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能渡此浩劫,全仰仗國師您了!能得您相助,是華夏之幸,帝都之幸,萬千百姓之幸啊!”!


    “陳家主不必如此。”


    “救黎民於水火,本就是老衲修行之本意,阿彌陀佛!”


    普渡慈航雙手合十,慈眉善目。


    這是一座氣魄恢宏的廟宇,蓋得古色古香,莊嚴肅穆,這大廟,牆壁繪有高深的佛家銘文,檀香嫋嫋,木魚迴蕩,普通人初聞初見,怕也可窺得一絲佛法之精妙。


    大廟雄偉壯麗,屋頂上各種顏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照耀下鮮豔奪目,大廟的主體建築共九層,正殿由八十一根抱不攏的朱紅色石柱支撐。無論何時,殿中都是燈火通明,光彩奪目。


    這廟名為慈航寺,是帝都為華夏國師普渡慈航專門修建的。


    普渡慈航佛法高深、樂善好施,言出法隨、有求必應,一直以來,帝都的達官貴人都對普渡慈航推崇備至。


    普度慈航醫好了不少身患絕症的華夏高官,沒有患病的高官,普渡慈航也可以助他延年益壽,要不然,普渡慈航憑什麽以一外來人身份身居華夏高位。


    “國師?”


    陳新國見普渡慈航不再出聲,似在假寐,忍不住輕聲唿喚。


    “我前幾日跟國師說的事,不知道…”


    陳新國緊張的手心冒汗,他身高八尺,年約五十,本不至於此,但奈何這件事太過重要了。


    “可,時機已經成熟。”


    普渡慈航麵白無須,古相莊嚴,他不說話,陳新國也不敢催促,過了一會兒,普渡慈航睜開眼,說出了讓陳新國心頭大喜的話。


    “我明白了,國師。”


    陳新國如釋重負,不再多言,他念了了聲佛號,轉身離開了大殿。


    普渡慈航看著陳新國離開的背影,嘴角含笑,似欣慰,更似帶著一絲不明的意味。


    大殿外的天氣格外晴朗,天空澄碧,纖雲不染,遠山含黛,和風送暖,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的絲絨,鑲著黃色的金邊。


    陳新國背著手,步伐愈發輕鬆,他慢條斯理的走下大殿,往日威嚴萬分的國字臉都帶上了一絲柔和。


    穿著考究的的男秘書夾著公文包,手提一堆文件小跑著來到了陳新國身旁,他剛要匯報,陳新國擺了擺手,示意他等下再說。


    “家主……有必要過問這普渡慈航的意思嗎?”


    隨著二人乘上一輛黑色商務,年輕的男秘書才忍不住道。


    “你說呢?跟我這麽久了,你還是沒點長進……”


    陳新國用手指敲了敲車的扶手,另一位年輕豔麗的女秘書為他點上了雪茄。


    “現在不比以往,新世界,力量還是很重要的,帝都之所以能安然度過末世大劫,全仰仗那普渡慈航,他有多大本事,我現在也沒有摸清。”


    陳新國對男秘書解釋道,說是解釋,更像是說教。


    “知道了,大伯……”


    男秘書低頭認錯。


    “你要不是我侄子,我也不至於把你放在身邊每日敲打,陳家和華夏的未來,終究是在你們年輕人身上。”


    陳新國想起了他的二弟陳新華,忍不住歎息。


    他兄弟五人,或是天資聰穎、或是心狠手辣,不是雄才大略,就是梟雄之資,他陳家能從普通將門之後成長為華夏的龐然大物,離不開他兄弟五人的苦心經營。


    他二弟的才能和手段均不遜色於他,卻在末世初期早早折在了奉天市。


    “蓋聶和秦武陽出發有一陣了吧。”


    聽到此言,陳方凱精神一陣。


    “大伯,已是半月有餘。”


    “方凱,你放心,這蓋聶與秦武陽皆不是易與之輩,他二人合力,那姬龍城在劫難逃。”


    “二弟的仇,我陳家必報!”


