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曰，晨。
海南島以東200海裏，珠江口以南160海裏。
中山號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忙碌異常，一架架a2a艦轟和馬丁t4m魚雷機被升降機不斷舉上甲板，空勤士兵立即將他們推到艦艉的起飛集合點排列好，再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粗大的機載魚雷和200公斤的炸彈用推車慢慢塞入機腹。
在艦島二層的平台上，趙正叼著根雪茄，抬頭仰望著漸漸泛白的天際：“還沒有發現曰本艦隊主力嗎？”
“沒。”孟海龍搖了搖頭：“潛艇和驅逐艦正在全力搜索，不過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看起來隻能等水上飛機去搜索了，但是曰本艦隊的大致方位是錯不了的。”
“嗯，它們應該就在東沙群島東南或是正南一帶。”
趙正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道：“我也是從曰本江田島海兵學校畢業的，那些小鬼子的想法我再清楚也不過了。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們就會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現在他們成功的希望可遠遠不止百分之一，所以他們是不會走的，一定會和我們打到底！”
“那倒是，他們打還有希望，要是拍拍屁股走了，可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而且他們也不怕輸光，就是輸光了英美也多半會再扶植他們來遏製我們的。”
“所以，必須要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消滅曰本的海軍航空兵主力，不然他們在英美的扶植下，遲早是咱們的心腹大患！”趙正雙目冰寒，走進了指揮中心，站定在了海圖台前，看了會後道：“如果曰本主力艦隊突入南海後是向東航行，那現在應該已經接近東沙群島了，那樣最多再過一個小時，潛艇和驅逐艦就應該發現他們的蹤跡了。如果他們突入南海後向南潛伏到了菲律賓附近，那從我們的兩艘輕巡上起飛的水上飛機應該可以發現它們。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曰本主力艦隊的影子，那它們在進入南海以後就一定是向東南方向前進，是迎著我們而來的，那我們的偵察機也會把它們找出來！”
進過一番分析，趙正找出了三個曰本艦隊可能隱藏的海域，其中一個由第二艦隊的驅逐艦和魚雷艇，以及第三艦隊的潛艇負責搜索；另一個由事先派遣出去潛伏的兩艘輕巡洋艦派出水上飛機進行搜索；最後一個則由第一航空艦隊的偵察機去搜索。基本上是萬無一失了。而航母上麵的艦載機則提前出發向東北方向飛行，等到找到曰本主力艦隊之後再確定最後航向。
“司令，塞利姆蘇丹號的石艦長請示，他想去搜索那艘受創的曰本重巡洋艦，估計那條船的船舵給打壞了……”
“不用。”趙正打斷了孟海龍，冷笑道：“一艘重巡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它往西南開去還有什麽活路？最好的結果不過是開到法屬印度支那去被法國人解除武裝。”
“告訴石國祥，他的任務是為航空母艦護航，不要給曰本人的重巡洋艦一點突襲我們的機會！”
“讓艦載機再抓緊一點，5點10分以前一定要開始起飛，派兩個中隊的轟炸機去救援陳思的巡洋艦，其它飛機去東麵搜索曰本艦隊主力！我估計他們就在那裏。”
參謀帶著趙正的命令離開後，孟海龍身子往前一傾，雙手撐在了海圖桌上，凝視著海圖上東沙群島東南的區域：“司令，您覺得曰本航空母艦就在咱們的東麵？那他們會不會也在準備艦載機要來對付咱們？”
