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張則的捷報,劉修狂喜,這一戰徹底奠定了他的優勢,不管袁紹能把這仗打成什麽樣,隻要他抓不住檀石槐,他的功勞都沒法蓋過他了。由張則描述的經過來看,皇甫嵩這個名將果然不是蓋的,一出手就把鮮卑名將慕容風打得落花流水。


    劉修迅速給他們請功,同時向天子說明了袁紹出塞作戰可能的結果,他對天子說,西部鮮卑已經沒有大的戰事,是不是需要向東移動,隨時準備接應袁紹,以防漢軍一敗塗地。


    天子的詔書很快到了,他嘉獎了參戰的將士,同時命令劉修向東進軍,但是暫時不要進入幽州,在袁紹的敗績實際形成之前,不要有任何越界的舉動,以免引起猜忌。與此同時,他下詔將已經向幽州進發的北軍五校撥到劉修的麾下,同時歸他指揮的還是河東太守董卓。這樣一來,實際歸劉修指揮的兵力已經接近三萬人。


    這其中北軍指揮權的歸屬象征意味特別的濃。天子沒有說太多,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他希望劉修再接再厲,一戰把鮮卑人徹底打殘,一勞永逸的解決北疆的威脅,並掌握兵權,以便他下一步大刀闊斧的整頓朝政。


    劉修苦笑,天子的胃口越來越大了,開始隻是想打個勝仗充充門麵,現在居然想打鮮卑人打殘了,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鮮卑人如果那麽容易就打殘,哪裏還會有今天這個局麵啊。他的勝利是因為偷襲,張則、皇甫嵩的勝利是因為和連和慕容風爭功,都是抓住了機會,可是誰能保證還有機會?


    賈詡和荀攸看著天子的詔書,也覺得肩上的擔子很重,據他們初步估計,目前檀石槐手頭的大軍至少還有七八萬,更讓人頭疼的是鮮卑人在漠北,以他們的實力現在已經沒有力量再跨過大漠作戰了,除非鮮卑人送上門,他們還可以再撈點戰果,否則就隻能臨淵羨魚,望洋興歎。


    “要想打殘鮮卑人,不是殲滅一兩萬大軍就能解決問題的,雖然這已經非常不容易。”荀攸搓著手,若有所思的說道:“以目前的情形估計,至少要殲敵五萬以上,讓他們在未來的十幾年以內都喘不過氣來,才能達到陛下的目標,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這倒也未必。”賈詡挪了挪身子,忽然笑了一聲:“公達,我倒覺得殺五萬人,不如殺一個人。”


    荀攸目光一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想了一會,忽然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還是文和一語中的。”


    劉修已經隱約猜到了,隻是他不想說出來,而是很熱情的看著這兩個大謀士。


    “檀石槐。”賈詡輕聲笑道:“大人,鮮卑人與我大漢不同,他們隻是聯盟,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來把他們聯合起來,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也許不用我們打,他們也會殺得死去活來。如今慕容風和和連已經勢成水火,如果檀石槐一死……”


    劉修沉思不語,他承認賈詡說的有道理,如果能殺死檀石槐,就算不能把鮮卑人打殘,以後各個擊破也相對容易得多。鮮卑人的體製還處於相對原始的部落聯盟階段,他們能不能統一在一起,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賴於某個英雄人物的個人魅力,有這樣的人出現,他們就能擰成一股繩,齊心對外,沒有這樣的人,他們就是一盤散沙,你打我,我打你是常有的事。


    當年的匈奴人能夠橫行漠北,就是因為有冒頓那樣的強人,今天的鮮卑人能這麽強悍,和檀石槐這個人分不開。這樣的事情在之前就曾經有過,鮮卑人出了一個叫其至鞬的部落頭領,他能力就不錯,把諸部落集合起來,給漢人找了不少麻煩,隻是那時候漢人的實力還沒有弱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才沒有成大氣候。不過那十幾年漢人的邊疆也是連連吃緊,連太守和匈奴王都死了好幾個。後來其至犍死了,鮮卑人才暫時沉寂下去,直到檀石槐的橫空出世。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如果能殺死檀石槐,讓鮮卑人自殺殘殺,天子的目標就算不能完成,也勉強算是達標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掌握著北疆的兵力。


    “有可能嗎?”劉修沉吟道,“我們根本不知道檀石槐在哪裏。”這次漢軍興師動眾的出擊,鮮卑人大步後撤到漠北,行蹤不定,原有的區域劃分完全打散了,大軍的位置很難確定,就連戲誌才那個見首不見尾的神龍都沒有了消息,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


