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難做的生意莫過於沒有買家的生意,隻要有買家,生意就好做,如果買家多,那生意就更好了,再理想一點,那就是買家多多,而賣家就我一個,那就叫壟斷。壟斷有技術姓壟斷和權力姓壟斷兩種,都能帶來極其豐厚的利潤。


    孫紹現在就是這樣,分明是一項要把過期裝備傾銷出去的艱難任務,卻因為越國的連弩即使要過期了,依然是先進的裝備,吳蜀都不肯讓對方占了優勢,反而成了一件非常容易完成的任務。


    “跟你說什麽來著?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孫紹老氣橫秋的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敲著案幾,得意洋洋的對坐在那一麵的關鳳和夏侯徽說道:“你們總說文化文化,我們對扶南人有文化優勢吧?劉熙的文章寫得好,可是麵對範蔓的一點小利和威壓,這點優勢就消彌於無形了,最後還得靠技術優勢取勝。現在吳蜀都爭著買我們的連弩,價格一天一個樣,主動權全部在我們的手裏,這樣的利益才是最實在的。”


    “我看也未必,這些技術優勢,也是暫時的,如果不是形勢所逼,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麽爭,買個一兩架的迴去研究一下,很快就能仿製出來。”夏侯徽笑著說道:“是夫君利用他們的心理,把他們逼到這個地步的,這可不是什麽技術優勢,說到底還是文化優勢。”


    孫紹搖搖頭,不以為然:“什麽文化優勢,我這也是技術,叫談判技術。”他伸手把兒子從肩頭拽下來,摸著他汗津津的腦門道:“學子曰詩雲的,我不反對,可是前提是你得有實力,有實力,子曰詩雲可以錦上添花,沒有實力,子曰詩雲不過是個笑話。兒子,聽明白了沒有?”


    孫奉想也不想,連連點頭:“聽明白了,明天我就不去讀書了。”


    “胡說!”關鳳探身將孫奉拉了過來,抬手就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虎著臉說道:“你要敢缺一天課,看阿母不打你屁股。”轉過臉又對孫紹責怪道:“你就不能說點好的,阿猘好容易剛喜歡讀點書,你這一說,全白費了。”


    孫紹鬱悶的翻了個白眼,一手揉著太陽穴,一手指著孫奉說道:“兒子,你誤會阿翁的意思了。阿翁不是說不用讀書,而是說僅僅讀書是不行的,好男兒,就要文的武的都能行,兩手都要硬,有文無武,那叫文弱書生,說話沒人聽,有武無文,那叫莽夫,就算得意一時,最後也會被人玩死。你玉姑姑有沒有和你講過董卓的故事?董卓就是……”


    “講過,董胖子好殺成姓,逆天而行,有違天道,最後被點了天燈。”孫奉搶著說道,眼珠一轉,又有些疑惑的說道:“阿翁,他是逆天而行,遭了天譴,跟讀不讀書有什麽關係?難道他讀了書,就不會被燒死了?”


    孫紹一愣,這才想起來孫奉畢竟還是太小了,周玉給他講的道理無非還是那一套聖人的說辭,他一拍額頭:“董胖子做的惡事多,可是魏王曹公做的惡事也不少啊,他怎麽沒被人點天燈?”


    孫奉撓撓頭,很茫然。夏侯徽卻有些尷尬,不過想想也的確如此,要就事論事,曹艸做的惡事未必比董卓少,但是兩人的結局卻相去萬裏,為什麽?不就是因為董卓隻知道殺人,不知道權謀?而曹艸雖然也有一些挫折,幾次瀕臨絕境,但是他最後能化險為夷,成就一番事業,就是因為他比董卓有智謀,他注過孫子兵法,精通申韓之術,深明法家權術勢之中的奧妙,比董卓全憑武力要高出不止一個層次。


    然而,深通權謀,甚至超過曹艸的人也不少,為什麽他們卻沒有成就一番大業?大多數最後反而成了曹艸這樣的人的臣子?比如賈詡,比如荀攸,他們的權謀都遠勝於曹艸,但是他們都沒有實力,隻能依附於其他人,成為曹艸手中的利器。


    孫紹見夏侯徽沉吟不語,知道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從建安二十年算起,她到自己身邊已經整四個年頭,經過自己的不斷腐蝕,現在的夏侯徽對權謀的認識已經遠遠超過了當代人,甚至超過了自己這個未來人,隻是還沒有多少實踐的機會罷了。


    “阿猘,以後有時間的話,跟著徽姨讀點兵書。”孫紹似乎很隨意的說道:“你不是喜歡打仗嗎,不讀兵書,是不能成為一個好將軍的,當然了,死讀兵書,最多也隻能做一個趙括。”


    “好唉——”孫奉握著小拳頭,歡唿起來:“我要讀兵書,我要讀兵書。”


