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劉修和楊彪密切配合,連續作戰,一口氣將洛陽城內外最大的幾個黑社會團體連根拔起,不僅是會任之家,那些依仗著權勢窩藏逃犯的,進行不法經營的,一概在打擊之列。速度之快,打擊力度之大,在讓楊彪眉開眼笑的同時,也漸漸的有些吃不消了。


    洛陽獄人滿為患,再抓下去,他沒地方關人了。


    楊彪和劉修商量,咱是不是喘口氣,讓我先清理掉一部人再說?


    劉修說,這還不簡單,拖出來先打一頓,然後問他們願不願意加入北軍,願意的,我領走,不願意的,你直接報上去殺了。


    楊彪很奇怪,唉,不對啊,這麽就殺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當初你在洛陽獄的時候,我要是也這麽幹,還能讓你今天這麽開心?


    劉修眼睛一翻,他們是黑社會,我是清清白白的好人,不可同曰而語,大人你說話要小心,要不然我告你誹謗。楊彪沒心思和他瞎扯。當然也不能照劉修說的那麽辦,他先讓人粗略的查了一下,過了個堂,整理一下大致的情況,然後再做計較。


    楊彪要問案的時候,劉修也沒閑著,連續幾天的密集戰鬥,把射聲營和步兵營的士卒累得苦不堪言,他們要做的可不是衝上去打一陣那麽簡單,劉修做好了安排之後,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陣地,布置陣型,盡可能不讓一個目標脫網。王瑜和馬曰磾兩個校尉也就罷了,他們其實都不懂,又是書生,沒人服他們,可是王匡和夏侯淵兩個司馬可不是吃素的,哪個不服的,讓親衛營先拖出去打一頓,再反嘴?一刀就剁了,轉手就按陣亡給報了上去。


    那些北軍將士什麽時候遇到過這樣的上官,原本的校尉說話都是慢慢悠悠的,就是發火也隻是聲音大一點而已,哪有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啊。他們被嚇壞了,有臨陣脫逃的,有夜裏開小差的,再加上戰死的,三天下來之後,至少減員三分之一。


    劉修也需要一點時間休整。他迴到北軍中候營地,再一次招集五校尉開會。


    袁紹和鮑鴻列席了會議。


    劉修已經得到消息,所以對他們的到來並不意外,相反覺得非常有意思。他當著大家的麵嘉獎了王匡和夏侯淵,你們這兩天作戰積極,天子聽了也非常高興,希望你們再接再勵。


    至於王瑜和馬曰磾,你們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我相信你們自己心裏也有數,接下來的戰鬥肯定會越來越激烈,你們自己考慮能不能承受,如果不能,還是趁早請辭。當然了,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上次我說要把你們趕出去,天子批評我冒進,我承認錯誤,不趕你們了,但是你們也別指望能像以前一樣,特別是馬車,你們以後在做事的時候是不要騎了,太慢,跟不上,還是騎馬比較方便。


    王瑜雖然很累,但是他的身體還撐得住,畢竟是在軍營裏呆過幾年的人,可是馬曰磾真的吃不消了,他在射聲營就是個擺設啊,什麽事也做不了,還成了別人的累贅,幾次因為跟不上行動,隻能由王匡帶著屬下先出發,他在後麵緊趕慢趕,等他趕到那兒,人家都打得差不多了。


    算了吧,我還辭職算了,迴東觀去校書,那兒才適合我。


    馬曰磾第一個遞上了辭呈。劉修接過之後,說了幾句客套話,立即宣布王匡暫行射聲校尉之職,等太尉府的任命下來,你就是射聲校尉了。


    王匡大喜,他沒想到劉修真的讓他做了射聲校尉。


    袁紹也鬆了口氣,馬曰磾離開了,但是王匡接任了,射聲營還在他們的手上。


    “射聲營和步兵營這些天作戰勇敢,但是傷亡也比較大。你們抓緊時間休整,受傷的去療傷,臨陣脫逃的要懲罰,立了功的也要賞,不能讓他們白流血。”劉修很鄭重的說道,“凡是這次行動中表現不佳的立刻清退,不要怕人手不足,洛陽周邊流民雖然不是非常多,但是招收幾百人還是不成問題。”


    王匡和王瑜齊聲答應。


    劉修轉過頭對袁逢、趙玹和淳於瓊說,接下來要看你們的了。你們三個都是騎兵營,我想你們這些做長官的不會坐車上陣吧?


