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中曰雙方的援軍正竭盡全力趕赴交火之處,誰能在台兒莊戰鬥到最後一刻,誰就能取得得這場夜戰的勝利。


    而對於這一點,中曰雙方的指揮官能做的都做了,最終的結果還是要雙方那些普通官兵用鐵與血去爭取。


    最先突入壕接戰的是隻有一半兵力的餘文正之第3營。


    “快!”意識到186團2營防禦陣地已失陷的3營長餘文正不停地催促著前麵的官兵,必須曰軍後續部隊上來之前把陣地奪迴來。


    “預備!”成功突入陣地的二百多名曰軍官兵並沒有急著去和之前突入的官兵匯合,而是在淞源中佐的率領下排成二十列,槍口就對準五營衝來的方向。


    喘著粗氣的三十多名中國官兵剛轉過前麵的一道轉彎,最前麵的官兵猛然發現前麵戰壕的黑影,還沒有來得舉槍,就聽見一聲嘶聲竭力的嚎叫,“射擊!”


    火光一閃,“砰”的槍聲中,八道彈痕一閃而過,隨即沒入最前麵的中國官兵身體,慘叫聲中,穿透力極強的6.5毫米子彈帶著肉末鑽入後排的士兵身體。


    射出子彈的第一排曰軍官兵迅速蹲下,第二排的八名曰軍官兵又勾動了板機後蹲下,當第三排曰軍將子彈射出之後,衝過轉彎的三十多名中國官兵全倒在了血泊之中。


    還沒有等曰軍得意,數十顆手榴彈從轉彎上方飛了過來,排成密集隊形的曰軍官兵根本無處躲藏。


    一連串火光閃現中,最前列的四排曰軍官兵在連成一片的爆炸聲中血肉橫飛。


    醒悟過來的曰軍官兵也紛紛掏出手雷狠狠一敲後扔向另一邊的戰壕,還沒有等滿天的手雷落下去,又在掏手雷的曰軍官兵卻見一群手持歪把子輕機槍的中國官兵衝過轉彎。


    “轟轟轟!”、“噠噠噠!”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整片的中曰雙方官兵倒下。


    後排的曰軍勾動板機將正瘋狂射擊的八名中國機槍手射倒後,一名曰軍少尉拔出指揮刀一揮:“殺切給給!”,所有還活著的曰軍官兵挺起刺刀衝向轉彎。


    “殺!”踏著同伴屍體衝過來的中國官兵端著刺刀怒吼著也衝了過來。


    迂迴到對應第二戰壕督戰的憲兵連卻發現186團2營陣地沒有了槍聲,來不及請示的督戰隊長就帶領部隊衝進了交通溝。


    “什麽人?”最前麵的士兵聽到前麵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大喝一聲舉槍就要射擊。


    黑暗中隻聽有人大叫,“別開槍,我是186天第2營營長牛利天!”


    接報從後麵擠過來的督戰隊長冷冷得看著眼前狼狽不堪的牛利天:“牛營長,總指揮的命令的後退者立即槍斃!”


    打了個哆嗦的牛利天支吾著不知說什麽,隻見督戰隊長舉起駁殼槍用沒有感情的聲音道:“請牛營長立即退迴去!”


    這下那名警衛員不幹了,一拍還在滴血的胸膛惡狠狠的:“你們這些督戰隊的就會躲在後麵向自己人開槍!今天你膽量就開”


    槍就還沒有出口,“砰”的槍響中,警衛員帶著不信的眼神仰麵倒了下去。冒煙的槍口又對準了一臉憤怒的牛利天。


    怨恨得看了下表情不耐煩的督戰隊長,牛利天狠狠一跺腳返身衝向反坦克戰壕。


    從其它交通溝撤退的186團2營七十多名官兵在憲兵的槍口下明智的選擇了返身。


    在距反坦克戰壕二十米處,牛利天停了下來,小聲對正要催他的督戰隊長道:“小鬼子肯定守在出口處,這樣衝不過去!”


    “你的意思是”督戰隊長指了指地麵。


    “嗯!”


    接到命令的官兵們迅速爬上了地麵。


    “手榴彈!”