    “可是大伯,這二人出發後正值天變,世界擴張、路途遙遠、地貌大變、怪物橫生,他二人雖武力超群,但沒有國師庇佑,恐怕……”


    陳方凱憂心道。


    他不過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罷了,對陳新華這個父親談不上什麽感情,但無論如何,他裝也要裝出一個父慈子孝的模樣來。


    “無妨,你要相信那二人。”


    陳新華不再討論這個問題,反而拉下車窗,對著窗外的百姓揮手,表現出盡量親民的一麵。


    商務車穿行在大街上,不時有記者和百姓拿出相機拍照,陳新國出行,自是帶有全套的後勤團隊的,那拉開的警戒線,將主幹道和普通百姓界限分明的隔離開。


    幹道兩旁高樓林立,商鋪整潔,人群熙來攘往,熱鬧非凡,這一切,和末世前沒什麽區別,很難相信,這是末世爆發後的帝都。


    諒姬龍城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在末世爆發後,世間竟存在千萬人口的雄偉巨城,和帝都比,他奉天市幸存的那十萬人口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在帝都,物資充盈、生活優渥,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可能工作和學習的內容和以往有所區別,但這一切,無不彰顯著帝都的強大和底蘊。


    帝都的繁華,一大半是仰仗普渡慈航的,若不是普渡慈航的須彌納芥子,單單上次的天變,就夠帝都人口減少九成了。


    走了半個時辰,陳新國來到了自己的府邸,這府邸不大,外表莊重但不奢華,也符合陳新國高級政要的身份。


    迴到府邸,陳新國立刻召集他這派係的高官前來議事,這個裝潢豪奢的私人會議室,立刻就擠滿了十多人,其中一大半,是擔任高官的陳家族人。


    “其他幾家怎麽說?”


    陳新國坐在主位上,聽著手下和族人的工作匯報。


    “關於家主稱帝的事……其他幾家是同意的。”


    “但他們有條件……”


    “他們說,我們恢複帝製,由資本主義社會再次進入封建社會,是倒行逆施,帝都的百姓是不會同意的。”


    “他們七家承擔的壓力很大……”


    陳新國眉頭一皺,對方說同意又說困難,恐怕是要準備獅子大開口。


    “說條件!”


    “他們七家說……這皇帝的位置,要七家輪流來做,不能陳家獨享……”


    匯報的是一名矮胖的西裝中年人,說完這句話,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陳新國臉色,不出所料,陳新國臉色很難看。


    “接著說。”


    陳新國有些不悅,慢慢的,轉化為陰狠。


    陳家的實力是八大家族中最強大的,等他坐上皇位,大權獨攬,定會慢慢料理其他家族,他們想坐皇位,得能活到那個時候才行。


    “他們說……”


    中年人額頭見汗。


    “說啊!!!”


    喜怒不形於色的陳新國冷冷道。


    “他們說,皇位三年一換……”


    “混賬!!!”


    陳新國右手青筋暴起,把茶杯捏了個粉碎,其他家族,果然也不是好糊弄的。


    “豈有此理,皇位就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豈有幾家輪流來做的道理!”


    陳方凱跳了出來,大聲怒斥。


    “答應他們……”


    陳新國道。


    他不答應又能如何,他陳家是八大家族中最強大的,但七家聯手,收拾一個陳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三年,足夠我收拾他們了,你以為你們幾家吃定我了……嗬嗬。”


    陳新國的臉色越來越陰狠,在以往,八大家族同氣連枝,有錢一起賺,有權一起握,牢牢把控著華夏的走向,但這是新世界,整個華夏,他陳家全都要!


    “輿論方麵的工作做的怎麽樣了?”


    陳新國問起另一事。


    “已經宣傳到位,帝都的百姓對誰掌權、是否恢複帝製並不是很在意。”


    “很好……”


    “那就舉行全民公投,正式確定華夏恢複帝製。”


    “那新朝的國號?”


    “改華夏為陳朝!改帝都為大都!”


