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你不在，倒是錯過了不少事啊。我已經帶穆悠見了我們首領，而且已經達成了共識，我相信以後整個山南東道在我們的統治下會更加繁榮昌盛。哈哈哈哈。”襄主大笑道。
我鄙視地看向他：“得民心者得天下，通過巧取豪奪得來的東西，你認為會長久嗎？”
“嗯，是這個理。所以，我們首領讓我務必想辦法籠絡民心。”襄主慢條斯理道：“如今，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再加上苛捐雜稅，百姓們苦不堪言。好在我們襄州，自從穆悠上任以來，嚴格規範各官員的行為，倒也沒有太出格的地方，已經算是太平之地了。”
我噗之以鼻：“既然百姓安居樂業，又怎會背叛大唐，做你們的奴隸？”
“哎，話不能這麽說，百姓們如今心中感恩的不是朝廷，而是欽差，如果穆悠帶著他們一起歸順我們，那倒是最好不過了。”
聽他提到小穆，我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那你就去找穆悠啊！與我嘮叨這些幹嘛？”
“能告訴我穆悠選的那些密探都有誰嗎？”襄主問道。
我聽他如此問，心中暗喜，看來小穆還並沒有對他說出密探的事。
我冷冷一笑：“他選了哪些密探？我又怎會知道？他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就是個三流貨色，平日裏也沒什麽用處。”
“哎，何必妄自菲薄呢？”襄主安慰道：“你能麵不改色地站在這兒和我說話，這就已經表現出你不凡的勇氣了。你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但是有自己的判斷，有腦子，可以說，你是一名合格的密探！”
“合格的密探？”我笑笑：“既然是密探，會輕易背叛自己的組織嗎？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其他人是誰，我也不會告訴你。你要殺就殺，不用給我廢話！”
“哎，這大正月的，別動不動就殺啊殺的！我這人比較主張以仁義治天下，你要什麽，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都會讓你得償所願！”
要求？嗬嗬，當年馮六郎為了一箱珠寶，不惜成為了他們的人，不知給他們提供了多少有損襄州的情報，結果呢，那箱珠寶都不敢用，一旦沒了利用價值還被滅了口。跟這些小人合作，豈不是自尋死路，而且還聲名不保。
襄主見我沉默，估計是以為我在認真考慮，豪放地笑道：“怎麽？別有太多顧慮，盡管說。現在能滿足你的，我馬上滿足，現在滿足不了的，等我們掌握了襄州，絕對幫你實現心願。”
心願？我看著眼前王佳佳的墳墓：“我目前的願望隻有一個，我要殺了穆悠，給佳佳報仇！”
襄主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啊！好，這個心願，我可以幫你實現。”
我不信了：“幫我？哼，你們現在不是結盟了嗎？你幫我殺了他，還怎麽合作？”
襄主背著手想了想：“我們首領說，穆悠這人深不可測，他的話絕不能全信，一旦通過他得到了襄州的實權，這人也就留不得了。等到了那時候，我們把他交給你親自處理。”
“交給我處理？我可以親自將他千刀萬剮嗎？”
“當然。”
“嗬嗬，那到時候你們又會怎樣對付我？”
襄主盯著我微微一笑：“你我有緣，隻要你好好兒替我辦事，我又怎會害你？你應該知道，一旦建立了政權，總要有幾個心腹才是。你平時裏為人老實本分，你替我們辦事，絕不會有人懷疑。隻要你願意，你將一直都是我們的密探！”
“那跟現在又有何區別？我現在不也是密探嗎？為何要倒戈，替你們辦事？”
襄主欣慰地點點頭：“我就說吧，你很有想法，你把這世道看得比他人都要明白。可是你怎麽就不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現在你做密探，能得到什麽？穆悠他都可以隨時拋棄你，你還要替他賣命？再說了，他都跟我們合作了，還需要你來對付我嗎？
而做我們的密探就不同了，你明麵裏還是個賣豆腐的小商販，可背地裏我們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以偷偷在旁邊縣裏買宅院，錦衣玉食，再納幾房美妾。男人嘛，就該好好兒享受生活。
你若是不甘心這麽偷偷摸摸地生活，想出人頭地，那也行。我們會用計讓你成為英雄，到時候給你在縣衙封個縣丞、主簿之類的職位還是可以的，別的高官那就要靠你的本事慢慢往上爬了。”
佳佳，你聽到了嗎？這人千方百計想要拉攏我呢。
我朝王佳佳的墳墓深深一拜，轉而對襄主笑道：“襄主果然想的細致。不知道這麽多甜頭之下，我該付出什麽？”
