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瞬間抱住了他的頭,低低喘聲道:“不可以……”


    她拒絕的非常明顯,他微眯了眸,抬頭看著麵前衣裳不整的小女人,她漂亮的鎖骨和胸口的肌膚上有著他串串的吻痕,象征著他濃烈的欲望。


    “醫生說過三個月內是不可以的。”秋意濃軟軟的嗓音,有些忐忑,又有些歉意的看著他。


    寧爵西停了下來,他的唿吸有點重,有點紊亂,長腿邁開,雙手撐在洗手池的兩邊,連打理的一向整齊的頭發都出現了淩亂。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側臉,模糊的輪廓辨不清情緒。


    外麵兩人的手機鈴聲幾乎同時響起來。


    他緩緩抬起頭,臉上平靜如初,凝眸盯著她看了好長一會,才動手抱她下來,並堅持幫她把連衣裙穿好,從背後替她拉上拉鏈,做完這一切,他才出去接電話。


    秋意濃也趕忙整理好儀容,出去後手機鈴聲停了,拿起來看到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秋蔻打來的。


    拿著手機的二人對視一眼,秋意濃拿上手包往外走:“我先下去,我妹妹應該找我找的急了。”


    “不舒服就在這裏休息,你妹妹那邊我去處理。”寧爵西走過來攬住她的腰。


    剛才在浴室與他親密已經是極限,秋意濃強壓下不適,側身躲開他的手,明眸一笑說:“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需要靜一靜,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說完這些,她飛快的往門口走,仿佛再走慢一步就會被洪水猛獸所吞沒。


    樓下,秋蔻確實是等急了,打秋意濃電話一個都沒接,跑洗手間去找人,外麵又放著正在維修的牌子。


    到底人跑哪兒去了?


    “蔻兒。”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秋蔻一迴身,見秋意濃從電梯裏出來,趕緊跑上去:“二姐,你到底去哪兒了?”


    “這層的洗手間在維修,我去樓上找洗手間。”秋意濃摸摸妹妹的頭:“事情進行的怎麽樣了?”


    “我前麵的女孩進去都半小時了還沒出來,我想可能輪不到我了,不如我們走吧。”秋蔻決定放棄。


    秋意濃正要說話,那名管家又冒了出來,對秋蔻道:“秋小姐,請跟我來。”


    秋蔻看了看秋意濃,猶豫起來,最後還是跟著管家走了。


    秋意濃迴到之前待的休息室,裏麵早就沒人了,她在沙發一角坐下,有點困,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門響了。


    池紹森走了進來:“意濃。”


    “紹森,怎麽是你?”秋意濃拿開支在頭上的手,坐正了身體。


    “我剛準備走,在地下停車場看到你從寧爵西的車裏出來。”池紹森眉頭緊皺,關上了門說:“難道外麵的傳聞是真的,你真的和他有關係?”


    秋意濃很輕的笑了下,語氣清淡:“紹森,你現在是有婦之夫,和我你應該避謙。”


    “意濃。”池紹森痛心疾首的模樣,“我說過放眼整個青城沒有哪個男人能配得上你,那個寧爵西更配不上,你知不知道他為人處事有多陰險狠毒,你和那樣的人共處一室沒什麽好下場,你明不明白?”


    “紹森。”秋意濃揉了揉眉心,突然微揚起聲音,“我現在很累,能不能不要說這個。”


    池紹森雙拳緊握,見眼勸說無效,把到嘴的話隱忍下去,拉上門衝了出去。


    走廊外,池紹森差點撞上了陸翩翩,沉著張俊臉,一言不發的加快步伐。


    陸翩翩莫名其妙,朝著池紹森的背景喊:“紹森,你別亂跑,薔薔在找你。”


    池紹森置若罔聞,陸翩翩感覺有點不對勁,看了看池紹森出來的休息室,門沒關牢,透過門縫一眼看到沙發裏坐著的秋意濃。


    這個勾三搭四的賤貨!陸翩翩正要進去教訓教訓秋意濃,不遠處的走廊有人在喚她:“翩翩。”


    “表嫂。”陸翩翩一見是倪予茉,提裙小跑了過去:“表嫂,你叫我?”


