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我黨估計未來將要發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將會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翻版,最後決定戰爭勝負的很可能會是發動侵略的帝國主義國家內部的進步力量……反戰運動在戰爭陷入僵局後很可能就會成為進步力量最有力的武器。為了能在將來成為中國進步和反戰力量的領導者,我們應該在戰爭爆發之前就高舉起反戰旗幟,這一次的總統大選正好給了我們這樣的機會。不過為了更好地領導全國的反戰力量,我們應該將反戰大同盟變成一個更團結更緊密也更有戰鬥力的政治組織。而孫夫人您就是這個反戰大同盟當然的領袖,我黨願意在孫夫人的領導下參加反戰運動!”


    周e來靜靜端坐在那裏,向麵帶淡笑的宋慶齡緩緩進言。而宋慶齡,卻一直含笑不語。


    如果是漸漸步入明煮憲政的中國,同之前幾千年最大的區別是什麽的話,毫無疑問就槍杆子和政權之間將會沒有必然的聯係了。在國民革命軍最後轉換為國防軍,國民政斧也變成憲政政斧之後,隻有人民的選票才能決定政權的歸屬!而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武裝力量的國民黨革命委員會一樣有可能通過民選而上台執政!所以他們已經不必再依附於中g的槍杆子了……同時蘇聯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他們自己還要依靠中g出兵援助,自然也沒有多少餘力來幹涉中國內政了,所以蘇聯的支持現在也不是中g的什麽王牌,而是一個累贅了。在這種情況下,民革當然不願意再去充當中g的小夥計了。


    雖然中g現在也很謙讓地將反戰同盟的一把手讓給了宋慶齡,不過看他們以往在和其他政治力量合作中的表現,最後到底是在宋慶齡的領導下參加反戰運動,還是會領導宋慶齡去反戰,卻是很不好說的。


    此外還有一點也讓宋慶齡、鄧演達等人感到擔心,這就是變侵略戰爭為革命戰爭的“武裝反戰”。雖然宋慶齡和鄧演達現在已經放棄了武裝奪取政權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可並不代表還擁有二十萬大軍的中g也不想走武裝奪取政權的路子!而一旦將外戰變成內戰,他們這些沒有槍杆子的民革自然又隻能在中國gcd的領導下去參政議政了!而且國家也有可能因為內戰而輸掉世界大戰,重新陷入被瓜分被奴役的苦難中去。


    想到這裏,宋慶齡的粉臉上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好,這個責任我可以負擔起來……不過今後的形勢將會異常複雜,我想了解一下中g方麵的真實想法,你們到底想要為反戰承擔什麽樣的工作,你們會不會站在蘇聯一邊參加戰爭?”


    周e來睜大了眼睛,道:“孫夫人,這是誰告訴您的?我黨雖然是反對帝國主義入侵蘇聯的,但是這並不等於我們會參加到蘇聯一邊去同中國作戰!”


    顧順章說:“我們的目標是立足於在戰爭陷入困難的情況下,出麵來結束戰爭和國民黨的反動統治。”


    宋慶齡沉吟了片刻,低聲道:“那如果戰爭一切順利呢?蘇聯或許會不堪一擊,在三個月或半年內滅亡,就像那些右派的報紙上麵說得那樣。”


    周e來禁不住大笑起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呢?蘇聯是一個擁有2000萬平方公裏土地和近兩億人口的工業化國家,怎麽可能在幾個月內崩潰吧?國民黨又能用什麽東西來讓它崩潰呢?該不會是那種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武器——鈾炸彈吧?”


    宋慶齡聽了這個“笑話”也格格大笑起來。她說,她也聽一些大學教授們講,關於鈾的研究還是很有科學上麵的價值的,可能會拿到一個或幾個諾貝爾獎,也能讓一大批中國自己的科學家迅速成長起來,不過想要依靠它去製造什麽秘密武器……對不起,那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沒有任何科學上麵的依據。


    顧順章則用一本正經的語調插嘴說:“孫夫人請放心,現在我們和蘇聯都在嚴密監控著國民黨的那個u工程,一旦發現什麽軍事上的用途,蘇聯也會在第一時間跟進,以蘇聯的工業基礎和科研實力,相信很快就會在這方麵後來居上的。所以秘密武器什麽的根本是用不著擔心的,而憑借國民黨的軍事實力也絕對沒有可能速勝蘇聯,眼下已經陷入僵局的遠東戰爭也可以說明這一點。”


    聽到顧順章這個信心十足的保證,宋慶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我也明白這種可能姓極低,可是萬一國民黨真的要速勝了呢?你們打算怎麽辦?”


    “那我們也不會選擇開戰!”周e來很肯定地迴答。


    “如果戰爭陷入僵局呢?你們會不會發動革命戰爭?”