“我不是說過了嗎？幫我查出你們其他天眼密探的人員來。”襄主滿麵堆笑：“我一直主張人盡其用，給你安排大的任務你也完成不了，所以，就交給你這一個任務。
無論你用什麽辦法，務必幫我查出其他天眼密探的名單。到時候我立刻兌現諾言，先給你應得的財富，待我們掌控了襄州，再給你封官，把穆悠綁到你麵前任你處置！”
我遲疑了片刻，心裏暗中思索著，什麽豪宅美女，什麽官位，這些眾人都盼望的東西，怎是輕易可得到的？無非就是著誘惑而已。
而襄主之所以還留我到現在，也就隻是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就隻肯定了我天眼密探的身份，渴望通過我的手，查出其他密探來，僅此而已。
“怎麽？還要我對天起誓嗎？”襄主又問道。
“好，我盡力幫你查。不過，到時候，要讓我先殺了穆悠，我才能把密探名單交給你。這期間，你也不能讓人監視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我提出了條件。
“好，既然你願意做我們的密探，我當然要對你充分信任。穆悠陰險狡詐，他選的密探估計也不好查，你應該會花上很長時間，到時候，我們已經從他手裏得到了襄州的掌管權，他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你要殺便殺吧！”
“好，那……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去，與襄主重重地一擊掌。
嗬嗬，合作，想的美，我可是土生土長的襄州人，要想我替吐蕃人做事，去背叛自己的家鄉，背叛大唐，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現在隻是差一個靠山，一個能助我殺了小穆的靠山。
看得出來襄主對小穆也不是特別信任，而小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怎會屈居於吐蕃人之下做個傀儡。如果我在他們之間加以挑唆，讓他們狗咬狗，豈不是可以為襄州百姓爭取一絲生機？佳佳，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
拜別了王佳佳，我迴家簡單梳洗了一番，換了身幹淨衣裳。看著冷冷清清的院落，想到了雷刺史的請求，一刻也不敢過多停留。
尋人問了幾番，我終於找到了穆府，左右觀察了一陣，發現果然沒有人監視，不知是襄主真的信任，還是他早就在穆府裏麵安了眼線，所以不用多此一舉再在府外安排人盯梢。
我輕輕扣了三下門，大門很快便開了，上次穆娘子征婚時見過一麵的錢管家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他穿的花花綠綠的，手裏拿著帕子微微掩著鼻子，好像我身上有多難聞的味道似的。不過他身上倒是香得很，若是著女裝的話，以他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神態，怕是會被誤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呢。
“錢管家，我……想找穆娘子。”我一時有些緊張起來，不知突然登門，會不會太唐突了。
“怎麽才來？我家主子都等你好久了。進來吧。”他細著嗓子先是一通埋怨，隨後往旁邊挪開兩步，待我進了院子，又左右張望一番，迅速關了門。
“等了我好久？穆娘子知道我要來？”我詫異地問。
錢管家滿臉得意：“那是，我家主子是誰？在這襄州城裏，就沒她不知道的事。”
我不便多問，尋視一番整個院落，寬敞整齊，十分寧靜，各房門窗緊閉，看起來也並不算太豪華。
西北角傳來了馬的鳴叫，估計是馬廄，而旁邊的角落裏還有一黑衣男子正劈著柴，隻見他一斧頭下去，一段柴便分成了兩片，十分利索。
他估計也意識到我在看他，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嚇得我差點兒絆倒。
歐陽大俠！
沒錯，他不就是歐陽大俠嗎？準確地說，他應該是曾經的江湖第一殺手，黑影兒！他……他一身布衫，居然在這兒劈柴！
“看什麽呢？走啊！”錢管家催促道，又朝前麵的院門走去。
我才知道剛才隻是進了門，這裏隻是前廳，也是一進院，應該是府上丫鬟婆子住的地方，聽說一般大戶人家都是幾進幾出的院落，穆娘子估計還是裏麵吧。
進了二道門，裏麵的景致果然明豔起來：
四周的房屋雕梁畫棟，屋簷高聳，正前方的那座房子更是貼著紅對聯，屋簷間還掛著紅燈籠，看起來十分喜慶。
