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秋意濃被一陣香味很濃的粥所吸引而睜開眼睛。


    寧爵西此時端著隻小碗坐在床前,體貼的扶她坐起來,她眼睛不自覺的緊緊盯著他手中的碗,是她最愛喝的桂花糖粥。


    “你做的嗎?”她微微吃驚,望著他用勺子攪拌吹粥的動作,她雖然不擅長廚藝,但自小在菱城長大,怎麽不知道這粥有多難做,工序有多複雜。


    “嗯。”他應了一句,把粥吹涼了,一雙黑眸才淡淡的看著她:“你自己喝還是我喂你?”


    她舉起手正要接過碗,一隻勺子卻遞到了她的唇前,這個男人奇怪又矛盾得很,明明給她選擇,卻又擅自做了決定。


    秋意濃把手垂放下來,張嘴接受他的喂食。


    發完燒之後胃口不是太好,但這粥確實好喝,人在脆弱的時候最懷念的總是小時候記憶中的味道,她喝掉一整碗,他拿紙巾給她擦唇,又問她:“還要不要?”


    她輕輕搖頭:“我飽了。”


    一縷陽光直射進房間內,似乎能感受到那陽光照在身上的的感覺,她轉頭對邁著長腿走到房門口的男人說:“今天不是要去海底酒店度假的嗎?什麽時候出發?”


    他沒有迴頭,沉啞的嗓音從修長的身影中傳來:“你身體沒有康複怎麽去?我取消了,下次有空再去。”


    她不再說話。


    他拉上門出去,外麵許久沒有聲音,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走了。


    秋意濃怔怔的看著落在窗台上的陽光,愣愣出神,手機震動,她反應遲鈍的從床櫃上拿了手機過來。


    是條垃圾短信,動手刪掉。


    用手機上網,發現那條曝光秋畫身世的新聞網頁不見了,再到搜索引擎去搜,所有與秋畫有關的信息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做的?


    秋意濃手指頓了頓,剛好男人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薑茶,她抬頭問他:“是你做的嗎?”


    他淡淡掃過手機屏幕一眼,把手中的薑茶遞上前:“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


    她默默喝著薑茶,熱水蓋住了她的麵容,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你這是在趕我走?”


    薑茶灌入腹中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她安靜了片刻,眯著眼睛笑容很淡:“我知道你很忙,去公司吧,我沒事了,燒已經退了。”


    他眸中有光滑過,以為她會像早上醒來一樣趕他走,誰知她話鋒一轉,說了一句令他意外的話:“晚上一起吃飯。”


    寧爵西心軟了軟,忍不住湊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我會盡量早點結束工作,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我想想,想好了給你打電話。”她揚唇朝他笑,眼中漆黑一片的看著他,笑容似陽光下一顆顆飛舞的塵埃,浮於表麵。


    盛世王朝。


    寧爵西蹙眉埋頭在一堆公務中,秘書周莎莎打來內線:“寧總,夫人來了。”


    一分鍾後,方雲眉一身皮草走進來,放下手中hermes鉑金包,溫婉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晚上約喬楚妃到家裏吃飯,奶奶想見她。”


    寧爵西擰眉,手上的筆繼續寫了幾個字,淡到沒有溫度的聲音迴答:“我和喬楚妃不過是參加了兩場酒會,談不上別的關係,貿然約她到家裏吃飯不合常理。”


    方雲眉有些氣惱:“你也知道參加了兩場酒會,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們倆是一對。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十一了,奶奶急著抱重孫子,我也想抱孫子,這點要求你都不能滿足?”


    他簡潔明了:“我有中意的女人。”


    “什麽中意的女人?是秋意濃嗎?我不同意。”方雲眉態度冷傲,從包裏掏出一張支票扔在寧爵西辦公桌上:“她輸血給我,我感激,這張百萬支票就當是我的謝禮,從此寧家和她兩清。”


    寧爵西看著那張支票沒有表態,自從方雲眉自殺搶救過來之後,性情大變,人更敏感易怒,經常發脾氣,現在寧家人見到她都有點想繞著走。


    傍晚,看完最後一份文件,手機又來了一個電話。


    裴界在電話裏直嚷嚷:“怎麽迴事?怎麽迴事?不是說好了今天去波賽冬海底度假酒店玩的嘛,小爺我妹子都找好了,你丫突然說不去,這不是讓我睡妞的計劃泡湯嗎?你知不知道這個妞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傲嬌的要命,今晚鐵定能睡到她,你這不是壞我好事嗎?”說到最後,裴界已經在磨牙了。


    寧爵西丟了筆,靠在椅子裏毫不留情的嘲弄道:“你就這點本事,不去海底酒店你就睡不到女人?”


