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看到薄晏晞躺在沙灘上悠然的曬太陽,秋意濃剛走出停車場的出口便被兩個保鏢攔住了。


    對方什麽話也不說,就這樣像堵牆把她的視線隔開。


    等到秋意濃後退了幾步,找了另外一個角度再去看的時候,太陽傘下的男人已經走了。


    秋意濃氣結,又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身後有道人影走過來,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那兒隻有一張空空蕩蕩的沙灘椅。


    “你想找mk集團董事長的丈夫?”


    秋意濃尋聲側頭看向身邊的身影,沒想到是衛景言,這個在寧爵西兄弟團中幾乎不怎麽發言的男人。


    “嗯。”秋意濃對衛景言並無不好的印象,大概是不熟,她不由多說了兩句:“這個男人同樣是銀亞的總裁薄晏晞,我和寧爵西離婚後,你們還聯起手來對付過他不是嗎?”


    衛景言手中把玩著一張燙金邀請函,笑的意味深長:“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承認哪個身份,現在的他似乎更享受的是安淺的丈夫,而不是你的妹夫。”


    秋意濃先是驚訝,繼而又了然,寧爵西的哥們個個長袖善舞,衛景言又豈是等閑之輩,知道薄晏晞的底不足為奇。


    “那如果你是我,你現在會怎麽做?”秋意濃倒想聽聽衛景言說什麽,若是他不迴答,她大不了這話句白問罷了。


    衛景言低頭笑了下,顯的若有所思,唇際的笑痕不露聲色的舉了舉手中的邀請函道:“今晚七點半,半季酒店,mk集團舉辦的年終宴會,我缺個女伴,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進去。”


    “薄晏晞也會去?”秋意濃瞧著他,疑惑的問道:“他不是從不在公眾場合出現的嗎?”


    衛景言眸中閃著不以為意的光芒:“據我的推斷和猜測,像mk集團的這種大型宴會他一般都會陪同安淺參加,不同的是他在暗處罷了,到時候你仔細找一找,總能找得到他的身影。”


    秋意濃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朝他笑了笑:“那麻煩你了衛少,請問做你的女伴要注意什麽?”


    衛景言無所謂的聳肩:“穿禮服就行了。”


    秋意濃摸摸鼻子,他有說等於沒說嘛。


    “那我先去逛逛,七點在半季酒店門口等你。”秋意濃朝他擺手,迅速向停車場走去。


    衛景言目送著她離開,在進入海底通道前撥了一個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


    “你在滄市?”


    “嗯,在和mk集團談一件合作案,怎麽了?”


    “哦,沒什麽,就想確定下你晚上參不參加mk集團的年度晚宴。”


    “我已經拒絕了mk集團的邀請,兩個小時後我要飛重慶。”


    “是嘛,晚上你女人可能要去mk集團的年度晚宴,到時候……”


    電話那頭瞬間響起男人的低咒,衛景言毫無意外的聽到了寧爵西在電話那頭吩咐秘書改簽飛機票。


    目的達到了,衛景言掛了電話,身後慢慢走過來一個人。


    裴界斜著眼看衛景言:“約上了?”


    衛景言興趣缺缺:“這種試探有意思嗎?你不怕寧少和你翻臉?”


    “怕什麽,真金不怕火煉!”裴界摸著下巴冷笑:“若是她對寧少是真心的,我犯得著讓你當餌去試她嗎?如果她真的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到時候讓寧少看看,也讓這小子早點死心。”


    衛景言撇了下唇,又問道:“你那邊怎麽樣?約了秦商商,不怕你那個小女朋友吃醋?”


    裴界冷酷的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人嘛跑了一個再找就是了,兄弟不一樣,一輩子的兄弟!”


    衝著裴界這句話,衛景言重重的拍了拍裴界的肩,同時滿眸興味的眯起,今晚真是好戲連連。


    秋意濃在滄市繞了一大圈才找到挑選禮服的地方,實在是因為她對滄市不太熟,上次過來也是在杭景堯的陪同下參加了一場宴會而已,想不到今晚又要參加一場,還是參加的是mk集團的宴會。


    挑完禮服,秋意濃開車在半季大酒店門口等待著。


    七點,衛景言的車準時過來了。


    秋意濃提著禮服裙擺主動上前:“不是七點半嗎?可以提前入場?”


