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葉是隨著飄瑩隱身降落在這座古鎮前的一條很寬闊的大道上,她們在路邊停穩後快速地現出了變幻後的身形,她就看到在這條路上很遠處有兩位肩扛農具的男性農人,她看出來他們並肩而行相互間說著話語,他們象是發現了忽然間顯身的十葉和飄瑩了,他們驀然間停止了腳步,他們的手正向著十葉她們所在的方向比劃著,十葉的目光正向著他們看去時,飄瑩就迴過身向後邊看去,於是十葉小聲地對飄瑩說:“我懷疑那倆位凡間男人看見了咱倆,他們才停下腳步用手向咱們的方向指點。”


    飄瑩說:“十葉姐,你看在田地裏勞作的一位農人都向咱們張望,他們現在都直身向著咱們的方向瞭望。”


    十葉迴身就看到了在那塊碧綠的農田中正站立著一位男性農人,她正站立在田間向著她們站立著的方向眺望,這位在田間勞做的農人離著十葉她們很遠,她現在就看不到他臉上所顯露出來的神情,她還看到了田裏有幾位男性農人在低頭勞作的身影,她們所站立著的這條道路的路邊上,生長著一些很高大的碧綠色闊葉樹木,在這種樹木上有著一種蟲兒發出了很急切的鳴叫之音,在離路邊很近的青草地裏還盛開著五色花朵,飄瑩的手就牽著她的手向著那座古鎮的街道上行走。


    十葉在飄瑩引領下向著古鎮的街道上行走著時,她就仰起頭來打量變了身形後的飄瑩,她現在穿著的不是在桃花洞窟裏所穿著的粉紅色長袍,她上身穿著的是一件深紫色短袍,她下身穿著的是一條很肥大的藍色長褲,她的腳下踏著一雙尖頭黑麵鞋子,她的頭部所盤著的是中年婦女的發髻,她那件閃著亮光的寶簪還別在她的發髻上,飄瑩現在一改她平日那種很圓潤白靜天仙麵容,她變幻出來的臉麵讓十葉看著特別陌生的麵容,她原本白靜的臉麵現在變成了很紅潤的臉麵,她臉形隨變化的有些偏長,她很寬闊的額頭上還有著很清楚的淺淺皺紋,她臉麵上頰骨明顯她的嘴形尤為突出,她和十葉說出話語的聲音都變成了中年女性的聲音,飄瑩的相貌和打扮委實就是一位村婦的打扮,十葉在雲朵上看中她這種扮相適合扮商販後,十葉才點頭同意她裝扮成現在這種村婦模樣,十葉現在變身為女性孩童般的打扮,她的上身穿著一件紅色褂襖,她的下身穿著一件碧綠色的褲子,她的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遝鞋。當飄瑩牽著她的手走到了這座古鎮上那條很繁華的街道上時,她們的身形引來了周圍很多行人的眼光,周圍這些男女及孩童打量她們的眼光中留露出驚詫疑惑的神情,十葉和飄瑩現在都能夠聽懂聽清他們的話語,十葉現在親耳聽到了周圍傳來的各種叫賣,她們身邊有一位肩挑筐賣菜的商販在大聲叫賣,有一位推著單轆轤車的男人在叫賣,這輛單軲轆車的車箱上正裝著盆碗瓷器,十葉親耳聽著周圍這些商販叫賣聲的同時,她的眼光就打量著這座古鎮的全貌,她親眼看到了這座古鎮的街道整齊,街道兩旁的各個院落都有著朱紅或墨黑的大門,大門上都鑲嵌著各種獸頭類的裝飾,這些門口兩旁都有著或站或蹲或臥的各種獸形鳥形石雕像,古鎮這條街道上傳來的話語聲親切自然,她親眼看到了過往行人的麵容上顯露出的神態悠然平和,這種景象深深感染打動了她的內心,她的心裏就暗自有了一種流落凡塵的意願。


    十葉正在這條街道上左觀右看之時,牽著她手的飄瑩就蹲在了她的身旁,她就用手指向飄瑩暗示了一種方向,十葉順著她的手指著的方向看去時,她親眼所見一位老翁的前肩後背都掛滿了一種撥榔鼓,他的一個手持著一個有著三個圓頭的赤紅撥榔鼓,他的手裏不斷晃動撥榔鼓的同時,拴在撥榔鼓上的那種九線繩錘就伸展飛動起來,繩錘敲打著鼓麵時就發出了愉心悅耳的振鼓聲,這位有些駝背的老翁嘴裏並沒有象其他商販那麽喊叫,他不斷搖動的撥榔鼓的鼓音就是一種叫賣之聲,這位老翁的另一隻手上還持有一個十字木架,在這個十字木架上還捆綁著各種顏色的風車,有著長長木柄把手的多種風車在不斷隨風轉動,十葉看到這位老翁所往出賣的這種孩童的玩物後,她心中頓然有一種無法言表的欣喜,她的手裏就有了一種想持有鼓柄搖動的欲望,她就用手指向那位老翁對飄瑩說:“咱倆把這位老者所賣的貨物賣下來才對,我親眼看到那些繩鼓和風車是非同一般的玩物。”


    飄瑩還蹲立在這街道上悄聲問十葉說:“這位老翁能識得紫靈的那幾顆珍珠?”