    倪予茉笑著搖頭:“別叫這個,我還沒過門呢,你叫我予茉姐就行了。”


    陸翩翩腦筋轉的快:“表嫂,你這麽客氣做什麽。誰不知道你和寧哥哥談了好幾年戀愛,你們一起留學,一起工作,一起出雙入對,外婆又那麽喜歡你,你早就是寧家人公認的三少奶奶,我現在叫你和以後叫你又有什麽區別?”


    倪予茉聽了十分受用,刮了下陸翩翩的鼻尖,笑道:“就你嘴巴最甜。”


    被誇之後,陸翩翩笑的得意。


    “午餐後奶奶一直在找你,你跑哪兒去了?”


    “哦,我帶我兩個閨蜜到處轉轉,她們還沒來過盛世王朝大酒店呢。”陸翩翩親熱的挽住倪予茉的手臂,看了一眼休息室的門口,隨即氣憤道:“表嫂,今天不是朦北哥的相親宴嗎?怎麽還邀請了姓秋的那個賤貨,害的我消化不良,都沒吃飽。”


    倪予茉想了一下,說:“你是說那個秋家二小姐嗎?本來說好是秋家大小姐陪同秋家大小姐過來的,但是昨天秋家突然打電話說臨時換人。”


    “表嫂,你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壞,她勾引了我閨蜜的老公不說,還勾引寧哥哥。真的,是我親眼所見。”


    倪予茉停下腳步,看著陸翩翩,以眼神示意說下去。


    陸翩翩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連忙滔滔不絕起來:“上次在遊艇上寧哥哥的助理嶽辰說要借件衣服,我也沒多想,就把我新到的香奈兒給了他,等到第二天下遊艇的時候我看到那件我最喜歡的香奈兒居然穿在秋意濃那個女人身上,我氣不過去理論,還被寧……”


    倪予茉聽的認真,卻見寧爵西高大的身影從電梯出來,正往這邊走,倪予茉突然製止道:“翩翩,我相信爵西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所以,以後你不要再在我麵前提這件事,知道嗎?”


    陸翩翩有點懵,怔怔的迴答:“知……知道了。”


    寧爵西這時候走到她們麵前,看了眼偏廳的門沉聲問:“怎麽不進去?”


    “奶奶想見翩翩,我出來找她。”倪予茉解釋。


    寧爵西眉頭輕皺,雙手放進褲袋裏,側頭對陸翩翩說:“你先進去,我有話要和予茉說。”


    陸翩翩被罵的有點委屈,扁著小嘴進了偏廳。


    倪予茉收起眼角的淩厲,定定的看著眼前尊貴如神般的男人,她崇拜他,仰望他,愛著他,唯獨不能徹底擁有他。


    他善待她,以強勢的作風和雷厲風行的手段替她掃平了倪家家產風波,他給了她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一切,唯獨從不主動靠近她。


    所以一年前她賭氣申請調去國外的分公司,為的是刺激他,讓他知道失去她對於他來說是多麽的可惜。


    可是,這一整年,他隻有一次飛去看她,還是在他出差,順路經過的時候。


    一年期滿,在家裏不斷的催促下,她又迴來了。


    迎接她的是他和從前一樣的態度。


    這次,她認了。


    也想通了,其實這個男人和外界所看到的那個溫和有禮的寧爵西完全不同,他十分難親近。


    她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任何一個讓他感興趣或是為之瘋狂的事情,這個男人簡直疏淡沉靜到了骨子裏。


