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戴晴雯,在南江市有權有勢,黑白兩道都有人家的人。


    而賈思邈呢?說白了,那就是一個在生活最底層打拚的有為青年,當然了,要比一般人打拚得好一點兒。他還是南江醫科大學的老師、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夫,這些都是屬於兼職的。他的真正身份,還是跟兮兮酒吧一起創業。


    其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欺負誰,或者是得罪誰。可是,別人都蹲到他的頭上拉屎了,他總不能還忍氣吞聲的吧?他是沒有錢,也沒有權,但是他還有骨氣。如果說,他從戴晴雯的胯.下鑽過去了,那他還是男人了嗎?


    這輩子,都會晦氣不可。


    是,韓信當年還忍受了胯.下之辱,最終成為了帥才。可他鑽的是個男人,要是女人的話,他會鑽嗎?在鬼片的電影中,都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情節,走夜路,脫掉女人的內褲,直接套在自己的頭上,連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身了。


    這樣,是可以辟邪,卻會讓男人走黴運,一輩子。


    賈思邈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戴小姐,殺人不過頭點地,不用這麽過分吧?我可以賠償你100萬,你看怎麽樣?”


    戴晴雯嗤笑道:“100萬?我不差錢,我就是想要你低頭。”


    陸劍飛道:“晴雯,差不多就行了……”


    戴晴雯瞪著陸劍飛道:“你,給我滾一邊去。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窩囊廢。”


    陸劍飛陰沉著臉,終於是沒有再吭聲。


    賈思邈問道:“戴小姐,難道就沒有別的可以緩和的餘地了嗎?”


    “沒有。”


    “要不這樣吧?你迴去再考慮考慮,不用這麽快就答應。”


    “沒有可以考慮的餘地了。”


    戴晴雯手指著賈思邈,喝道:“你,過來,給我跪下,鑽過去。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旁邊,圍了不少人,還有一些女人是過來買冷飲的。她們都被戴晴雯給惹惱了,可是,人家身邊站著的青年,一個個麵相兇惡,瞅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忍了吧。


    賈思邈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了戴晴雯的麵前,皺眉道:“戴小姐,你提的要求,我無法滿足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再沒有看戴晴雯一眼,賈思邈轉身走到了店門口,將唐子瑜和葉藍秋給叫了出來,然後,直接將卷簾門給拉上了。哢哢一鎖,賈思邈讓她倆迴教室中上課去,這段時間忙著冷飲店的事情,也夠辛苦了,就休息休息。


    葉藍秋道:“賈老師,我們知道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唐子瑜狠狠地盯著戴晴雯,一字一頓道:“死三八,你別欺人太甚了,還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呀?我告訴你們,要是把我們惹急了,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看誰更狠。”


    剛才,賈思邈的態度讓戴晴雯很是不爽。這迴,唐子瑜的話,更是點燃了她心頭的怒火,她是徹底爆發了:“你叫做唐子瑜是吧?好,我戴晴雯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看咱們誰更狠,我們走。”


    她揮揮手,和陸劍飛等人轉身離去了。


    唐子瑜怒道:“賈哥,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你還忍著……”


    賈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沒多大事兒,你還是趕緊和藍秋去學校上課吧。哦,對了,這件事情,你別跟君傲和兮兮說,我自己擺平。”


    “那……要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跟我招唿一聲。”


    “行,我知道了。”


    賈思邈笑了笑,一直看著唐子瑜和葉藍秋走進了校園中,這才抽出了一根煙叼在嘴上。他靜靜地坐在花壇上,邊抽著煙,邊看著兮兮冷飲店的門臉兒。這個冷飲店,付出了賈思邈和張兮兮等人太多的心血,對賈思邈來說,意義更是重大。在這兒,他重新找迴了自己,更是給自己的人生定了一個位置。


    就這麽關掉了?他當然是不甘心。


    可是,以他現在的實力,跟人家青幫的人為敵,那無疑是以卵擊石。賬是慢慢算的,人家歌裏麵唱得好,拿了我的給我還迴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這次的啞巴虧,老子認了,不過……這筆賬,老子要是不跟你算,老子就他媽的不姓賈!


    將煙頭丟到地上,賈思邈用力地碾碎。然後,他立即驅車到了福泰大酒店。


    開門見山,賈思邈問道:“虎爺,你跟戴永彪熟嗎?”