院子裏的中央還有一處草亭，另一邊還有個葡萄架，旁邊緊挨著的還有個秋千架子，各種植物點綴其間，特別是草亭旁的幾株紅梅，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目。
“主子，李江湖求見！”錢管家一改在我麵前高傲的神情，溫柔地對正房喊道。
我鄙視地看向他：“得民心者得天下，通過巧取豪奪得來的東西，你認為會長久嗎？”
“嗯，是這個理。所以，我們首領讓我務必想辦法籠絡民心。”襄主慢條斯理道：“如今，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再加上苛捐雜稅，百姓們苦不堪言。好在我們襄州，自從穆悠上任以來，嚴格規範各官員的行為，倒也沒有太出格的地方，已經算是太平之地了。”
我噗之以鼻：“既然百姓安居樂業，又怎會背叛大唐，做你們的奴隸？”
“哎，話不能這麽說，百姓們如今心中感恩的不是朝廷，而是欽差，如果穆悠帶著他們一起歸順我們，那倒是最好不過了。”
聽他提到小穆，我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那你就去找穆悠啊！與我嘮叨這些幹嘛？”
“能告訴我穆悠選的那些密探都有誰嗎？”襄主問道。
我聽他如此問，心中暗喜，看來小穆還並沒有對他說出密探的事。
我冷冷一笑：“他選了哪些密探？我又怎會知道？他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就是個三流貨色，平日裏也沒什麽用處。”
“哎，何必妄自菲薄呢？”襄主安慰道：“你能麵不改色地站在這兒和我說話，這就已經表現出你不凡的勇氣了。你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過人的本事，但是有自己的判斷，有腦子，可以說，你是一名合格的密探！”
“合格的密探？”我笑笑：“既然是密探，會輕易背叛自己的組織嗎？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其他人是誰，我也不會告訴你。你要殺就殺，不用給我廢話！”
“哎，這大正月的，別動不動就殺啊殺的！我這人比較主張以仁義治天下，你要什麽，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都會讓你得償所願！”
要求？嗬嗬，當年馮六郎為了一箱珠寶，不惜成為了他們的人，不知給他們提供了多少有損襄州的情報，結果呢，那箱珠寶都不敢用，一旦沒了利用價值還被滅了口。跟這些小人合作，豈不是自尋死路，而且還聲名不保。
襄主見我沉默，估計是以為我在認真考慮，豪放地笑道：“怎麽？別有太多顧慮，盡管說。現在能滿足你的，我馬上滿足，現在滿足不了的，等我們掌握了襄州，絕對幫你實現心願。”
心願？我看著眼前王佳佳的墳墓：“我目前的願望隻有一個，我要殺了穆悠，給佳佳報仇！”
襄主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啊！好，這個心願，我可以幫你實現。”
我不信了：“幫我？哼，你們現在不是結盟了嗎？你幫我殺了他，還怎麽合作？”
襄主背著手想了想：“我們首領說，穆悠這人深不可測，他的話絕不能全信，一旦通過他得到了襄州的實權，這人也就留不得了。等到了那時候，我們把他交給你親自處理。”
“交給我處理？我可以親自將他千刀萬剮嗎？”
“當然。”
“嗬嗬，那到時候你們又會怎樣對付我？”
襄主盯著我微微一笑：“你我有緣，隻要你好好兒替我辦事，我又怎會害你？你應該知道，一旦建立了政權，總要有幾個心腹才是。你平時裏為人老實本分，你替我們辦事，絕不會有人懷疑。隻要你願意，你將一直都是我們的密探！”
“那跟現在又有何區別？我現在不也是密探嗎？為何要倒戈，替你們辦事？”
襄主欣慰地點點頭：“我就說吧，你很有想法，你把這世道看得比他人都要明白。可是你怎麽就不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現在你做密探，能得到什麽？穆悠他都可以隨時拋棄你，你還要替他賣命？再說了，他都跟我們合作了，還需要你來對付我嗎？
而做我們的密探就不同了，你明麵裏還是個賣豆腐的小商販，可背地裏我們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可以偷偷在旁邊縣裏買宅院，錦衣玉食，再納幾房美妾。男人嘛，就該好好兒享受生活。
你若是不甘心這麽偷偷摸摸地生活，想出人頭地，那也行。我們會用計讓你成為英雄，到時候給你在縣衙封個縣丞、主簿之類的職位還是可以的，別的高官那就要靠你的本事慢慢往上爬了。”
佳佳，你聽到了嗎？這人千方百計想要拉攏我呢。
我朝王佳佳的墳墓深深一拜，轉而對襄主笑道：“襄主果然想的細致。不知道這麽多甜頭之下，我該付出什麽？”
