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經理知道這下捅了簍子,頓時嚇的大氣也不敢出,不約而同的把求救目光轉向一臉看好戲的裴界。?


    裴界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一手拍在寧爵西的肩上,俯身以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道:“我就是想試試你和她到底有沒有徹底分手,這麽看來……不是那麽迴事。”


    翌日。


    秋意濃頭腦昏沉沉的醒來,陌生的床,陌生的環境,空氣中有一股煙草的味道。


    她一睜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她的一隻手親昵的擱在對方溫熱結實的胸膛上,室內窗簾拉得並不牢,他的身影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她就是一眼感覺到是他。


    “寧爵西?”


    “嗯。”散慢的低應聲。


    她驚愕中推開他的胸膛,支著身體坐起來,怒聲低吼:“你怎麽能這樣,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哪樣了,嗯?”他的反應不緊不慢,嗓音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閃過:“你覺得我趁你喝醉了和你上了床?”


    不是嗎?她明明記得昨晚喝了第四杯白酒後跑出去上洗手間,怎麽今天一醒來就是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昨晚你昏倒在洗手間門口,是我把你撿了迴來。”他看著她眼中的慌亂和警惕。


    也就是說,這裏是會所的樓上房間?秋意濃本能的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是她昨晚穿的襯衣,不由鬆了口氣。


    秋意濃沒再看他,迅掀開被子下床,順手把床尾的外套拿過來穿在身上,邊倉促的扣鈕扣邊說:“謝謝你昨晚照顧我,以你我現在的身份同處在一個房間不適合,我該走了。”


    說罷,她頭也沒迴,快步出了房門。


    她折迴樓下包廂,門關著,想必昨晚姚任晗應該迴去了,就是不知道是颶封派人送的,還是李業過來接人的。


    馬路十字路口,豪車內司機看了眼右前方馬路上的一道纖細的身影,對後座的盛曜道:“先生,好象是秋小姐。”


    盛曜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這裏,身體前傾看了一眼,對司機說:“開過去。”


    寒風中,秋意濃在等出租車。


    一輛車停在她麵前,降下的車窗內一眼看到濃烈的成熟男人味道的身影,威嚴中的輪廓硬朗分明:“這裏不好打車,我送你。”


    這兒地勢偏僻,確實不好打車,但他的車,她不可能會坐,秋意濃睜著一雙美眸寡淡的笑:“不用了。”


    盛曜皺眉,神色複雜又犀利的看著她,仿佛要看進她的心底:“濃濃,你非要對我這麽大的敵意?我隻是想單純的送你一程。”


    秋意濃朝他冰冷的笑:“你想多了,盛先生,你在青城逗留這麽久,你妻子知道嗎?”


    盛曜眸光閃了閃,從車裏遞上一張名片:“我下個月迴法國,這是我的聯係方式,你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聯係我。關於你妹妹,我目前查出來的結果是,她在滄市。”


    對於這個消息的真假秋意濃一時無法判斷,把名片收下後想了想,拉開車門坐進去。


    “具體在哪兒?”


    “具體的位置還不清楚,給我一點時間。”


    秋意濃眼見希望落空,安靜下來,不再言語。


    “昨晚的布會非常成功,你的表現有目共睹,想必你媽媽和外公在泉下有知一定會非常高興。”盛曜看了她一眼,遞過來一隻小盒子,“這是我送給你的賀禮,希望你會喜歡。”


    秋意濃看了一眼盒子,以為是飾之類的,懶懶的打開後看到是一輛跑車鑰匙。


    上麵的標誌是眾所周知的,法拉利。


    她纖細的手指把盒子蓋上,推還迴去,淡聲道:“禮物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


    “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一點心意。”盛曜擰起眉:“你沒有代步工具不行,出門不方便。”


    她不為所動:“這個我自己會考慮,有多大能力辦多大的事,等我有能力了自己會買。”


    盛曜又將盒子推到她麵前:“我知道你在禹朝有投資,等手遊大賣之後,你的分紅買一輛車足足有餘,我隻是想代你媽媽和你外公對你表達一種關心,所以你一定要收下。”


    她依然搖頭:“對不起,我不能收。”轉而看著他譏笑:“你也永遠不可能有資格代表我的媽媽和外公。”


    盛曜臉色一變,說不出話來。


    她低頭手指用力握緊手包,“與這相比,我更想知道,當年你那麽追求媽媽,為什麽後來又把她推給秋世。”側眸直直的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還是你嫌棄她,你嫌棄秦家有家族遺傳病?”