    “現在不可能,不過,不代表以後不可能。”荀攸輕輕的搖著頭,仔細的盤算著:“袁紹的大軍出塞之後,最遠也就是到達弓盧水一帶,如果檀石槐就在那裏和他們決戰,那麽漢軍雖說是強弩之末,卻還有著一定的殺傷力,鮮卑人的傷亡會比較大,可是如果他趁著漢軍糧盡迴撤的時候追擊,所付出的代價就會小得多。”


    他握了握拳頭,抬起頭看著劉修:“如果是這樣,我們也許會有一線希望伏擊他。”


    劉修同意他的看法,有希望,但是也僅僅是一線希望而已,這裏麵的變數太大,要想捕捉戰機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首先是檀石槐會在哪裏與漢軍交手,其次如果追擊的話,他會追哪一路,按理說,他會追袁紹那一路,但是萬一他不是這麽追呢?再其次,漢軍如果被追擊,能不能堅持到邊塞附近,如果在中途就被檀石槐打敗了,檀石槐根本不需要追到邊關來。


    “盡力而為吧。”劉修也握緊了拳頭:“有一分的希望,就要付出十分的努力。文和,你把我們的家當盤點盤點,看看還能有多少物資可以調用,找王允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再賒一點給我們。”


    賈詡點頭答應。


    “公達,命令張則和皇甫嵩撤迴來,風裂到目前為止態度不明確,別被他鑽了空子。”劉修考慮了一下,“讓皇甫嵩帶五千精銳騎兵趕到雲中。”


    “喏。”


    “我們也去雲中貓著,這裏交給王允看著。”劉修想了想,又說:“文和,你給和連寫封信,探探他的口風,看他敢不敢做些更大的事。”


    賈詡微笑不語。


    ……袁紹抖露身上的沙塵,看著身後的茫茫大漠,心有餘悸。現在他再也不敢把自己那點戰績拿出了炫耀了,他也明白了劉修為什麽花那麽大的心思把鮮卑人誘到並州去打。和這次跨越大漠遠征相比,那次戰事簡直是兒戲,最遠的奔襲距離不過四五百裏,而且不用擔心找不到水源。


    可是在沙漠之中,缺水卻險些讓他們蒙受滅頂之災,在沙漠裏跋涉的那些天,他每天都在為水源擔心,他永遠不知道帶的水夠不夠用,他不知道前方還有多遠才能找到新的水源供大軍使用。到處是黃沙,看不到一點綠色,即使所謂的綠洲,也隻有稀稀拉拉的草根剛剛開始返青,和並州那成片成片的草原根本不能比。


    怪不得先賢們不主張對外征戰,這些貧瘠的土地搶過來有什麽用?連放牧都不可能,更別提耕種了。


    不過,大軍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從沙漠裏走出來了,鮮卑人也許就在眼前,隻要抓住他們,自己這次辛苦就沒有白費。


    “將軍,鮮卑人很可能就埋伏在不遠的地方,可是我軍卻非常疲憊,這時候千萬不能大意啊。”審配騎著馬走到袁紹的麵前,大聲提醒道:“我覺得應該通告全軍,小心戒備,以防敵人趁我軍立足未穩之際偷襲。”


    審配是魏郡陰安人,這次應辟入征北將軍府,做了一個從事。他能文能武,心計過人,是少有的人才,當然也不可避免的有些心高氣傲,和其他同僚相處得不太好,特別是對跟袁紹來的汝潁名士比如郭圖不對付。


    “正南所言甚是。”袁紹馬鞭一指遠處的山巒,“斥候說那裏便是弓盧水,是漠北最主要的河流,我估計檀石槐他們應該就藏在不遠的地方。他們也得喝水嘛。”


    審配不屑的一笑:“那是自然,不過,鮮卑人一定沒有想到我們會跨過大漠,隻要我們不大意,他們不會有機會的。”


    郭圖一直陰著臉不說話,這時候忽然冷笑一聲:“將軍,我覺得這時候如果嚴整軍容,倒有可能把鮮卑人嚇跑了,我軍糧草消耗已經近半,不可能再向前遠多少,不如示敵以弱,把他們誘過來決戰。”


    審配瞟了郭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示敵以弱,和疏於戒備可是兩碼事。”


    郭圖臉一紅,隨即又反唇相譏:“莫非正南以為這裏隻有你知道軍事?將軍可是臥冰吞雪,與鮮卑人血戰過的,他能不知道這些最基本的道理?”


