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靜軒剛才插-的時候倒是痛快,猛的一下就進去了,而再往外拔,卻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她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仿佛是在拆除定時炸彈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把楚默的小命給拆沒了。


    過程中,隨著鑷子緩緩外移,傷口處皮肉翻卷,不斷的鮮血溢出,站在旁邊的徐盈盈看得提心吊膽,索性把臉扭向一邊,不忍直視。


    而葉紫陌則是瞪大了眼睛盯著賈靜軒的一舉一動,像是在監督她。


    “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換我來!”看到賈靜軒的小手微微有些發顫,葉紫陌忍不住哼道。


    賈靜軒咽了口唾沫,驟然加大了力度,突然一抽,一下子就把鑷子整個抽了出來,隨即問道:“你,你沒事吧?”


    “放心,賈妹妹盡管插,盡管拔,我爽著呢。”楚默淡淡一笑。


    “混蛋!”賈靜軒啐了一聲。


    在賈靜軒看來,楚默明顯是在故作鎮定,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而已,然而她並不知道,楚默真的感覺很爽。


    由白玲祭出的那股溫潤暖流盤繞在楚默的傷口周圍,效果比他娘的麻醉劑還要顯著,鑷子在皮肉裏麵抽來拔去的來迴移動,楚默隻是覺得有些癢癢的,卻沒有絲毫痛意。


    “我要夾取那枚子彈了,如果疼的話你就說一聲,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賈靜軒看了眼手裏那把血淋淋的鑷子,提醒道。


    楚默翻翻白眼,不耐煩道:“快點吧,昨天那一炮就打的不痛快,賈妹妹如果今天再不給我來個痛快的,我真的要死了。”


    聽的出來,楚默對昨天晚上的事耿耿於懷,怨氣很大。


    賈靜軒俏臉緋紅,瞄了眼旁邊的徐盈盈和葉紫陌,見她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楚默的傷口上麵,這才鬆了口氣,把鑷子對準傷口最中央的位置刺了進去。


    昨天那一炮……


    楚默說話向來不著邊際,葉紫陌倒是沒有多想,可徐盈盈不一樣,她心思縝密,聯想到早上楚默昏倒在客廳裏的場景,頓時就意識到,昨天晚上偷看楚默洗澡、並且強行非禮楚默、最終把楚默親暈的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眼前這個叫賈靜軒的女警察!


    想到這,徐盈盈不由仔細打量了賈靜軒幾眼。


    “偏了!”突然,楚默抖了抖肩。


    賈靜軒的小手也跟著一抖,動作隨之一滯。


    楚默笑道:“賈妹妹,你不要緊張,聽我的指揮,稍微往左邊一點,再往左,對,就這樣……”


    照理說,挨槍子兒的是楚默,痛的也是他,所以最揪心、最緊張、最害怕的應該是他才對,可結果呢?靠!且不說賈靜軒小心翼翼提心吊膽,即使是徐盈盈和葉紫陌、以及那兩名男警員,他們這些旁觀者隻是看了看,心裏都直發悚!偏偏楚默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臉色平淡如水,開口談笑風生,還他娘的一直喊著爽,求痛快!


    前後對比,場麵就顯得異常滑稽。


    “到了!”


    鑷子刺入傷口接近三分之二的時候,賈靜軒心頭微動,明顯感覺到鑷子碰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楚默笑道:“夾住它,一定要夾得緊一點兒。”


    夾得緊一點兒……


    聽到這話,賈靜軒頓時就又想歪了,她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稍稍鬆手,讓鑷子的頂端在楚默的皮肉之中緩緩展開,夾住那枚子彈的彈尾,然後一點一點往外揪。


    時間很短暫,前後隻有區區幾十秒,而過程卻是很艱辛,讓賈靜軒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她平時一向風風火火,喜歡打打殺殺,何曾做過這麽細致的工作?


    子彈被揪出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賈靜軒盯著那枚子彈翻來覆去打量了好幾遍,猶豫道:“這好像是……”


    “新型5。8毫米狙擊步槍專用的狙擊彈。”楚默頭也不迴的隨口說道。


    賈靜軒驚道:“你怎麽知道?”


    “我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抱著它睡覺,就像抱女人一樣,抱的多了,閉著眼睛也能感覺出她的尺寸。”楚默當然不會說是黑虎告訴他的,非但不說,還借機裝了一個逼,耍了一下流氓。


    “無恥!”


    其實,耍流氓是個技術活兒,該不該耍,對誰耍,什麽時候耍,怎麽個耍法,這些都是有講究的,就拿現在來說,賈靜軒本來還想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是楚默隨便耍個流氓,她嗔罵一聲,立刻就忿忿然不敢搭茬了。


    葉紫陌倒是很自覺,主動拿來紗布和消毒藥水,幫楚默在傷口處消了毒,然後用紗布把傷口一層層的裹了起來。


    楚默把染滿血跡的衣服隨手往旁邊一丟,提議道:“賈妹妹,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對麵那棟居民樓的陽台上看看?”


    賈靜軒神色一肅,道:“調查取證是警察的事,和你沒關係,我勸你還是去醫院一趟,省得到時候傷口感染。”


    “賈妹妹這是在關心我嗎?”楚默笑道。


    “隨便你怎麽想,總之,不準跟過來!”說著,賈靜軒朝身後那兩名男警員遞了個眼色,轉身便走。


    而楚默的速度比賈靜軒還要快,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賈靜軒前麵。


    “你!”賈靜軒被嚇了一跳。


    楚默腳步不停,撇嘴道:“現在好像是賈妹妹在跟著我。”


    “……”


    警察辦案,首先要做的就是保護案發現場,防止被別人破壞,而楚默自所以非要趕在賈靜軒等人前麵,同樣是為了保護案發現場,防止被警察破壞,因為沒有誰比他更加了解易血寒。


    由於楚默早就發現了易血寒剛才藏身的位置,所以他到了陽台以後,直接就走向九點鍾方向那個黑暗的角落。


    夜空中懸著一彎殘月,月光揮灑而下,鋪散在陽台上,雖然微弱,卻隱約能夠看到角落裏有一灘黑乎乎的液體,大概拳頭那麽大小的一片。


    楚默蹲下身,伸手在那灘液體上麵抹了下,然後把手指放在鼻子前麵輕輕一嗅……


    是鮮血的味道!


    “難道易血寒受傷了?”楚默心底猛的一動,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牆壁,果然,在牆壁的棱角處,發現一枚帶血的狙擊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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