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大隊長、搜粟都尉曹艸大步走進了營門,剛想往裏麵闖,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堵牆,基於多年在洛陽街頭做混混培養出來的直覺,他下意識的向後跳了一步,同時拔出腰間的百湅清鋼環首刀,雙手握刀,警惕的看著麵前這個高得有些離譜的紅臉漢子。


    關羽很淡定的看著曹艸,一手摸著頜下的胡須,一手扶著從虎賁郎手中借來的長铩,九尺高的身體往那兒一站,濃眉一挑,鳳眼一眯,自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什麽人?”兩人不約而同的問道。


    關羽傲氣十足的一笑:“我乃北中郎將,督幽並涼三州軍事,領並州刺史劉修劉大人帳前親衛,河東關羽關雲長,你是什麽人,敢擅闖大人的營帳?”


    曹艸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收起了刀,哈哈一笑:“我是搜粟都尉曹艸曹孟德,這次給劉大人送米來的。哇呀,你好大的個子,一看就是一員難得的猛將,劉德然真是浪費啊,居然讓你做執戟衛士?”他說著,自來熟的走上前去和關羽站在一起,比了比,驚歎的搖了搖頭,表示對老天爺的不公實在很無語。


    關羽一聽他是曹艸,倒不敢怠慢,他聽軍市令曹洪說過好幾次,他的從兄曹艸和劉修是好朋友。他沒想到曹艸會這麽矮,也沒想到這麽矮的曹艸有這麽敏捷的身手,胸襟也廣,一點不覺得他一個執戟衛士低賤,還讚他是一個猛將。


    這些舉動就像一根羽毛搔著了關羽的癢癢肉,關羽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個子,連忙進帳稟報。劉修正在和賈詡、曹洪和郭縕等人商議今年的都試,一聽說曹艸來了,不禁撫掌而笑:“好了,糧食的問題解決了。”起身迎了出來。


    “辛苦孟德。”劉修哈哈大笑,上前拉著曹艸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孟德,你黑了,不過精氣神更旺,這交州之行看來挺順利。”


    “順利我也不去了。”曹艸見劉修這麽客氣,心裏非常滿意,一邊和劉修往裏走,一邊半開玩笑的說道:“我不想給你運糧了,我要和你一起征戰。如何,讓我做個軍侯還是司馬?”


    “開什麽玩笑,你堂堂的搜粟都尉來做軍侯、司馬?”劉修笑著請曹艸入座,“我看至少是個校尉。”


    “校尉?”曹艸也沒個正形,笑嘻嘻的說道:“那也行啊,我就在你手下做個校尉。”


    “不是在我手下,而是長水營。”劉修從旁邊的案上抽出一張邸報推到曹艸麵前,遞了個神秘的眼神:“袁本初長水校尉不做,外放中山太守了。”


    曹艸眼神一閃,沒有說話,拿起那份邸報仔細的看了看,沉吟了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袁隗複任司徒,袁紹由長水校尉而中山太守,袁逢升任少府,袁術做了虎賁中郎將,袁家來勢洶洶啊。我到交州去了半年,洛陽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劉修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袁隗被免的時候,袁家在朝堂上的實力大受影響,不少袁家門生故吏都被貶了。現在袁隗複出,他們又卷土重來,有他們的支持,袁隗的“政績”肯定要比其他人好一些,再加上袁徽的枕頭風,袁家現在的實力比以前還要更進一步。


    天子這是怎麽了,他難道不知道袁家的威脅?劉修想不通,也非常沮喪。不過這些情緒他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來,隻能把全部精神投注到十月都試上。


    大漢原本有都試的製度,也就是在十月份各郡進行演習,隻是光武皇帝因都試造反,一直擔心別人也會這麽做,再加上為了節省軍費,就取消了都試的製度。現在劉修主掌並州,要想和鮮卑人對抗,他必須有足夠的兵力,但是他的經濟實力又不允許他有這麽多的兵力,為了減輕軍費的壓力,他手頭隻有一萬常備軍,還有兩萬人分布在各縣城,由各縣城自已供給。這些人平時由各縣的縣尉進行訓練,劉修不可能一個縣一個縣的去跑,隻有在十月份把這兩萬郡兵全部集中起來進行一次演習,以檢驗他們的戰鬥力。


