨沐在梧桐山腳下,已經問過他一次,但當時他心中充滿了顧慮,並沒有迴答,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問題肯定是躲不過去,必須給王雨沐一個答案。


    “是的!我的夢想的確是想成為一個世界一流的殺手。”


    咬了咬牙,江誠給了王雨沐一個肯定的迴答。


    他不知道王雨沐聽到這樣的答案後,會拿出什麽樣的一個態度,但在他看來,王雨沐應該會立刻把他轟下車,從此和他劃清界限,畢竟想要成為殺手的夢想太過可怕,一般人難以接受,所以在迴答的時候,他就已經暗暗做好了被王雨沐轟下車的心理準備。


    但是,事實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王雨沐並沒有給出什麽過激的反應,隻是靠在車椅上,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聽到王雨沐的歎息,江誠再次扭頭看了王雨沐一眼,小聲說道:“雨沐,我知道我這個夢想太過嚇人,可能嚇到你了,如果你因此而對我產生懼意,不願和我繼續做朋友,我也不會怪你。”


    說這番話的時候,江誠的心情非常的矛盾。


    他真的好想對王雨沐說,我的夢想不會對我們的關係產生衝突,請你忽視我的夢想,我們可以繼續交往下去,可他不能那麽自私,隻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考慮王雨沐的感受。


    王雨沐聞言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多了。你的夢想的確有點嚇人,但沒有嚇到我,我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就對你產生懼意,更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和你斷絕往來。”


    她竟然沒有被我的理想給嚇到?


    江誠扭頭愣愣地看著王雨沐,不知道王雨沐說的是真是假,但打心底希望王雨沐說的是真的。


    “江誠,我很不解,為什麽你的夢想會這麽的特殊,難道你骨子裏充滿了暴力,喜歡殺戮嗎?”


    這時,王雨沐問了江誠一個問題。


    江誠收迴放在王雨沐身上的視線,將目光對準了前方,挑了挑眉後說道:“不是我骨子裏充滿了暴力,喜歡殺戮,而是我被這一行深深吸引。在大多數人的眼裏,殺手都沒有人性,為了錢可以六親不認。的確,很多殺手都是這樣,但這不是全部,比如說曾經的殺手之王魅影,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是該死之人。他胸懷正義,樂於助人,對兄弟講義氣,對身邊的人負責任,這樣的殺手你能說他沒有人性嗎?不!其實他比有些看起來很有人性的人,更有人性!”


    頓了頓,江誠繼續說道:“我之前說,我的夢想是成為世界一流的殺手,其實這不夠準確,準確地說是想要成為像魅影那樣的殺手。魅影是我的偶像,我希望我能和他一樣,去幹掉一些罪行累累,而法律卻無可奈何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去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聽到江誠的這番話,尤其是在聽到“魅影”這個名字的時候,王雨沐的眼中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色彩,但江誠並沒有發現,即便發現了,他也不會知道,那抹奇怪的色彩代表著什麽。


    “聽完你的這番話,我似乎明白了你想成為一名殺手的原因,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是先崇拜魅影這個人,然後才對殺手這一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對嗎?”王雨沐問道。


    “可以這麽說。”江誠點了點頭。


    王雨沐微微挑動了一下秀眉,說道:“你能說出這個魅影的很有優點,這說明你對這個魅影非常的了解,看來你對這個魅影很熟悉,一定是經常和他在一起,對不對?”


    江誠搖了搖頭:“不!實際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的事情都是我在偶然間聽到的。說實話,我做夢都想和他見上一麵,可我不會有那個機會。對我來說,他是神,而我隻是一個凡人。”


    “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就連這個人的優點,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你又如何確定,這個人真的像別人說的那麽好?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這隻是別人虛構的嗎?”王雨沐問道。


    “我相信不是別人虛構出來的,退一步說,即便是別人虛構的,那也證明魅影的為人確實不錯,不然為什麽別人不虛構他的壞,而是虛構他的好呢?”江誠說道。


    聽到江誠這樣說,王雨沐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覺得江誠這樣去思考問題太過幼稚,但她卻找不到言語來反駁江誠的話,輕歎了一聲後問道:“既然你夢想成為一名殺手,又為什麽會來到鵬城做起了保安?”


    說起這個事情,江誠就感到非常地失落,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實不相瞞,三年前我就開始從事殺手這一行,可我當時剛出道,沒有名氣,三年內一共隻結了三個活,但這還不夠慘,更慘的是我竟然一個都沒能完成。”說罷,江誠搖頭自嘲一笑。


    王雨沐聞言微微一愣,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江誠苦笑一聲,說道:“第一個找不到機會下手,第二個不忍心下手,第三個在跟蹤的時候被發現了,結果鑽進別人的包圍圈,如果不是我身手還算可以,隻怕我早已成了一堆灰。接連三次的失敗,讓我明白了我的自身實力太差,暫時還沒有資格進入殺手界,所以在修整了半年之後,我來到了鵬城,希望能在這個大城市中得到鍛煉,得到提升,同時我也在暗暗尋找著機會,隻要讓我找到機會,我仍然會繼續追求我的夢想。”


    說前半段的時候,江誠的嗓音非常低沉,但在說最後幾句的時候,江誠的語氣卻是十分的堅定,堅定到王雨沐都能輕易地感受到他的決心。


    “你就那麽想要成為一名殺手嗎?你有沒有想過,殺手這是一條不歸路?它不被法律接受,不被世人認可,而且稍不留意就會命喪黃泉,難道這些你都沒有想到嗎?”王雨沐問道。


    “我當然能想過,但那又有什麽關係?我要走的路,正是魅影以前走過的路,我將要承擔的風險,也是魅影曾經承擔過的風險,魅影能夠一路披荊斬棘,我相信我也能。追求夢想的道路上,從來不會一帆風順!既然選擇了前方,那便風雨兼程吧!”江誠言辭鑿鑿地說道。


    聽完江誠的這番話,王雨沐沒有再開口說些什麽,隻是長長地歎了一聲。


    午夜二時許,蘭博基尼停在了鵬城大學西麗分校的門前。


    王雨沐一言不發地下了車,又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學校,期間都沒有迴頭看上江誠一眼。


    江誠不知道王雨沐的心裏,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但王雨沐這樣的表現,讓他覺得他和王雨沐之間的關係已經疏遠了,是因為他的夢想而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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