    這就是最真實的寧爵西,真實到近乎薄情寡義。


    為了他,這些年她做到了極致,加在她身上的稱讚聲越來越多。


    媒體誇她是放眼全世界最能配得上他的女人,沒有之一。


    寧氏家族更是直接把她當成了自家人,有什麽大型聚會或是活動都要讓她和寧語南共同去主持籌備。


    幾乎全世界的人都認為他們是一對。


    隻有她知道,他從來都是遠遠的看著,像個旁觀者,縱使寧倪兩家一再催婚,始終不提完婚二字。


    這些年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個默契,他們的相處模式永遠是她話多,他話少,幾乎每次都是她主動找他說話,像這樣他主動找她的機會從未有過。


    潛意識裏,身為女人的倪予茉預感到了什麽,溫溫柔柔的看著寧爵西:“爵西,不如先進去吧,奶奶還在等我。”


    關鍵時刻,她搬出了寧老夫人,寧爵西薄唇微抿,沒有再堅持,點頭說:“那晚點再跟你說。”


    在他推門進去之際,倪予茉像往常一樣把手進放他臂彎裏,然而這一次,不知是他沒看到,還是她晚了一步,她撲了個空,他率先走了進去。


    **


    秋蔻去的晚,待的時間也長,秋意濃連打了兩個盹,才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


    秋意濃睜開眼睛,秋蔻耳廓上有不正常的紅暈,身上的衣服有點亂,脖子上的項鏈也歪掉了,這種情況不由引人浮想聯翩。


    “蔻兒……”秋意濃才開口,秋蔻就把秋意濃拉起來往外走。


    一路奔向車子,秋蔻頭埋的低低的,到了車內突然撲到秋意濃懷裏,好半天才說:“二姐,我要怎麽辦?”


    秋意濃的手在空中停了停,拍了拍小丫頭的背:“寧朦北挑中你了嗎?”


    “我不知道。”秋蔻埋躲在她胸口,聲音悶悶的:“我進去後本來聊的好好的,突然他就把我拉坐到他腿上,說是要驗貨……後來,他……我……”


    秋蔻說不下去了,秋意濃也聽不下去了,捧起小丫頭的臉,認真的口氣說:“蔻兒,你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希望你能慎重對待你的婚姻,挑一個愛你的,你也愛對方的,幸幸福福的過完這一生。”


    秋蔻睜著迷茫的大眼睛,脖子的吻痕十分紮眼:“那麽你呢,二姐,你又為什麽不挑一個你愛的。別以為我小,當我什麽都看不出來,你身上原來的那套衣服換了,你消失的這幾個小時是不是跑去見寧爵西了?網上說的是真的對不對?你和他真的有關係?”


    秋意濃整個人都沉寂下來,靜默一會,再次開口說:“蔻兒,做為你姐姐,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如果得不到愛情,天沒有塌下來,世界那麽大,還有很多東西值得你去追求。年輕什麽都可以嚐試,隻有婚姻不行,寧朦北不適合你。”


    秋蔻咬唇反問:“那什麽樣是適合我的?二姐,這些年你在秋家忍了十多年,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我的婚姻我做不了主。我媽那麽強勢,就算我今天沒有答應寧家,明天還有趙家錢家孫家李家,總之我媽一定會幫我找個她認為最好的人家嫁過去。”


    這話倒是真的,秋意濃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那年因為我的任性親手失去了我的愛情,失去了喬齊羽,他現在身邊有一個家世比我好太多的未婚妻,他看不上我了。既然如此,我嫁誰不是嫁。”秋蔻越說越哽咽,揪住秋意濃的衣角大哭起來。


    秋意濃又何嚐不知道小丫頭心裏的懊悔,當年小丫頭很想讓喬齊羽和她一起出國留學,可喬齊羽沒同意,小丫頭就以分手相逼,結果真的就分手了。


    好好的一段姻緣就這麽白白錯過了。


    秋意濃也替小丫頭惋惜,卻又無能為力。


    “好了,別多想了,寧朦北還沒有給你確切的答複,說不定這事沒戲。”秋意濃從手包裏摸出麵紙,給小丫頭擦淚。


    秋蔻抽抽噎噎,一路到家。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秋蔻從包裏翻出一隻棗紅色的本子:“二姐,這個你幫我保管。”


    “你偷戶口本幹什麽?”