    “沒關係,可以提前進去。”衛景言穿著白色的禮服,彬彬有禮的朝她彎了下腰,然後讓她把手放進他的臂膀裏。


    秋意濃照做了,一邊走一邊開口:“衛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衛景言把邀請函遞給門口的工作人員人員。


    秋意濃笑語嫣然的看他,語速不快,處變不驚仿佛又非常隨意:“今晚你打算怎麽誘惑我?”


    衛景言一時沒有迴答她,他唇角勾起一絲笑,悠然的站著:“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不難猜啊。”秋意濃依然隻是淺淺的微笑:“因為你和裴少他們是站在寧爵西那邊的,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不會給他幸福,但是你們又拿不出什麽理由來說服他,所以派了你來使美男計,這是電影裏最常有的片段。而且你的行為引人懷疑,在那幾個人中你一向是置身事外的心態,這次主動上前,不顯得特別明顯嗎?”


    衛景言:“……”


    這個女人果然聰明,不愧是寧少看上而又不舍得放手的女人。


    他也不跟秋意濃繞彎子,指著近在咫尺的大廳說:“要進去嗎?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你見不到薄晏晞。”


    秋意濃也不矯情,彎起眉眼,笑容淡雅:“那你打算怎麽幫我?今天白天我沒見到他就是被保鏢給擋下的。”


    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來她的意思,衛景言認栽了:“保鏢我替你擺平,行了嗎?”緩了緩,又低聲音道:“寧少那兒……”


    “成交,寧爵西那裏我不會說一個字。”秋意濃笑容狡黠,看著衛景言的臉又想到了什麽,“要不這樣,衛少,你我的戲照演,等寧爵西看到我和你好上了,他一氣之下肯定會和我分手,到時候你們的目的達到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你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衛景言眼色微深。


    秋意濃垂眸蓋住眼中的真實情緒,風輕雲淡又有些煩惱似的口吻說:“是啊,都是他一廂情願,可是我又甩不了他,不如你幫幫我。”


    衛景言看著她眼睛都不眨,再掀眸便看到了從外麵匆匆而來的身影,寧爵西比他和裴少預計的早來了半小時。


    而從寧爵西的神情來看,似乎聽到了她剛才的話。


    秋意濃見衛景言沒有反對,以為他默認了,伸手想挽上他的手臂進大廳,卻不料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給攥住小手,身體一百八十度旋轉,轉眼撞進一堵熟悉氣息的男人懷裏。


    “想甩了我,問過我的意見嗎?”男人力道大到仿佛要將她揉碎鑲嵌進體內。


    秋意濃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到,眸色清晰的抬頭看他,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笑容滿臉,輕巧溫聲道:“這兒風大,我們進去好不好?”


    毫不顧忌這是在公眾場合,寧爵西捏著她的下顎,低頭旁若無人的吻住了她。


    mk集團的年度宴會邀請了一些記者,記者通常都是早到為了搶新聞,此時一見這對前夫與前妻擁吻在一起,瘋了似的停下來端起相機按快門。


    很熱鬧很繾綣又很有宣告性的一個吻。


    四周記者的閃光燈像是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兩人,他慢慢撤離,手指依舊端著她的下顎,犀利的黑眸般似要看進她瞳眸深處:“濃濃,現在還能甩了我嗎?”


