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多遍了,沒有人相信,秋意濃懶得解釋。? ?


    她不說話,像是默認。


    寧爵西笑了笑,氣息清冷,笑意更深埋地下的溪水,涼而沁骨:“上了這麽多次床你才想到自殺,不覺得晚了點?連死都不怕,我要是你,怎麽著也得捅我幾刀,那樣豈不是更過癮更解氣?”


    她哂笑著,幾分散慢和漫不經心:“我傷了你,就得坐牢,我的熙熙怎麽辦?”


    “那麽你自殺呢,結果就不一樣了?”他繃緊下頜線,輕嘲道:“秋意濃,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蠢了?沒了你,我會把我兒子領迴去,我和曾玉瀅現在沒孩子還好,等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的熙熙就成了多餘的,你確定你想要這樣的事情生嗎?”


    她唿吸一窒,別開視線,突然笑開了:“那樣也不錯啊,你的兒子我不相信你會厚此薄彼。就算你厚此薄彼,那也是熙熙的命。”


    這段話說得無情無義,不像是一個親生母親,倒更像一個狠心腸的母親所說的話。


    那張英挺而削薄的俊臉自此僵住,看向她的眼神夾雜著克製不住的洶湧情緒,下一秒,他抿唇成一條直線,眼中溢出森然笑意:“知道女人最令男人無法容忍和厭棄的是哪一點嗎?就是動不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你的自殺與之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意濃平靜的看著男人沉得能滴出水來的臉色,大體懂了他的意思。


    果然,他眸色變得淡漠,波瀾不驚的吐著決然的話:“你應該滿意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從此以後,你我是陌生人,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她心口微震,卻見他唇角噙著某種弧度,麵無表情的走向門口。


    門外,趴在門板上偷聽的三個女人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弄的措手不及,個個狼狽的呆站在那兒。


    寧爵西麵容冷如冰霜,目不斜視的大步離開。


    三個女人互看一眼,臉上寫著同一個表情:什麽情況?


    6翩翩最是按捺不住,衝進病房:“意濃,寧哥哥什麽意思?”


    跟過來的麥煙青推了6翩翩一記,小聲道:“還看不出來嗎?”


    6翩翩仔細端詳把大半個張埋在枕頭裏的秋意濃,雖然看不到臉色,但感覺秋意濃有點不對勁,慌忙要往外衝:“我去問寧哥哥……”


    麥煙青把人一把拉住,朝楊婭使了個眼色,兩個好不容易把衝動的6翩翩勸住。


    眼看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三個女人索性不睡了,在角落裏一陣嘀咕,麥煙青把秋意濃和寧爵西之間的事說了一些出來,最近一直在外拍戲,不了解情況的6翩翩這下算是明白,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這確實是個問題,我那個表嫂,自打嫁給寧哥哥以來,確實無可挑剔。既不像她那個表姐喬楚妃那樣暗懷鬼胎,也不像秦商商那樣囂張跋扈,溫柔賢惠,做事有條理,大家閨秀,寧家長輩都對她很滿意,特別是我舅媽,對這個兒媳滿意得不行。當初意濃‘死’了的消息傳到了舅媽耳朵裏,我舅媽整個瘦了二十多斤,差點沒瘦脫相,她成天就疑神疑鬼說自己身體裏有意濃的血,有一天也會瘋掉。不管別人怎麽說,我舅媽就是不信。請了不知道多少個心理醫生,一個比一個沒用。最後我舅舅說讓寧哥哥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迴來,舅媽說不定一高興,病就好了呢,所以啊,這才娶了曾玉瀅……”


    麥煙青聽了,不客氣的問道:“你這個什麽表嫂我看也不是那麽守婦道,翩翩,你老實告訴我,你表嫂在外麵是不是養了個男人?”