“那是肯定的！”趙正點點頭：“曰本人玩航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他們的飛機不如咱們先進，不過在戰術和訓練方麵絕對是一流的，而且他們的赤城號和加賀號都是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的艦體，比咱們的中山級要堅固，還配備有200毫米口徑的艦炮，所以他們不會像咱們一樣小心翼翼的。在發現了第二艦隊以後他們一定會全速趕過來！”
“……不過曰本人應該無法確定我們的位置，甚至還有可能將第二艦隊誤認為第一航空艦隊，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司令。”參謀長孟海龍這時接過一份通訊官遞過來的電報，快速掃了幾眼後，蹙了下眉匯報道：“025號潛艇的報告，東沙群島以東10海裏處發現曰本艦隊，包括一艘金剛級戰列巡洋艦和落幹輕巡洋艦、驅逐艦，沒有發現航母。”
“哦？東沙群島附近看起來不會有航母了。”
“是的，這艘戰巡應該和那兩艘重巡洋艦同屬一個艦隊，它應該是去對付第二艦隊的。”
趙正揚了下眉毛，東沙附近的海麵出現航母的概率基本可以排除了，那剩下的就隻有菲律賓附近和自己的東麵了。如果曰本航母躲在菲律賓附近的話，那麽那艘曰本戰列巡洋艦就是自己的一盤菜了！
身邊正在檢查轟炸計劃的羅友軍也是心中一喜，甲板上的飛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魚雷和炸彈都已經從彈藥庫中取出掛上了飛機，最多隻要20分鍾，艦載機就可以出動了。
“艦載機準備好了沒有？”趙正的喊聲在羅友軍耳邊響起。
“好了，第一波是兩個戰鬥機中隊，兩個轟炸機中隊和兩個魚雷機中隊。”羅友軍停頓了下，想了想道：“夠了嗎？”
“把所有的轟炸機都派出去！”趙正看了看表，抬起頭掃了眼指揮中心內紛紛投來的眼神：“我們離曰本人很可能隻有100海裏，所以我不打算進行第二波空襲！必須要一次得手。傳令下去，第一波轟炸優先攻擊曰本航空母艦！包括支援第二艦隊的兩個轟炸機中隊在發現曰本航空母艦之後也要優先轟炸航母！”
“隻要炸掉了曰本人的航母，南海就是我們的了！”
“是！”
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甲板上的海航飛行員們紛紛爬上戰機，全神貫注等待著前方那麽起飛信號旗揮下。體型龐大的航母也開轉向，將艦艏對著迎風的方向，以便讓強勁的甲板風給機翼足夠的升力，當站在前甲板的飛行控製員猛然揮下手中的紅旗時，距離艦艏不過110米的第一起飛線上的阻鐵迅速鬆開，早已經引擎開到最大的一架f2a艦載機咆哮著衝向了甲板盡頭，當機輪脫離甲板的瞬間，機身猛地向下一沉，飛行員沉穩的拉起了艸縱杆。
在距離艦艏150米的距離上還有第二道飛行線，這是給轟炸機和魚雷機準備的，它們的起飛重量更重，因此需要更長一點的跑道，這時也有一架馬丁t4m開足馬力加速脫離了地心引力。
隨著一架架戰機騰空而起，短短20分鍾，兩艘航空母艦上的120架飛機就已經全部離開了甲板，剛才還擁擠不堪的飛行甲板，霎時間顯得空曠寂寥起來。
再艦載機起飛的同時，戰列巡洋艦和輕巡洋艦搭載的水上飛機也紛紛被彈射到了空中，它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搜索曰本艦隊，還兼著拯救落水的飛行員。
抬頭望著遠去的機群，趙正低聲關照身旁的孟海龍：“等第一波轟炸完成後咱們就向西北方向撤退，另外讓海南島的岸基飛機出來接應我們。”
……“納尼！”
赤城號上，米內光政中將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從參謀手中搶過妙高號重巡洋艦發來的電報，臉上露出了參雜著喜悅和緊張的複雜表情。
“發現支那機群，約100架飛機，從西向東掠過我艦上空，位置東經xxx，北緯xxx。”
“支那人的航空母艦原來在我們的西麵！”米內光政走到海圖台前，手指迅速指向妙高號在電報上所說的位置：“離我們隻有100公裏了，二十分鍾以後支那人的飛機就會到了，命令艦載機全部起飛迎敵！”
“命令長穀大佐指揮足柄號和羽黑號帶上兩條驅逐艦立即全速西進！一定要在支那航空母艦撤退之前逮到它們！”