“我不是說過了嗎？幫我查出你們其他天眼密探的人員來。”襄主滿麵堆笑：“我一直主張人盡其用，給你安排大的任務你也完成不了，所以，就交給你這一個任務。
無論你用什麽辦法，務必幫我查出其他天眼密探的名單。到時候我立刻兌現諾言，先給你應得的財富，待我們掌控了襄州，再給你封官，把穆悠綁到你麵前任你處置！”
我遲疑了片刻，心裏暗中思索著，什麽豪宅美女，什麽官位，這些眾人都盼望的東西，怎是輕易可得到的？無非就是著誘惑而已。
而襄主之所以還留我到現在，也就隻是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就隻肯定了我天眼密探的身份，渴望通過我的手，查出其他密探來，僅此而已。
“怎麽？還要我對天起誓嗎？”襄主又問道。
“好，我盡力幫你查。不過，到時候，要讓我先殺了穆悠，我才能把密探名單交給你。這期間，你也不能讓人監視我，我不喜歡被人盯著。”我提出了條件。
“好，既然你願意做我們的密探，我當然要對你充分信任。穆悠陰險狡詐，他選的密探估計也不好查，你應該會花上很長時間，到時候，我們已經從他手裏得到了襄州的掌管權，他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你要殺便殺吧！”
“好，那……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去，與襄主重重地一擊掌。
嗬嗬，合作，想的美，我可是土生土長的襄州人，要想我替吐蕃人做事，去背叛自己的家鄉，背叛大唐，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現在隻是差一個靠山，一個能助我殺了小穆的靠山。
看得出來襄主對小穆也不是特別信任，而小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怎會屈居於吐蕃人之下做個傀儡。如果我在他們之間加以挑唆，讓他們狗咬狗，豈不是可以為襄州百姓爭取一絲生機？佳佳，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
拜別了王佳佳，我迴家簡單梳洗了一番，換了身幹淨衣裳。看著冷冷清清的院落，想到了雷刺史的請求，一刻也不敢過多停留。
尋人問了幾番，我終於找到了穆府，左右觀察了一陣，發現果然沒有人監視，不知是襄主真的信任，還是他早就在穆府裏麵安了眼線，所以不用多此一舉再在府外安排人盯梢。
我輕輕扣了三下門，大門很快便開了，上次穆娘子征婚時見過一麵的錢管家再次出現在我眼前。他穿的花花綠綠的，手裏拿著帕子微微掩著鼻子，好像我身上有多難聞的味道似的。不過他身上倒是香得很，若是著女裝的話，以他眉清目秀，婀娜多姿的神態，怕是會被誤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呢。
“錢管家，我……想找穆娘子。”我一時有些緊張起來，不知突然登門，會不會太唐突了。
“怎麽才來？我家主子都等你好久了。進來吧。”他細著嗓子先是一通埋怨，隨後往旁邊挪開兩步，待我進了院子，又左右張望一番，迅速關了門。
“等了我好久？穆娘子知道我要來？”我詫異地問。
錢管家滿臉得意：“那是，我家主子是誰？在這襄州城裏，就沒她不知道的事。”
我不便多問，尋視一番整個院落，寬敞整齊，十分寧靜，各房門窗緊閉，看起來也並不算太豪華。
西北角傳來了馬的鳴叫，估計是馬廄，而旁邊的角落裏還有一黑衣男子正劈著柴，隻見他一斧頭下去，一段柴便分成了兩片，十分利索。
他估計也意識到我在看他，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嚇得我差點兒絆倒。
歐陽大俠！
沒錯，他不就是歐陽大俠嗎？準確地說，他應該是曾經的江湖第一殺手，黑影兒！他……他一身布衫，居然在這兒劈柴！
“看什麽呢？走啊！”錢管家催促道，又朝前麵的院門走去。
我才知道剛才隻是進了門，這裏隻是前廳，也是一進院，應該是府上丫鬟婆子住的地方，聽說一般大戶人家都是幾進幾出的院落，穆娘子估計還是裏麵吧。
進了二道門，裏麵的景致果然明豔起來：
四周的房屋雕梁畫棟，屋簷高聳，正前方的那座房子更是貼著紅對聯，屋簷間還掛著紅燈籠，看起來十分喜慶。
院子裏的中央還有一處草亭，另一邊還有個葡萄架，旁邊緊挨著的還有個秋千架子，各種植物點綴其間，特別是草亭旁的幾株紅梅，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目。
“主子，李江湖求見！”錢管家一改在我麵前高傲的神情，溫柔地對正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