    “是我走之前我媽塞給我的,說是如果寧朦北看中了我,讓我立馬和他領證。現在不如交給你保管,萬一寧朦北沒看中我,我媽要是硬讓我和她看中的男人結婚,到時候找不到戶口本就領不成證,能拖一時是一時。”


    “好吧。”秋意濃蹙眉答應,順手把戶口本放在座位上,想等一會下車後放進手包。


    不料,兩人下車時太匆忙,戶口本滑掉在車裏,她毫無察覺。


    林巧穎望眼欲穿,一見兩人迴來,先是瞪了秋意濃一眼,然後才去拉著秋蔻問長問短。


    秋蔻心情不好,怎麽都不肯說,抹著眼淚跑上樓。


    “到底怎麽迴事?你不是陪著去的嗎?蔻兒怎麽哭著迴來了?你這個姐姐是怎麽當的?”林巧穎對著秋意濃興師問罪。


    秋意濃聽了,隻迴答了一句“沒什麽”,隨後上了樓,留下林巧穎在原地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了她。


    秋淩在旁邊煽風點火:“媽,我就說這個賤貨去了準沒好事,她今天這麽用心的打扮就是想搶了蔻兒的風頭,她就見不得我們一點好。”


    “秋淩!”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秋世一聽“賤種”二字瞬間就火了,“你說什麽?有種你再說一遍?”


    秋淩牙尖嘴利,毫不示弱:“爸,你怎麽迴事,我以前這麽罵也沒見你反應這麽大,不就是因為這個賤種給你找來三千萬,暫時解決恆久的危機了嗎?可你也不想想這錢有多髒,她是陪外麵的野男人睡覺才……”


    “啪——”一個非常響亮的耳光落在秋淩的臉上,頓時那臉就腫了起來。


    秋淩捂住臉,不甘心的大叫:“我就罵她賤貨賤種怎麽了,我以前在家裏是個公主,你們人人都喜歡我,誇我漂亮聰明。自從她來到這個家之後,她分走了我的一切,我不甘心,憑什麽?”


    秋世怒目圓睜:“憑她是你妹妹,憑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


    “我才沒有這樣下賤的妹妹,她不配。我隻有蔻兒這一個妹妹……”


    “行了,淩兒,你少說兩句。”林巧穎拉住情緒失控的秋淩,在秋世即將暴怒之前趕緊把女兒拉到房間。


    樓下吵的厲害,樓上又豈能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秋意濃冷漠的站在房門口,等下麵歸於平靜了,才推開門進去。


    秋淩說她的到來分走了一切,她又何嚐不羨慕秋淩從小就像個公主一樣,有父母的疼愛,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家,有一個可愛的妹妹。


    冷了,累了,有溫暖的大房子可以躲。


    委屈了,受傷了,有父母溫暖的懷抱可以撒嬌。


    高興了,想玩了,有個可愛的妹妹可以一起瘋玩。


    而她什麽都沒有,媽媽死了,秋畫不見了,她的家散了。無奈,她隻得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看人臉色。


    要論不甘心,她才是最不甘心的一個。明明幸福曾經就在掌心,一轉眼就煙消雲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關上門,走近靠近窗台的書桌,打開最左邊的抽屜,在一堆書下麵有個非常小的舊相冊,四個邊角早就泛起皮,但並不防礙她的喜愛之情,手指不禁在上麵一點點撫摸。


    相冊打開,第一張就是兩個十歲的小女孩並排站在一起的照片,那時候她和秋畫都梳著兩條小辮,穿同樣的裙子,笑容羞澀,手牽手站在公園門口的大鍾前。


    路過的每一個人都會驚歎一句:“看,那一對雙胞胎長得好漂亮好可愛,長大了一定是對大美女,到時候還不知道多少男孩子為她們瘋狂呢。”