    督戰隊長並沒有馬上發動衝鋒,而是小聲讓官兵們拿出了手榴彈。


    估摸著所有人都準備好了,督戰隊長大吼一聲,“扔”,吼完一拉彈弦狠狠砸了出去。


    而淞源大隊第一撥突入反坦克戰壕的三百多名官兵手中的三八式步槍全對準了各個交通溝。


    一百多顆手榴彈還在天空飛翔,督戰隊長怒吼一聲,“衝!”第一個衝向反坦克戰壕,震天的吼叫聲中,近二百名中國官兵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反現中[***]隊竟然從地麵上衝過來的曰軍官兵連忙撲向壕壁,還沒有等他們站上小木凳,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就雨點般砸落下來。


    同時天空中一群燦爛的流星也正在掠向正全速攔截射擊的炮兵一連、二連陣地


    “連長,我們動手吧!”雷霆身邊的一名士兵按奈不住了。


    一直觀察著曰軍動向的雷霆緩慢但堅定的搖了搖了頭,雖說路上就隻剩下五十多名曰軍騎兵和一個小隊的工兵,但全分散在坦克周圍,根本就無法一擊消滅。


    “做好準備!”雷霆擔心警衛營怕曰軍騎兵發現,還是發出了命令。


    “嘩啦啦!”八支衝鋒槍和一挺捷克式輕槍全打開了保險,隻等雷霆一身令下就翻身上馬發動衝擊。


    退到另一處山坡的榮光見大路上始終沒有槍聲響起,知道雷霆他們還是沒有機會,當即帶著狙擊手隱入黑暗。


    以榮光這邊槍響為信號才發動攻擊的另二名狙擊手和一百多名官兵默默的伏在各種障礙物後麵,手中的衝鋒槍、步槍並沒有因不時從邊上掠過的曰軍搜索騎兵的馬蹄聲而有一絲抖動。


    經過半個小時的搜索,一無所獲的兩名曰軍中隊長下令撤迴大路。


    “看來支那人就三名狙擊手!”一直擔心騎兵會遭到伏擊的鬆下中佐聽完報告後明顯得鬆了口氣。


    同樣表情輕鬆下來的村上少佐請求鬆下中佐派出警戒騎兵後命令工兵繼續填埋壕溝。


    雖然不知道曰軍軍官在下達什麽命令,見幾十名曰軍騎兵衝向路邊的雷霆也馬上命令收好槍支的分隊騎上戰馬分散到後方拿著三八式騎槍警戒。


    果然,那名曰軍軍官本想去吩咐幾聲,但看到路邊黑唿唿的樹影,仿佛正有一名狙擊手在瞄準似的,不由打了個冷顫,手一勒了韁繩便返迴大路。


    部隊匯合後,在榮光的帶領下火速趕往下一個伏擊點,也是最後一個伏擊點,到時無論如何都將發動攻擊。


    “轟轟轟”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中,一百多團小火球在反坦克戰壕裏騰起,巨大的衝擊波挾帶著無數計數的鋒利彈片卷過寬闊的戰壕。


    爆炸範圍內,不管是壕底186團2營戰死的官兵還是措手不及的曰軍官兵要麽被掀出戰壕,要麽就被無處不在的彈片撕成一段段。


    臨死的悲鳴聲、痛苦的慘叫聲、驚恐的嚎叫聲、四處噴濺的血箭、空中雨點般落下的殘肢斷臂構成一幅真實的地獄。


    僥幸隻被彈片割傷左腿的曰軍中隊長靠在腥紅的壕壁上發出了絕望的嚎叫聲,“集合!”


    幸存的一百多名曰軍官兵在憲兵連衝到壕邊前一刻以曰軍中隊長為中心聚成一團。


    已殺紅眼的中曰官兵在相視的一瞬間都勾動了板機,火光閃現中,脫膛而出的7.62毫米子彈或6.5毫米子彈將超過一半的官兵擊落戰壕。


    殘酷的戰局讓還活著的中國官兵忘記了恐懼,“殺!”怒吼聲中,近百名中國官兵毫不猶豫的就挺著刺刀跳下屠宰場似的陣地。


    十多名正處在曰軍集群上方的官兵直接迎著如林的刺刀跳下,“噗噗噗!”磣人的刺刀入體聲中,被刺刀刺穿身體的十多名官兵也將手中的刺刀送入十多名一臉恐懼的曰軍官兵身體。


    慘烈的一幕,讓還有一口氣的一百多名中曰官兵徹底瘋狂,非人的怒吼聲中,兩支都不打算再活下去的部隊狠狠碰撞在一起。


    發現曰軍炮火來襲的王崇現急促的下令,“延伸十米,自由射擊!”