    “不是。”盛曜目光躲閃,無法看著她的眼睛,迴答的非常快:“你媽媽是個好女人,是我當時太窮了,跟著你外公研究多年臨床實驗,一點進展都沒有。剛好當時有個出國留學的機會,我不能錯過,秋世來找我,他說隻要我和你媽媽分手,他就可以借錢給我。這筆錢我算了利息,很多年前就已經還給他了。”


    車內安靜下來,耳邊能聽到外麵雨絲淅淅瀝瀝的聲音,司機慌手慌腳升上車窗。


    “對不起,當年的事是我的錯,後來我打聽到她和秋世在一起,還生下你們姐妹倆,我自慚形穢,感到對不起你媽媽,就再也沒迴國。直到聽到她去世的消息,當時我剛剛結婚,無法迴國,也不能把你們姐妹倆接走,等我終於有時間迴來,那個家已經人去樓空……”


    她沒有再問什麽,隻是抱緊手上的手包,像是它能給她在迴憶的時候以力量的支撐。


    九歲那年,有一次媽媽從外麵淋了雨迴來,當晚就起了高燒,嘴裏不停的叫著盛曜的名字,當時她年紀小,當時不知道誰是盛曜,後來從外公嘴裏才知道了真相,媽媽那天可能是知道了盛曜拋棄她的真相,一時接受不了,才會淋雨。


    那次高燒過後,媽媽又了兩次燒,然後徹底就瘋了。


    往事如泥沼,一迴憶起來就深陷不能自拔,秋意濃轉臉看著被雨水模糊的車窗,心口上像紮了針,布滿細密的疼痛。


    若是沒有盛曜,沒有媽媽現真相,說不定媽媽不會病,起碼不會那麽早的病離開這個世界。


    “濃濃,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照顧你們姐妹倆,等秋畫找到,你們跟我迴法國。”盛曜盯著她很認真的說道。


    秋意濃輕輕淡淡的笑,這笑中分明有著嘲弄和恨意,不在意的開口:“你確定要帶我和畫兒走嗎?當年你顧慮於你妻子,現在就不用顧慮了?”


    握著手包的手指鬆了鬆,她隻是說:“如果你真的有能力,盡快幫我找到畫兒。”


    小區門口,秋意濃從車裏出來。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在不遠處,車內駕駛座上的寧爵西注視著她走進小區門口,俊臉顯得格外冷沉陰鷙。


    這天早上,秋意濃迴公寓洗漱,換了身衣服又出門了。


    她到的有點早,坐在位置上吃早餐,幾乎有車的同事個個進公司第一句話就是,“秋總監,你換新車了啊,真壕。”


    秋意濃有點沒弄明白,到了中午,拉上楊婭一起跑到停車場才現她的停車位上靜靜停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一道閃光燈亮起,楊婭和秋意濃同時抬頭,現一個手裏舉著相機的男子對著輛一陣猛拍,然後一溜煙跑了。


    楊婭皺眉:“意濃,這跑車是寧總送給你的分手禮物?”


    秋意濃瞥了楊婭一眼,無語:“不是。”


    楊婭摸起下巴:“那就麻煩了,我看剛才好象是個記者。”


    秋意濃已經知道是盛曜讓人把車停在這兒,讓她不收也得收,轉身拉著楊婭進電梯。


    當天網絡上果然傳開了,有圖有真相,稱寧爵西和秋意濃分手後,送了秋意濃一輛跑車當分手禮物。


    楊婭拿給秋意濃看,秋意濃賞了楊婭一個白眼,忙完手上的活抽空給盛曜打電話,手機打不通。


    次日下午,秋意濃去颶封開會,商討四天後公測的準備情況。


    沒想到,會議開了一小半,門口進來兩個身影,主持會議的颶封總經理趕緊把來人迎接進來:“寧總。”


    “不用管我,會議繼續。”寧爵西拉了張椅子雙腿交疊坐在角落,旁邊嶽辰筆直的站在一旁。


    禹朝的這款手遊公司上下格外重視,連大老板都來了,會議室內的氣氛變的凝重,大家的言也格外謹慎。


    一個小時過去了,秋意濃身為禹朝代表,最後一個言。


    三十多分鍾後,會議結束,所有人都朝角落裏的寧爵西點了下頭,這才離開。


    秋意濃拿著筆記本站起來時,寧爵西薄唇挑起,淡淡道:“秋小姐留一下。”


    “好的,寧總。”秋意濃麵帶微笑,停下腳步。


    會議室內大家都自動離開,寧爵西看著坦坦蕩蕩站在麵前的女人,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有時候女人絕情起來不亞於男人。


    她越是落落大方越是說明她放下了,因為放下了,所以沒什麽好別扭的。


    眼見他許久盯著她,目光沉不見底,就是不說話,她踩著高跟鞋淺笑:“寧總,請問有什麽指示?沒有的話,我要迴去工作了,遊戲即將公測最近非常忙。”


    等了一會,見他仍隻是看著她不說話,她禮貌的朝他點點頭,抬腳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出兩步她被拉住了:“你妹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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