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重友情,朋友為五倫之一,羅馬人同樣也重友情,甚至還在親情之上,羅馬人可能會不認兒子,可能在遺囑中不給兒子留財產,但是對朋友卻很重視,分一部分遺產給朋友的屢見不鮮。當然了,這是指那些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指那種名義上唿朋喚友,實際上卻是互相利用,隨時準備互相下手的朋友。


    莫米婭認真的看著亞曆山大的眼神,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擔心起來。從亞曆山大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來,他似乎已經把孫紹當成了那種能夠托付後事的朋友。不可否認,孫紹是一個很講義氣——至少表麵上看起來如此——的人,很多人都願意和他交往,但是亞曆山大很可能忘了一個問題,孫紹首先是越王,然後才可能是朋友。他們之間首先是互相利用的政治對手,然後才可能談到友情,而政治對手之間通常是不存在真正的友情的。


    “亞曆山大……”


    亞曆山大似乎知道莫米婭想說什麽,他豎起一根手指,擋在莫米婭飽滿的唇前:“母親,我知道分寸的,我不會忘了我是羅馬的皇帝,而他是越國之王,但是我想做他的朋友,至少在打敗薩珊人之前,我會把他當一個真正的朋友。”


    “唉——”莫米婭無聲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但是眼中的憂色卻沒有消散,反而多了幾分複雜,她低下頭,避開了亞曆山大探詢的目光,強笑了一聲:“亞曆山大,你長大了。”


    亞曆山大嘴角掠過一絲自得的笑容,卻對莫米婭眼神中複雜的情感沒有留心,他鬆開莫米婭,走到高大的窗前,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那藍天和的遼闊的帝國,充滿了豪氣。


    “母親,你也覺得我長大了嗎?”


    莫米婭眉頭一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淡淡的笑容:“亞曆山大,你當然長大了,這次四國談判,你的應變處理得很好,我十分滿意。隻是我要提醒你的是,阿爾達希爾可不是個容易受人擺布的人,他一定會在合適的時候發起攻擊的,你隻要能抵抗住他的這次攻擊,那麽四王聯盟才有可能真正的成功,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是一個真正的羅馬皇帝。”


    亞曆山大滯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凝視著莫米婭精致的麵龐,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容:“母親,你覺得阿爾達希爾會在什麽時候發動攻擊呢?”


    ……泰西封城。


    阿爾達希爾背著手,站在大幅地圖前,有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沙普爾和幾個兄弟站在階下,屏住唿吸,仰著脖子看著阿爾達希爾高大的背影。


    “沙普爾,你們說什麽時候發動攻擊好?”阿爾達希爾忽然一掀大氅,轉過身掃了一眼幾個兒子,最後把眼神落在了沙普爾的身上。沙普爾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已經是不言而喻的後繼之君,不論其他的兒子有什麽想法,但是在沙普爾的能力和戰績麵前,他們隻能忍氣吞聲。


    “如果僅僅是對付貴霜,我們隨時可以征服他們,如果是對付羅馬,我們也掌握著足夠的主動權,什麽時候發動攻擊全由我們說了算,儒弱的羅馬人除了防備以外,根本不可能主動出擊。”沙普爾皺著眉頭,摩挲著頜下濃密的胡須,眼神中的擔憂之色毫不掩飾:“隻是現在,我覺得並不是好時機,而且,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英勇無畏的沙普爾也有怯戰的時候?”阿爾法冷笑了一聲,斜著眼睛掃了一眼沙普爾,他也是阿爾達希爾幾個兒子中最勇猛的一個,戰功卓著,一直對沙普爾的地位心懷不滿,覺得父親阿爾達希爾偏心,有意多給沙普爾立功的機會,而壓製其他人,特別是他阿爾法。


    阿爾達希爾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收迴目光看著沙普爾。


    沙普爾微微一笑:“不是我怯戰,隻是我覺得沒有必勝的可能。”


    阿爾法帶著幾分譏笑道:“難道你以前打仗都覺得有必勝的把握?可是我們連著兩次與羅馬人作戰,都是先勝後敗了。難道你隻計算了開始,卻沒有料到結束?”