    他問的是“現在還能甩了我嗎”不是“現在還想甩了我嗎”意思天差之別,前者更強勢,掌握主動權。


    秋意濃手指撫了撫挽起來的長發,笑容不及眼底:“沒有,其實我覺得你……算了,走吧。”她含著一汪淺笑的眸看了一圈旁邊想上前,又礙於寧爵西周身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的寒氣而不敢上前的記者,主動挽起他的手臂往大廳內走。


    走進大廳,頭頂是一盞盞奢華的水晶吊燈,寧爵西側頭看著她上妝後嫵媚豔麗的臉,他更喜歡的是她的素顏,白淨無瑕,溫雅可人。


    七點半還未到,大廳內隻有零散的幾個賓客。


    他手臂一緊,把她攬到懷裏,走到旁邊無人的角落,眯起眼陰惻惻道:“把你剛才說了一半的話繼續說下去。”


    腰被他掐著限製了自由,也意味著她這個問題不得不迴答,仰臉朝他淡笑,抬手摸了摸他線條分明的輪廓,指尖一點點很輕的滑過,“我想說的是,我覺得你有時候挺可怕的,表麵上看你是個溫文矜貴的貴公子,但其實你是個非常霸道獨裁的人。我隻能說我倒黴的遇上了你……”


    粉嫩白皙的臉頰被大掌捏住,製止了她下麵的話,他俊美的臉陰沉可怖的逼近,削薄的唇若有似無的劃過她的臉,隨即貼在她耳畔吐著冷漠陰森的氣流:“濃濃,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很不喜歡,我可以容忍你眼中沒有我,但我絕不容忍你把我推開,推的遠遠的。如果我看不到你,我就有想要毀滅事物的衝動,上一次是銀亞和薄晏晞,下一次有可能就是你寶貝妹妹。你確定要和我作對嗎?”


    你確定要和我作對嗎?


    這短短的九個字卻像迴音在她耳邊不斷的重複響起,猝不及防,心髒狠狠一縮,秋意濃臉上頓失血色。


    她沒有說話。


    沉默有時候比吵架更容易激怒起一個人的情緒。


    良久,她淡淡的轉開視線,看著長長的自助餐桌上水晶酒杯中的漂亮液體,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對不起。”


    她始終側著臉,角落光線不好,他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也窺探不到她眼底的神色。


    她沒有給他肯定的迴答,卻說了對不起三個字,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依然有想要離開的心。


    今天她不惜想靠衛景言演戲給他,就為了擺脫他,那麽明天呢?還會有別的男人嗎?


    他寧可她什麽也不說,也不要聽這種完全沒有意思的道歉。


    對不起……


    這三個字在他心口一下比一下重的響起,擊碎了他的理智,然後帶出一片極深的冷笑,單手捏住她的肩,仿佛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像從喉嚨底溢出:“濃濃,你就那麽想離開我?”


    他的手勁非常大,捏的她骨頭疼。


    她扯扯唇角,用抽著氣的模糊聲音說:“對不……”


    他幽冷眸光泛著無形的咄咄逼人:“你再說這三個字試試看!”


    秋意濃的肩膀被他幾乎快捏碎了,她無法動彈隻能被迫正視著他的眼睛。


    “濃濃……”他喚著她的名字,像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唿吸沉而重,如寒風般刮向她。


    “三哥。”她手指下意識的撫過垂在臉頰的發絲,低懶而緩慢的出聲,“該說的我之前都說了,你這樣強迫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沒什麽意思,再說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秋畫是我唯一最牽扯的親人,不管誰向她動手,我都會非常恨那個人。你不會拿這個賭,對嗎?”


    寧爵西瞳眸緊縮,心頭如紮了一根針,大廳內的賓客漸漸多了起來,喧鬧的聲音被男人緩慢而冷峻的嗓音蓋過:“是不喜歡,還是不敢和我在一起?”


    秋意濃微微一震,隨後全身僵硬起來。


    她低著頭,他也低著頭看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近似粗魯的動作,眼神中帶著審視般的光芒:“我見過了林巧穎,我的本意是向她打聽你當寶貝似的撥浪鼓背後有什麽故事,意外的是她和我說起你的家族中可能有著精神病的遺傳史……”


    全身的血液都冷凝起來,她隨即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以為隱瞞的非常好的秘密就這樣毫無征兆的被他無情的揭開了。


    “你的妹妹秋畫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和你是雙胞胎,她的智商卻不及你一半,你外公和你母親為了掩蓋……”


    “不要說了,住口!”秋意濃不知哪來的力氣撥開他的大手,腥紅著雙眼,生平最聽不得別人當麵說秋畫智商有問題,那是一種歧視和侮辱,她的妹妹沒有問題,不過是比同齡人進步的慢一點而已。畫兒沒有問題,沒有!!沒有!!