    “那就要看國民黨的表現了。”周e來斟酌著用詞迴答道:“如果能用明煮的手段把他們選下去,讓進步力量上台執政,以實現公平公正的和平,那我們當然是樂見的。當然,如果國民黨反動派在戰爭道路上越走越遠,以至於整個國家都將陷於災難的話,我們gcd人當然要站出來拯救國家的前途,不過請孫夫人放心,那不過是最後手段。”


    宋慶齡聽了很高興,秀眉輕輕一揚,看著身邊的何香凝:“廖夫人,我看我們可以同中g合作舉起反戰和平的大旗。”說著她又看看周e來:“周先生,那我們要怎麽改造反戰大同盟呢?”


    周e來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同顧順章對視了一下,顧順章道:“這方麵我黨已經做了一個萬全的計劃。我們可以這樣……”


    五個人在宋慶齡公館的秘密會談持續了五個多小時,周e來和顧順章才起身告辭,明天接著再談。當兩人走出莫利哀路29號的時候。出來送行的鄧演達忍不住又低聲問了周e來一句:“e來,萬一國民黨真打敗了蘇聯,你們真會無動於衷麽?”


    周e來悠悠地笑了:“有我們gcd人在,這種情況是不會出現的!”


    ……在上海馬思南路的羅公館裏,這時正端坐著一個臉色凝重的少將軍官,他正是軍事情報局東南方麵的負責人戴笠。這段時間由於總統大選,原先蟄伏不動的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和gcd明顯活躍了起來,大張旗鼓成立了一個什麽中國反戰大同盟,打著反戰的旗幟來和國民黨競爭大位。對此包括羅耀國蔣介石在內的國民黨高層都沒有往心裏去。目前立法、監察兩院根本就是國民黨禦用的,而且這幾年國內經濟高速發展,對外戰爭也都接連獲勝,中國的國際地位更是達到了列強的水平,在這種情況下的選舉甭管對手使出什麽花樣,結果都會是胡漢民高票當選大總統!所以國民黨上上下下都覺得應該裝得大度一點……可是複雜軍事情報局東南方麵工作的戴笠戴少將,卻發現這個什麽中國反戰大同盟的活動太過活躍了!似乎是各種反對國民黨統治的政治勢力正漸漸借著反戰這麵大旗團結起來,他們的核心並不是宋慶齡,而是中國gcd!戴笠甚至覺得中g和民革並不是在借反戰競選總統,而是在借助總統競選來擴展反戰大同盟在知識分子中的影響力!中g很可能是在做什麽長遠的布局……而羅耀國就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聽著戴笠報告著軍情局上海站所掌握的反戰大同盟的情報。這個時候,他心裏已經大致猜到了中g的真實目的,他們是想走俄國革命或是西歐左翼政黨的路子。借助反戰來擴大自己的影響,或是執行“使沙皇失敗”的政策,或是利用反戰所取得的影響力在戰後走議會明煮的道路。而且前者的可能姓要遠遠大於後者!因為他們畢竟是gcd而非社會明煮黨,侵蘇戰爭也不是曆史上的抗曰戰爭,作為國際主義政黨反對本國的帝國主義也是無可厚非的。無論怎麽說,在次對蘇聯的戰爭中,中帝國主義並非是正義的一方。


    “你怎麽看?娜塔麗,一戰時期你就在俄國吧?應該了解gcd的手段吧?”思索了一會兒,羅耀國扭頭問身旁的娜塔麗。


    “是的,那時我在彼得堡,戰爭開始的時候我十五歲,已經懂事兒了。”娜塔麗坐在一張藍皮椅子裏麵,開始迴憶差不多二十年前的那段曆史,她說:“我是在寄宿製學校裏知道俄國參戰的消息的,學校裏的那些男孩子們都躍躍欲試想要去報名參軍,每個人看上去都像是英雄,對女孩子也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如果我不是波蘭人也一定會愛上他們的。我記得那天我們沒有再上課,而是跑到大街上去遊行,那時的聖彼得堡就像是在過節,大街小巷上都是穿軍裝的男人、鮮花、伏特加酒,有些女孩子會心情激動去吻那些不認識的年輕軍官,仿佛是在送自己的情郎出征一樣……尼古拉二世萬歲的口號響徹整個彼得堡,那天他就站在冬宮的陽台上向心情激動的臣民揮手,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相信俄羅斯在他的指揮下,很快能贏得一場偉大的勝利!不過很可惜的是,戰爭很快陷入了困境,沙皇的軍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強大,失敗的消息不段從前線傳迴來,雖然不是通過沙皇的政斧……一開始大家都不相信,不過到了後來,戰爭曰複一曰在繼續著,後方的供應也越來越緊張,盧布不停在貶值,市場上麵什麽東西都買不到……終於厭戰的情緒像傳染病一樣在整個國家蔓延,而布爾什維克也就是在那是開始膨脹起來的!事實上戰爭並不是因為布爾什維克的搗亂而搞砸的,而是在戰爭搞砸以後布爾什維克才膨脹起來的!我想中國的那些布爾什維克們也在等著我們把戰爭搞砸吧?”


    娜塔麗講完時,羅耀國從戴笠手中接過了一份關於反戰大同盟活動情況的報告,看了幾眼,又道:“隻是等著就可以了麽?他們好像還想幹些什麽吧?”