    袁逢等人麵麵相覷,袁逢咳嗽了一聲,我身體不好,還是由何司馬配合大人行動吧。


    他的話音未落,趙玹也跟著請病假,由袁司馬配合大人,他一定能圓滿完成任務。


    劉修打量著他們紅潤的臉龐,心道好嘛,總算給老子麵子,沒有硬扛,改泡病號了。大漢有歸告製度,也就是病假,可以請三個月病假,三個月之內不能免職,這和後世的保護職工權益法有相似之處。針對他們這樣的二千石高級官員,如果天子開恩,還可以賜告,也就是說三個月之後還可以接著休,甚至可以帶著官屬迴家治病。


    劉修無所謂,隻要你們不在我眼前轉就行,至於三個月之後你們是來接著上任還是請辭,都不在我的關心之列,隻要想端這個碗,就得受我的管,敢來上班,到時候就和我一起上戰場。


    劉修客客氣氣的把袁逢和趙玹送了出去,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袁紹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袁紹的臉上:“本初兄,你要不要歸告?”


    袁紹微微一笑,挺了挺胸脯,“多謝大人關心,我身體好著呢,用不著請病假。不僅不用請病假,還因為馬上就和大人一起征戰而感到熱血沸騰呢。”


    劉修有些意外,聽這口氣,袁紹是和我摽上了啊。他不是來玩票的,是真的打算紮根軍營,真正做個武人了?他看著袁紹頭上的幅巾,撲嗤一聲笑了起來:“本初兄,你的熱情我非常讚賞。隻要你能和王公節、夏侯妙才一樣出色,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也一定會為你請功。不過,你是不是先把這幅巾去掉?長水營的烏桓騎士大概不喜歡你這打扮吧。”


    袁紹臉一紅。他雖然已經決心進入北軍從武職,但是打扮上還是習慣的雅人風度,不僅沒有戴軍中應該戴的武冠,連儒生常戴的進賢冠都沒帶,而是戴了個幅巾,這是現在名士最喜歡的打扮,顯得自己不拘泥禮節,平易近人,沒想到被劉修笑話了。


    袁紹忍著不快,拱手道:“大人說的是,屬下馬上就換。”


    劉修點點頭,隨即又安排了一個任務,把三個營的騎士全部列陣,讓他們看看射聲營和步兵營受傷的人,感受一下鮮血的真實感,同時也讓他們看看立功的人拿到的賞錢,讓有戰鬥欲望的人感受一點刺激。然後開始清理,承受不起這些血腥的提前退出去,否則到時候受傷甚至戰死再後悔就遲了。


    袁紹等人應喏,各自出去安排。


    在看過了傷兵營血淋淋的傷口,聽過了傷兵們痛徹心肺的哀嚎後,又有近一半人主動退出了北軍。劉修也不著急,一麵讓他們統計人數,呈送到太尉府,請太尉府補充人手,一麵把曹洪叫了來。


    曹洪沒做什麽司馬,劉修給了他一個很特別的職務:軍市令。大漢凡是有軍營的地方都有軍市,凡是士兵們需要的物品,除了軍營裏供應的之外,都可以從軍市上購買,他們得到的賞賜也都可以拿到軍市上去出售,換成自己需要的物件。當然了,酒和女人這兩種軍人最愛更是軍市上必不可少的。


    曹洪現在就管軍市。他本來有些不滿意,他雖然喜歡錢,喜歡做生意,可是他到北軍來是想當官的,不是來做生意的。可是劉修說,你以為拿刀砍人才是戰爭?錯!最高明的戰爭是經濟戰爭。兵馬未動,錢糧先行,你看大漢現在最缺的是什麽,是兵嗎?不是,大漢有上百萬的流民,隻要有錢有糧,我想招多少兵都行。沒錢沒糧,哪來的兵?宋奇為什麽現在這麽受寵,不就是因為他去年從交州販米,解決了天子最大的危機嗎?


