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內。


    “怪誕愛上人類,”智子透過車前窗,看著夜色中的聖子不疾不徐走向考斯特,鑽進了車廂裏,“說實話,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總比怪誕殺掉人類來得好。”蜂人道。


    “哼,”智子抓了抓方向盤,“差點忘了說——你的助理有點拽啊,你平常怎麽管教的?”


    “別提了好嗎,”


    蜂人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碧絲夢,“自從聖子勾搭上了導演,本部長就表示,她以後不算我的助理了,專門負責與怪誕聯盟的聯絡……他們正在為我物色新人選。”


    “問題是——她和導演在一起的時候,根本聯絡不上!”


    “你可以向本部長舉報。”


    “我會的,”智子笑了,“這麽說來,你痛失一名小迷妹?”


    “壓根就沒迷過我。”


    “毒師呢,”


    智子看向夜色的另一邊,不遠處,那個滿臉毒瘡的男人正壓在一截腐朽的枯木上,用一把刀子奮力地捅,“他在搞什麽鬼?”


    “這還不夠明顯嗎?”


    “他剛才還在用【執念之毒】對付那截木頭,現在怎麽……”


    “誰知道呢,”蜂人也在出神地看著那邊,“可能是發現【執念之毒】對木頭不管用,又或者,規則力量用的太多了,意誌正處在崩潰的邊緣……怪誕聯盟,嘖嘖,簡直太可怕。”


    “我聽說他殺了不少東都的調查員,”智子忽然看向蜂人,“我們要不要——”


    蜂人咬了一下碧絲夢,“你忘了剛才聖子帶給我們的警告嗎?”


    臨下車的時候,聖子專門轉達了導演關於毒師的提醒——毒師此刻已被怪誕聯盟中某個成員的規則鎖定,但別以為他現在就人畜無害了。恰恰相反,他現在出於攻擊性最強的階段,殺掉任何人都很有可能。


    “不管怎麽說,這裏已經不是我們這種角色能參與的地步了。”


    蜂人指了指方向盤,“別管那麽多,走得再遲一點,在那裏捅刀子的人說不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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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智子擰動鑰匙,汽車發動,頭也不迴地向前行去,像暗夜中倉皇逃竄的兔子,


    “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嗯?”


    “我是說,”智子緊緊抓牢方向盤,地麵的顛簸讓車身震的很厲害,“剛才,毒師對我們使用【執念之毒】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麽?”


    蜂人餘光瞥向對方,“我能抽煙嗎。”


    智子迴看他一眼,看見了一臉的落寞,“把窗戶打開。”


    “多謝,”


    蜂人按下窗戶,玻璃的邊緣在汽車的顛簸與夜色的寂靜當中緩緩下落,“不能再糟糕了……我看見了蛙人大人——他怪我沒有跟他一起去找紅衫大人她們。”


    智子再次看向他,眼神溫柔了一瞬,“除了同病相憐以外,我現在找不到更好的詞。”


    蜂人與她對視,“你看到烏鴉大人了?”


    “嗯,”


    顛簸的道路讓智子重新把視線轉向前路……也或許,讓她挪走視線的,還有對方炙熱的眼神,“這是我們的執念,毒師真不愧是調查員殺手。”


    “我知道師傅從來沒有怪過我,但是我心裏真的過不去。”


    智子:“所以……”


    蜂人:“我打算去追尋蛙人大人的足跡。”


    智子轉過頭來,再次看向蜂人,目光十分複雜。


    蜂人點燃碧絲夢,吸煙,像蛙人那樣吐出一個圓圓的眼圈,“喂,看路啊,小心翻車。”


    智子緩緩轉過頭,抓緊方向盤,指甲在方向盤的內圈輕輕摳了摳。


    她無法做到像蜂人那樣義無反顧地追逐師傅的腳步,她隻能佩服他的勇氣。


    蜂人擰開了車上的音響,放起一首不知名字的爵士樂。


    ……


    中巴車上。


    聖子從智子的越野車上返還,走進車內。


    滿車坐的都是怪誕,各自忙碌著,織毛衣,看書,扛鏡頭拍攝……就像等待發車的普通旅客。


    三笠上元再次被繩子捆成蠶繭般的模樣,被扔在了最後一排,他屁股那邊的位置,繩子染了一大片血。扛著攝像機的熊田信彥就坐在他身旁。


    “我要詛咒你們,哈哈哈!”


    經曆了慘不忍睹的一整夜,這家夥頭腦顯然已經不大正常了。


    聖子坐到顧醒身旁,看向車窗外——


    毒師正對著一截木頭瘋狂地捅刀,木頭已被紮成篩子。


    踩著滑板的安井晴香就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毒師。


    聖子:“我們……”


    “出發,”導演將她摟入懷中,“去那間審訊室。”


    聖子再次看向窗外的毒師,“他怎麽辦?”


    “讓晴香繼續盯著,直到他的意誌徹底崩潰的時候,”


    導演也看向毒師,“我現在嚴重懷疑,他會不會就是我命運輪迴中的某位宿敵。”


    這次運氣真是不錯,要不是毒師今晚過度使用怪誕規則,精神力量嚴重透支,恐怕還真沒那麽容易讓對方就範。


    大燈亮起,中巴車啟程。


    喜多英二郎在車廂裏放起了那首他最喜歡的《長崎今天又下雨了》。


    “喂,”


    緊挨著駕駛座身後,導演罵罵咧咧:“你這個家夥,找死嗎!”


    ……


    黎都機場,vip候機室。


    “唐澤,”


    高梨樹裏在候機室的地板上來迴走動,“我們已經延後了好幾班飛機,據說,外麵有些狗仔隊已經打聽到了你的行程,正在往這邊趕,情況很不妙……”


    “你看!”


    唐澤真琴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指著掛在背景牆上的電視機,“又開始了!”


    高梨樹裏看向電視。果然,直播再次開始——


    陰森的審訊室內,麵容模湖的警察再次坐在了三笠上元的對麵,大有深意說道:


    “三笠先生,真是一個讓人難忘的夜晚啊。”


    三笠上元:“是的。”


    他的臉色顯然比之前慘白許多。直播的鏡頭給了他屁股的位置一個特寫,鮮血滲過他的褲子,順著椅子腿流了下來,在地上滴成一灘。


    警察:“請繼續交代,你們是怎樣毀屍滅跡的。”


    三笠上元:“殺掉那個女人之後,木本育二很不放心,總覺得她是在裝死,於是用煙頭把她上麵下麵燙了好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才放心。之後,我們決定找個地方把兩具屍體埋起來……”


    ——————


    今天本來打算更新個一萬字……結果又來任務了,尷尬!隻好先更新一點,攢上一萬字再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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