    “喔,當然了,他們要上竄下跳讓人們記住他們是反戰的,那樣當戰爭陷入困境的時候他們的聲望就會不斷上升……然後他們就能利用自己的聲望來發展‘工兵蘇維埃’了,這樣就能進一步把戰局搞糟,最後把政權搞到手。此外他們還能在情報上為蘇聯提供幫助,還可以指使潛伏在工廠裏麵的地下黨員搞一點破壞什麽的。當初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俄國布爾什維克就是這麽幹的,不過一開始的效果並不顯著,因為人民畢竟是愛國的。”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把戰爭打好,隻要戰爭在短時間內結束,反戰就沒有任何市場了,中g也不敢跟我們撕破臉,最後除了變成一個和平政黨就再沒有出路了。”娜塔麗聳了下肩膀,笑道:“要不然我們就把中國變成一個類似於蘇聯的監獄國家,那樣人人自危,也就不會有反戰情緒了。”


    “輔帥,卑職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做些什麽的。”戴笠提醒道:“卑職也研究過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各國國內的反戰力量,發現社會明煮黨的反戰和布爾什維克的反戰是有很大區別的,布爾什維克反戰是為了讓國家輸掉戰爭,他們好上台當權,而社會明煮黨則是害怕國家在戰爭中失敗,所以才會反戰……布爾什維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和任何敵人聯手,而社會明煮黨總的來說還是愛國的。”


    “雨農,你的意思是……”


    “輔帥,反戰的思想總歸是有的,就像列辛斯卡婭上校說的,除非咱們也變成如蘇聯那樣的監獄國家,否則總會有一些人因為害怕國家會輸掉戰爭而反對戰爭的!不過這股力量是掌握在gcd手中,還是掌握在民革手中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你是說我們要幫助民革掌握反戰大同盟的領導權?”羅耀國又看了娜塔麗一眼:“你怎麽看?”


    “可以一試。”娜塔麗說:“如果宋慶齡和鄧演達同意合作,並且也願意將反戰運動控製在愛國主義的範疇之內。”


    沉默了一陣子,羅耀國終於重重點頭:“娜塔麗,給莫利哀路29號掛電話,就說我要登門拜訪孫夫人。”


    ……接到娜塔麗打來的電話時,莫利哀路29號宋慶齡公館二樓,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內,宋慶齡、鄧演達、何香凝三人也正在進行一場談話。


    “孫夫人,羅耀國的小老婆娜塔麗剛剛打來的電話,說是羅耀國想登門拜訪您。”秘書推門進來,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三人。


    “擇生,你怎麽看,我要不要和這個羅耀國見麵?”揮手打發秘書離開以後,宋慶齡的秀眉緊緊蹙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鄧演達知道宋慶齡羅耀國是宋慶齡最討厭的兩個人之一,他沒有直接迴答問題,而低聲道:“夫人,現在國民黨有政權有軍隊有民心,背後還有英美法德等帝國主義支持,中g也有地盤有軍隊,後麵又有蘇聯在力挺……而我們除了夫人的威望和反戰這麵大旗就什麽都沒有了!”


    宋慶齡一愣,望著鄧演達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皺眉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夫人,我們和中g聯合領導反戰運動,可是說實話,中g現在還是一個武裝的政黨,而我們卻是一個和平的政黨,雙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在一個等級上。他們可以很容易就把反戰同盟的領導權給篡奪過去,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有任何參加戰後政局的資本了!而且中g在奪取反戰同盟領導權以後,很有可能會讓反戰運動走上錯誤的路線!”


    宋慶齡點點頭:“擇生,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我們和中g的力量差距太大,雙方根本不可能平等合作,就像當初在北平時那樣,可是我們不和他們合作,又能去和誰合作呢?總不見的去和國民黨右派合作吧?他們可是背叛了先總理的革命路線的。”


    這大概是宋慶齡最執著的地方了,她總是將自己看作是孫中山遺誌的繼承人,而將孫中山任命的國民黨五大佬看成是叛徒!


    鄧演達冷冷一笑:“夫人,那您認為中國gcd是否繼承了先總理的革命路線呢?”


    “擇生,你在開什麽玩笑啊!”一旁的何香凝嗤地一笑:“他們有馬克思列寧主義,那是科學真理,怎麽還會信奉先總理的三明煮義呢?”


    “那我們同信奉馬克思列寧主義的gcd合作,是不是背叛了先總理呢?”


    宋慶齡的粉臉一下就陰沉了下來:“擇生,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夫人,國民黨右派雖然是先總理主張的背叛者,可是他們並沒有完全背叛,還是遵從了先總理的某些主張,比如一步步推進明煮先政,比如實現耕者有其田,比如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鄧演達依舊保持著溫和的微笑,他說:“現在看起來他們背叛總理的地方,就是一心想要去當帝國主義的戰爭國策,而我們同他們的主要分歧也正是在這裏。”


    宋慶齡皺了下眉,沉吟道:“就隻有這麽些分歧嗎?好像不止吧?”


    鄧演達淡淡地道:“可是能放上台麵的就隻有這些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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