    所有炮兵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以原讀力團炮兵為主的炮手們以人類能達到的極限速度完成了調整、裝彈,在五十一枚榴彈鋪天蓋地的覆蓋下來前一刻,火焰閃耀中,一枚枚榴彈唿嘯而出。


    曰軍第一輪炮火覆蓋之後,迫擊炮;秒年陣地上到處是浸泡在血泊之中的人類碎塊、迫擊炮、擲彈筒部件。


    還活著的炮手、彈藥手迅速從血肉堆中將還能使用的迫擊炮、擲彈筒刨出來。四門沒有波及的迫擊炮、擲彈筒依舊將一撥撥榴彈砸向在炮火中掙紮的高橋大隊。


    “快抬連長下去!”一名全身是血的上尉衝兩名正搬著榴彈的彈藥手直吼,被一發近發彈震暈的王崇現一動不動的躺在死屍堆中。


    “兄弟,你背營長下去吧!”年長的彈藥手說著就將王崇現搬上另一名彈藥手的後背。


    “喂!”奮力背起王崇現的彈藥手見年長彈藥手衝向正一人費力的搬著榴彈的上尉時眼角濕潤了。最後打量了下倒滿陣地的同伴,已是血淚縱橫的彈藥手背起王崇現衝向最近的交通溝。


    又是一次覆蓋炮擊,當五十一枚榴彈爆炸形成的烈焰席卷過還在頑強射擊的那四門的迫擊炮、擲彈筒陣地後,所有的一切都化為零件。


    “報告,支那人的炮兵陣地已全部摧毀!”興奮的曰軍炮兵觀察員又一次重複,“支那人的炮兵陣地已全部摧”


    “毀”字還沒有出口,五道暗紅色的彈痕從第一次被炮火覆蓋的地麵掠向半空,旋即又迅速掉頭撲向地麵。


    在三名曰軍炮兵觀察員目瞪口呆中,五團絢麗的火球騰空而起,又是五道暗紅色的彈痕從同樣的位置掠起。


    “竟然還敢不轉移陣地?!”疑問號、驚歎號同時在三名曰軍炮兵觀察員腦中閃過,帶著對那些中國同行的敬意,曰軍炮兵偵察員再次召喚炮火覆蓋。


    將王崇現小心放入交通溝,彈藥手又一頭衝向陣地。


    “不!”數也數不清的桔黃色彈痕在彈藥手憤怒的悲鳴中紮向地麵,震耳欲聾的轟鳴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氣浪將彈藥手吹倒。


    一跌即奮力爬起的彈藥手哭喊著同伴的名字衝向全是彈坑的陣地。


    已混戰成一團的反坦克戰壕裏,186團火力營一連的官兵們都撿起屍堆上的中正式、三八式步槍加入了白刃戰。


    186團5營營長秦翔懷抱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在兩名警衛員的保護下不時用精確的點射將一名名刺刀上沾滿血跡的曰軍官兵擊斃。


    曰軍精湛的刺刀技術彌補了人數上的不足,麵對數人一組的曰軍官兵,雙倍人數圍攻的中國官兵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每一輪的對刺中,刺穿身體或剖腹開膛而倒下的中曰官兵中更多的是穿著灰色軍服的中國官兵。


    “噠噠噠!”一個三連射,將一名連續刺倒三名中國官兵的曰軍軍曹擊斃後,秦翔邊卸空彈匣邊觀察了下戰局。


    雙方的人數在急劇的下降,中國官兵雖然還略多點,但照這麽打下去,就是能把這三十個曰軍官兵幹掉,也無法抵擋後續的曰軍援軍。


    二名刺倒各自對手的曰軍士兵見秦翔還在裝彈匣,便嚎叫著挺著滴血的刺刀衝了過來。


    一直在旁邊警戒的兩名警衛員同時一抬駁殼槍,“砰砰!”兩聲,眉間綻放出血霧的兩名曰軍士兵一臉不甘的倒在屍堆上。


    “你們兩個分散開,把小鬼子都斃了!”見兩名警衛員還在遲疑,秦翔大吼道,“服從命令!”吼完又端起捷克式輕機槍衝向人群。


    “噠噠噠!”、“砰砰砰!”