    寧爵看著她過激的反應,薄唇抿緊,一股心慌竄上心頭,情不自禁伸手想把她拉進懷裏,溫柔低哄道:“抱歉,濃濃,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卻更敏捷的跳開了,提起裙擺向大廳後門走過去,穿過走廊,身後的男人緊追不舍。


    她停下腳步,閉了閉眼,她再看他時眼中漆黑無底,喃喃的笑道:“是我騙了你,對,是我騙了你,我隱瞞了這個天大的秘密。”


    寧爵西唿吸變的鈍重,連聲音都變的重而壓抑,“濃濃。”變的沙啞的嗓音傳到耳膜裏卻清晰無比:“不是你的錯,我不介意,我說出來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被你總想把我推的遠遠的舉動逼瘋了!我們還迴到從前好不好?你不說,我不再逼你,不再問你所有的事情,嗯?”


    良久,她找迴一點聲音,身體無力的靠在牆壁上,看著不知何時摟抱著自己的男人,動手一根根去掰開腰上男人的手指,同時語氣急躁中透著哭腔的乞求:“寧爵西,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放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要靜一靜,我需要靜一靜,你聽到了沒有?你聽到沒有?”


    腰上的手應聲放開,男人微啞著嗓音道:“好,我晚上的飛機要出差,你有充足的時間一個人待著,等我迴來再和你詳談。”


    所謂的詳談永遠是他占主導地位,她隻有聽命的份。


    秋意濃別開眼睛,不想說什麽。


    身邊的人影消失了,她像抽光了力氣站都站不住,抱住腦袋慢慢的蹲下去。


    時間慢慢滑過,理智也一點點隨著之迴歸一些。


    迴想起他剛才的那些話,與其說她憤怒,不如說她無所遁形,就像好好的走在大街上,突然間有人拿著一個大喇叭把她所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全部宣揚出來了一般,有著深深的羞恥感和憤怒感。


    是的,羞恥感。


    從出生下來她就知道她和妹妹與別的孩子與眾不同,這種不同會令她們產生自卑,會想要把自己掩藏起來,會想讓自己努力看上去和其它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她以為她會永遠帶著家族遺傳病的秘密,直到生命的終結,沒想到就這樣被大白於天下,剛才在大廳那麽多賓客在,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不可避免會鑽入他們的耳朵裏,現場又有那麽多記者,她不敢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很久之後身體的力氣恢複一些,她牢記著今晚來的目的,不能錯過了接近薄晏晞的機會,打起精神扶著牆壁穿過走廊去找到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儀容,再次迴到大廳。


    mk集團剛剛立足於滄市,年度晚宴自是沒有盛世王朝熱鬧,但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給晚宴添光不少。


    秋意濃隨意掃了一圈,確實沒看到寧爵西的身影,看來他真的走了。


    她一出現,衛景言和安以琛倒是圍了上來,在她伸手要拿香檳前,衛景言把一杯橙汁遞給她:“你家那位走的時候交待了,不給你喝酒,隻可以喝橙汁。”


    安以琛瞄了衛景言一眼:“還有一句話你沒說,寧少讓我和你照顧她的女人,但不許有非分之想。”


    衛景言:“……”感覺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兄弟的女人他有什麽非分之想?都是裴少出的主意,與他何幹。


    秋意濃邊啜飲著杯中的鮮榨橙汁邊歪起頭笑著問:“所謂照顧的意思是不是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們都會幫?”