    “呸呸呸,小爺我泡妞的本事強著呢。”裴界非要問個究竟:“快說,怎麽突然又不去了?”


    “我女人生病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流露出一絲柔軟的痕跡。


    裴界在那頭冷笑一聲,“又是秋意濃,你倆不是離婚了嗎?又攪到一塊了?你小子這輩子是不是就栽在這個女人手裏,徹底爬不起來了?”


    “是又怎樣?”


    “不怎麽樣。”裴界突然長歎了口氣:“罷了罷了,身為你的哥們,看你堅持了這麽久,我也懶的反對,再反對下去隻怕哥們都沒得做。我隻想提醒你一句:你想重新娶那個女人進門,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寧家三個長輩那關你就過不了。”


    “結婚是我的事,選擇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過一輩子也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去將就別人。”


    “行行行,你愛怎麽的怎麽地吧,總之你記住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萬一哪天她敢對不起你,看小爺不收拾她。”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裴界嗬嗬了兩聲表示不爽,又道:“晚上要不要出來喝一杯?城北新開了一家酒吧,是我朋友的,一起去捧個場?我還約了周少和衛少他們。”


    “沒空。”


    “你丫的,自打這個女人迴來了,約你出來玩你成天說沒空,比你結婚那會還要忙。”


    某人一本正經道:“嗯,說明我心裏有她。”


    那頭裴界立馬發出一陣嘔吐的聲音。


    ……


    和裴界插科打諢了幾句,寧爵西心情大好的結束通話。


    手機上有秋意濃一個小時前發來的微信,她晚上仍想喝桂花糖粥。


    冰箱裏還有些食材,他做完已經七點多了,兩人坐在餐桌前吃晚飯。


    秋意濃的臉色比早上要好很多,退燒之後精神仍焉著,坐在不大的餐桌前不聲不響的小口喝著,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桂花糖粥不可避免的會放糖,因為不愛甜食,他喝的比較少,隻喝了小半碗就將碗放下,凝眸看著她吃,都說煮東西給最愛的人吃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此刻他就是在享受這種幸福的時光。


    她喝完粥,抬起臉蛋看著他碗中幾乎沒動的糖粥:“為什麽不吃完?”


    “飽了。”


    “你才吃一小半怎麽可能飽了?如果你不喜歡,就不應該煮這麽多。”


    他看著那碗甜膩的粥,隨手拿起勺子:“好,我吃完。”


    秋意濃看著他真的開始用勺子盛著碗裏已經涼掉的粥往嘴裏送,像這種天氣吃涼掉的糖粥滋味很不好。


    他姿勢優雅養眼,吃的麵不改色。


    她把手中的勺子放下:“涼掉了,不要吃了,對胃不好。”


    他掀眸淡瞄她一眼:“你臉色都這樣了,我再不吃你豈不是有借口說你我在生活習慣上無法磨合,不合適在一起,以後不讓我來找你。”


    原來……他看出來了!


    秋意濃一下僵住,手指跟著不自覺的蜷縮起來,穩了穩聲音說:“寧爵西。”潔白的貝齒間輕吐著他的名字:“你在寧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在公司是雷厲風行的總裁,可是和我在一起,你會很累,我不會做飯,我不會像普通女人那樣賢惠打理家務,我偶爾其實還很任性,會發脾氣。這樣的我,其實很無趣不是嗎?”


    “無不無趣的問題上次我迴答過了。”


    他兀自低頭喝著碗內的粥,等喝完後抽來麵紙擦嘴。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一直很真實,不管是以前當寧太太,還是後來要和他鬧離婚,或是如今身份模糊的在他身邊,每個角色的她都無比真實。


    寧太太時她隱忍溫柔,處處以丈夫為中心,離婚時她的決絕狠心,刀刀正中他要害,再重逢時她的無情和保持這段關係時的漫不經心。


    他明白,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不會惹他討厭,隻會讓他愛不釋手。


    放下麵紙,他雙手交疊,修長的身影靠在椅子裏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的唇形是他喜歡的,不大也不小,菱形小嘴,粉粉的顏色,尤其是吮含在嘴裏的感覺,柔軟而香甜,怎麽都親不夠……


    神經末梢帶著電一般的麻痹起來……


    大手緊握,該死,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居然有了反應。


    秋意濃自然而然的站起來收拾,伸手正要把他麵前的碗和筷子拿走,一片陰影壓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不由分說吻住了。


