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兒,李柔就抱著哭哭啼啼的孩子跑了出來,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對陸陽生說道:“陽生,孩子……孩子我抱……抱出來了,你看還……還需要準備點什麽不。”


    陸陽生搖了搖頭,有些嚴肅地對她說道:“柔姐,你跟馮奶奶帶著孩子先出去一下吧,等我這邊好了會叫你的。”


    李柔沒有接話,隻是看著陸陽生的眼睛,直到把他看得害羞了,才開口說道:“你又打算一個人去拚命了?”


    陸陽生愣了一下,趕緊擺手說道:“怎麽會,這次真的沒什麽問題的。”


    李柔卻已經不聽他解釋了,她拍了拍還在抽泣的兒子,有些為難地把他交給了馮英,然後對她請求道:“奶奶,能不能幫我看一下孩子啊?”


    馮英接過了孩子,卻沒有立即離開,她問道:“小柔,你確定要留下來?”


    李柔點了點頭,眼神堅毅地說道:“畢竟是我家的事兒,要是連我都走了的話,那就太不是人了。再說了,萬一小陽生跟上次一樣又暈倒了,身邊沒人可不行。”


    一旁的陸陽生剛想說點什麽,就被李柔一個眼神給瞪了迴去。她眯起眼,眼神有些危險地說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說。”


    陸陽生渾身打了個寒戰,立馬就低下頭,閉上了嘴。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柔這才滿意地冷哼了一聲。


    另一邊馮英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對李柔問道:“想好了?就不怕自己在這兒礙事?”


    李柔笑著迴道:“放心吧,我就在院子裏等著,一旦真出了事兒我也會提前跑的,絕對不會礙事兒。”


    看她心意已決,馮英也就不攔著了,她抱著還在哭鬧的小李剛,徑直向糧店那邊走去。


    至於陸陽生是怎麽想的,倆人都沒有詢問的意思。


    等到馮英走出了院子,陸陽生剛想再勸兩句,就被李柔給打斷了。


    “知道你想勸我什麽,可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沒用。”


    說著,李柔就走去廚房,掂出來一個木桶和一個竹筒,她指著這兩樣東西說道:“再說了,我留下來也是為了這個。”


    陸陽生看著這兩樣東西,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他卻拒絕了。


    “柔姐,先留著吧,這兩樣東西對我來說沒用。”


    他雖然這麽說了,李柔卻無所謂地說道:“管他有用沒用呢,你先喝點再說。而且這可是那個道長給的,你不是都說人家比你厲害了嗎?聽他的準沒錯。”


    眼看著李柔要把碗遞過來了,他隻能快步走進了屋子,氣得李柔在後邊破口大罵,卻不敢跟著進來。


    其實倒不是說酒和湯對他來說完全沒了用處,主要是陸陽生覺得這些東西他想要的話可以再找道長要一點,畢竟那家夥每天都會變著法的騙他喝酒,隻要他想喝總能喝到一點的,可是李柔他們這些人就不行了,所以與其給他喝了,還不如留給李柔他們,況且……


    進了屋子,濃鬱的陰氣撲麵而來,比起他剛剛進來的時候濃鬱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拍了拍袖子,小聲說道:“彩衣,等會兒如果我解決不了的話,你就出手吧。記住了,一定要保護好李全哥。至於道長那邊的話,你不用擔心,如果他找你麻煩的話,我會替你解釋的。”


    等他說完以後,彩衣從他袖子裏探出半個腦袋,乖巧地點了點頭。


    有了它的保證,陸陽生這才放下心來,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那個河貝上邊。


    從它身上,陸陽生能明顯感覺到一股十分強大的怨念,也正是因為這份怨念,屋子裏才會有濃鬱的陰氣。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離貝殼三步遠的地方,這才開口說道:“出來談一談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能看見你吧?”


    說話的同時,他悄悄把體內僅剩的一部分靈氣給凝聚到了右手之上。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解決這件事,畢竟他雖然修行了靈氣,卻從沒有接觸過什麽攻擊功法之類的東西。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隻是將靈氣附加屬性,凝聚到一起然後轟出去而已。


    不過他之所以選擇獨自解決,倒不是因為他不自量力,主要是江歸凝以前也跟他說過,一旦他將體內靈氣轉化為死之靈氣,隻要不是比他強一重境界的人,都很難招架得住,一個不小心被死之靈氣浸入丹田的話,隕落都有可能。


    再說了,如果他真的打不過了,不是還有彩衣嗎?雖說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強吧,但陸陽生相信它絕不會簡單的了。


    等他這邊做好了準備以後,河貝卻沒有動靜,但陸陽生卻沒有因此掉以輕心,他繼續說道:“你之所以賴在李全哥這邊,肯定是想要什麽吧?我向你保證,隻要你說出來,我就一定會給你。”


    這一次,河貝終於有了反應。


    在陸陽生的注視中,一滴水珠突然憑空出現,滴在了河貝上,然後越來越多,沒多大一會兒,河貝就被一團人頭大小的水團給包裹了。然後水團逐漸變成了一個人臉的模樣,一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詭異得讓人膽寒的聲音從它嘴裏傳出:“喪門星……啊……”


    陰影本想著現身以後,以李全的性命做要挾,逼迫陸陽生做一些事情的,結果他剛把“喪門星”三個字喊出口,陸陽生就把一團靈氣砸在了他的臉上,濃鬱的死氣瞬間將他包裹,讓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化作了一片虛無。


    陰影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是眨眼的工夫,屋內的陰氣就一掃而空。


    彩衣躲在陸陽生的袖子裏,把剛剛的那一幕盡收眼底,它呆呆地看著陸陽生,小小的眼神裏滿是恐懼。


    這小主人也太陰險了吧?不是說好了要談一談嗎?怎麽還沒等人家說一句完整的話呢,就突然下死手了?