    一愣,虎爺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急道:“你小子,不會……不會又跟青幫的人幹起來了吧?你……你說你怎麽這麽膽大啊?在江南、甚至於寶島,都有人家青幫的勢力。你跟青幫幹起來,那不是自找死路嗎?他們可是比秦破軍的勢力,強大百倍。”


    賈思邈淡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又趕不走,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每個月在學府路收繳的保護費,都要上繳給青幫一部分,肯定是跟戴永彪認識吧?”


    “認識。”


    虎爺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道:“說吧,你這次又是怎麽招惹的青幫啊?”


    賈思邈道:“這個……你最好是別問了,我這次來找虎爺,就是想讓虎爺幫個忙,我想見戴永彪。”


    虎爺苦笑道:“我給戴永彪打個電話問問,剛好是五月份的保護費也要交了。”


    戴永彪,綽號彪哥,打殺相當驍勇,身手狠辣。而程隆,綽號是一杆秤,他和戴永彪一文一武,是青幫十大高手鐵戰手下的哼哈二將,在道兒上,名聲很響。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虎爺掛斷了電話,跟賈思邈說,戴永彪在台球城,打台球呢。那兒也是青幫的一個場子,如果去的話,他跟著賈思邈一起去一趟。


    賈思邈道:“謝謝虎爺了。”


    虎爺擺手道:“行了,跟我還說這個。走,咱們現在就過去瞅瞅。”


    等到賈思邈和虎爺從福泰大酒店下來,剛要上車,就見到一個身材高挑,戴著鴨舌帽的美女斜靠在車門上。她的上身是一件半截袖式的短款風衣,下身是緊身的牛仔褲,腳上是運動鞋,衝著他們笑道:“賈哥,不就是去見青幫的人嗎?我跟你去。”


    賈思邈皺眉道:“子瑜,你搞什麽呀?你去幹什麽?”


    唐子瑜道:“我直接就跟戴永彪說,我是唐日月的女兒,他要是敢對我們動手,我就讓我爹跟洪門聯手,幹翻了他們青幫。”


    這個法子,肯定是行了。別說是戴永勝了,就算是青幫十大高手中的鐵戰,還有青幫幫主葉楓寒,知道了唐日月的女兒在南江市,也不敢怠慢了。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唐子瑜就暴露了身份。


    她躲在南江市,就是不想嫁給徐北禪。要是讓唐日月知道了,她是在騙他,很有可能會親臨南江市,將她給抓迴去。這可是關係到唐子瑜的終身幸福,賈思邈豈能做出這樣的賭注來?他是男人,在關鍵時刻要勇於擔當,總不能靠女人來出頭。


    賈思邈的態度相當強硬,搖頭道:“不行,這件事情自己來擺平。”


    唐子瑜道:“沒事,就算是我爸爸知道了我在南江市,又能怎麽樣?我就是不願意嫁給徐北禪,他就是把我綁走,也沒用。”


    賈思邈上前,幫著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兒,雙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輕笑道:“我知道你很稀罕我……哦,是關心我,可我不能讓你為了我,付出這麽大的犧牲。你放心,我賈思邈還沒有到那種任人宰割的地步。如果,我真的搞不定了,你再來出手,也是一樣的嘛。”


    “那……好吧。”


    終於是說服了唐子瑜,賈思邈和虎爺坐上車,往台球城趕。


    虎爺卻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好半晌,才喃喃道:“賈老弟,你……剛才的那個女孩子是唐日月的女兒?”


    “是。”


    “我說的唐日月,是蜀中唐門的門主。”


    “是。”


    “啊?她……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南江市呢?”


    “這個,是有點兒小秘密,還請虎爺不要往出說。”


    虎爺搖著頭,趕緊道:“咱們是兄弟,我當然是不會說了。在青幫和洪門的爭執中,唐日月向來是處於中立的位置,這迴她的女兒突然間來到了南江市……哎呀,唐日月是不是要出手了?要真的是那樣,這天下可是要變天了。”


    賈思邈笑道:“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唐子瑜是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南江市的,唐日月並不知情。”


    “哦?我還以為要開幹了呢。”虎爺大笑,但是在笑聲中還是透著幾分恐懼。


    唐日月是蜀中唐門的門主,渾身上下都是毒。如果說,唐日月真的牽涉到了洪門和青幫的鬥爭中,用生靈塗炭來形容,都不為過。唐日月這樣保持中立是最好,至少像虎爺這樣的小門小戶的,心裏是這麽想。


    他,是受不了這樣的波及。


    現在的虎爺,棱角都已經被社會給打磨光了,再也沒有了什麽爭鬥的心思,能夠收點兒保護費,過點兒安穩地日子,他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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