    審配沒有再說,郭圖拉上了袁紹,他再說什麽就有針對袁紹的嫌疑了。


    袁紹擺擺手,示意郭圖不要再說了。“正南說得有理,我們就到前麵安營吧,十幾天沒洗澡,現在有了水,可要好好的清潔一番。哈哈哈,我身上都快餿了。孔璋,你寫賦的時候,可不能把這些寫進去啊,要不然會讓洛陽的親友笑話的。”


    風度翩翩的主記陳琳微微一笑,“將軍為國流血流汗,有何可笑。”


    眾人大笑。


    袁紹趕到弓盧水邊紮營,派出斥候四麵偵察鮮卑人的行蹤。斥候匯報,周圍五十裏內沒有看到鮮卑人的影子,他們很可能向更遠的地方撤退了。袁紹聽了,既有些寬心,又有些上火,他下令再探,然後讓人澆了一桶熱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等把全身的汙垢洗淨,他披著單衣,赤著腳,坐在燒得正旺的火塘邊,看著火苗出神,等著茶水燒開的時候,何顒走了進來。


    “伯求,坐,茶快好了,到時候我們喝上一杯,清清這些天積累的濁氣。”袁紹神秘的一笑:“給你看個好東西。”說著,讓侍從拿出一對潔白如玉的茶杯,在何顒麵前晃了晃:“見過不?”


    何顒瞟了一眼,“洛陽最近風行的白玉透光杯?”


    “嗬嗬,還是伯求有見識。”袁紹小心的將茶杯放好,又讓人拿出茶葉,坐等水開。何顒看著他那副悠閑自得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本初,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怎麽了?”袁紹不解的問道。


    “大軍是越過了沙漠,可是軍糧也消耗近半了,我們在這裏最多隻能呆三四天,這三四天之內如果不能發現鮮卑人的蹤跡,我們就隻能空手而迴,這次遠征就算是失敗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喝茶?”


    袁紹眉毛一挑:“不喝茶就能找到鮮卑人了?”


    何顒語塞。


    “伯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袁紹探身過來拍拍何顒的手,示意他不要太緊張,“我自有分寸。其實我早就知道到了這裏也找不到鮮卑人,他們肯定躲得遠遠的,不給我們任何機會。”


    “那你還來?”


    “我不來行嗎?”袁紹苦笑了一聲,“如果不是劉修出人意料的主動出擊,我現在可以安安穩穩的呆在彈汗山,等著檀石槐去攻城,我就不相信他會躲在漠北一年。可是,劉修立功在先,我能不出擊嗎?”


    “我知道你也為難,可是出擊如果不能立功,又有什麽用?現在大軍疲憊,又不能久駐,一來一去,無數的錢糧就這麽白白的用掉了,你不覺得這個功爭得很無趣嗎?”


    “不,不會白白的用掉了。”水開了,袁紹倒了兩杯茶,先遞了一杯給何顒,然後自己才端起一杯,淺淺的呷了一口,示意何顒道:“伯求,嚐嚐,這是蜀中的新茶,味道很淡雅的。”


    何顒喝了一口,細細的品了品,也覺得非常不錯,碧綠的茶葉和潔白的茶杯相映成趣,賞心悅目,的確不可多得。不過他現在沒心情賞杯品嚐,他想聽聽袁紹的計劃。


    “檀石槐是一代人雄,他不會咽下這口氣的,奪迴彈汗山是勢在必行。隻是如果讓他主動攻城,他可能要考慮考慮,畢竟鮮卑人不善於攻城,就算有竇家那樣的人幫他,要論攻城守城,他和我們漢人相比還是差得太遠。”


    袁紹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原本的計劃,至少要守住彈汗山半年,五月大祭,八月大祭,甚至有可能新年的大祭,檀石槐都會在別的地方進行,一直拖到我們無力再守,主動撤退。”


    何顒想了想,覺得的確有這個可能。


    “但是,我們現在主動出來了,而且不遠千裏,師老兵疲,不堪一擊,這個時候他還會等待嗎?”袁紹微微一笑,“他如果還不出擊,他就不是檀石槐。”


    何顒詫異的看著袁紹:“你這麽遠的走過來,就是想誘他主動出擊,速戰速決?”


    袁紹微笑著點點頭:“我奪了他的王庭,又不遠千裏逼到他的麵前,露出這麽大的破綻給他,他不可能無動於衷。伯求,我花重金求了一部書,是劉修之前編著的,那裏麵對鮮卑人描述甚詳。我後來又向張然明等人詢問過北疆這些年來的戰事,我可以和你打賭,檀石槐不會咽下這口氣,他一定會來找我,我……”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根本不需要去找他。”


    “來了又如何?”


    “來了,我就殺了他。”袁紹慢慢的收攏五指,握成一個拳頭:“難道還有什麽功勞比砍下檀石槐的首級還大?”