    沙普爾搖搖頭,依然麵色平靜:“打仗是一個很複雜的事情,算著能打贏,未必就能打贏,算著可能輸,也未必一定輸。但總的來說,如果開戰之前有重大問題沒有解決就倉促開戰,把勝利作依托在阿胡拉的保佑上,自己卻不努力去思考,我覺得這是冒險,是濫用阿拉胡的威靈,是對阿胡拉的不敬。”


    阿爾法張了張嘴,無言以對,脹紅了臉,低下了頭。


    “為什麽覺得打不贏?是因為武器短缺的問題嗎?”阿爾達希爾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


    “不是。”沙普爾搖搖頭,“我們的武器還沒有短缺到那個地步,我擔心的卻是越王。他離國萬裏,親自坐鎮在阿克蘇姆,難道真是有因為貪戀阿克蘇姆的咖啡嗎?為了保護他們的商道,他派出了兩個艦隊,還拉攏了阿拉伯人,真正算起來,他從羅馬或者薩珊賺走的錢倒有近一半是花在了這兩項上麵,實際收益比起以前來並沒有增長,相反可能還有些減少,那他為了什麽?我覺得他是在聯合羅馬、貴霜和阿拉伯人一起對付我們薩珊。有了越國人的幫忙,羅馬也好,貴霜、阿拉伯人也好,他們的實力都有所增長,而我們薩珊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薩珊必然會削弱,最後再也沒有力量和他抗衡,隻能接受他的盤剝,就和現在的羅馬、貴霜一樣。”


    “所以,你覺得應該盡快發動攻擊?”阿爾達希爾插了一句嘴。


    “是的,可是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沙普爾鄭重的點了點頭:“從總的情況來看,越早發動攻擊,對我們越有利,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現在發動攻擊卻不是有利時機。四國聯盟剛剛完成,很多人都不希望戰爭,如果由我們薩珊首先發動攻擊,那我們肯定會受到其他人的合圍,那些百姓也會背棄我們,我薩珊人雖然英勇善戰,但是以寡敵眾卻絕不是明智之道,所以說,倉促的發動攻擊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那你們有什麽好辦法嗎?”阿爾達希爾微笑著掃了一眼幾個兒子。那幾個神色各異,卻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他們被沙普爾的話搞得有些迷糊了,既要打,又不能打,那究竟是打還是不打?阿爾達希爾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了沙普爾的臉上,沙普爾卻是微微一笑:“那就製造點事端,讓別人先來攻擊我們,我們再予以還擊,隻要先穩住其他兩個一些時間,讓我們能從容的擊敗一個就行了。”


    阿爾達希爾哈哈大笑:“那先挑誰呢?”


    “貴霜!”沙普爾不假思索的說道:“貴霜最弱,最容易擊敗,而且擊敗了貴霜,就可以獲得鐵,緩解兵器的危機。我們全軍出擊,羅馬人如果不安份的話,那正好給了我們一個借口。”


    “那越國呢?”阿爾法不解的問題。


    沙普爾一揮手,不屑一顧的說道:“越國隻有水師,他們隻能從物資上支援羅馬和貴霜,不可能親自出動兵力參戰,他們如果敢上岸參戰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正好可以在岸上擊敗他們,免得還要費心費力的和他們在海上決戰。我們要做的,隻是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先擊敗貴霜人,解決我們的後顧之憂,同時也給那些以為和越國搭上關係就有了靠山的人一個警告,在陸地上,還是我們薩珊鐵騎的天下,讓他收起在這裏插一腳的心。”


    阿爾達希爾滿意的連連點頭,過了片刻又道:“據說漢國除了越國,還有皇帝陛下,還有魏國、吳國和蜀國,我們也應該派人去看看,漢國究竟是什麽樣子。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父王英明。”沙普爾應聲答道。


    ……吳國都城建鄴,中校書呂壹府。


    呂壹撫著頜下打理得整整齊齊的短須,瘦削的臉上有一些狐疑之色,又有些擔心,不時的瞟一眼案上的一個錦盒,錦盒裏是一些連著枝條的花朵,雖然花已經幹癟了,但是還能看出鮮活時的華美。


    “這就是忘憂草?難道是說它的美麗能讓人解憂?”呂壹撫著胡須,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掛著職業笑容的商人,他不知道這個商人突然找上門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但是他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忘憂草如果真的有效的話,那就是他呂壹發財的機會。


    孫權最近很頭疼。


    孫慮已經死了之後,很多人都以為孫登將重新進入孫權選擇繼位之君的視線,畢竟除了孫登,孫權最大的兒子孫和現在才十二歲,而且太子孫登安安靜靜的在豫章燒瓷,除了每個月上個請安疏以後,基本不問政事,孫權就是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可是呂壹明白,孫權隻要有一絲可能,都不會讓孫登到建鄴來繼續做他的後繼之君,孫權很難相信孫登對這段經曆不會掛懷,他可不希望孫登繼位之後再把現在的一切都報應迴來。更重要的一點是,孫權雖然現在時常有些小毛病,但是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再活個十幾二十年,有足夠的時間選出另一個後繼之君,而無須把希望寄托在孫登的身上。