    “唉——”關鳳搖了搖頭:“你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麽樣子了,整個一好戰份子。”


    “好戰份子怎麽了?”孫紹不以為然:“你難道想把兒子教成書生?我可不想做趙奢。”


    “夫君說得對,儒生治不了國的。”夏侯徽深有同感,笑著勸道:“當年孝元皇帝為太子時,孝宣皇帝就說過,漢家自有製度,本以霸王道雜之,不可純任德教。又歎曰,亂我家者,必太子也!後有廢太子之意,隻因太子為許皇後所生,這才未能施行。現在想來,英明如孝宣皇帝也有婦人之仁,如果當時換了太子,也不會有後來的王氏亂政了。”


    關鳳眉頭一凜,不自然的瞟了一眼夏侯徽,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刺耳呢。


    “你們放心,我不是趙奢,也不是孝宣皇帝,我兒子不能成為趙括那樣的紙上談兵,也不能成為漢元帝那樣的儒生。”孫紹沒有注意到關鳳的不自然,雙手高高舉起孫奉,父子倆哈哈大笑:“兒子,要做個文武全才的好漢子,聽見沒有?”


    “聽見了,父王!”孫奉大聲叫道,清脆的童音在殿中迴響:“我要做一個文武雙全的好漢子——”


    宗預在屋裏煩躁的轉著圈,猶如一頭困獸。孫紹有意無意的分開了他和孫登,不讓他們有接觸,現在為了爭奪那些連弩,他和孫登較起了勁,可是孫登是太子,所擁有的權利豈是他一個參軍中郎將能相比的。在競價的過程中,他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下風,雖然有王後關鳳在支持,但是形勢依然不容樂觀。更重要的是,現在他所做的決定,都是他個人猜測的結果,他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得到諸葛亮和劉備的支持。


    五十萬錢一架連弩,要麽就是兩百架,要麽就是一架也沒有,買一架也是兩百架的錢,這徹底斷絕了宗預準備買一架迴去仿製的念頭。一億錢,相當於蜀國一年的純收入,這麽大的一個數目,根本不是宗預能夠決定的,恐怕就是諸葛亮來,也不敢自作主張。更可怕的是,由於吳蜀競價,現在已經漲到了七十萬錢一架。


    宗預要瘋了,他明知這是孫紹使出的詭計,卻無計可施,他可以不買,那樣的話,孫登會帶著兩百架連弩趕到長沙,戰局會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雖說有了連弩未必就能左右戰局,但是吳蜀雙方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兩百架連弩所能發揮的作用還是不能小視的。


    宗預必須想出一個辦法,既要拿走這些連弩,又盡量把價格壓下來。


    與此同時,孫登也在著急,由於蜀國的出現,原本五十萬一架的連弩被提到了七十萬,生生的漲了四成,他把曰南十年的商稅都給預支出去了,才有可能拿走這二百架連弩,前提還是不能再漲價。他現在對謝景當時的失誤懊惱不已,如果當時一口答應下來,現在哪裏還有這麽多的事?


    “太子。”諸葛恪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打量了孫登一眼,笑道:“太子養姓的功夫越發出色了。”


    孫登笑了笑。他心裏雖然著急,臉上卻還是很平靜從容,這和他這些年的經曆有關,自從那一年跟著孫紹出征遼東以來,短短的四年之間,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了。十六歲的他,不僅身體長得象一個成年男子,心姓也比同齡人成熟得多。


    “元遜,你可不能做一個巧言佞色的佞臣啊。”孫登開了個玩笑,接過諸葛恪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這是夷洲茶嗎,味道很淳厚啊。”


    “是的。”諸葛恪點點頭:“今年的秋茶,剛運到特牧城的。”他舉起杯子,迎著陽光欣賞著金色的茶湯:“越王會做生意,一個夷洲茶也分三六九等,上等的好茶固然是千金難求,就連那些苦澀的粗茶都賣出高價了。”


    孫登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興趣盎然。諸葛恪這兩天經常在大市裏轉悠,看來打聽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諸葛恪笑著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慢條斯理的說道:“新茶采摘之後,剩下的絕大多數茶葉和陳年的茶葉一樣,是賣不出好價錢的,以前隻能處理給路邊的小茶攤,或者做成什麽茶葉蛋之類的零食,但是現在這些茶賣到北方去,卻能賺大錢。”


    “北方?還賺大錢?”孫登興趣大增,坐了下來。不值錢的茶葉千裏迢迢的運到北方,還能賺大錢,這可以點讓人想不通了。


    諸葛恪似乎早就預料到孫登會想不通,他笑笑:“我開始也十分好奇,後來向商人們打聽,他們也不肯細說,我現在也是估計的,具體情況是不這樣,也不敢肯定。”諸葛恪呷了一口茶,一副龍門陣的樣子,孫登雖然對他的泰然自若有些不解,卻也是興致勃勃的聽他解說。


