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蘇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大概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


    這三個月裏蘇清文一定會動手,而且動手的時間隻會早,不會晚。


    蘇鈺焦躁的來迴踱步,原先以為蘇清文看在駱家的麵子上,不會對母親動手,即使被軟禁了,也不會有危險,但是現在看來,母親在蘇清文手裏一天,危險就更大過一天。


    要想辦法先找到母親,單靠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行的了,蘇鈺想,必須找人幫自己。


    想來想去,可靠又有能力幫自己的隻有兩個舅舅,但是怎麽聯係他們就是個問題,找到人後,他們又能不能相信這麽荒謬的事情?


    蘇鈺皺眉,要不是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上,換成自己也不會相信,多半會嘻嘻哈哈聽過就算。


    走累了的蘇鈺趴在沙發上,垂著腦袋想,暫時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跑到臥室把pad拖出來,蘇鈺皺著眉頭給兩個舅舅的私人郵箱分別發了一封郵件。


    自己幾個社交賬號都不敢輕動,當時去海城時,手機被母親拿走了。現在母親被軟禁,手機難保不會落到蘇清文手裏。


    試想如果一個本該躺在醫院的植物人,社交賬號卻忽然出現動態,用腳趾頭想都會有貓膩,就算蘇清文百分百查不到蘇鈺身上,但是萬一打草驚蛇,提起了蘇清文的警惕性,後麵的事情就沒那麽好辦了。


    發完郵件,蘇鈺長出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的趴在沙發上。


    憂鬱的趴了一會兒,蘇鈺忍不住把麵朝下的的pad翻過來,刷新了一下界麵,郵件仍然顯示的未讀,蘇鈺扭了扭身子,把pad又放了迴去。


    於是覃守迴來的時候,就看見往常鬧騰的不行,一刻都停不下某隻喵,正憂鬱的趴在沙發上,把沙發上的pad翻過來倒過去的。


    不知道又在鬧什麽小脾氣。


    正鬧心的不行的蘇鈺沒察覺到飼主已經迴來了,仍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裏,


    覃守放輕腳步,悄悄走到蘇鈺身後——


    喵頭忽然被揉了一把,嚇得蘇鈺整隻喵都蹦了起來,怒目瞪著麵前笑的不行的人,蘇鈺憤怒的喵喵叫:“喵嗷嗷!”蛇精病嗎!


    覃守看著自家崽被嚇得背上的毛毛都炸了起來,心裏笑得打跌,臉上卻一本正經,假裝什麽都沒發生,拍拍手,張開胳膊,道:“崽,來阿爸抱。”


    蘇鈺轉過頭,壓根不想理這個蛇精病,以為小爺看不出來你在偷笑的碼?!


    媽的智障!


    被喵鄙視了的覃守摸摸鼻子,山不來就我,我自去就山,主動上前把蘇鈺抱到懷裏,跟蘇鈺蹭了蹭額頭,又把人全身摸了一遍,這才滿意的住手。嘴裏卻遲疑道:“阿崽,你是不是又胖了?”


    說著又掐著蘇鈺腋下掂了掂,肯定道:“確實胖了。”


    蘇鈺:......


    好想打人怎麽辦,要不是吃人嘴短真想撓他個滿臉開花(`へ)


    這邊蘇鈺跟覃守玩鬧,那邊剛迴到老宅的駱家兩兄弟,終於打開了郵箱。


    看完郵箱的兄弟麵露震驚,第一反應是得跟哥哥/弟弟說一聲。倉促的起身,亮著的電腦屏幕上是一封顯示已讀的郵件,郵件隻有短短幾句話:


    舅舅,


    母親有危險,


    明天上午十點,向北路轉角咖啡廳,


    不見不散。


    蘇鈺留。


    駱家兄弟倆在走廊上相遇,看見對方臉上未消的震驚之色,顯然,收到這封信的不止自己一個。


    兄弟倆對視一眼,默契的往書房走去,仔細的把門反鎖好。


    駱建元率先開口,“你也收到郵件了把,這件事你怎麽看?”


    駱建陽沉吟片刻,分析道:“對方發送郵件的是我們的私人郵箱,而且用的是阿鈺的名義,最少應該是周圍比較熟悉的人。”


    “不錯。”駱建元點頭道,“而且提到了小曼,對方顯然是想借此引我們上鉤。”


    兄弟倆相對苦笑,不管對方是敵是友,明天他們都必須親自去一趟。


    前陣子兄弟兩出國談一個大項目實在抽不開身,直到今天上午才迴國,結果晚上剛到家。就接到了這封來曆不忙的郵件,兄弟兩不得不擔心。


    外甥出車禍,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小妹更宣稱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傳迴來。


    常年在商場裏摸爬滾打的兩兄弟敏銳的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蘇鈺出事後,駱建元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聯係了駱小曼,電話裏駱小曼情緒不高,也說了由於刺激過大身體狀況不是太好,可能需要調養一段時間,駱建元不疑有他,小妹跟外甥出了事,兩兄弟隻能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手頭的事情趕迴來。