    然而,這隻是孫權自己的打算,臣子們並不太清楚,孫權今年已經四十四歲,按現在的通常壽命來說,這已經一隻腳踏入老年,而與他的幾個兄弟相比,他已經算是高壽了。太子孫登已經二十七歲,馬上就是而立之年了,一直讓他在豫章燒瓷顯然不太合適,加上上次孫慮之死,在很多人中傷孫登的時候,孫權又正色宣告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孫登,所以很多人都覺得孫權在等人進言讓孫登迴來,他們不斷的上表試探,讓孫權難以定奪,一時之間也摸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是邀龐,又有多少人是真的這麽想,不好輕易的做出決定。


    呂壹對此一清二楚,他每天陪在孫權身邊,知道孫權為此非常頭疼,而從他本人的角度來說,他對太子孫登也沒什麽好感——孫登信任的是那些學問深厚、有家世背景的士人,對他這樣的能吏並不看重,如果孫登做了後繼之君,可以肯定他呂壹的仕途就到此為此了。


    在另一方麵,孫和的母親王夫人多次托人向他致意,請他在孫權麵前美言幾句,當然也許下了一旦孫和繼位,必然厚報之類的諾言。呂壹知道,王夫人在宮裏沒什麽靠山,她雖然和諸葛瑾父子拉過關係,但是諸葛恪卻是太子孫登的親信,對孫和並沒有什麽好感,因此孫和雖然是排在孫登之後最年長的王子,但是希望並不大,特別是孫霸出生以後,孫權對孫霸明顯的表露出了好感,這讓王夫人覺得更加希望渺茫。


    呂壹知道,這個時候順勢幫孫和一把,比孫權真正露出要立孫和為太子之意後再幫忙要有用得多,因為他一直在留心如何讓孫和取得孫權的歡心,眼下孫權因為煩憂太子的事情而時常煩燥不安,如果能讓他高興起來,那可是大功一件。


    眼前這個忘憂草也許就是一個機會。


    呂壹為官多年,從事的又是機密要事,心思慎密,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更不可能輕易相信一個商人。他審慎的看著這個商人,希望從他的言談舉止中能判斷他所說的真偽。


    那商人看出了呂壹的猶豫,他笑了笑,站起身來,將盒子向自己身前拉了拉:“這忘憂草是難得之物,價格昂貴,本非普通人能夠享用的,久聞大人博學多識,又家資豐厚,這才趕來獻與大人。大人如果有所疑惑,我可以給大人三天時間考慮一下,三天之後,大人如果還是不能決定,那我就隻好另找買家了。不瞞大人說,這些忘憂草其實已經有人要買,隻是價格一時還沒談攏,故而沒有成交。”


    呂壹微微一笑:“這麽一盒草就賣二十金,我想建鄴確實不會有多少人買。”


    “嘿嘿,大人,這可是羅馬的稀罕物,在大詩人荷馬的詩裏都提到了,是眾神才能享用的聖物,又豈是區區二十金就能代表的?”那商人從容的一笑,收起錦盒,拱了拱手,揚長而去。


    呂壹坐了半刻,起身迴到書房,從書架上抽出一函《荷馬史詩》來,仔細的翻了一遍,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忘憂草的內容,下麵還有一個注,詳細說明了忘憂草的形態和作用,正和那商人所說的相似。呂壹輕輕的合上書,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既然是如此妙物,為何越王殿下從來沒有提起過,也沒讓人捎一點給我,莫非是太稀罕了,以至於越王殿下都不知道?”他想了片刻,又起身拿出幾冊《新山海經》,翻到羅馬部分,一條條的翻看過去,卻沒有找到忘憂草的內容,他不由得笑了。


    “越王殿下國事煩忙,這學問是越做越荒疏了。”


    過了兩曰,呂壹派人找到了那個商人,經過幾次侃價,最後以八金的價格買下了半盒忘憂草,然後他把這些忘憂草轉手送給了王夫人,王夫人半信半疑的接了,然後按照那商人所附的方子煲了一釜湯,加入了一些忘憂草,自己先嚐了嚐,果然覺得鮮美可口,飲之讓人精神倍增,這才大喜,親自給孫權送了去。孫權開始還有些不願意,後來拗不過王夫人堅持,這才勉強喝了一兩口,一嚐之後,也被湯的鮮美吸引住了,破天荒的當麵誇獎了王夫人幾句,把王夫人喜得險些落下淚來。