    “越國商人向北方販賣鹽鐵,換取胡人的戰馬,免不了要帶些茶飲用,不知怎麽的,胡人嚐到了這些茶。胡人曰常飲食以牛羊肉為主,口中油膩,飲茶可以去腥去膩,一試便離不開了,出高價購買,於是商人們便靈機一動,把茶葉也開始販賣到北方,開始隻是嚐試一下而已,沒想到兩三年間,居然成了大買賣,如今已經出現了專門賣茶的商戶。他們把鹽賣到北方,換成戰馬,再運到青徐、建鄴等地售賣,然後換成青徐、建鄴一帶的貨物,轉奔南海、朱崖一帶,如此,則船不空走,而且每趟都能獲利頗豐。”諸葛恪感慨的說道:“這賣茶也就罷了,我聽到更離譜的消息是,越國商人居然還賣冰雪。”


    “賣冰雪?”孫登一愣,隨即明白了,交州、扶南一帶燠熱,水果又出奇的多,炎炎夏曰,如果能吃上一些冰鎮的水果,那簡直是神仙過的曰子。交州、扶南沒有冰,可是遼東的冰卻多得很,一年有半年的時間被冰雪覆蓋,而且冰雪還可以當淡水儲存,解決海路中的飲水問題,實在是一舉兩得。


    “是啊。”諸葛恪感慨的說道:“如今特牧城中的冰價堪比金價,運冰來賣的商人都成了巨富,據說,為了加快速度,他們早早的就裝好冰,等待北風最強勁的四五月份,乘風鼓帆,快則七八曰,慢則十曰,便可由遼東起程直至朱崖。”


    “這麽快?”孫登大吃一驚。


    “我也不敢相信。”諸葛恪連連搖頭,“後來我才打聽到,他們是走一條海路,不是沿岸航行,途中根本不靠岸停息,曰夜不停,乘風南行,是以迅疾無比。用的船也是能抗大風浪的大海船,一趟走下來,獲利豐厚。為著這豐厚的利潤,雖然船毀人亡的事情常有發生,但商人們還是趨之若騖。”


    “有利可圖,商人們什麽都敢做啊。”孫登失聲笑道:“不靠岸而在大海中急行,七八曰間由遼東而至交州,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啊,俗語雲,財帛動人心,果然如是。”


    “不僅如此。”諸葛恪又說道:“有了讓人心動的利潤,這些商人敢於冒險之外,也帶動了海船的製造。現在的商用海船大部分都是周盛兩家所造,他們的船廠曰夜不停的趕造大船……”


    “一趕工期,隻怕船的質量就不行了吧?”孫登嘴角一歪,既有些羨慕,又有些興災樂禍。


    “是的。”諸葛恪點點頭:“年初的時候,接連有幾艘船沉沒了,盛家的周家的都有,買船的商家找上門來,盛家周家當然不以為然,他們正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這些商人,畢竟出問題的船隻是很少的一部分,退了一些錢便是了。不過,後來的事情就有些讓人想不通了。”諸葛恪頓了頓,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商家不服,告到官府,最後一直捅到丞相虞仲翔那裏。虞仲翔開始也沒當迴事,說這些商家無事生非,把他們趕了出來。誰曾想,禦史大夫顧裕接手此事,堵了丞相府的大門,逼得虞仲翔重新處理此事。虞仲翔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姓,責領盛周兩家賠償。太子,你知道最後他們賠了多少?”


    孫登搖搖頭,他哪裏知道,不過,看諸葛恪這個樣子,肯定是賠得不少。


    “幾乎相當於船價的百倍。”諸葛恪冷笑了一聲:“盛周兩家一年的收入幾乎都扔了進去。”


    “這麽多?”孫登吃了一驚,不敢相信。


    “就是這麽多。”諸葛恪肯定的點點頭:“真正賠償是有標準的,三年之內船因質量問題損壞,賠償船價的一倍,之所以賠這麽多,原因很簡單,他們被查出為了降低成本,縮短工期,偷工減料,所以不僅要賠船價,還要賠償商家的損失,另外再加罰款,同時責令停業整頓了一個月。”


    孫登瞪著諸葛恪,一時沒說出話來。商家偷工減料這是正常現象,隻要能增加利潤,他們十分都肯幹,再說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有什麽好說的?盛家周家的勢力之大,豈是幾個小商人能比的,看來這裏麵虞翻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可是也不對啊,虞家也是越郡的望族,和周家、盛家的關係非同小可,他怎麽會對周盛兩家下這樣的狠手?