    十葉用懷疑的目光再次打量著那位老翁說:“這位老者見多識廣,他識得這些珍珠才對,大多凡人都識得珍珠瑪瑙和翡翠,它們是交換貨物的通用之物。”


    飄瑩說:“咱們還是試試,不過咱們不要多賣。”


    飄瑩的手裏牽引著十葉走到了那位老翁的麵前,這位長有銀白胡須的老翁就停下了邁動著的腳步,飄瑩麵露微笑對這位老翁說:“老人家,你一準是往出賣玩具鼓和風車吧?我們身上並沒帶銀錢,我們隨身隻帶有一些零散珍珠,我們不知這些珍珠怎麽換來銀錢,我想用珍珠換取你的幾支孩童玩具。”


    老者的臉上顯露出了笑意說:“好吧!你拿出我看過便知,我定好珍珠的價錢後,我再賣給你們相應的撥榔鼓。”


    飄瑩就從十葉的手裏接過了兩珍珠,她就把這兩顆珍珠遞到了那位老翁的手裏,這位老者把這兩顆珍珠湊到眼前審視起來,他的臉上就顯露出笑容說:“這是兩顆上乘的蚌珠,我折算出這兩枚蚌珠的價值,它們能換走我十支撥榔鼓,我遇到了大闊綽主子購買我玩具貨物。”


    飄瑩迴頭問十葉說:“玉童,你看這十隻撥榔鼓夠你玩用吧?你要想多要就該再拿出一顆珍珠。”


    十葉隻是點了點頭讚許留下了這十隻撥榔鼓,老翁把十隻撥榔兩隻兩隻地遞到飄瑩的手上,這兩隻撥榔鼓的手柄都用線繩拴著,飄瑩就學著老翁的樣子把撥榔鼓前後各一隻掛在了肩上,老翁把最後一對拴著撥榔鼓的繩兒解開,他遞給飄瑩支後,他又親手遞給十葉手上一隻撥榔鼓,他又從他的風車架上拿下一個風車遞到十葉手上,這位老翁又笑著對飄瑩說:“你減輕了我肩上的負擔,我領情感激。”


    飄瑩迴答他句客氣話後,她就和十葉一起離開了這位老翁的身旁。


    十葉隨著飄瑩沿街行走時就不斷晃動手中的撥榔鼓,飄瑩手持著的那把撥榔鼓還在不斷搖動著,她們晃動出撥榔鼓這種獨到的清音響徹在十葉的耳際,十葉在飄瑩的身後行走時她隱約聽到她口中默念的詞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十葉隻是不斷晃動手中持有的那把撥榔鼓,她想用手中撥榔鼓的發聲蓋過飄瑩的默念聲,她們在搖動撥榔鼓時的舉動引來了在街麵上過往行人的目光,有一位男性孩童跑到了他們的跟前,這位孩童大聲問:“你們是在賣手中的風車嗎?”


    這位男性孩童身著藍色粗布衣衫,他的麵容清秀眼神中顯露出了歡快的神情,他的腦後還甩動著一根很短的辮子,飄瑩就問十葉說:“你就手持著一把風車,你買給他嗎?”


    十葉就說:“我把我手上持的這隻送給他。”


    十葉就把手裏所拿著的風車要遞到這位孩童的手裏,這位孩童臉上顯出了靦腆神情,他就低下了他的頭嘴裏默念著說:“不要,我要買。”


    十葉親手把手裏持著的風車塞到孩童的手裏說:“你玩用我的風車,我要向你打聽一人。”


    這位孩童算是勉強接下了她手中的風車,他臉上顯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後點了點頭,十葉就開口問他說:“這位孩童,你知道古鎮上有一位名叫岩央的少年嗎?”


    這位孩童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他的頭搖動的如撥榔鼓一般說:“我不知,你向路人再打聽吧!”


    飄瑩就笑著對十葉說:“咱們要向老者和中年人打聽他的下落,孩童一準不會知道他的下落。”


    十葉現在沒有撥榔鼓了手持著的風車後,她現在手持著單一的撥榔鼓搖動更為起勁,她手持三個鼓頭的撥榔鼓發聲不均雜亂無章,鼓上係著的繩錘打擊出來的鼓音清耳悅心,這條古樸凝重的古鎮街道上,除了那些走動著的商販的叫賣聲外,剩下的就是她和飄瑩手裏所搖晃出來的撥榔鼓聲,道路上有著幾位男女行人停下了腳步正向著她們注目,飄瑩對十葉說:“咱們向他們去探問。”


    十葉和飄瑩就停止了手裏晃動著的撥榔鼓向著他們周圍靠近,此時十葉的耳畔就聽到他們當中有人說:“你們看,她們向前邁動著的腳步象是沒落在地上。”


    飄瑩聽了他們的說話聲後,她就打消了向他們探問邁著步向一旁走去,她的手裏就快速而急促地搖動起手裏所持有的撥榔鼓,十葉看到了那幾位路人正向著他們指點議論,她手裏持著的撥榔鼓隨著飄瑩不停晃動,她們就很快速地躲避了他們幾位的議論和注視,此時他們應麵走過來肩扛著家具的中年農人,飄瑩就停下腳步停止手裏晃動著的撥榔鼓問他說:“這位兄長,請問這座古鎮上有一位名叫岩央的少年吧?”