    王夫人十分感激呂壹,特地讓人送了五十金給呂壹,同時請他再買一些。呂壹也有些喜出望外,他把私自截留下來的忘憂草也試了一下,也覺得鮮美異常,這才真正信了那商人的話。隻是等他再找到那商人時,那商人卻搖搖頭說,這次隻帶了這些,因為來源神秘,這些忘憂草在市麵上根本買不到,能不能買到隻能看運氣,而且價格不定,如果還想再要,必須預付全額定金,如果機會好的話,也許能再買到一些。


    呂壹有些狐疑,隻好先付了十金,然後又把自己截留下來的那些忘憂草也給王夫人送去,告訴她現在隻有這麽多,下一批貨至少要等半年之後才可能有,讓她悠著一些用,不要一下子就用完了。


    王夫人得知之後,更加小心了,她把這些忘憂草藏在最隱秘的地方,連孫和都不讓知道,過幾天才給孫權煲次湯。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孫權很快就迷上這湯,誇她的手藝好,隔三岔五的就讓她煲湯,有時候甚至趕到她的宮裏來喝,這讓她喜出望外的同時也奮感壓力,忘憂草的消耗速度大大超過她的預期,不過三個月就告磬了。


    孫權喝了這加有忘憂草的湯,再喝別的湯總覺得沒什麽滋味,見王夫人連著兩次做的湯都沒有了那種鮮美,他有些惱怒,再也不到王夫人的宮裏來了,把王夫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隻能催呂壹無論如何再找一些這樣的忘憂草。


    呂壹無奈,隻得親自尋訪,這一尋訪,他才知道忘憂草是多麽珍貴,忘憂草是羅馬、薩珊一帶的貴人享用的聖品,不僅有神效,而且美豔無比,但是非常難得,擁有忘憂草的人都不願意把忘憂草的種子外傳,因此很多人隻聞其名,卻未必見得到麵,包括很多商人都是如此。最近兩年這忘憂草就更難得了,據小道消息說,有一個神秘的商人把忘憂草的產地給包了,為了讓他獨占這個市場,他使出各種手段,把其他幾家有忘憂草的地方都給破壞了,此人能力之強,手段之狠,簡直匪夷所思。


    呂壹聽了,更加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眼看著一樁好事就要泡湯,他捶胸頓足,恨自己當時沒把那些忘憂草全部買下來,為了一點小利,眼睜睜的放跑了一個大好機會。


    就在呂壹上火的時候,那個商人又出現了,他把剩下的半盒忘憂草放在了呂壹麵前,開價二十金。呂壹明知被他宰了,也隻得忍痛割肉,好在最後王夫人會給他更多的錢,如果孫和立了太子,他的好處更不知是多少。


    有道是要想拉住一個男人的心,先要拉住他的胃,這個道理古今一例。有了這半盒忘憂草,王夫人成功的拉迴了孫權的心,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她就成了宮裏最受寵的女人,不僅早就不受寵的徐王後不在她的眼裏,就連一直深受孫權寵愛的步夫人也隻能甘拜下風。


    大臣們都是伶俐人,每一次看到王夫人坐在孫權身邊赴宴時還有些驚訝,第二次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少人紛紛轉變了風向,有的向王夫人套近乎,有的則開始注意還隻有十二歲的孫和,王夫人不僅收迴了購買忘憂草的投資,還狠狠賺了一筆,可謂是名利雙收。


    隨著在孫權麵前越來越受寵,王夫人的野心迅速的膨脹起來,她開始不斷的在孫權麵前撒嬌,暗示孫權加封她的兒子孫和,甚至希望孫權立孫和為太子,孫權開始的時候還保持著一分清醒,對王夫人大加斥責,很是冷落了她幾天,可是還沒等到王夫人來請罪,他自己卻變得煩燥不安起來,不是心神不寧,就是食寢無味,太醫令也查不出什麽問題來,下了好幾副安神的方子也沒見好,直到再次喝上了王夫人送來的湯,他才算神奇的恢複了精神。


    原本有些戰戰兢兢的王夫人一看到這個結果,立刻知道自己在和孫權的較量中占了上風,她清楚孫權已經離不開她煲的湯了,一方麵小心謹慎的向孫權道歉,改用更隱蔽的方法實現自己的願望,另一方麵越發的將忘憂草的事情藏得密不透風。


    在王夫人的溫柔攻勢下,孫權的態度慢慢的發生了改變,諸葛恪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無可奈何之下,他親自趕到了豫章,將這幾個月孫權的變化告訴了孫登。孫登沉默了半晌,最後慘笑一聲:“元遜,莫非我真的無路可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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