    “我沒聽說過。”


    “那個男人側臉長得跟寧爵西相似,說不定是你舅舅在外麵的私生子。”


    “不大可能。”


    “怎麽不大可能?你看這張照片……”麥煙青把手機裏八卦論壇照片翻出來。


    6翩翩看了更搖頭:“不可能啊,我舅舅是在外麵有幾個私生子,但是我都認識,這張臉看上去確實與寧家人有幾分相似,可是我肯定不是我舅舅的私生子。我舅舅一共在外麵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前年為了一個小姐和另一公子哥爭風吃醋,打架鬥毆死了。另兩個長相遠沒寧哥哥或是朦北哥好看,除非整容,可沒必要啊。他們又不靠臉吃飯,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寧家每年撥給他們的零花錢都是大幾百萬上千萬的,每天玩女人吃喝嫖賭都來不及呢,沒事整容遭那罪幹什麽。”


    “你看清楚了,真不是?”


    “真不是。”


    ……


    秦商商聲音不算小,病房就這麽大,幾乎全部落入了躺在病床上的人的耳朵裏,秋意濃默默聽著,閉上眼睛,不知什麽時候聽著聽著睡著了。


    清晨,她轉醒,精神好多了,支起身現沙上三個女人東倒西歪的躺著,不禁搖了搖頭,下床拿了毛毯,一一給她們蓋上。


    沙上自然沒有床上舒服,都睡得比較淺,幾乎毛毯一蓋上都不約而同醒了。


    楊婭揉揉眼睛:“意濃,你怎麽下床了?”


    “我好多了。”


    “好多也不能下床。”楊婭把秋意濃推迴病床上:“躺著。”


    麥煙青這時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走過來:“我家丫頭和你兒子也該醒了,我迴去看看。”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麽:“哦,對了,你家熙熙參加學校夏令營是吧?到時候我讓史蒂文送他去上學。”


    秋意濃想了想:“算了,我一會給熙熙班主任打電話,請個假,熙熙這兩天就在你家陪你家女兒玩怎麽樣?不對,你女兒今天不是去托班嗎?”


    “托班嘛,又不是小學,去不去無所謂,你兒子肯留下來真是求之不得啊。”麥煙青笑起來:“我家甜甜成天一口一個熙熙哥哥,有人一起玩,我女兒肯定高興,那就這樣說定了。”


    6翩翩和楊婭就這樣陪著秋意濃,轉眼到了第二天,方菱去辦出院手續,6翩翩和楊婭陪著秋意濃出院。


    送走了6翩翩和楊婭,秋意濃獨自站在客廳,竟感到這偌大的房子空曠得嚇人。


    她看著這間熟悉的公寓,一種冷清和說不出來的空寂感快要淹沒了她。


    在家休息了半天,中午,她迴到daisy,投入緊張的工作,傍晚,她下班,到麥煙青家把熙熙接迴來,保姆已經換了,仍是最初的那個保姆,女兒車禍出院,保姆有空繼續過來上班。


    生活仿佛迴到了最初的軌道,但又似乎有所不同了。


    不同的是,那個男人真的再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或是生活中,沒有電話,沒有登堂入室,沒有不請自來,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也沒有他的身影,每次代替他與daisy談合作的是盛世王朝的副總。


    前陣子新聞媒體上無論是娛樂或是財經都會三天兩頭有他的身影,近來也沒有了。


    他消失得徹徹底底,像從來沒有來過她的世界一樣。


    有時她躺在床上,醒來看著整個臥室呆,竟現滿視線裏都是他的身影,有他坐著的,有他站著的,有他抽煙的,有他腰疼躺著不動的……


    甚至在睡不著的時候,她手伸向安眠藥,也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搞得她像得了單相思一樣。


    唉……


    周末雖然每天都過得豐富多彩,6翩翩、麥煙青、楊婭三個女人輪流打電話讓她出去玩,不是聚會就是吃飯逛街,搞的業餘活動豐富多彩。


    這樣也挺不錯的,起碼不會胡思亂想,秋意濃這樣想。


    至於李強,秋意濃也請私家偵探查過,這天上午,她接到偵探的電話,說是現了按她所提供的人物外貌特征而找到的李強。


    還真叫李強?