    他肆意吻了幾分鍾,嚐夠了夢寐以求的唇瓣,直到懷裏的女人發軟,他才拉開距離,放她去廚房洗碗。


    秋意濃洗完碗出來,抬眼瞧見陽台上有星星點點的煙頭在黑夜中特別顯眼。


    他在陽台上抽煙,落地窗關著,陽台上沒有開燈顯的他身影冷貴寂寥。


    她看了一眼,沒有走過去,抿緊唇進了房間。


    房門間關上發出響聲,陽台上的男人側頭,望著緊閉的房門,掐滅煙推開落地窗,穿過客廳,進入房間。


    晚上兩人洗完澡躺在床上,黑暗中兩個人一時都沒有睡著,從他傍晚進門起兩個人除了飯桌上那短暫的兩三句交流之後,基本沒有什麽語言交談。


    他要吻她,她就乖乖讓他吻,他要給她洗澡,她就乖乖配合,睡覺的時候也是一樣,他要抱著她,上下其手,她也沒有一點反抗。


    很久之後,她已經渾身虛軟的沒有力氣了,他突然偃旗息鼓,把從手她睡衣裏撤出來,替她把膝蓋上的睡褲也拉了上來穿好,抱她在懷裏,親了親她頸後的肌膚,磁性的嗓音很低:“不弄你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早上我給你做早餐?”


    “好啊。”她沒有猶豫的應承下來,他既然堅持,她隻能用別的辦法告訴他,他與她不合適,不僅僅是沒有共同語言,更是因為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他是天之驕子,他的世界光彩奪目,他的未來無可限量,而她隻有一段灰暗的人生,她注定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這樣的她與他本來就是個錯誤。


    如果他要短暫的歡愉,她可以給,但如果他要長長久久的未來,貧瘠的她無法給予。


    周一早上八點,秋意濃醒來,身邊沒有男人的身影。


    刷牙時想起他昨晚說要給她做早餐,她洗漱完,換了身衣服出去,餐桌上沒有所謂的他做的早餐,她沒什麽意外,盡管心口一陣失落。


    他那樣身份的男人日理萬機,怎麽可能像個煮夫一樣天天給她做飯,像昨天偶爾做一兩頓也不過是圖個心血來潮。


    餐桌上倒有一張他寫的紙條:濃濃,我今天要出差,後天迴來,記得按時吃飯。落款一個爵字。


    寫字樓地下停車場。


    秋意濃停好車,拿著手包下車,感覺到有人似乎在角落裏看著她,側頭看向右手方向的柱子,除了一排排車,並沒有人影。


    進電梯時又感覺到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她往外麵看了好幾眼,沒發現什麽異常。


    禹朝。


    辦公室裏大家在搬桌椅,楊婭朝秋意濃遺憾的撇嘴:“老大早上發話了,從今天起所有主管坐在一起,我的位置要搬到美術組和美術組的同事坐一塊兒。”


    秋意濃看了看她的位置,“我也要搬嗎?”


    “意濃你的不用。”姚任晗走過來,指揮大家搬桌椅。


    早上例會,姚任晗宣布了一項新的人事調動,直接升秋意濃為開發部總監,這是禹朝僅此於姚任晗的位置。


    雖說升職是好事,但這麽突然,秋意濃有點沒想到。


    姚任晗同時又指著旁邊的颶封派來的運營經理江肖說:“從今天起,《禹朝域疆》將全麵進入修改階段,接下來請江經理發言。”


    江肖站起來手裏拿著修改意見書,修改意見書讀完後秋意濃眉頭皺的很緊,這與上次她看到的那分不同,修改的地方更多,幾乎把《禹朝域疆》改了個徹底,隻留下一個《禹朝域疆》的名字,空殼。


    秋意濃觀察過了,其它同事聽完臉色多多少少都比較難看,礙於這是運營商派過來的人,不好得罪,個個低頭不語。


    姚任晗也是一臉無奈,直朝她眨眼睛。


    “這次任務是比較趕,大家應該知道時間越長,不管是颶封或是禹朝付出的成本就越高,所以希望大家在三個月內能改出來。”


    三個月?秋意濃覺得這個運營經理真是瘋了。


    “大家是不是都沒意見?沒意見的話……”江肖傲慢的話瞬間被秋意濃打斷了:“我有意見。”


    江肖沒想到會有人反對,他做了這麽多年的運營經理,向來是他說什麽,網遊公司就怎麽改,頭一迴遇到有人站出來反對的。


    “你說。”


    姚任晗拚命使眼色搖頭,秋意濃卻瞬間站起來,“江經理,我對這份修改意見書有意見。”


    江肖畢竟在颶封混了這麽多年,上頭的事情他也會有所耳聞,眼前這位說有意見的女人是大老板的前妻,雖然是前妻,但總歸和大老板有過一段,他一時摸不準形勢,立馬轉了口氣道:“這樣吧,你到我辦公室談,大家都出去做事,散會!”


