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生兜兜轉轉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其間還多次故意繞遠路,就是怕那隻自稱山神的白貓會有什麽邪門的手段能追蹤到他,以此來尋找到已經走遠的馮清幾人。雖然從彩衣的表現來說它應該不懼怕這個所謂的山神,但是如果真的打鬥起來的話,送給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到時候他還有自保之力,可馮清和巧衣這兩個普通人該怎麽辦?所以由不得他不謹慎。


    好在走了這麽遠的路之後,他數次故意漏出破綻都沒有遭到襲擊,應該是沒什麽危險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就除了自己的感知以外又掏出江歸凝給他的竹筒向著山神廟的方向看了看,在看到山神和那隻老鼠精確確實實都迴到山神廟以後,這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是陸陽生預想的最好的結果了,因為這就表明了山神確確實實相信了陸陽生故意編出來的那一套說辭,至少在搞定他那個不知道在哪的師傅以前,可以肯定山神是不會做什麽小動作了。至於山神說的那什麽秘境,騙鬼去吧!陸陽生一個字兒都不打算相信,先不說他那個師傅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存在,隻要敢踏入山神廟裏邊,迎接他們的估計就是各種陷阱了。當然了,如果小師兄江歸凝願意去的話,估計就不會有什麽變故了,而且就算是有,估計也會被他給鎮壓下去吧?


    而且以江歸凝的想法來看,隻要那個山神不傻,隻要他對陸陽生師承有一丁點懷疑,應該就不會輕易動手。


    換句話來說,那個山神確實會擺下各種陷阱,但是絕不會再輕易離開自家地盤追殺陸陽生這一行人了。這讓一直提心吊膽的陸陽生著實鬆了一口氣,這一放鬆下來,讓陸陽生差點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手指顫抖,怎麽也停不下來。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這種一不小心可能就會身死異鄉的情況讓他想不緊張都難。


    迴想這次交鋒,從和山神的第一次見麵起,一人一貓經過了數次交鋒,他陸陽生隻要走錯一步,可能就是一場生死難料的衝突。


    最開始的時候,白貓山神就以勢壓人,故意將恐怖的手段說給陸陽生聽,為的就是壓垮陸陽生的心境,但是可惜的是,陸陽生沒吃這一套,反而被白貓的所作所為激起了心中的一股怒氣,使得陸陽生氣勢不減反增,心胸之間自有一股浩然正氣。


    也正因為這件事,讓白貓山神覺得陸陽生可能有所憑仗,然後順勢聯想到了陸陽生師承身上。而陸陽生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然後故意說了一些危言聳聽的話,以此來威嚇山神不敢有下一步的小動作。


    雖說山神故意說了一些山林間大妖之類的說法以此來提醒陸陽生這裏不是他們這些修行人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這話看似說得硬氣,但是從某種方麵來說也是這位山神的服軟,所以陸陽生就順勢給了對方一個台階下,而對方顯然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借坡下驢之後還不忘給陸陽生一個大坑讓他跳,隻不過以陸陽生自己的想法來說,誰愛去找它找它去,反正自己是打死都不會靠近那個山神的轄境內了。


    重新迴想了一下和山神交鋒的細節,陸陽生在確定自己沒有出什麽重大的紕漏以後,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了。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人麵對麵地耍心機,這種耗費心神的事情,可比他上山采藥累多了。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陽生總感覺事情解決得實在是太輕鬆了,似乎……不應該是這樣才對啊。而且這個山神是不是太慫了一些?居然連試探性地打一架都沒有,就隻是撂了幾句狠話就跑了?鄉野婦人打架都得互相撓幾下,撕個衣服什麽的意思意思吧?隻不過陸陽生實在是想不出對方為什麽會這麽做,隻能將這一切歸結為對方膽子太小的原因而不去想它了。


    在短暫的休息以後,陸陽生終於能控製好自己的身體了,他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貓仙村的方向,然後就頭也不迴地走了。


    雖說明知道那個自稱山神實則是貓妖的家夥盤踞在村子裏為的就是害人,可以陸陽生現在的能力實在是沒有辦法去管這些東西,就隻能聽之任之了。或許將來有一天他有能力了會來管上一管,但是肯定不會是現在就是了。


    沒了心理上的負擔,陸陽生這一次走得自然就快了很多,再加上不用繞遠路了,所以沒用多久陸陽生就發現了馮清幾人走過的痕跡,其中還有一些標記,應該是彩衣故意留給他的。


    順著這個標記,陸陽生很快就追上了馮清一行人。


    此時的馮清背著小女孩巧衣,拄著一根新折的樹枝做那行山仗,走路搖搖晃晃,明顯能看出來她已經很累了,可腳下的步子卻一直都沒停下來過。


    大致估算一下距離,從幾人分別到現在不過是四個多時辰,可馮清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背著巧衣走了一百多裏的山路,這樣的距離就連陸陽生走得都有些吃力了,可馮清卻還在堅持著。這種情況,就算是陸陽生這種吃慣了苦頭的人或許都很難做到吧?