    陳新國斬釘截鐵的說道。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以姓氏為國名,在整個華夏的曆史上,這還是頭一遭。


    “登基大典就定在四個月以後吧,二月二,龍抬頭!”


    “現在,加大對帝都百姓的監管力度,把控輿論宣傳,徹底肅清帝都內不一樣的聲音,除此之外,還要把這該死的白蓮教和黃巾軍餘孽徹底趕出帝都!”


    “至於城外的怪物,暫緩清理速度吧……攘外必先安內,自古以來就是至理。”


    陳新國有條不紊的做出安排部署,現在是非常時期,陳家的每個舉措,都需要深思熟慮、謹慎再謹慎。


    很快,帝都就掀起了一場恐怖的腥風血雨,帝都百姓稱之為白色恐怖。


    “陳新國,你這是複辟!”


    “陳新國,你這是倒行逆施!”


    “陳新國,你別想堵住我們的嘴!我匡互生絕不妥協!你這竊國大盜!”


    在全麵恢複帝製的主流宣傳中,帝都突然冒出來了許多不一樣的聲音,他們東躲西藏,對陳新國和八大家族的政策大加批判。


    此情此景,陳新國早已預料,於是,他加大了鎮壓力度,自此,大都內再也沒有不一樣的聲音了。


    此刻的大都,看似歌舞升平,實則暗流湧動。


    快活樓,大都內新興的高雅去處,是所有達官貴人最鍾愛的娛樂場所,占地畝餘,古色古香。它大紅色建築的線條柔和優美,絢麗的吊頂輕盈、雅致,其內外雕刻物皆似鬼斧神工之作。


    它采用的是尖形雙拱屋頂,木雕貼麵,天藍色彩繪,裝飾著金色百合花圖案,通過完美的典線,精益求精的細節處理,帶給客人不盡的愜意和浪漫。


    快活樓集齊吃喝玩樂於一體,有高雅的話劇戲曲,也有激情的身體歡愉,這裏隻接待達官貴人、政要豪商,普通百姓對快活樓可能聞所未聞。


    在快活樓一雅間內,兩年青年品茗賞舞,好不自在。


    快活樓的女子,都是上品中的上品,秀美絕俗,國色天香,一曲舞罷,歌姬擺袖退下。


    “張良兄,你真要離開大都嗎?”


    “新世界危機四伏,以你的武藝,恐難生存啊……”


    長須的粗獷青年勸道。


    “我意已決,秦檜兄不必再勸。”


    長發俊朗青年飲了一口酒,堅定道。


    “以張良兄之才幹,又何愁在大都謀不到一棲身之處呢。”


    “張良兄,你若是願意,我可以向陳家引薦一二。”


    “陳新國並非明主……”


    張良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譏笑。


    這陳新國心機深沉,為人寡恩,和那姬無命無甚區別,末世前也就罷了,新世界能人輩出,他恐怕活不長久。


    大都擁有千萬人口,且這個數量還因幻想降臨在不斷激增,這是什麽概念?單單一個大都,就比戰國時的六國人口總和還要多!


    大都明麵由八大家族共治,實則魚龍混雜,根基不穩,況大都的資源和財富都集中到極少數人手中,上層歌舞升平,下層哀鴻遍野,這樣的大都,和張良所接受的儒家思想是極不相符的。


    “不用再勸了。”


    張良拱手,和秦檜告別,秦檜此人,趨炎附勢,為人不擇手段,他也不過是泛泛之交。


    “走了,天明!”


    下了樓,張良帶上一古靈精怪的男孩,準備離去了。


    “去哪啊。”


    “北方有一雄城,前為奉天,現為青龍,其人尚武,人人平等。”


    “遠嗎?”


    “很遠……很遠……”


    “那不去了……這裏有吃有喝,跑那麽遠幹嘛……”


    “你大叔也在那!”


    “好的,馬上走!!!”


    天明一聽蓋聶在青龍城,歡天喜地的收拾行李去了。


    “我是不是要把少羽喊上……”


    就這樣,張良和荊天明踏上了尋找青龍城的路,這條路,是一條滿是荊棘坎坷的廝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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