    安以琛與衛景言麵麵相覷,衛景言是知道她想說什麽,安以琛不清楚,在看了秋意濃指了指二樓後,仍是一臉茫然。


    衛景言幹脆把安以琛拉到一旁耳語了一番,安以琛一聽要引來保鏢,立即來了興趣,“小菜一碟,瞧好吧。”


    秋意濃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抬頭看向二樓,斜上麵的角落裏依稀倚著一道慵懶偉岸的身影。


    衛景言果然說的沒錯,薄晏晞真的來了。


    八點,晚宴即將開始,安淺穿著低胸的性感禮服,豐盈的身材惹人噴火,在場很多男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黏在她身上,大概是混血兒的關係臉蛋精致偏小,又比一般東方女人要深邃立體。


    張揚的個性,嫵媚中透著一股英氣,光是站在那裏就是全場的焦點。


    現場有很多男人上前搭訕,被安淺漫不經心的一一打發了,她嫵媚的眼睛總是若有似無的往樓上瞄,有時候會趁人不注意拋個飛吻到樓上去。


    秋意濃默默看在眼中,緊握杯壁,暗暗等待機會。


    晚宴正式開始了,台上主持人的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秋意濃朝衛景言和安以琛看過去,二人會意,悄悄人群中退出去。


    他們之前商量的方案是,他們二人會假裝跑到二樓打架,成功吸引保鏢注意後,她趁亂跑進去找人。


    聽上去這個方法有點像電影片段,但目前為止也隻能想到這個辦法了,秋意濃點頭同意,在他們上樓前躲在角落,靜觀其變。


    兩分鍾後,二樓樓梯口,安以琛和衛景言你一拳我一拳的開打了,上麵的保鏢聽到響聲,跑下來,先是跑下來一個,見拉不開兩人,以跑下來兩個,最後是四個保鏢全下來了。


    安以琛和衛景言嘴裏罵罵咧咧,拳頭也一點沒少往對方身上砸,保鏢們忙著拉架,混亂中脫下高跟鞋的秋意濃悄無聲息的鑽上了樓。


    從之前判定的方位來看,上樓後右邊的看台應該就是薄晏晞待的地方,可是她上去後卻沒看到人。


    難道是聽到動靜,人走了嗎?


    又像白天在沙灘上一樣?


    秋意濃一陣氣餒,腳步情不自禁的往右邊的長廊裏麵走了幾步,前麵是個拐角,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竄了出來,她驚愕中撞進一雙黑沉的桃花眼中。


    “在找我嗎?”男人說的輕佻無比,邪肆的目光巡視在她身上,她不是今晚穿的最火辣的一個,但卻難掩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打量,秋意濃穩了穩心緒,趕緊開口:“丹尼爾先生,能給我兩分鍾時間嗎?”


    安以琛和衛景言撐不了多久,保鏢很快會迴來,她得抓緊時間。


    薄晏晞探究的盯著她幾秒,手指習慣性的撫過下巴上的胡須:“我好象記的你這個聲音,上次就是你越過我手機裏的屏蔽軟件,給我打的電話,你甚至還偷偷用手段定位了我的行蹤是嗎?你知道像你這種行為在國外可是犯罪,我可以報警抓你。”


    秋意濃手指捏成拳,低聲說道:“很抱歉,我承認我冒犯了,但我這樣做是有苦衷的,因為你真的是我妹妹lucy的丈夫,你的真名叫薄晏晞,你是銀亞前總裁,我的妹妹中文名叫秋畫,和我是雙胞胎。大約十七年前,你把我沒有戶口的妹妹帶到了美國,是你……”


    “等等,我好象記得你。”薄晏晞端詳著眼前似曾相識的臉蛋,一種被冰封的錐痛感從大腦皮層發出,他撫著發痛的頭,伸出手想摸秋意濃的臉,卻因為頭太痛,根本看不清。


    “你頭疼嗎?是不是飛機失事造成的……”秋意濃看他這樣也不好受,想伸手幫忙又不知道要怎麽幫,記憶這種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隻能靠他自己。


    薄晏晞俊顏變的煞白,反複吃力的重複說道:“我一個月前確實在飛機遇難中幸存了下來,我的妻子是danny,我們相愛了很多年……”


    “不是這樣的。”秋意濃忍不住大聲否認:“這些是安淺告訴你的片麵之詞,事實上你是薄晏晞,你是金融巨子,你在短短幾年之內一手創造了銀亞,你愛的人是秋畫,是我妹妹。你很愛很愛她……”