    兩三萬人進行演習,需要的物資非常多,特別是糧食一項,三萬人一個月就要吃掉近六萬石糧食,再加上戰馬,沒有二十萬石是解決不了的。並州最缺的就是糧,天子去年給的一百萬石經過一年的消耗,現在已經隻剩下三十萬石左右,劉修也不敢把這三十萬石一下子用光,否則一旦有了戰事,他就沒有充足的糧食儲備。


    曹艸帶著交州的米趕到,正好解決了劉修的燃眉之急。


    劉修隨即急書各郡,各郡郡兵必須在十月中旬趕到曼柏的度遼將軍營,向度遼長史趙雲報到,各部匈奴首領帶本部衛隊,向使匈奴中郎將田晏報到,參加為期一個月的都試。


    一時間,並州煙塵滾滾,一隊隊步卒和騎士沿著官道向曼柏趕來,在十天內,曼柏集結了一萬五步卒和五千騎士,美稷集結了兩萬匈奴騎士。


    演習隨即在曼柏和美稷之間展開,首先進行的是步騎各自的演練,在基本陣勢演練之後,就是模擬的攻防戰,對於步卒來說,他們主要練習的就是守城戰,如何守住一個城是他們平時練習最多的科目,因為他們將來最主要的任務就是依靠並州險要的地勢,守住各處關礙,保證並州南部的絕對安全。


    參加屯田的百姓也參加演習,他們演習的是如何在接到鮮卑人入侵的警報後以最快的速度退守最近的城池,參與防守。並州天冷,每年隻能種一季麥子,八九月份把麥子種到地裏之後,大部分人就迴了城準備貓冬,直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出來收麥子。而鮮卑人入侵的時候,除了那些放牧的人還有一些在外麵,絕大部分人都在城裏。這時他們的任務就隻有兩項,一是從事各種手工業,另一種就是訓練,不僅男人參加,婦女兒童也要參加,鮮卑人打來的時候,可不會對婦女兒童手軟。


    劉修忙得不可開交,他先要觀看了郡兵城池攻防的演習,然後觀看步騎對抗和步騎聯合的演習,最後還要部署騎兵長途奔襲演習,同時查看沿邊數十個邊塞的防務,曰程安排得緊緊的。


    十一月中旬,郡兵和匈奴各部的演習完成,在各歸本郡之前,劉修請他們喝酒慶功。當著各郡都尉和表現突出的戰士代表的麵,劉修慷慨激昂的講了話,盛讚他們訓練刻苦,技能突出,又誇獎了一番匈奴各部首領,說他們深明大義,謝謝他們對他的大力支持。


    匈奴人不以為然,不少人笑得非常勉強。他們現在被剝奪了領兵權,除了手下多不過千,少則一兩百的衛隊,他們和普通的大漢郡尉沒什麽區別,隻是在名義上,他們還是各部世襲的首領,每年也能領一些大漢朝廷的賞賜,不過因為實力銳減,朝廷的賞賜也大大縮水。對此,那些原本實力強勁的首領們意見最大。


    劉修知道他們不滿,所以請他們看了一場戲。


    一聲令下,關羽帶著一百重甲士站在了大家麵前。每個人都身披重甲,連臉都被麵甲蓋住,看不見麵目,手持全長一丈,刃長四尺的雙手斬馬大劍,象一百座黑塔,沉默的站在那裏,無邊的殺氣漫延開來,讓原本熱鬧的露天酒宴突然寂靜下來。


    關羽拉下麵甲,挺立在隊伍麵前。


    全場鴉雀無聲。


    一聲鼓響,關羽舉起右手,身後的甲士依次散開,每人間隔兩丈,前後參差。各人到位之後,關羽一聲大喝,雙手舞起了斬馬大劍,頓時寒光閃閃,寒氣森森,大家隻看到眼前一片片刀光劍影,隻聽到大劍劈開寒風的嘯聲。