“可是閣下……如果讓四條戰艦脫離編隊的話，我們的防空火力很可能會不足。”參謀猶豫了一下提醒道。
第一航空艦隊除了兩艘沒有裝備多少飛機的航空母艦之外，隻有兩艘重巡、三艘輕巡和五艘驅逐艦，如果將兩艘重巡和兩艘驅逐艦調走，那護衛航母的艦艇隻剩下三艘輕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了。憑著這六條船根本不可能將航空母艦防衛周全，敵軍的一百架飛機將會輕而易舉地突破防空火力。
米內光政聞言一怔，這時他才發現“特一號作戰計劃”中似乎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兵力實在分得太散了。三十七條作戰艦艇被拆成了三個，分別執行佯攻、誘敵、突襲等任務。而在具體實施計劃的過程中又再度分兵，先是將第二艦隊拆散使用，現在又要將第一航空艦隊也拆散……可這又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現在曰本聯合艦隊必須要依靠重巡洋艦和戰列艦去攻擊航母！航母的速度遠遠比戰列艦快，而攻擊範圍又高達數百公裏。除了使用妙高級重巡洋艦的高速去接近對方，然後設法纏鬥堅持到戰列艦趕到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至於兩艘充當誘餌的航空母艦，看起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畢竟這一戰的關鍵是擊沉支那航空母艦，隻要擊沉了它們，支那海軍就離不開岸基飛機的保護圈了。這樣朝鮮和曰本沿海就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曰本海軍還可以利用水麵艦艇封鎖支那的對外航路，以迫使支那在未來的和談中做出一定的讓步。
米內光政還是板著一張陰沉的臉，沉著聲說道：“知道了，讓足柄號和羽黑號出擊吧！支那航空母艦應該在一百海裏外，有兩個半小時它們就能到達炮擊距離了！告訴長穀大佐，我們會盡量為他爭取時間的，祝他武運長久！”
一百海裏也就是一百八十公裏，而妙高級的200毫米主炮在米的距離上就足以致命了。而那兩艘航空母艦在收迴飛機之前又不能掉頭逃跑，要不然一百多名最優秀的飛行員可就白白損失掉了，他們的價值可不在一條航空母艦之下啊。所以米內政光這裏多拖延一分鍾，長穀川清所指揮的突襲也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姓！
……一百公裏的路程對於巡航時速二百五十公裏的f2a和a2a來說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多分鍾後，龐大的機群已經接近了曰軍的這支航母編隊的上空。
此時的曰軍第一航空艦隊已經在米內政光的命令下擺出了一個防空陣型，兩艘航母在中間，三艘輕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在周圍，數十門各種口徑的高炮炮口斜指著天空，正嚴陣以待。
看到中國飛機的到來，首先撲上來的是二十四架92式艦戰，這些飛機也是兩艘曰本航空母艦上所攜帶的全部艦載機。出乎趙正意料的是，曰本為了保留航空兵的“種子”，以便在將來東山再起，所以這兩艘充當誘餌的航空母艦上僅僅攜帶了部分戰鬥機。
“戰鬥機迎戰，給我打爆那些該死的92式，魚雷機繞到後麵去，俯衝轟炸機跟我上，一中隊目標赤城號！二中隊目標加賀號！”
負責指揮空襲的龍宇輝中校，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笨拙的92式艦戰，果斷下達了攻擊命令，然後就一馬當先拉起他的a2a俯衝轟炸機向上爬升。
“所有俯衝轟炸機注意，高度四千，俯衝轟炸隊形，目標赤城號。”
隨著命令的下達，二十四架俯衝轟炸機跟著他爬高，加油門，占位準備俯衝攻擊。與此同時，四十八架馬丁t4m魚雷轟炸機也盤旋著降低高度到了1000米，拉開了攻擊隊形。
……“左滿舵，航空母艦在中間，巡洋艦驅逐艦保護兩翼。”
“集中所有能夠對空射擊的火力給我狠狠打！”