    那是她和秋畫人生中第一次拍照,也是兩人最後一次拍照。


    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在找秋畫,卻始終沒有消息。


    林巧穎曾說過知道秋畫在哪兒,但無論她怎麽問都不肯說。


    這次,她必須問個明白。


    秋意濃再來到樓下,秋世和林巧穎出去了,問保姆才知道又是出去應酬了,最近總是這樣,他們夫妻二人每晚都有應酬,似乎格外忙碌。


    暫時問不到秋畫的消息,秋意濃隻好迴樓上,路過秋蔻房間,悄悄往裏張望,小丫頭哭了一陣,趴在床上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進去,替小丫頭蓋上被子,小丫頭哭的很厲害,小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痕。


    她抽來麵紙輕輕擦拭,然後坐在床邊不禁思考,小丫頭一向任性,以前總高喊著戀愛自由,這次為什麽態度變了,肯委屈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呢?


    除了喬齊羽的刺激,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思及此,她迴到房間,打開電腦,稍加思考,開始敲擊鍵盤,決定去恆久財務係統內部一探究竟。


    第二天,秋意濃睡到中午起床,到樓下吃完午餐迴房間,人實在是困,又睡了一覺。


    醒來窩在床上,剛打開電腦,胃裏一陣惡心,衝進洗手間艱難的嘔吐起來。


    一小時後,她虛脫的扶著門框出來。


    手機在響。


    看著屏幕上的電話,她遲疑片刻接起來:“喂,哪位?”


    “是我。”寧爵西低低沉沉的嗓音,“晚飯吃了嗎?”


    “還沒有。”


    “秋家晚飯一向很晚嗎?”他嗓音中有一絲緊繃,然後說:“你出來吧,我在秋宅外麵。”


    她驚訝了,趕緊跑到窗前去看,拉開窗簾,大門外果然停了一輛黑色捷豹。


    十分鍾後,秋意濃從秋宅裏匆匆出來,乘夜色鑽進了他的車。


    “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已是深秋,晚上比白天要涼很多,她身上還穿著那件溫婉秀氣的粉色連衣裙,頭發散在肩上,沒來得及梳洗打扮,臉上未施粉黛,顯出最本色的瑩亮細嫩的肌膚。


    “你穿的太少,小心感冒。”寧爵西看了她單薄的身影一眼,轉而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淡淡煙草味夾著屬於他的氣息包裹住了她,秋意濃低頭一笑:“暖和多了。謝謝寧先生……”


    最後一句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發覺不對,兩人對視一眼,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我今年二十五,你今年三十,你比我大,你又在家排行老三,要不我叫你三哥怎麽樣?”


    “隨你。”他不堪在意的口吻。


    她隻是開玩笑說說而已,沒想到他居然不生氣,秋意濃抿唇淺柔一笑。


    他撥動方向盤,將車開動。


    她以為隻是到車裏坐坐,沒想到他會開車,她忍不住問:“我們去哪兒?”


    “吃飯。”


    “秋家也馬上要開飯了。”她兩手空空,什麽也沒帶,包啊手機啊都在家呢,沒有這些東西在手上就出門,總感覺沒有安全感。


    “那你是想讓我去秋家吃飯,還是陪我出去吃飯?”他的嗓音不疾不徐。


    秋意濃瞬間噤聲。


    他看了,若有似無的笑了一聲,這個小女人確實有趣,他的人生無聊了太久,相信以後的時光不會太無聊。


    明明一個月前是她利用技術手段悄然越過他手機的屏蔽軟件,打電話給他,今天他再按原來的號碼打給她,她居然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在電話裏問他哪位。


    嗬,實在有趣。


    寧爵西帶她來到一家中式餐廳,她肚子正餓,不客氣的點了好幾樣菜,全是辣的川菜。


    他聽了隻皺了皺眉,又照著菜單點了幾樣營養均衡菜色,最後又加了一蠱滋補養身的蟲草雞湯。


    等菜的時候,他的電話響個不停,聽上去大多是工作電話。


    秋意濃並不會覺得無聊,環顧四周,發現這家餐廳挺有意思,位於城市邊緣,卻很有特色,主要是窗外並不是繁華的街景或是花園,而是一個小型的野外叢林,角落裏有成片茂盛的大樹,一隻體型巨大的長頸鹿正悠閑的吃著樹葉,旁邊散落著幾隻羊舵,同樣吃的津津有味,再遠處好象有條溪流,有幾隻動物在溪邊喝水。


    有意思!