    秋意濃讓偵探把資料到她郵箱,偵探在電話裏說:“羅小姐,我電腦壞了暫時不了郵箱,要不這樣,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把資料給你。”


    她一想也行,支會了方菱一聲說她有事外出一趟,直接驅車趕到目的地。


    想不到,她到了那兒就被迷暈了。


    暈過去的前一瞬間,她在想,這是個陷阱。


    ……


    這輩子她沒被綁架過,隻在電影裏見到過,現實中真正體驗卻另是一種滋味。


    她醒來,眼睛被蒙,鼻腔裏全是陰暗潮濕的灰塵味,像是個倉庫之類的地方。


    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她要是死了,熙熙怎麽辦,寧爵西會出現嗎?還會像他所說,所熙熙接迴去撫養?


    不行,熙熙不能像她小時候那樣,在一個明顯自己是多餘的家庭中長大,那種被忽視和被欺淩的痛苦,她已經體驗過一次了,不能讓熙熙再在那種環境中成長。


    她不允許……


    胡思亂想著,不知道時間和空間,她臉貼著地麵,被灰塵嗆得咳嗽著慢慢摸索著坐起來。


    伸出腿探了探,左邊好象是麵牆,她不確定幹不幹淨,因為她還聽到了空氣中有水滴聲,所以沒有靠過去。


    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和開門聲,非常重的鐵門一開一關,“吱呀”聲非常刺耳難聽。


    要來了。


    她屏住唿吸,大聲問:“你是誰?為什麽要把我騙到這兒?”


    “老四,把她眼睛上的布解開。”一道磁性懶懶的嗓音響起來。


    這聲音乍一聽與寧爵西有幾分相似,但仔細一聽又不盡相同,這嗓音中的陰氣更重,聽上去應該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等等……


    難道是……


    眼睛上的布條解開了,長時間在黑暗裏,她下意識閉眼躲閃光線,適應了會才看清對麵椅子上歪坐了一個男人,手中夾著一管細長的香煙,側顏陰柔,飽滿的額頭,精致的下顎線,厚薄適中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確實挺漂亮的一個男人。


    看來她猜的沒錯,是曾玉瀅在外麵養的那個小情人。


    秋意濃看了看所在的環境,確實是個廢舊髒亂的倉庫,屋頂好象漏水,旁邊那麵牆壁上濕噠噠的,幸好她剛才沒有靠過去。


    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不算太晚,大約在三四點的樣子。


    “知道我是誰?”冰涼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男子笑眯眯的,配合著他這張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顯得危險陰冷。


    “大概猜到了。”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尤其是聰明女人。”男子輕輕的笑了,放下她的下巴:“不愧是寧爵西看上的女人。”


    “是曾玉瀅讓你把我綁過來的嗎?”秋意濃皺眉,那天曾延煜受了刺激,很有可能會告訴曾玉瀅,過了這麽久,曾玉瀅沒有馬上興師問罪,卻讓人綁架她,看來挺沉得住氣的。


    男子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倒是旁邊那個一臉坑坑窪窪,之前被叫老四的高大漢子不由分說,上前就給了她一耳光:“廢話怎麽這麽多,少爺問什麽你答什麽。”


    這一耳光打得秋意濃整個都摔到地上,口腔裏血腥味濃重,她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聽到那男子冷冷淡淡的訓那高大漢子:“我讓你打人了嗎?尤其是女人?”


    那高大漢子立馬臉色一白:“對不起,少爺。”


    少爺?


    秋意濃看了看男子的打扮,看來這位家世應該不錯。


    難道不是靠曾玉瀅養的小白臉?是奸夫?


    嗬,都一樣。


    男子慵懶的眯起眼,玩味的看著秋意濃鎮定自若的反應,紳士的扶起她:“與瀅瀅無關,是我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曾玉瀅的意思,反正這對奸夫淫婦都是一夥的,秋意濃沒拆穿,就著他手上的勁,站起來與他平視,嘲諷的低頭看了看被綁得緊緊的手腕:“如果你認為我和寧爵西有什麽,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和他已經半個月沒見麵了,準確的說這輩子也不打算見麵了。”


    男人柔美的臉上在笑,但眼中幾乎沒有笑意,語也極慢:“你和他前妻長得有九成相似,你一在滄市出現,他就糾纏著你。可事後,你和你兒子被人襲擊,他就轉到地下了,人前他和瀅瀅恩愛有加,人後就天天往你那兒跑,就我說得沒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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