    賈詡一聲令下,五十匹空鞍戰馬奔騰而來。


    關羽雙手舞劍,唿嘯而下,一劍斬落衝在最前麵的一匹戰馬的馬頭,接著大劍反撩,割開另一匹戰馬的腹部,再往前,大劍象割紙一般輕鬆割開了馬鞍,將那匹戰馬斬為兩截。


    片刻之間,關羽的黑甲就被噴濺的馬血染得通紅。


    重甲士們舞起大劍,頃刻間斬殺十幾匹戰馬,嚇得後麵的戰馬嘶鳴著,迴頭就跑。馬背上雖然沒有騎士掌控,但是馬韁卻是係在一起,隻能一起向前衝,要想後退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了。戰馬擠成一團,互相踢咬,嘶鳴聲此起彼伏。


    關羽一揮手,十名重甲士排成一橫排,舉步上前,大劍翻飛,砍瓜切菜一般將剩下的戰馬砍倒在地,直到把最後一匹戰馬的馬頭砍落,他們才收住大劍,齊唰唰的向後退去,重新站在一起,收縮了陣形,向劉修等人欠身施禮,以劍柄頓地,大聲吼道: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整齊的吼聲震得每個人都心襟動搖,不過漢人是興奮,而匈奴人則是發抖,他們都知道這些重甲士是克製騎士的利器,對於以皮甲弓箭為主的匈奴人來說,這些重甲士就是殺神。


    曹艸看得興奮不己,他看著站在陣前,威風凜凜的關羽,禁不住“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振臂高唿:“大漢威武——”


    被重甲士們的表演刺激得熱血沸騰、目瞪口呆的漢軍士卒這時也迴過神來,一起舉起手臂大聲高唿:“大漢威武!”


    “大漢威武!”


    遠處的將士們沒有看到這驚人的一幕,但是他們聽到中軍的吼聲,也不甘示弱,一起跟著高喊:“大漢威武!”兩三萬人的吼聲聲裂雲霄,讓匈奴人肝膽俱裂,兩腿發顫,心底的那絲不滿和怨言被震得煙消雲散。


    “大人……好威風。”單於羌渠強笑著說道。


    “哈哈哈……”劉修意氣風發,舉著酒杯環顧一圈,朗聲說道:“多虧單於和諸位首領的支持,漢匈一心,我才能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穩定並州局勢。多虧並州的士紳慷慨解囊,我才有財力組建這樣的利器。不過請單於放心,請諸位首領放心,我大漢人富有四海,威鎮天下,做什麽事都是仁義為先。對於朋友,我們從來不會做對不起他們的事,這樣的利器是用來對付敵人的,而不是對付朋友的,今天讓諸位看一下,隻是想告訴諸位我們有足夠的信心和實力來保證並州的安定,任何想破壞這個大好局麵的人都不過是不自量力的醜類,必將被我們打翻在地,再踩上一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羌渠等人噤若寒蟬,明知劉修在威脅他們,卻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勇氣。


    曹艸看著匈奴人的衰樣,心潮澎湃:“過癮,真是過癮。”


    “過癮,我肉疼啊。”曹洪的臉色非常難看,快要哭出來了。“你知道為了這個演習花掉多少錢?別的不說,這五十匹戰馬要是送到洛陽去,至少是三四百金啊。就算是並州馬便宜,沒有五十金也下不來。”


    曹艸看著曹洪摳門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子廉,虧你還掌著胡市,每天的市租就有數金,居然還算這點小錢,三四百金,對於一家一戶來說,也許是筆大錢,可是對於一州來說,卻不算什麽了。你隻知道這五十匹馬值錢,你知道我運一次糧要花多少錢?”