“全體加速，我們向東衝過去！”
看到自己的區區二十四架九二式艦戰紛紛拖著濃煙栽下來，米內光政咬了咬牙，打起精神開始指揮戰鬥。因為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現在就看是自己的兩艘航空母艦先完蛋還是長穀川清指揮的重巡洋艦先找到支那航空母艦了。
米內光政看了眼高速向自己撲來的機群，又看向了正在瘋狂開火的高射炮火，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他們的俯衝轟炸機數量不足！”
眼下這裏隻有區區24架a2a俯衝轟炸機。a2a俯衝轟炸機隻能攜帶200公斤重的炸彈，雖然足以擊穿木質的航空甲板，但是航空甲板下是空蕩蕩的機庫和彈藥庫，不會給這些炸彈任何殉爆彈藥的機會。而戰列巡洋艦和戰列艦的堅固艦體就是挨上幾枚200公斤的炸彈也未必重創。所以俯衝轟炸機不是問題，現在隻要集中精神規避魚雷機的攻擊就可以了。
48架馬丁t4m上掛載著48枚航空魚雷才是這一戰的關鍵，米內光政估計，以赤城和加賀的艦體挨上四到五枚航空魚雷才能確保擊沉，不過根據情報，支那魚雷攻擊機的訓練時間比較短，應該沒有那麽高的命中率。而隻要撐過了這一輪，自己重巡洋艦就肯定能找到支那航空母艦了！
“開火！”
數十門防空炮開始嘶鳴，更多的機槍也瘋狂地向空中噴射火鏈。天空中也不斷炸開一團團的黑煙。
麵對不斷炸開的炮彈，駕駛艙內的龍宇輝冷冷一笑，這些120毫米的雙聯裝高射炮根本就不是用來打俯衝轟炸機的，倒是那些25毫米的雙聯裝高射炮有點威脅。不過射速和數量都不足以形成嚴密的彈幕以阻擋俯衝轟炸機的突破。
龍宇輝大聲喊道：“別看那些炮彈，它們打不著我們的！三機編組，跟我衝……”
“注意俯衝角度，對準航母甲板，握緊艸縱杆，我們去幹掉它們！”
“衝進去。”
“衝！”
就在俯衝轟炸機發起亡命突擊的同時，那48架馬丁t4m魚雷機則在幹著近乎於自殺的攻擊！
俯衝轟炸機的大角度高速俯衝給高炮瞄準帶來了很大的難度，而魚雷機笨重點機身加上四平八穩的低空掠海飛行，簡直就是在讓高射炮從容瞄準！
“弟兄們，跟我衝！”第二魚雷機中隊的中隊長李勇少校喊出這句話時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陸軍的排長或是班長，正帶領著自己手下的戰士去炸敵人的碉堡一樣！事實上，魚雷機的攻擊還真有點像炸碉堡。耳邊機槍子彈穿梭而過的啾啾聲不絕於耳，李勇咬著牙，瞪圓了眼珠子，迎著敵人的各種子彈炮彈一個勁的猛衝，簡直就不把自己的姓命當迴事了。
他駕駛的那架魚雷轟炸機上也不知道讓敵人的子彈擊中了幾迴，他也毫無知覺，隻是死死握住艸縱杆，眼中隻剩下了越來越大的赤城號航空母艦。
“20、19、18……”
李勇的飛機已經衝到了赤城號的2000米距離之內，不過為了確保命中目標，他還是沒有投下魚雷。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空襲曰本航空母艦是一錘子買賣，如果打不沉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作為海軍精英中的精英，第一魚雷機中隊無論如何也要初戰告捷。
“就是現在！”當李勇數到10的時候，他的那架遍布彈孔的魚雷機距離赤城號航空母艦僅僅隻有1000米距離了。
一枚450公斤重的航空魚雷如同一把被奮力擲出的短劍，區區1000米的距離，僅僅五十秒鍾就殺到了赤城號的跟前。
“轟……”
爆炸聲從水下驟然炸開，一團巨大的水霧幾乎將這艘山嶽般的巨艦遮蔽，曰本航空母艦赤城號被準確命中了！
“跟進，快跟進！”
“第二隊繼續進攻赤城號！打死它，打死它……”
“第三、第四隊進攻加賀號……”
“俯衝轟炸機進攻！目標加賀號……”
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充斥著飛行員們的耳機，還沒有等赤城號從被魚雷擊中的驚愕中醒來，又是兩枚200公斤的炸彈擊穿了它的木質航空甲板，在空蕩蕩的機庫裏麵轟然炸開，從天空上看下去，噸的艦體好像給人來了個大開膛一樣，隨即又有一枚航空魚雷擊中了赤城號的右舷，巨大艦體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顫栗著。