    但是現在,兩人對視一眼,卻不認為事情這麽簡單了,甚至當時電話裏小妹的態度也覺得奇怪起來,小妹一向疼蘇鈺,蘇鈺出了車禍,沒道理小妹會拋下昏迷的兒子自己去療養。


    他們是關心則亂,現在迴想起來,隻覺得整個過程都充滿了怪異,再聯想到剛剛郵件,也許,小妹不是不想守著蘇鈺,而是不得不去療養。


    多想無益,是人是鬼,明天去見了自然就見分曉,駱建元拍板:“咱們也不用在這猜來猜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見一麵,自然就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如此,兄弟兩便各自去休息,為明天赴約養足精神。


    蘇鈺守著pad刷新了一整晚的郵件,等到晚上晚上將近十點有才顯示對方已接收,蘇鈺心裏一喜,更加目不轉睛的守著pad,等著舅舅的迴信,結果抱著pad等到睡著了,也沒有收到迴信。


    倒是覃守看見一整晚抱著pad不放手的喵有點詫異,不過很快便被蘇鈺漏出來的毛肚皮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揉了兩把,又把pad從蘇鈺身下抽出來,便把蘇鈺抱在懷裏睡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


    蘇鈺心裏惦記著事,早早就醒了過來。難得看見自家崽起這麽早,覃守很是驚奇了一下,開玩笑道:“崽崽起這麽早,是想跟阿爸一起去上班嗎?“


    蘇鈺怏怏的對厚臉皮的飼主翻了個白眼。


    覃守越發覺得怪異,從昨晚開始,阿崽就變得奇奇怪怪的,不禁疑惑的想到:


    阿崽算起來也有快半歲了,書上說,貓咪發情時會變得躁動不安,聯想到昨天蘇鈺的舉動,覃守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蹲下來捏捏蘇鈺的耳朵,笑道:“阿崽要長成大貓咪了,來阿爸看看你發育好了沒。”說著了就要去拉蘇鈺的後腿。


    “喵嗷!”


    蘇鈺一個後跳,弓著身子對覃守憤怒的叫,後腿不自覺的夾緊。


    湊牛氓想幹什麽?


    偷襲失敗,覃守略遺憾,改變策略,誘哄道:“崽崽乖,讓阿爸看一下,大小夥子害什麽羞。”


    明白過來覃守想看的的是什麽,蘇鈺震驚臉:......???!!!


    心裏瘋狂刷屏,這個禽獸竟然想看我的蛋?!


    我還是隻喵啊!居然連隻貓都不放過!簡直就是禽獸!


    害怕對麵的人強行摸蛋,蘇鈺咽了咽口水,緊張的後退了兩步,齜著牙看覃守,目光不善:


    喵嗷!不要過來,再過來大爺可就用嘴了!


    看著一臉戒備的阿崽,覃守無奈的的舉起手,還裝模作樣的推後了兩步,“好吧好吧,阿爸不看了,崽崽不怕啊。”


    蘇鈺翻白眼,傻了吧,信你就有鬼了。


    最後還是覃守率先敗下陣來,麵對越來越不好騙的阿崽,覃守遺憾歎氣,崽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單純好騙的崽了。


    一早上被覃守鬧了一迴,蘇鈺覺得焦慮的身心輕鬆了不少。填飽肚子,把提前準備好的小紙條裝在小袋子裏,再把袋子掛在脖子上,便出了門。


    蘇鈺約的咖啡店就在吉祥小區不遠的地方,咖啡店平時人不多,卡座之間隔得比較遠,又用大半人搞得花牆特意隔開,所以他們在裏麵談話也用用擔心被偷聽。


    駱家兄弟到的比蘇鈺要早,兩人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一杯咖啡,靜靜地等約好的人過來。


    眼看著就要到了約定的時間,那人卻沒出現,駱建陽忍不住看哥哥,別是被人耍了吧?


    作為哥哥,駱建元要穩重得多,淡定的喝了一口咖啡,給弟弟使眼色,急什麽,既來之則安之。


    在兩人眼神交流時,蘇鈺終於趁著服務員不注意,一個閃身,衝進了咖啡館,直奔角落裏的兩人。


    蘇鈺跑到桌子底下,跳上了高腳凳,衝這兩人一本正經的喵了一聲。


    駱建元&駱建陽:......、


    駱家兄弟的臉色一言難盡,同時在心裏想到,不會真的被人耍了把?


    蘇鈺也知道自己這樣沒什麽說服力,用爪子把脖子上的小袋子扒拉下來,行裏麵掏出一張便簽紙,輕輕推到駱建元麵前。


    在家裏,大舅舅還是比較有權威的。


    駱建元拿過紙條,臉上的笑容一頓,駱建陽見哥哥深色不對,便也是伸長脖子看紙條上的字.


    隻見黃色的便簽紙上寫著:舅舅,我是蘇鈺。


    看完了還忍不住樂,“我說什麽來著,就是故意耍我們玩吧。”


    蘇鈺:......


    駱建元瞥了一眼傻笑的弟弟,懶得理會,轉過臉看蘇鈺,臉色冷的嚇人,蘇鈺小心肝顫了顫,趕緊又掏了一張紙條遞過去:手機借我用一下,我證明給你看。


    駱建元狐疑的看著蘇鈺,竟然從這張扁平的貓臉上看出了期待的表情。


    駱建元:......難道真的是外甥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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