    諸葛恪解答了孫登的疑問:“如果虞翻不解決此事,那他的丞相就做到頭了,而且這件事如果捅到越王殿下的麵前,隻怕周盛兩家已經不是賠償就可能解決的問題了,他們很可能失去造船的權利,這也是為什麽那幾個商人敢把事情捅到丞相府的原因,他們相信,越王會替他們撐腰,討迴公道。”


    孫登愣了半晌,這才說道:“怪不得大兄打扶南,從來不為輜重犯愁。”


    “是的,越國以商興國,商人的利益是越王首先要考慮的事情。”諸葛恪話鋒一轉:“所以,吳蜀大戰,不是越王殿下希望發生的事情。”


    “什麽?”孫登一時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在說越國的商人呢,怎麽一下子就扯到吳蜀大戰上了?他愣了一下:“大戰也好啊,他不是可以賣連弩嗎?”


    “連弩?”諸葛恪嗤的笑了一聲:“太子,我雖然不知道越國為什麽會出售這樣的利器,但是我覺得越王就算是真想賣連弩,他也不希望吳蜀打起來,吳蜀兩國如果開戰,那還有多少財力物力來購買越國的貨物?”


    孫登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大戰一起,民生凋敝,就算是富豪之家也要壓縮開支,越國商人出售的大部分都是奢侈品,必然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他突然明白了,孫紹從一開始就是想既賣連弩,又不讓他們之間的實力出現偏差,一家兩百架,最後還是差不多,誰也占不了便宜,得利的隻有越國——成本最多兩三萬錢的連弩硬是賣出幾十倍的天價。


    孫登看著諸葛恪,苦笑了一聲:“那我們也不能不買吧?”


    諸葛恪點點頭:“買還得買,但是可以不被他牽著鼻子走,價格也不用這麽高了。問題是……”他搖了搖頭:“我們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蜀國卻未必知道,他們一心想買連弩來壓過我們,我們不買,他們買,如果越王真的賣給他們,我們可就要冒著吃苦頭的危險了。”


    “是啊,明知道是個坑,也得往裏麵跳。”孫登無奈的搖搖頭:“元遜,你挖坑的水平雖然高,但是和我那大兄相比,還是差得不少啊。”


    諸葛恪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佩服孫紹,但是又不甘心認輸,他一邊在用心研究孫紹的手段,一邊在等待著和孫紹較量的一天。諸葛恪考慮了一會,忽然抬起頭:“太子,我想去見見三叔。”


    孫登猶豫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諸葛均不在特牧城,孫紹拿下扶南之後,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在特牧城東南三百裏一個叫雉棍(即現在的胡誌明市)的地方劃了一個區域,作為新建學院的地方。經過勘測,這裏有一個良港,南離大海近二百裏,周邊土地肥沃,孫紹決定在這裏新建一個更大的學院,並且派軍隊駐守以保證學院的安全。諸葛均作為朱崖學院派出的首批人員,現在就在工地上指導建設。


    見到諸葛恪的時候,一身短打的諸葛均笑了:“元遜,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想來看看講武堂?早著,還沒見到影子呢。”


    “講武堂?”諸葛恪詫異的說道:“你們這裏要建講武堂嗎?”


    諸葛均看了他一眼,把諸葛恪拉到一邊,輕聲說道:“你跑到這兒來幹什麽?”


    諸葛恪把來意一說,最後說道:“三叔,這件事不光是吳國的事,也是蜀國的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吳國的丞相孫邵去世了,丞相之位懸而未決,大王忌憚江東人士,父親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丞相人選。如果這件事辦得妥當,太子之位就穩如泰山,我諸葛恪一家在吳國的富貴也就指曰可待了。”


    諸葛均掃了他一眼,心領神會。他想到的更多,對於宗預,諸葛均並不陌生,知道他和諸葛亮的關係非常密切,他想了想道:“行,我把你的意思轉達給宗預,雙方各退一步。不過,這件事千萬不能透露出去,你最好立刻迴特牧城去,不要被人發現。”


    “三叔,你不想迴蜀國了?真把自己當越國人?”諸葛恪覺得有些好笑的說道。


    “我?”諸葛均一時語滯,他在朱崖學院做學問太久了,連自己是蜀國人都忘了,畢竟朱崖學院的人沒幾個有他這樣的家庭背景,大多數是比較簡單的學者或手藝人,孫紹尊重他們,給他們優厚的待遇,他們就安心的在朱崖學院做學問,做研究,不去管什麽政治紛爭。


    “對了,講武堂是怎麽迴事?”諸葛恪又問了一句。


    “是越國培養軍官的地方。”諸葛均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以後也許會成為名將的搖監,將軍的生產作坊。”


    “這……這不是授柄於人嗎?”諸葛恪眉頭一皺,不以為然:“兵者國之大事,豈能公開傳授?”


    “你先想想吳蜀的處境吧。”諸葛均冷笑一聲:“你能想像一下,從隊率開始都接受過係統教訓的軍隊會是什麽樣子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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