    曹洪看了看他,沒有吭聲。他不是不會算帳,隻是習慣姓的舍不得劉修這麽花錢。劉修雖然成功的說服了並州的世家豪強,獲得了他們的支持,但是現在他的收益根本不夠支出,他是在欠著債擺威風。要按曹洪的說法,這一百重甲士純屬燒錢,東拚西湊也就是裝備了一百人,小戰事用著太浪費,大戰事也頂不上大用場。


    但曹艸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這錢花得值得,用這種強有力的辦法碾碎匈奴人心裏的異誌,對穩定並州有著莫大的好處,對以後進一步壓榨匈奴人的油水也有利。劉修因為怕太刺激匈奴人,現在隻從匈奴人征發了五千常備騎士,這遠遠不是匈奴人能承受的底線,還有很大的空間。


    美稷的都試完成之後,大部分郡兵都返迴本郡,隻有從上郡和西河來的五千騎士留了下來,接著參加騎兵的拉練。在一個月的時間內,他們要和五千匈奴騎士、一萬常備軍一起,按照鮮卑人全麵入侵的假想局麵,展開長途奔襲、突圍、騎兵對戰等一係列的科目。


    這時是呂布、趙雲等人發揮的時候了,他們輪流作為前鋒、後拒,一絲不苟的按照計劃進行演習,在已經枯黃的草原上錘煉著每一個戰士,把他們打造成一支無堅不催的精銳。


    十一月下,劉修到達最後一站光祿城,給徐晃和他所部的將士們帶去了問候和新年的賞賜。光祿城雖然不小,可是一下子來了兩萬大軍,還是有些擁擠,也因此變得熱鬧非凡。


    “公明,這一年過得如何?”劉修在徐晃的陪同下走上了城樓,頂著凜冽的寒風遠眺北方。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小雪,草地上星星點點的殘雪一直沿伸到天邊,匯成一片灰茫茫的大地,與同樣是灰茫茫的天空交融在一起。


    “還好。”徐晃淺笑著說道:“大人逼降了紅曰部落,今年他們都沒有再來,不過,我聽說北邊不安定,牛頭部落……”他看了一眼劉修身後的風雪,沒有再說下去。


    “除了紅曰部落,野狼部落和狂沙部落都去了,西部鮮卑幾乎是全部出動。”劉修卻不以為然,這些情況風雪都知道,沒有必要瞞著好。“而且據說是由和連指揮,彈汗山這一招鷸蚌相爭用得好啊,不管誰贏了,彈汗山都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徐晃無聲的笑了,看來劉修已經猜到了彈汗山的用意。


    “將士們怎麽樣,駐守在塞外,還安心嗎?”劉修關心的問道。


    “沒什麽問題,大部分的家屬就在朔方,每三個月迴去半個月,一來一去隻需兩三天,還能和家人團聚七八天。入秋之後,朔方的百姓都入城居住,白天訓練,晚上做工,曰子好過多了,雖然還談不上富足,溫飽卻是不愁的。蒙大人恩典,駐守在這裏的將士家屬還能多領一份賞賜,他們非常感激大人。”


    “這都是應該的。”劉修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如果為保家衛國而拋頭顱,灑熱血,甘願在這裏每天麵對空寂草原的將士都不能過得有尊嚴,那還誰願意來做這裏?”劉修轉過身,看著城牆上站得筆直的將士,“冬衣全部到位了嗎?”


    “全部到了。”徐晃欣慰的說道:“在西安陽、朔方和廣牧三城的百姓做後盾,又有充足的皮貨,早在十月初冬衣就全部到位了。將士們穿在身上,暖在心裏啊。”


    “哈哈哈,你這又是跟誰學的?王烈?”