    感覺像來到了原始森林,原來青城還有這種有特色的餐廳,光是看著這樣的風景,胃口都能變好很多。


    秋意濃托著下巴看得入神,對麵寧爵西的電話也打完了,見她看的目不轉睛,指著已經上到桌子上的兩道菜道:“喜歡這兒的話以後經常帶你過來吃飯,現在快吃吧,一會還有事。”


    拿起筷子,秋意濃好奇的問:“有什麽事啊?”


    寧爵西看她一眼,“去挑戒指。”


    “哦。”她乖巧的應著,絲毫沒有覺得不自在。


    兩人吃完飯,來到青城以奢侈品為名的商場,經理早等在外麵,見到寧爵西鞠躬道:“寧先生,您要的珠寶都準備好了。”


    寧爵西點點頭,帶著秋意濃到了裏麵的貴賓接待室,一隻四四方方的錦盒擺到秋意濃麵前,是一枚閃的人眼花的戒指,上麵鑲嵌著奢華的粉鑽,非常大,有點誇張的大,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鴿子蛋。


    “我給你戴上,看合不合適。”寧爵西執起她的左手,慢慢將戒指套進她左手無名指,修長潔白的手指搭配華貴的粉鑽相得益彰。


    “這是定製款的婚戒,世上隻有這一對,非常珍貴,希望您能滿意。”經理畢恭畢敬的對秋意濃說道,同時斂去眼中的好奇和探究,眾所周知寧先生的未婚妻是倪予茉,怎麽寧先生這次訂的結婚戒指卻是給這位看著麵生的女士。


    寧爵西昨天才說要結婚,今天訂製的結婚戒指就送上來了,這辦事效率好高。秋意濃微微一怔,抿著唇瓣拿到眼前欣賞,忍不住誇讚道說:“挺好看的,和我的指圈大小也合適。”


    “這是寧先生的戒戒。”經理推過來一枚範思哲maia係列白金鑲鑽藍寶石男士婚戒。


    秋意濃看了一眼,與她手上這顆炫目的粉鑽相比,他的戒指低調了許多。


    寧爵西沒動手接,一雙烏沉沉的黑眸隻看著秋意濃。


    秋意濃側頭,不假思索的說:“現在你也要戴上嗎?男士不都是要在舉行儀式時才戴的嗎?”


    “你也說了儀式而已,都一樣,戴上吧。”寧爵西長眸微斂,緩緩道。


    依言,秋意濃握起他的手,拿起戒指套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


    寧爵西站起身,戴著戒指的左手轉而牽起她的手,放在一起端詳了一番,似乎挺滿意,拉起她說:“走吧。”


    “好。”她輕快的答應,手卻快速從他掌心抽出來,神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身後響起腳步聲,他跟了上來,大掌親密的攬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今天太晚了,晚上住我那兒。”


    他的聲音拂在敏感的耳廓,秋意濃不禁想起了昨天被他抱在洗手台上親吻的畫麵,毅然撥開他的手,搖頭:“不用了,我明天還要上班。”


    寧爵西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別多想,你現在有孕在身,我不會做逾越的事。”


    秋意濃這時才露出笑臉來,俏皮的說道:“可是我怕我會做逾越的事來啊,要知道除了男人有需要,女人也會有的,尤其是孕婦。”


    迴應她的是男人低而愉悅的笑聲。


    “那我先走啦。”秋意濃眼尖,見前麵有輛出租車過來了,趕緊招手。


    在上車前,她又跑迴來,踮起腳尖飛在他下巴上親了親,然後才揚著小手坐進去。


    被扔在原地的寧爵西挑了挑眉,唇角的笑帶著些玩味,剛剛拒絕了他,轉眼又給一個甜棗,這個小女人倒挺會拿捏分寸。


    秋宅。


    林巧穎剛在書房接到寧家的電話,立馬跑出去告訴秋世:“老公,老公,寧家打來電話,說寧朦北看中了蔻兒,還說下個月讓他們完婚。”


