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想說什麽,但從拙口難言。


    從小就不會解釋,是她的短板。


    於是,她隻好拿起昨天的棉花糖,遞到他麵前道,“昨天,你給我買了這個,這就是證明,我接你到弄堂口的時候,你知道我喜歡吃棉花糖後,就買了拉絲棉花糖給我,而且,整整買了十根,我不是勾**引你,我……”


    話沒說完,她就停住。


    因為,她看到墨曄霆,笑的有些森寒。


    “喬小麥,我的忍耐,是有度的!”


    他揪住她的衣領,越揪越高,直揪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才狠狠摔下,對她冷言,“對於你這種心計狠毒,又習慣說謊的人,告訴你,就算這世上沒有女人,我也不可能碰你!除非,我愛上你!當然,這不可能!所以,死心吧——!”


    說著,狠狠一摔,她就跌到了地上。


    喬小麥趴到地上,看到他離開,看到那因為沒有好好保存,沒有糖絲隻剩了十根筷子的棉花糖,忽然沉默,嗚咽後,竟覺哭也哭不出來,隻能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直等到喬宅裏,王叔和王嬸打座機,詢問中午要不要小姐和姑爺一起到喬宅吃飯時,她才倉皇搖頭,倉皇離開,以下午還有課為借口,洗了把臉,鎖好門,就狼狽的離開了。


    那一天,她記得很清。


    出巷時,又遇見了剛出攤的老伯伯。


    老伯伯看見她,就對她笑問,“小姑娘,昨天的棉花糖,甜不甜啊?一下給你買了十根送你,你男朋友很體貼呢……”


    “是的,體貼。”喬小麥笑,微笑著迴,‘真的甜,很甜的,伯伯……”


    她的笑意淡淡的,因為知道老伯是好心。


    然後,走出巷子,就看到地上掉出了濕潤。


    她以為下雨了。


    抬頭,卻看豔陽高照。


    而站在陽光下,獨自掉淚的,是她。


    不知道哭的,是她的委屈,還是她的謊言。


    不甜,其實,一點都不甜。


    好苦的……老伯伯……


    …………


    …………


    喬小麥走進了迴憶弄。


    就這麽短短幾步,卻好像迴憶了一個世紀。


    她一走進,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出現在弄門前,非常明顯。


    身形高大,卻明顯落寞許多,有些消瘦,即使是高檔定製的西裝,卻仍難掩他周遭所帶蕭瑟,以及失落。


    那是墨曄霆。


    卻又不像。


    他一向是意氣風發的,張揚高傲的,不說總是裝扮華麗,卻也是優雅高貴,令人不敢直視。


    這樣頹廢而狼狽的墨曄霆……她,從沒見過,也是頭一次見。


    她走上前,本是第一句,想詢問、****、甚是質問的。


    但是,當她聽到墨曄霆對著巷口那家小商鋪,所說的那句話時,莫名的,就愣住了……她忘記了出聲。


    “從前,在這巷口做棉花糖的老爺子,還在麽?”


    他這麽問,非常鄭重。


    雖然疲憊,但卻真誠。


    看他濕透的衣裳,就知他找了很久。


    看他淩亂的胡渣,也知……他真的等了很久。


    他好像還沒看見她。


    隻是執著的在找。


    所以,才在她走近,喚他名字的那一刻,轉過臉,英俊而疲憊的容顏上,多出了那麽多的訝異……


    似乎,根本沒想過,她會來。


    不但會來。


    而且,還來了這裏!


    “別找了,墨曄霆。”


    喬小麥走上前,雙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裏,從沒有那麽平靜,那麽淡然的,向他宣布一件事情,“棉花糖的老伯伯,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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