    想一想,如果將來有一天,自己在穩穩占據上風要跟人談條件的時候,突然就被對麵的最強一擊擊中了,那後果……嚇得它渾身的鱗片倒豎起來了。


    從這一天起,彩衣打定了主意,以後跟人結仇以後要麽打死對方後再說話,要麽就直接跑,絕對不跟人說半句廢話,它可不想因為話多被人拉去做了蛇羹。


    陸陽生沒有注意到彩衣的變化,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精力去看了,因為剛剛那一下他不僅用掉了體內的大部分靈氣,就連丹田的裂紋也變大了很多。


    他能感覺到,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他的丹田估計就會完全破碎。到時候,他恐怕真的就成了一個廢人了。


    強忍著暈倒的感覺,陸陽生慢慢席地而坐,擺出了修煉的架勢,開始穩定體內混亂的靈氣,但是他這次傷得太重了,經脈損毀大半以後,已經很難穩固住傷勢了。


    就在陸陽生打算放棄的時候,一縷生機勃勃的靈氣忽然從左臂處湧現,開始穩固他體內殘留的經脈。


    這一縷靈氣雖說細小,卻極為精純,雖然無法將他的經脈修複如初吧,卻也能讓他不再惡化。


    感受到這一情況以後,陸陽生終於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陸陽生緩緩睜開了眼,他吐出一口濁氣,對著右臂小聲說道:“彩衣,謝謝你了。”


    彩衣探出一顆小腦袋,再沒了以前的活潑,它有氣無力地對陸陽生搖了搖頭以後,就又爬了迴去。


    與陸陽生不同,它雖然在跟著陸陽生以後,沾光領悟了一些生之大道,仗著修為高一些能凝練比陸陽生更為精純的生氣,但是根基畢竟太淺了,每一次凝聚生之靈氣對它來說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陸陽生也看出了它的疲憊,就沒有再打擾它,轉而看向了床上。


    可能是接連的變故讓李全身體損耗太大,過了這麽長時間以後,他竟然還沒有睡醒。


    不過陸陽生能看得出來,他這一次昏睡,就真的隻是昏睡而已,一旦等他睡夠了,自然就會蘇醒過來。雖說可能會大病一場吧,卻也不會有什麽太嚴重的後遺症。


    查探到這些以後,他終於鬆了口氣。


    ……


    自打陸陽生進屋以後,李柔在外邊就有些坐立不安,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從院裏挑了一隻老母雞,宰殺以後開始燉湯。


    她知道自己在李全的事情上派不上什麽用場,但也不想就這麽幹坐著,既然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至少,讓他們忙完以後,能夠有些吃得暖暖胃,或者說,如果出現最壞的情況了,也不至於餓著肚子上路……


    隻是做著做著,李柔就忍不住大哭了起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而已。


    很快,雞湯就燉好了,可是屋門還是沒有動靜,李柔死死盯著屋門的方向,眼中的無力逐漸向瘋狂轉變……


    “吱呀”,屋門忽然被推開了,陸陽生慢慢走了出來,他本來是想來跟李柔說一聲沒事了的,卻被李柔的樣子給嚇到了。


    隻見李柔眼睛睜得老大,眼中滿是血絲,眼見有兩行血痕,已經開始凝固了。


    陸陽生哪見過這種景象?他一下就慌了,李柔可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她出了事,那他會發瘋的。


    所以他顧不上報喜,連忙衝到了李柔的身邊,再顧不上自己的身體狀況,就打算把體內殘存的靈氣全部輸送到李柔體內。


    他雖然沒學過如何用靈氣救人,但是生之靈氣本就代表著生機,對於凡人來說絕對是最好的靈丹妙藥。


    可是還沒等他運轉靈氣呢,手臂就被人攥住了,李柔瞪著眼睛看著他,嗓音沙啞地說道:“陽生,李全他……他怎麽樣了?”


    陸陽生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麽,就趕緊說道:“李全哥沒事了,事情我已經解決了,他現在在睡覺,等睡醒了就會恢複如初了,所以他那邊不用擔心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調動體內的靈氣,但是他現在身體實在是太糟糕了,隻是調動了一丁點,竟然就有些暈厥的跡象。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強忍著說道:“柔姐,你把手伸過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狀況好不好?”


    隻是話剛說完,陸陽生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頭栽倒了李柔的身上,徹底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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