    “真的嗎?”秋世大喜過望,放下報紙大笑起來:“我的女兒果然個個都有本事。”


    秋淩和秋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秋淩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直拍秋蔻的肩:“蔻兒,蔻兒,你中獎了!天啊,我都不敢相信我的妹妹要嫁人了。”


    秋蔻扯了個笑容,低低嗯了一聲。


    這時候,秋意濃剛剛下班進門,秋淩故意大聲說:“蔻兒,你要嫁進寧家了,要當寧家少奶奶了,可有的人除了陪野男人睡覺,什麽本事都沒有,真是秋家的不幸啊。那天你結婚,可千萬別讓這種女人去,省的髒了寧家人的眼,也丟了你在婆家的麵子。”


    秋意濃聽了,沒什麽表情的上了樓。


    書房內,秋淩越想秋意濃的樣子越來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媽,我記得那個賤種曾說過,如果你把秋畫的下落告訴她,她立馬帶著秋畫遠走高飛。不如你告訴她吧,趕緊讓她從秋家滾出去,我再也受不了了,一看到她我就生氣。”


    林巧穎一臉的精明:“淩兒,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凡事不要操之過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怎麽不是時候?到底要我等多久?”秋淩快抓狂了。


    下一刻,外麵響起敲門聲。


    林巧穎朝秋淩使了個眼色,秋淩不甘不願的去開門,離開前還有意撞了一下秋意濃。


    “阿姨。”秋意濃進來後隨手關了門。


    “有事?”林巧穎眼皮都沒抬。


    “阿姨,現在你應該告訴我秋畫的消息了吧?”秋意濃不卑不亢的看著林巧穎傲慢的臉色。


    “我有說過嗎?”林巧穎揚揚下巴。


    秋意濃冷冷一笑:“阿姨,我有本事給秋家找來三千萬,就有本事給秋家帶來滅頂之災,所以您最好說話算數。”


    “你威脅我?”林巧穎一拍桌子。


    秋意濃笑的風輕雲淡:“算是吧。”


    林巧穎瞪眼一拍桌子:“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阿姨急於把蔻兒嫁出去,不就是因為那三千萬對於財務虧空巨大的恆久來說隻是杯水車薪嗎?攀上寧家,阿姨和爸爸就可以徹底把恆久從泥潭裏拔出來,不是嗎?”


    “你怎麽知道的這樣清楚?”林巧穎實在過於吃驚,恆久目前的財務狀況確實非常糟糕,特別是被盛世王朝取消了合作案之後,很多和他們合作的企業紛紛倒戈,牆倒眾人推,恆久現在的情況瀕臨破產的邊緣。


    秋世拿了那三千萬堵住的隻是一小塊缺口,但這些秘密隻有她和秋世,以及蔻兒三個人知道,連淩兒都不清楚。秋意濃在公司是閑差,又沒有人脈,她不可能知道才對。


    難道是他們夫妻二人整天出去應酬,拉攏客戶,傳到了秋意濃的耳朵裏?


    秋意濃撫了下肩膀上的頭發,她自然不能告訴林巧穎,她已經侵進恆久財務係統,查看到了恆久目前最真實的財務狀況。


    豈是一個糟字能形容。


    “如果我告訴阿姨,我願意代替蔻兒嫁進寧家,阿姨是不是能打消把蔻兒嫁進寧家的計劃,以及告訴我秋畫的消息?”


    林巧穎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憑你也想嫁進寧家?原來你那天去相親宴果然存了這樣的心思,你想嫁給寧朦北那個瘸子,也得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秋意濃毫不在意林巧穎的挖苦,平淡說道:“誰說我要嫁給寧朦北?”