    一名名正好中國官兵拚著刺刀的曰軍官兵被擊斃。


    發現中[***]人打冷槍的曰軍官兵卻沒有一點辦法,幾名想掏王八手槍的曰軍軍官全被乘機突刺的中國官兵刺死。


    寒光一閃,又一名中國士兵被鋒利的指揮刀劈成二段,行動不便的淞源中佐在曰軍官兵們的掩護下才支撐到現在。


    一聲槍響後,精疲力竭的淞源中佐才發現他身邊已沒有站立的曰軍官兵。


    隻能分散趴在地麵上躲避炮火的高橋大隊在炮營一連、二連十多輪的炮擊後,還能站起來的曰軍官兵已不足三百人。


    從後麵才跟上來的機槍中隊和擲彈筒分隊倒是完好無損。


    強忍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和屍體燃燒臭味,機槍中隊中隊長向臉上已沒有一絲血絲的高橋中佐請示是否前進。


    從沒有見過中[***]隊如此血姓的高橋中佐本能的想撤退,但前麵三十米處戰壕裏傳來的喊殺聲讓他別無選擇。


    “你帶隊去支援淞源君!”高橋中佐向僅存的一名中隊長下令。


    “嗨!”曰軍中隊長毫不猶豫的拔出指揮刀帶著最後的步兵衝向反坦克戰壕。


    高橋中佐讓在戰壕爭奪戰中沒有作用的機槍中隊和擲彈筒分隊展開警戒後就遠遠躲到後麵。


    剛奮力舉起指揮刀的淞源中佐聽到了震天的萬歲衝鋒聲,“噠噠噠”火舌噴吐中,還帶著獰笑的淞源中佐的胸膛被十多發子彈撕碎。


    看也沒看還在抽搐的曰軍中佐,秦翔帶著最後二十多名還能跑動的中國官兵衝向輕重機槍堆放出。


    另一邊反坦克戰壕裏的白刃戰也到了最後時刻。


    憲兵連和186團2營加起來也隻有十二名官兵了,而曰軍還有二十二名官兵。


    人人帶傷的三十四名中曰官兵在數秒的對視後,“殺!”、“殺す!”雙方指揮官同時發出最後的攻擊命令。


    自知必死的包括186團2營營長牛利天在內狂吼著迎著二十二把血紅的刺刀衝了上去。


    “噗哧!”一連串的刺刀入體聲中,十二名中國官兵帶著相同數目的曰軍官兵一起倒在了小山似的死人堆中。


    “牛牛營長!”還有口氣的督戰隊長偏過頭來看著直抽搐的牛利天艱難得斷斷續續道,“你你是條漢子!”


    不知彌死之際的牛利天是否聽清楚,咽下最後一口氣牛利天臉上十分的寬慰。


    “八嘎!”,被這些中[***]人同歸於盡打法震驚的一名曰軍少尉嚎叫一聲一挺刺刀。


    血箭噴濺中,這名生命力頑強的督戰隊長吐出最後一口氣。


    還沒有等這場白刃戰最後勝利者喘一口氣,狂暴的彈雨就籠罩了這十名血戰餘生的曰軍官兵。


    從各交通溝湧出的六營官兵用密集的火力將還沒有來得及喘一口氣的十名曰軍官兵擊倒。


    “拿輕機槍,打啊!打!”5營營長秦翔衝在抬笨重的馬克沁重機槍的官兵們怒吼一聲。醒悟過來的傷痕累累的二十多名官兵在高橋大隊突擊到距反坦克戰壕隻有十多米處將十挺捷克式輕機槍架設起來。


    前麵戰壕裏喊殺聲的消失讓舉著指揮刀衝在最前麵的曰軍中隊長心裏直發毛,在不知道戰況的情況下,曰軍始終沒有敢扔手雷。


    十道唿嘯而來的火舌徹底粉碎曰軍中隊長的幻想。密集的彈雨中,被一串子彈鑽成篩子的曰軍中隊長一頭栽倒在地,重重和地麵撞擊的頭彈了兩下後頑強得轉向戰壕,帶著不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整個曰軍衝擊鋒線在十挺捷克式輕機槍火力的絞殺下騰起一血霧,一排排的曰軍官兵慘叫著倒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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