    同事們都出去了,姚任晗留了下來,朝著秋意濃眨眼,意思是我陪你。


    兩人進了禹朝給江肖安排的辦公室,江肖很客氣的讓助理給他們倒水。


    秋意濃坐在沙發裏從容不迫的說道:“江經理,我認為《禹朝域疆》的玩法在市麵上是一種非常有突破的玩法,如果改的麵目全非,就有可能失了競爭力,我想當初颶封看中了這款手遊也正是因為它的獨特不是嗎?現在為什麽卻把這種獨特舍棄不要,去改成另外一種樣子,那樣就不是《禹朝域疆》,是另外一款遊戲。”


    江肖一聽自己辛辛苦苦寫出來的修改意見書遭到了全盤否認,氣不打一處來,“眼下網遊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誰敢冒險?我出的這份意見修改書是參照國外一款非常火的手遊來修改的,隻要修改得好,《禹朝域疆》這款手遊一定會在國內大火!至於你,秋小姐,你的資曆尚淺,想法也太幼稚,女人呐,最好做力所能及的事,不要事事逞能!”


    最後這段話已經其極難聽了,姚任晗有點聽不下去,正欲說話,隻見秋意濃淡淡笑了一聲:“江助理,我是公司的投資人之一,我想我有資格發表不同的意見。”


    “你是投資人了不起?”江肖瞪起眼,一臉的不屑:“我是運營商,當初簽合同的時候合同上明確寫明,運營的事全權由颶封負責,禹朝不得有異議。你現在來跟我指手畫腳,你真以為你還是寧太太嗎?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個總監,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在網遊這個行業,你做了多久?你有什麽資格來對我大唿小叫?”


    空氣有些凝滯,下一瞬間,一道冷凝的嗓音從天而降:“如果是我說她有資格呢?”


    聲音不重,淡雅從容,卻透著一抹主宰一切的篤定。


    秋意濃忍不住看向辦公室門口,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進來了,一手插在褲袋中,垂在身側的手裏提著一隻塑料袋。


    江肖見到來人,態度立馬大變,錯愕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忙不迭的迎上去:“寧總,您怎麽來了。”


    寧爵西森暗的目光掠過江肖,對江肖伸出來的手視而不見,直接繞過去,走到秋意濃麵前,把塑料袋遞給她。


    她抬頭望向他,困惑的問:“什麽?”


    “早餐。”他嗓音溫和道:“答應了早上給你做早餐,早上突然要出差,隻能給你買了一份送過來。還熱著,趁熱吃。”


    眾目睽睽之下,她接過來,手指勾著塑料袋莫名覺得心口劃過暖流,仰臉笑了下:“謝謝,你現在要去機場嗎?”目光瞄了一眼他身後的嶽辰,嶽辰手裏提著兩隻大的公文包,儼然一副即將出差公幹的架式。


    “嗯。”寧爵西垂眸攬了她的腰,薄唇低語道:“如果你送我去登機,我會更高興。”


    “我還要上班呢。”她輕聲搖頭,無語的把他的身體推開一些,這裏這麽多人,他怎麽好意思說這些曖昧的話,他不怕惹人注目,她卻還想在這裏繼續正常的工作。


    旁邊江肖的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了,這是大老板對前妻的態度嗎?明顯是大老板比較黏人嘛,完了,他一時看走眼,這下得罪了大老板,飯碗肯定不保。


    “江經理。”嶽辰這時走到江肖麵前:“寧總的意思你有沒有明白?”


    江肖臉上豆大的汗珠,茫然中拚命搖頭,吞著口水小聲對嶽辰道:“請嶽助理明示。”


    嶽辰好心的低聲提醒:“這件事寧總既然想插手,不如江經理把秋小姐的意見呈報給上級,再商量要怎麽處理。”


    “是,是,是。”江肖明白了,大老板這是擺明了要給前妻撐腰啊,行吧,反正人家是大老板,要砸錢博美女一笑,他一個小嘍嘍豈敢不從。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秋意濃不能再在江肖辦公室裏待下去了,走出去後對寧爵西說:“我送你下去。”


    寧爵西唇角翹了翹,手臂一伸,把她攬到懷裏往電梯裏走。


    禹朝的同事上次在農家樂吃了寧爵西帶過去的野味後,知道他們的關係,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楊婭甚至還大膽的跑過來和寧爵西打招唿:“寧總來找意濃啊,下次看電影記得帶現金哦,不然約會很沒麵子……”


    江肖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楊婭沒大沒小的樣子,直抹冷汗,原來這裏的人早知道他們的關係,怪他消息不通,差點就得罪了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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