    何顒不得不承認,如果檀石槐真的主動來進攻主,袁紹的功勞的確無人可比。目前漢軍有四萬人,裝配精良,暫時還沒有斷糧的危險,士氣還算旺盛,如果麵對麵的交鋒,就算是檀石槐把所有的鮮卑人集合起來,他們依然有一戰之力。


    “我已經命令趙苞和公孫瓚向我靠攏,隻可惜劉修已經不在我的指揮權限以內,要不然我們三路合擊,鮮卑人死定了。”袁紹歎了一口氣,“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劉修把西部鮮卑清空了,正好給檀石槐留下了騰挪的空間,他跑得太遠,來不及趕過來送死。”


    何顒忍不住笑了,他搖搖頭,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袁紹連忙叫住了他,責怪的說道:“伯求,頭道茶有些澀,隻有二道茶和三道茶才是最香的。就和征戰一樣,首功顧然振奮人心,不過是互相之間的試探,隻有主力之間的決戰才能決定勝負。”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何顒續上水:“多點耐心,讓我們等待最激動人心的決戰。”


    何顒宛爾一笑:“恭敬不如從命。”


    ……弓盧水從狼胥山流出之後,拐了一個彎,向東流出四百多裏之後,形成了兩個湖,在古書《山海經》中,這兩個湖被稱之為大澤,但是在鮮卑部落中,這兩個湖被稱為雄獺湖和雌獺湖,因為這兩個湖裏都有不少水獺,不僅人和牲畜要依賴湖水和湖邊的草地,水獺的皮也是附近牧民的一個收入來源。


    檀石槐盤腿坐在湖邊,撫摸著圍在脖子上的水獺皮,沉默不語。他今年四十多歲,但是看起來很年輕,好象隻有三十出頭的樣子。背挺得筆直,黝黑的國字臉隱藏在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胡須下麵,兩道如墨染的濃眉下,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半開半合。


    慕容風就坐在他的對麵,胸口的箭傷讓他看起來很憔悴,他雖然比檀石槐還要高出半個頭,但是坐在那裏卻完全被檀石槐的氣勢壓住了,根本看不出一點鮮卑名將的風采。


    “就算和連出賣你,你也不應該大意到這個地步。燕然山離北海近千裏,你居然不派斥候,就這麽把後背交給和連看著?”


    慕容風臉一紅,欲言又止。他當然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斥候派出了五十裏,可是誰會想到漢人來得這麽快,戰機又把握得這麽準,打得又這麽陰險,一萬人打一萬五千人居然還敢分兵,分出五千人去打埋伏。


    “這封信,我看了,你們都上了漢人的當。”檀石槐從懷裏拿出那封被作為證據的信,“你摸摸看,到現在墨跡還是濕的。”


    慕容風很意外,他接過來,用手指在字跡上抹了一下,果然指頭上也沾上了黑色。他大惑不解,這信到檀石槐手裏快有一個月了吧,怎麽還會是濕的。


    “隻是裏麵加了一些容易吸水的藥劑而已,隻要放到潮濕的地方,它就會一直保持潮濕的狀態,但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得出和新寫的不一樣。”檀石槐的手指在信上敲了敲,“這是一個看似精巧,其實多餘的手段,你們當時隻要有一個人冷靜一點,就會發現其中的在破綻,隻可惜……”


    慕容風倒吸一口冷氣,這麽一封信裏還有這麽多手腳啊。


    “漢人很狡詐,一不小心就會上當。”檀石槐雙手一搓,那封信成了碎片,淡淡的說道:“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是。”慕容風心悅誠服的低下了頭。


    “劉修再狡詐,他也不過是條小魚,我們這次要對付的是袁紹這條大魚。”檀石槐抬起頭,靜靜的看著慕容風,眼中忽然露出後悔之色,如果不是要急著解決風裂而派出慕容風這員大將,現在由他們一直來對付袁紹想必容易得多吧,如果風裂也沒有背叛他,那他們三個聯手,就算大漢再來五萬人又如何?


    “以大王的神威,解決袁紹那麽一個世家子弟自然不成問題。”


    “不。”檀石槐搖搖頭:“袁紹是世家子弟,可是世家子弟中有才能的也不少,不全是紈絝。你們總是排斥竇家人,這是你們最大的失誤,現在不能在袁紹身上犯同樣的錯誤。他可以蠢,但是我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蠢上,我們必須把他當一個強勁的對手來對待,輕視對手,就是在輕視自己。為什麽我們和漢人打了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實質姓的進展?就是因為你們不肯接受漢人的文化,不肯接受漢人的讀書人,覺得他們沒用。包括你和風裂,到現在連漢字都不認識,不會讀他們的書,怎麽能了解他們的人?”


    慕容風赧然,又覺得有些不甘心。檀石槐這話偏向和連的意味非常明顯。


    檀石槐無聲的歎了口氣:“你既然迴來了,先替我看著袁紹,熬他幾天,待我擊敗了東路的趙苞和公孫瓚,估計袁紹也差不多該急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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