    這位穿著粗布長衫並戴著草帽的中年男人停下了腳步,他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後晃頭說:“我們這座古石碑鎮上沒有這位名叫岩央的少年,他的原籍就在這座鎮上居住嗎?”


    飄瑩迴答說:“他的原籍在很遠的地方,他是流落到這座古鎮上的。”


    這位中年男人說:“你們去鎮中的萬家大院裏去打聽,萬家大院裏開設一個刀具鋪,他們雇傭了很多外地的工人,他家的刀具鋪裏要是沒有這位少年,你在上其他的地方打聽。”


    飄瑩問:“兄長,你說出的萬家離這裏多遠?”


    中年人迴答說:“不遠,他家就在這條街麵上居住,門口有著貔貅石雕像那家大院就是,你們跟著我走就能找到。”


    飄瑩和十葉隨著這位中年人走到了一個朱紅大門口停下了腳步,十葉停下腳步時就看到了這個門口的兩旁正矗立著一雙貔貅石雕,這個大門口上的兩扇大門還在緊緊關閉著,這位肩扛著一長柄農具的中年人就用手叩響門環,隨後大門開啟時就從門縫中伸出一位少年頭臉,那位中年人說:“你去把蘇管家叫來,她們要向他尋找一位外鄉人,她們要向蘇管家打聽他在不在刀具鋪。”


    那位少年笑著說:“你們在這稍等,我這就去把蘇管家叫來。”


    她們麵前的朱紅大門關閉後,肩扛著農具的那位中年人和飄瑩告辭後,他就順著街道旁離開了她們,十葉看著這兩扇緊緊關閉著的朱紅大門說:“他要是在這個院裏做工,就請求讓那位管家把他領出,讓他在門口和咱們相見。”


    飄瑩說:“他在與不在還是很難說之事,咱們暫切在此等待那位管家前來迴話。”


    飄瑩和十葉在門口等待相互說話之際,那位少年再次開啟了這兩扇朱紅的大門,十葉現在就看到了在這位少年的身後,站立著一位臉寵圓闊的中年男人,他頭戴著一頂藍色帽子,身體穿著一件很肥大的淺紫色長袍,他站立在大門口外笑容滿麵地打量著飄瑩和十葉,那位少年在旁就對飄瑩說:“這位就是蘇管家,你們就向他打聽那位外鄉人吧。”


    飄瑩的臉麵上就顯露出了微笑向著這位管家問:“蘇管家,你們這個院落裏有沒有一位名叫岩央的外地人?”


    蘇管家迴答說:“有過一位名叫岩央的來到萬家做工,他在萬家接近一個月後,他被東家派往了銅馬城,我從銅馬城得到了他的消息,他從那座銅馬城離開後不知去向,你們來此找他有事情嗎?”


    飄瑩的嘴裏急忙迴答說:“蘇管家,我們是他的老鄉,我們一同前來打聽他的下落,我們現在還是沒有要事找他相談。”


    蘇管家的臉上顯露出笑容說:“你們要是有要事找他,你們就去銅馬城裏清堂街的聚鑫商鋪,你們向這家商鋪的李掌櫃打聽,他興許能知道岩央的下落。”


    飄瑩聽到了蘇管家的話語後,她的臉上就陪著笑容和這位蘇管家說了幾句客氣話後,蘇管家就和那位少年進到了門裏,十葉親眼看到了那兩扇朱紅大門隨後緊緊關閉。


    十葉的心中頓然感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失落,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位少年已經離開了這座古鎮,他去往了一座城市中又離開了那座城市,她現在就不知道他去往何方的實情,她委實就不知道了他現在的境況,她就對他在這個茫茫凡間的去向有著諸多懷疑。飄瑩在旁臉上又顯露出了微笑說:“十葉姐,今日你遇到了不隨心願之事,你現在就此了斷塵緣修身養性,如果你再續塵緣,你日後一準悔之晚矣。”


    十葉沒有迴答飄瑩的話語,她就不停地晃動起手裏所持著的撥榔鼓,撥榔鼓所發出的雜亂音響攪動的她六神無主,飄瑩嘴裏歎口氣說:“咱們現在離開這座古鎮。”


    十葉隻向她點了點頭不再言語,她們就轉身離開了朱紅門口,十葉就跟著飄瑩的身後從古鎮的街道上向前走去,她們要走到古鎮前邊的那條大路上騰空遠離,她在行走時手裏不斷搖晃著手裏持著的撥榔鼓,她親眼看到飄瑩是很歡快地搖動著那隻撥榔鼓,她搖晃出來的鼓聲很快速很有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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