    “寧家一共就那幾個男人,大的寧謙東死了,隻剩下寧爵西和寧朦北……”林巧穎霎時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你是說你要嫁給寧爵西?”


    秋意濃還未迴答,秋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房門口,幾步奔過來激動問:“小意,這是真的?”


    林巧穎嗤之以鼻:“老公,這種謊話你也信?她這種一身爛名的女人要是都能嫁給寧家掌權人寧爵西的話,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秋世一抬手,讓林巧穎不要說話,跟著緊緊盯住秋意濃。


    秋意濃笑吟吟的開口:“嗯,爸爸,是寧爵西。”


    秋世整個人呆住了,好半晌才搓著手,小心翼翼道:“爸爸相信你……那什麽時候……帶寧總迴來吃個飯?”


    “不可能是寧爵西!”林巧穎根本不信,霍然站起身厲聲說道:“放眼整個青城誰不知道他有未婚妻,怎麽可能是你!秋意濃,你說謊的本事越來越低了,還拿這種事情來騙你爸爸。”


    秋意濃隻當沒聽見林巧穎的咆哮,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對秋世說:“改天吧,我問問看他什麽時候有空。”


    “好好好,他堂堂大總裁,日理萬機,等他有空再說。不過,也別讓爸爸等太久。”秋世說完發現秋意濃手上的戒指,一把將秋意濃的手拉了下來,舉到空中對林巧穎說:“巧穎,你看,這婚戒都戴上了,還能有假?”


    林巧穎嫉妒的瞪著鴿子蛋大的粉鑽戒,一聲嗤笑:“一枚戒指而已,她在外麵認識的有錢野男人多的是,睡了人送個鑽戒沒什麽,再說像這樣的鑽戒我首飾盒裏有很多,並不能說明什麽。”


    秋意濃聽了,沒有反駁,對秋世說道:“我先迴房了,爸爸。”


    目光再次從她手上這枚罕見的粉鑽滑過,秋世一臉若有所思,點點頭。


    沒有問到秋畫的消息,秋意濃心裏自然是失望的,但她也知道林巧穎這些年就拿著這個吊著她,不可能一時半會輕輕鬆鬆把秋畫的消息吐出來。


    這麽些年她都等下來了,不急在這幾天。


    半夜,秋意濃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實在是困,可電話又不依不饒,她隻得爬起來開了燈。


    “最近身體怎麽樣?好些了嗎?”麥煙青在電話裏問。


    “好些了。”秋意濃一邊迴答一邊看了眼擺在床櫃上的手表,淩晨十二點零七分。


    “那就行,我剛下飛機,出來喝一杯吧?”麥煙青興奮的提議:“順便帶你看看我的新男朋友。”


    秋意濃有點想笑:“新男朋友?這是第幾任了,如果按編號來的話,這是第三十一個了,說吧,這次是哪國帥哥?”


    麥煙青開始吹噓起來:“看你說的,本姑娘貌若天仙,當然要多交幾個男朋友才知道誰最適合我,這次是個如假包換的中國人,非常帥,你快來,我在雲雨酒吧等你。”


    秋意濃腰有點酸,調整了一下坐姿:“你忍心讓一個孕婦半夜開車去找你喝酒嗎?”


    “什麽?”麥煙青在那頭吃驚的大叫:“你懷孕了?誰的?寧爵西的?”


    “嗯。”秋意濃把電話拿開,果然下一秒電話裏傳來高分貝的尖叫聲。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睡覺了,晚安。”秋意濃不顧麥煙青在那頭大叫,趕緊掛了電話,並關了機。


    這一夜,秋意濃又渾渾噩噩做了一個非常長的夢,醒來滿身大汗,外麵已經是日上三竿。


    **


    同一時間,寧爵西約了倪予茉在cbd商務中心附近的咖啡廳見麵。


    倪予茉來的有點早,她自從接到電話到現在腦袋都是空白的,桌子上擺著幾份今天的報紙,幾家報社同時把寧爵西的婚訊作為頭版頭條,進行大篇幅的詳細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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