可是挨了兩枚魚雷和兩枚炸彈的赤城號航空母艦卻沒有一點要沉沒的意思，反倒是一艘充滿了武士道精神的輕巡洋艦在替赤城號堵槍眼的時候被兩枚航空魚雷命中後燃起大火，並且失去了動力，在海麵上絕望的漂浮著。
“42號，43號，幹死它！幹死赤城號！”
看到赤城號就是不肯沉，指揮空襲的龍宇輝牙齒都快咬碎了，航空魚雷畢竟不是潛艇使用的重型魚雷，麵對使用戰列巡洋艦艦體的赤城號，威力還是顯得太小。曆史上這艘倒黴的航空母艦在中途島海戰中被美國人的俯衝轟炸機丟下的炸彈引爆了甲板上的彈藥和加滿油的艦載機後被毀的！注意是被毀，而不是被擊沉！真正擊沉赤城的是由四艘曰本驅逐艦發射的四枚重型魚雷。
米內光政這會兒卻是最稀溜溜吸著涼氣，短短十幾分鍾，他的旗艦赤城號已經挨了兩枚魚雷和兩顆炸彈！木質甲板在熊熊燃燒，右舷進水艦體船體傾斜。更讓他感到惱火的是，赤城號的防空火力似乎也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由於對手的上百架飛機（包括戰鬥機）在圍攻自己的兩艘母艦，而且丟完炸彈和魚雷的飛機還有戰鬥機也不早早滾蛋，而是不斷上下翻騰，吸引防空火力，使得那些真正具有威脅的目標反而沒有多少防空火力在照顧！看起來艦隊的防空火力還是欠缺組織。
“三點鍾方向，兩架！”兩聲淒厲的喊叫突然在米內耳邊響起。
他剛扭過頭，又是兩架編隊的魚雷轟炸機出現了右舷，防空炮火不斷噴吐著火舌，突然其中的一架被一發25毫米的炮彈準確命中當場炸開，可是另一架卻將一個黑點從機腹拋下，在海麵上形成了一道白色航跡。
“咚……”又是一聲悶響，赤城號上，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龐大的艦體顫抖了一下，爆炸的水浪淹沒了艦艉，這發魚雷命中了赤城號的艦艉在動力艙的外壁上麵開了個洞，成噸的海水頓時洶湧而入，赤城號的速度瞬間就降低到了10節以下。
此時左舷已經開始注水，損管隊員們向瘋了一樣在搶救著這條寶貴的航空母艦，米內光政更是不顧阻攔走出司令塔，站到了艦島的高處向四下看去，隻見海麵上已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火光和水柱，支那人的俯衝轟炸機是三機編隊，不停俯衝投彈，而魚雷機則是兩兩編組，不斷在艦船之間穿梭，將一個個黑色魚雷投入水中。
在赤城號的邊上，加賀號航空母艦也同樣在爆炸聲中劇烈顫抖著，艦體明顯有些傾斜，看樣子也中了不少魚雷和炸彈，不過暫時應該沒有沉沒的危險。
“閣下！又有支那飛機趕來啦！”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嗓子。米內猛地抬頭，就看見從西北方向又飛來了24架雙翼飛機！原來它們是被派去轟炸那智號重巡洋艦的24架a2a，不過在得到了發現曰本航空母艦的情報後便立即趕了過來。
“已經過去多少時間了？”
“50分鍾！”參謀想了下長穀支隊出發的時間後迴答道。
才過去了這麽點時間？米內光政隻覺是眼前一陣發黑，這個挨炸彈的時間怎麽過得比在藝伎館裏麵慢那麽多呢！
……南洋艦隊旗艦中山號航空母艦。
指揮中心內，趙正、孟海龍和德[***]事顧問呂斯特晏圍坐在海圖台上，焦急著等待著前線的戰報，幾台用於監聽戰機頻道的電台被開到了最大，將飛行員們的喊叫聲和戰場上的槍炮聲都傳送到了這裏。
從飛行員們一次次的歡唿聲中，趙正等人知道曰本人的兩艘航空母艦已經挨了不少炸彈和魚雷，可問題是負責指揮的龍宇輝和李勇兩人始終沒有報告擊沉航空母艦的好消息！甚至連大破的消息都沒有傳來。
趙正滿臉焦急地看了看海圖，三艘重巡洋艦的模型正擺在上麵，距離標誌著第一航空艦隊的模型已經越來越近了。那是曰本人的足柄、羽黑、那智三艘重巡洋艦，其中足柄號和羽黑號是從東麵逼近，而那智號則是丟下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福州號和杭州號輕巡洋艦後，從東北麵殺來，不過它們的行蹤都被水上飛機給發現了。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趙正扭頭問孟海龍道。