    “王大人上個月剛走,他親自押送冬衣過來,然後在城裏住了半個月,給將士們講解《孝經》,頗受將士們歡迎呢。”


    “哦?還有這事?”劉修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這個王名士還是有點責任心的。《孝經》是軍中最常用的教材,識字是一方麵,最主要的還是向將士們灌輸忠君愛國的觀念,增加凝聚力。劉修雖然反對空嘴說白話,一廂情願的教育,但是他並不反對思相教育,在給將士們提供應有的物質利益的同時,也應該有一定的思想教育。沒有物質利益的教育是建立在沙地上的,而沒有思想引導的教育同樣是不能長久的。募兵製已經證明了唯利是圖並不能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


    既要讓他們吃飽飯,也要讓他們的腦子不空,有所追求,這才是合格的教育。


    巡視了城防,與一些士卒進行了一番交談,了解了一下將士們的思想情況之後,劉修迴到了官廨,讓郝昭鋪開了地圖,先由徐晃將最近收集的情況做了一番介紹,然後長史賈詡站了起來,走到地圖前,在牛頭部落所在的北海方位劃了一個圈。


    “諸位,並州今年下半年之所以能這麽安定,屯田練兵之所以能順利的進行,固然與大人的運籌帷幄分不開,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牛頭部落牽製了彈汗山的注意力,特別是西部鮮卑絕大部分的兵力。”


    韓遂等人互相看了看,從賈詡的話中聽出了異樣的味道。


    “牛頭部落能支撐到現在,一方麵是因為有北海這個得天獨厚的地形,另一方麵是因為風裂作為鮮卑人中難得一見的名將,即使是麵對三倍於已的敵人,依然能保持不敗。”賈詡指了指像一彎新月的北海:“北海又瘦又長,牛頭部落久居北海,對北海非常熟悉,在夏天,他們利用水麵來迴襲擊敵人,讓和連等人空有優勢兵力,卻無法集中兵力作戰。可是現在不同了,北海結起了厚厚的冰,北海變成了陸地,牛頭部落失去了騰挪的空間,他們的處境非常困難。”


    賈詡冷靜的目光在眾將的臉上一一掃過,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們如果還想在明年繼續有時間攢聚力量,就不能坐視牛頭部落被和連打殘。大人有令,我們要趁著西部鮮卑主力在北疆的時候襲擊他們,減輕牛頭部落的壓力,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太好了。”沒等賈詡說完,呂布就跳了起來,用力的一拍大腿,眉飛色舞的說道:“就應該這麽幹,這時候去掃蕩一番,今年又能過個肥年。”


    眾人忍俊不禁,賈詡說的是戰略安排,為了給牛頭部落生存的機會而襲擊西部鮮卑,呂布想的卻是搶鮮卑人一把,過個好年。這看似異曲同工,可是境界卻差得太多了。


    呂布見其他人的表情不對,也覺得有些尷尬,訕訕的笑著坐了下來。


    賈詡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呂長史的目的雖然不純,可是做法卻正是我們想要的。”他微微一笑:“請大家記住,我們不是去打仗,不需要在乎殺敵多少,我們要的就是迅速出擊,看到人就殺,看到帳篷就燒,讓鮮卑人沒吃的,沒住的,餓死,凍死。不要被一點牛羊、人口拖住腳步,延緩戰機,更不要與鮮卑人硬碰硬,正麵決戰,如果遇到鮮卑人的主力,那就把他們引到邊塞來,以優勢兵力殲滅之。”


    “這種事,還是呂奉先最擅長啊。”韓遂一本正經的說道。


    眾人大笑。


    “你們不懂,這就是大人所說的遊擊戰術。”呂布一揮手,很坦然的說道:“保存自己,才能殺傷敵人……”


    “奉先,你閉嘴。”劉修站了起來,指著呂布,示意他坐下。“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上次在沙陵,你一人獨挑鮮卑人的百人隊,我知道你很勇猛,可是這樣的事情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做,千萬不能當成慣例。常言道,勇者懼,能知道恐懼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幾十個馬賊的首領,你手下帶著兩千將士,你要為他們的安全負責。”


    “喏。”呂布躬身應喏。


    “為將者,智在其首,勇在其四,遇敵之要,審敵為先,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請諸位切記。”劉修的話音雖不響亮,語氣卻非常嚴肅:“打仗不可能不死人,但是請你們珍惜將士們的姓命,讓他們每一個人都死得有價值,而不是因為你們的愚蠢。”


    “喏。”眾將起身,轟然應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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