    曹洪不服氣,那你打鮮卑人,難道不靠刀還靠錢?


    劉修點點頭,用刀是下乘,那是底線,是最後的保障。可是如果能不用刀,靠做生意就把鮮卑人玩死,那才叫高明。最後他拍拍曹洪的肩膀,很鄭重的說:“我很看好你,我能不能打勝仗,就看你這做生意的手段高明不高明了。”


    這句話說得曹洪心裏非常舒坦,心情愉快的投入了錢糧戰爭的火熱熔爐中。劉修這次圍剿洛陽的黑社會,得到了不少戰利品,這些戰利品從天子那兒轉了個手,基本上又轉迴了劉修的手中。劉修給曹洪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大量的戰利品轉化成錢和其他需要的物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糧食和肉,因為接下來要想在短期內強化士卒們的戰鬥力,營養能不能跟得上是至關重要的問題。皇帝不差餓兵,你總不能讓士卒餓著肚子訓練吧,特別是那些流民,人家願意來當兵,就是衝著能吃飯來的,沒飯吃,誰還跟你玩啊。


    劉修這些話可是抓到了曹洪的癢癢肉,他家很有錢,一方麵是因為他家本來就有錢,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在賺錢這方麵的確有過人之處。曹艸祖孫三代在洛陽做官,賞賜無數,曹嵩做大司農也撈了不少油水,可是曹艸家還是沒有曹洪家有錢,就是因為他們不會經營。隻是會做生意雖然是個生財的好手段,卻提不上台麵,這年頭隻有比誰的名聲好,誰的學問高的,誰會誇自己會做生意啊。更何況曹洪這人還小氣,有錢而吝惜,這和士人們推崇的仗義疏財正好背道而馳,非常被人看不起,這是曹洪心裏一直覺得很鬱悶的事。他這次千裏迢迢的趕到洛陽來,就是想求個官,以後好挺起腰杆做人。


    現在被劉修一忽悠,他覺得自己其實就是一匹千裏馬,以前是沒遇到伯樂,一直被埋沒了,現在遇到了劉修,就是遇到了伯樂。而且劉修本人就是靠做生意混到現在這個地位的,他和劉修之間有共同語言,沒有隔閡。


    曹洪很開心的走馬上任,開始為劉修接下來的籌劃兢兢業業的工作。劉修安排他和中山大商張世平和蘇雙取得了聯係,這兩個大商人現在常年來往於遼東和洛陽之間,販賣馬匹和各種貨物,有劉修在背後支持,他們的生意做得非常大。


    劉修一直懷疑這兩個人願意和自己做生意,背後可能有老爹的授意,但是老爹不肯說,他也不敢肯定。因為造反路線的分歧,老爹對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還在抱觀望態度,不肯把手裏掌握的資源放給他。用他的話說,我怎麽知道你是想做個忠臣還是真的在積蓄自己的力量?你放心,隻要你沒說謊,我到時候肯定和盤托出,我就你一個兒子,不給你難道帶到棺材裏去?