“還有一個半小時！收迴飛機以後我們得趕緊走，他們有三艘重巡，靠塞利姆蘇丹號是護不住的。”
（未完待續）
海南島以東200海裏，珠江口以南160海裏。
中山號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忙碌異常，一架架a2a艦轟和馬丁t4m魚雷機被升降機不斷舉上甲板，空勤士兵立即將他們推到艦艉的起飛集合點排列好，再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粗大的機載魚雷和200公斤的炸彈用推車慢慢塞入機腹。
在艦島二層的平台上，趙正叼著根雪茄，抬頭仰望著漸漸泛白的天際：“還沒有發現曰本艦隊主力嗎？”
“沒。”孟海龍搖了搖頭：“潛艇和驅逐艦正在全力搜索，不過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看起來隻能等水上飛機去搜索了，但是曰本艦隊的大致方位是錯不了的。”
“嗯，它們應該就在東沙群島東南或是正南一帶。”
趙正點點頭，很肯定的說道：“我也是從曰本江田島海兵學校畢業的，那些小鬼子的想法我再清楚也不過了。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們就會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現在他們成功的希望可遠遠不止百分之一，所以他們是不會走的，一定會和我們打到底！”
“那倒是，他們打還有希望，要是拍拍屁股走了，可就什麽機會都沒有了，而且他們也不怕輸光，就是輸光了英美也多半會再扶植他們來遏製我們的。”
“所以，必須要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消滅曰本的海軍航空兵主力，不然他們在英美的扶植下，遲早是咱們的心腹大患！”趙正雙目冰寒，走進了指揮中心，站定在了海圖台前，看了會後道：“如果曰本主力艦隊突入南海後是向東航行，那現在應該已經接近東沙群島了，那樣最多再過一個小時，潛艇和驅逐艦就應該發現他們的蹤跡了。如果他們突入南海後向南潛伏到了菲律賓附近，那從我們的兩艘輕巡上起飛的水上飛機應該可以發現它們。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沒有曰本主力艦隊的影子，那它們在進入南海以後就一定是向東南方向前進，是迎著我們而來的，那我們的偵察機也會把它們找出來！”
進過一番分析，趙正找出了三個曰本艦隊可能隱藏的海域，其中一個由第二艦隊的驅逐艦和魚雷艇，以及第三艦隊的潛艇負責搜索；另一個由事先派遣出去潛伏的兩艘輕巡洋艦派出水上飛機進行搜索；最後一個則由第一航空艦隊的偵察機去搜索。基本上是萬無一失了。而航母上麵的艦載機則提前出發向東北方向飛行，等到找到曰本主力艦隊之後再確定最後航向。
“司令，塞利姆蘇丹號的石艦長請示，他想去搜索那艘受創的曰本重巡洋艦，估計那條船的船舵給打壞了……”
“不用。”趙正打斷了孟海龍，冷笑道：“一艘重巡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它往西南開去還有什麽活路？最好的結果不過是開到法屬印度支那去被法國人解除武裝。”
“告訴石國祥，他的任務是為航空母艦護航，不要給曰本人的重巡洋艦一點突襲我們的機會！”
“讓艦載機再抓緊一點，5點10分以前一定要開始起飛，派兩個中隊的轟炸機去救援陳思的巡洋艦，其它飛機去東麵搜索曰本艦隊主力！我估計他們就在那裏。”
參謀帶著趙正的命令離開後，孟海龍身子往前一傾，雙手撐在了海圖桌上，凝視著海圖上東沙群島東南的區域：“司令，您覺得曰本航空母艦就在咱們的東麵？那他們會不會也在準備艦載機要來對付咱們？”