    聲音太大,樓下的保鏢聽到了動靜,一想到安淺交待過不許陌生人接近先生,立刻放開衛景言和安以琛,往樓上跑來。


    四個強壯的保鏢一口氣跑了上來,左右看了看,除了靠在牆壁上低頭用打火機點煙的薄晏晞,沒有看到任何人。


    幾步開外是電梯,需要指紋才能進入,剛才跑上來的人應該不可能會坐電梯,幾個保鏢麵麵相覷,兩個留下,另外兩個趕緊往另一個樓梯口追去。


    衛景言和安以琛下了樓梯,來到外麵約好的地方,秋意濃提著裙擺氣喘籲籲趕過來,就在剛剛,保鏢們上樓前,薄晏晞突然把她塞進了旁邊的電梯,她這才沒有被安淺的保鏢抓到。


    薄晏晞肯救她,這說明他對她的話有了一些相信,這是好事,隻要在他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相信以他的睿智頭腦一定能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認清楚誰才是他的最愛。


    大廳內,安淺在聽到保鏢過來秘報之後,臉色一變,再抬頭看向二樓,薄晏晞的身影還在,她稍放下心來,重新露出笑臉和幾個老總碰杯聊天。


    等這幾個老總散去,安淺放下酒杯,準備上樓一看究竟,有道身影款款走過來:“安董。”


    好象是個國內的女明星,具體的記不清楚了。


    安淺蹙了蹙眉,被打擾去見男人的腳步使她不快,隨即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大小姐,而是要左右逢源的安董,於是淡了臉上的不耐煩,掛著官方的微笑看向來人。


    “安董,剛才我看到了秋意濃跑上了樓梯,好象是去樓上找人。”秦商商笑容得體,有意放低了音量。


    誰?


    安淺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聽到‘安’字才想起來了,手指顫抖,不知道眼前的女明星知道多少,整理了一下禮服:“是嗎?樓上隻有幾個保鏢,沒有其它人。”


    這話怎麽聽上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秦商商嚴重懷疑眼前女人的智商,暗自冷笑一聲,貌似傳聞不假,眼前的女人完全不懂何為不露聲色,更不可能擅長經商之道,看來她背後的丈夫才是真正的金融高手。


    “哦,可能是我看錯了。”秦商商神色如常,低頭喝著杯中的紅酒,“不過秋意濃這個女人一向會搶別人的男人,我就是前車之鑒。安董可要小心呀,您這麽優秀,您的丈夫肯定也是極有魅力,千萬別被這種女人破壞了幸福,多劃不來。”


    安淺的神色幾度變化,最後有點咬牙切齒,嗓音都變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我和我的丈夫感情非常好。”


    “嗯,看得出來,安董和先生感情非常濃厚。”秦商商恭維:“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有個寶寶?那樣的話,安董稱得上是人生贏家了。”


    安淺臉上徹底沒有血色,整張臉差不多能和秦商商身上的白色禮服一個顏色了,硬擠出一個笑,提著裙擺高傲的走開了。


    秦商商站在原地,從剛才她的試探來看,有幾個信息是可以肯定的,安淺的丈夫與秋意濃有關係,能讓秋意濃不顧一切跑上去找人,對方身份一定非常特殊。


    等一下……她腦海裏有條消息閃過,前陣子薄晏晞失蹤,秋意濃很快當上了最大股東……這當中是不是有聯係?


    會不會……薄晏晞沒死?


    外界普遍認為她和薄晏晞有一腿,可是剛才給她擋住保鏢的是寧爵西最好的兩個哥們,也就是說寧爵西事先知道的。


    這不合常理,寧爵西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跑去找情夫。


    還有就是安淺提到生寶寶時臉色那麽難看,隻有一個原因,這對隱婚夫妻中有一個不行,從安淺一身騷氣十足的露胸露背禮服來看,不大可能是安淺的問題,那麽就應該是她丈夫有問題。


    發現這兩個疑點,秦商商唇角露出一絲無比興奮的詭笑。


    秋意濃任務完成沒有再停留的來到停車場,坐進車內,安以琛過來敲窗:“對麵酒店給你安排了房間,晚上你住那兒,明天再迴去。”


    不用說,又是寧爵西的事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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