    劉修也沒辦法,隻好自力更生,好在有了曹洪之後,他可以把一部分事情轉移給曹洪去辦了。他對曹洪這方麵才能的了解來自於曹鸞。曹鸞和曹洪是同祖的從兄妹,比她和曹艸之間的關係還要近一些。在劉修建議宋奇去交州販米的時候,她就對劉修提起過曹洪。劉修本來不太相信,在他的印象中,曹洪在曹艸的幾個親信裏麵是最無能的一個,好象就沒打過什麽勝仗。經過幾天的交談和試用,他相信曹洪這個人的確如曹鸞所說,相比於拿刀砍人,他更適合於拿錢砸人。


    在曹洪的運籌下,立功將士的賞賜很快到了位,吃盡了苦頭的將士們終於嚐到了甜頭,把那些濫竽充數的家夥清理掉之後,整個士氣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就連王瑜都受到了感染,不再坐車了,每天騎著馬來往於軍營和家之間,興致來的時候,還能去看看夏侯淵練兵。


    在夏侯淵和王匡的訓練下,射聲營和步兵營有了明顯的起色。


    與此同時,袁紹和何顒等人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他們不敢怠慢,也抓緊時間整訓士卒,準備在接下來的打黑行動中好好表現一番。為此,袁紹的心情非常沉重,因為劉修要打的黑裏麵有不少人都和他或者袁術有過交往,而何顒這幾年在江湖上漂,也沒少和這些人打交道,現在卻要親手把他們送到牢房裏去,實在有些拉不下臉。他們也趁著休整的時候派人四處遊說,希望那些遊俠們要麽加入北軍,要麽趕緊跑遠一點,避避風頭,不要在洛陽露麵。


    幾天的功夫,至少有三百多劍客、遊俠離開了洛陽。就連許攸都走了,許攸不想加入北軍,也不想被劉修抓住,所以幹脆遠走高飛。他突然失蹤,連個招唿都沒打,搞得袁紹非常尷尬。


    這一天,在經過常規的訓練之後,袁紹和何顒並馬緩行在洛水邊,淳於瓊臉上掛著那種習慣姓的笑容跟在後麵。


    袁紹跳下馬,大腿上的疼痛讓他咧了咧嘴,何顒連忙上前扶住他。袁紹感激的笑了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何顒暗自感歎了一聲,他怎麽也沒想到,原本溫潤如玉的袁紹現在會變成這副模樣,臉上全是灰土,又黑又瘦,眼睛中全是血絲,也不知道是夜裏沒睡好,還是因為對未來的前途發愁。他隻知道,為了能在將來可能發生的事件中掌握兵力,袁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如果他被劉修從北軍中趕出去,他的名聲就毀了,如果他堅持下去了,真的成了一個武人,他的名聲同樣也毀了。


    除非,他能立下赫赫戰功,也許能挽迴一二。


    “本初,值嗎?”


    袁紹迴頭看看他,無聲的笑了笑,蹣跚著走到洛水邊,因為大旱,水淺了許多,河邊有一段枯草爛泥,他猶豫了片刻,看看腳上已經看不出本色的戰靴,無奈的搖搖頭,直接一腳踩了下去,踏著黑乎乎的泥走到水邊,端下身子,先洗了洗手,在水中看到了自己髒兮兮的臉,又用手舀起水洗了洗臉,最後還喝了兩口。


    袁紹迴到岸上,看著遠處雄偉的洛陽城,忽然問道:“伯求,你說,洛陽城會和長安城一樣,被亂兵燒成廢墟嗎?”


    何顒眉毛中兩根白眉跳了跳,扶著刀環沉默不語。他不知道怎麽迴答袁紹,想了片刻,他反問道:“你覺得呢?”


    袁紹眉心擰了擰,覺得有些發緊,抬起手揉了揉:“我覺得很難說。這些年天災不斷,禍事橫行,陳仲舉、竇遊平罹禍的時候,郭林宗曾經哭於野,說天下將亡。隻是這是將亡應什麽時候,我也說不清楚。對了,你看最近的《大公報》上登的文章了嗎?”


    何顒眨了眨眼睛,“論天道的那個?”