    所以陸陽生在追上馮清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上去攔下了她。


    “表姐,已經沒事了,咱們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吧。”


    陸陽生伸出手想要接過馮清背上的巧衣,可馮清怎麽也不願意鬆手。


    她抬起頭瞪著渾濁的眼神惡狠狠地看向了想要搶走她背上女兒的人,宛如一隻走到絕境的母狼一樣,兇狠而狂暴。隻等看清楚這個人是陸陽生以後,馮清的眼神立馬就變了,她抽泣了一聲後沙啞喊道:“陽生……”


    隻來得及喊了一個名字,馮清就體力不支,身體搖搖晃晃,整個人向著地麵摔去。最後的最後,她依舊是以臉朝地的方向摔了下去,而她背上的巧衣卻被她抓的穩穩當當的,絲毫不會受到傷害。


    見此情況,陸陽生大吃一驚,連忙伸手扶住了馮清,在護著巧衣的同時,陸陽生隻能將馮清緩緩放在地上,不過等他騰出手以後就趕緊為馮清檢查了一下身體。情況還好,就隻是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


    在確定馮清沒事以後,陸陽生終於鬆了口氣,但是等他看到經過這麽大動靜依舊在熟睡的小女孩巧衣以後,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他緊皺眉頭,重新為巧衣檢查了一遍身體,但是很可惜,什麽都沒能發現。


    陸陽生不死心,對著不遠處的一處石堆裏喊道:“彩衣,你出來一下。”


    一條彩色小蛇應聲而出,直直向著陸陽生飛來,然後順勢就盤在了他的手臂上,揚起腦袋輕輕蹭著他的胳膊。


    若是以往的時候,陸陽生或許還會和它打鬧一下,但是如今情況緊急,他實在是沒這個心思了。好在彩衣對此也不會在意也就是了。


    陸陽生一隻手抓著巧衣的手臂,用一種盡量心平氣和的語氣對彩衣問道:“彩衣,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這個小女孩身體是不是出現什麽問題了?”


    彩衣歪著腦袋看了一下,然後順著陸陽生的手臂輕輕將頭放在了小女孩的小手上,片刻以後,她重新抬頭將目光看向了陸陽生。


    陸陽生看著它有些焦急地問道:“彩衣,她怎麽樣啊?”


    彩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什麽都沒發現。


    得到了彩衣的迴複,陸陽生卻並沒有流露出什麽安心的表情,神色反而越來越凝重起來。


    他緊皺眉頭,換了個措辭繼續問道:“那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你有沒有見到過她醒過來或者是說話啊?”


    彩衣歪著腦袋似乎是在迴想這一路上的情況,片刻後彩衣繼續搖頭,示意並沒有看到過小女孩醒過來。


    陸陽生看後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抬頭看了一眼貓仙村的方向,臉色黑得嚇人,他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是的,他想明白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個自稱山神的家夥為什麽會心甘情願吃下這個啞巴虧那麽容易放他離開了,因為對方心裏很清楚,隻要陸陽生想要救巧衣,就必須迴去求他,因為他肯定早就在巧衣身上動了什麽手腳,並且可以確定隻憑陸陽生自己的手段是沒辦法解開的。也隻有這樣,對方才願意讓陸陽生那麽輕易離開。


    也正因為想明白了這些陸陽生臉色才會那麽難看,因為他很清楚,要真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的話,他隻要敢再去找那個山神,對方就絕對不會讓他和這次一樣輕易離開了。


    隻不過陸陽生還有一點想不明白,那就是對方怎麽就能確定這樣做不會激怒自己呢?如果說自己真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的話,它就不怕自己一怒之下讓那個師傅將它直接打死嗎?除非……除非對方確信自己這麽做絕對不會有任何麻煩,也就是說,對方確信自己這邊的靠山不可能威脅的到它。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陸陽生就真的很危險了,因為這就說明隻要自己敢上門,對方就絕對不會再有任何顧慮了,再加上那是在人家的地盤……陸陽生很難想象自己憑什麽能活著走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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