    “嗯。”


    “看了。”何顒歎了口氣,“正因為如此,我才非常擔心。”


    “你擔心什麽?”袁紹轉過頭,盯著何顒的眼睛。何顒眼中露出憂慮之色,看著緩緩流動的洛水,慢慢說道:“我擔心劉修這個人。”


    袁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非常希望知道何顒對劉修的看法。劉修到洛陽一年多,從一個籍籍無名之輩變成了天子的信臣。你說他是好人吧,他闖府殺人,在洛陽獄裏橫行無忌,現在又大肆清掃洛陽的遊俠,特別是和袁家做對非常厲害,不僅拒絕了袁家聯姻的好意,而幾次針對袁家興風作浪,先是把袁隗從司徒的位置上掀了下來,接著又要把袁逢從屯騎校尉趕下去。可是你說他是壞人吧,他又解了黨禁,大批的黨人能重新出仕,對當前朝局的穩定有著莫大的功勞。


    袁紹細細的分析過,他覺得劉修的惡好象主要都在針對袁家,他可以和同樣是四世三公的楊家處得非常默契,但是一遇到袁家,他就變成了一條瘋狗。


    袁家和他有仇嗎,僅僅是因為袁術和他打過架?袁紹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人年輕,有血姓,敢作敢為,又心機深沉,做事謹慎,在同齡中人非常少見。”何顒小心的挑著字眼,盡量不讓袁紹受到刺激:“但是,他不拘成規,行事多無所顧忌,特別是最近論天道,我覺得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反對讖諱,他似乎在想推翻整個天人感應的學說。”


    袁紹目光一閃,“這不好嗎?”


    “好?”何顒轉過頭,詫異的打量著他:“如果沒有天人感應,那用什麽來製衡天子?連天意都可以不考慮了,還有什麽能讓天子有所顧忌?”何顒有些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了不少:“本初,你不覺得照這個思路走下去,儒術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嗎?漢家是怎麽獨尊儒術的,不就是因為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奠定了儒學解釋天道的權威?如果人們發現天道根本不是聖人所說的那樣,那還有誰會修習儒家經術?”


    袁紹一愣,隨即想到了問題的所在,一時驚得目瞪口呆。


    ……天子餘怒未消,悶不作聲的向前走去。劉修緊緊的跟在後麵,臉上陪著笑。天子剛剛把他召進宮,在詢問了北軍的事情之後,他隨即提到了想免去張奐太尉之職的問題,因為張奐堅持不肯撤掉袁紹等幾個司馬,他說袁紹等人的任命已經下達,目前沒有犯什麽錯誤,突然把他們撤掉,於理不合。天子非常生氣,這才把劉修召進宮來商議,結果劉修也不同意。


    劉修的意見是,你把張奐撤了,換誰來擔任太尉?還有誰能比張奐做得更好?


    天子說,段熲就可以嘛。


    劉修反對,經過這段時間的運作,總算有了十幾個人願意跟著段熲學習兵法,在太學設立兵學博士的事情經過了這麽多的周折,好容易走上了正軌,這個時候突然把段熲改任太尉,那兵學博士怎麽辦?而且你就是讓段熲做了太尉,段熲也未必就願意按你的意見來,他很可能還會和張奐一樣處理這件事。


    天子賭氣的說,那我就把他也撤了。


    那陛下還可以用誰?劉修說,退一萬步講,就算這些人選全部由陛下來決定,陛下有合適的人嗎?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看趙玹現在都請病假了,還有哪個中官子弟敢到軍營裏來?


    天子火了,那就由著他們胡來?


    劉修拍著胸脯說,陛下放心,現在我是北軍中候,怎麽艸練他們,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讓他們吃不了苦,自己離開,豈不是比現在強行撤他們的職更好?


    天子接受了他的建議,但是心情還是非常不好。劉修知道,他是在為麵對世家大族強大的實力感到無能為力而憤怒,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更何況現在的世家還隻是強大,遠沒有到無敵的地步,後來的司馬氏晉朝那才叫悲摧呢。


    王與馬,共天下,那你還不得氣炸了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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