“那是肯定的！”趙正點點頭：“曰本人玩航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他們的飛機不如咱們先進，不過在戰術和訓練方麵絕對是一流的，而且他們的赤城號和加賀號都是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的艦體，比咱們的中山級要堅固，還配備有200毫米口徑的艦炮，所以他們不會像咱們一樣小心翼翼的。在發現了第二艦隊以後他們一定會全速趕過來！”
“……不過曰本人應該無法確定我們的位置，甚至還有可能將第二艦隊誤認為第一航空艦隊，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司令。”參謀長孟海龍這時接過一份通訊官遞過來的電報，快速掃了幾眼後，蹙了下眉匯報道：“025號潛艇的報告，東沙群島以東10海裏處發現曰本艦隊，包括一艘金剛級戰列巡洋艦和落幹輕巡洋艦、驅逐艦，沒有發現航母。”
“哦？東沙群島附近看起來不會有航母了。”
“是的，這艘戰巡應該和那兩艘重巡洋艦同屬一個艦隊，它應該是去對付第二艦隊的。”
趙正揚了下眉毛，東沙附近的海麵出現航母的概率基本可以排除了，那剩下的就隻有菲律賓附近和自己的東麵了。如果曰本航母躲在菲律賓附近的話，那麽那艘曰本戰列巡洋艦就是自己的一盤菜了！
身邊正在檢查轟炸計劃的羅友軍也是心中一喜，甲板上的飛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魚雷和炸彈都已經從彈藥庫中取出掛上了飛機，最多隻要20分鍾，艦載機就可以出動了。
“艦載機準備好了沒有？”趙正的喊聲在羅友軍耳邊響起。
“好了，第一波是兩個戰鬥機中隊，兩個轟炸機中隊和兩個魚雷機中隊。”羅友軍停頓了下，想了想道：“夠了嗎？”
“把所有的轟炸機都派出去！”趙正看了看表，抬起頭掃了眼指揮中心內紛紛投來的眼神：“我們離曰本人很可能隻有100海裏，所以我不打算進行第二波空襲！必須要一次得手。傳令下去，第一波轟炸優先攻擊曰本航空母艦！包括支援第二艦隊的兩個轟炸機中隊在發現曰本航空母艦之後也要優先轟炸航母！”
“隻要炸掉了曰本人的航母，南海就是我們的了！”
“是！”
一聲令下，早已等候在甲板上的海航飛行員們紛紛爬上戰機，全神貫注等待著前方那麽起飛信號旗揮下。體型龐大的航母也開轉向，將艦艏對著迎風的方向，以便讓強勁的甲板風給機翼足夠的升力，當站在前甲板的飛行控製員猛然揮下手中的紅旗時，距離艦艏不過110米的第一起飛線上的阻鐵迅速鬆開，早已經引擎開到最大的一架f2a艦載機咆哮著衝向了甲板盡頭，當機輪脫離甲板的瞬間，機身猛地向下一沉，飛行員沉穩的拉起了艸縱杆。
在距離艦艏150米的距離上還有第二道飛行線，這是給轟炸機和魚雷機準備的，它們的起飛重量更重，因此需要更長一點的跑道，這時也有一架馬丁t4m開足馬力加速脫離了地心引力。
隨著一架架戰機騰空而起，短短20分鍾，兩艘航空母艦上的120架飛機就已經全部離開了甲板，剛才還擁擠不堪的飛行甲板，霎時間顯得空曠寂寥起來。
再艦載機起飛的同時，戰列巡洋艦和輕巡洋艦搭載的水上飛機也紛紛被彈射到了空中，它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搜索曰本艦隊，還兼著拯救落水的飛行員。
抬頭望著遠去的機群，趙正低聲關照身旁的孟海龍：“等第一波轟炸完成後咱們就向西北方向撤退，另外讓海南島的岸基飛機出來接應我們。”
……“納尼！”
赤城號上，米內光政中將猛地站了起來，一把從參謀手中搶過妙高號重巡洋艦發來的電報，臉上露出了參雜著喜悅和緊張的複雜表情。
“發現支那機群，約100架飛機，從西向東掠過我艦上空，位置東經xxx，北緯xxx。”
“支那人的航空母艦原來在我們的西麵！”米內光政走到海圖台前，手指迅速指向妙高號在電報上所說的位置：“離我們隻有100公裏了，二十分鍾以後支那人的飛機就會到了，命令艦載機全部起飛迎敵！”
“命令長穀大佐指揮足柄號和羽黑號帶上兩條驅逐艦立即全速西進！一定要在支那航空母艦撤退之前逮到它們！”
“可是閣下……如果讓四條戰艦脫離編隊的話，我們的防空火力很可能會不足。”參謀猶豫了一下提醒道。
第一航空艦隊除了兩艘沒有裝備多少飛機的航空母艦之外，隻有兩艘重巡、三艘輕巡和五艘驅逐艦，如果將兩艘重巡和兩艘驅逐艦調走，那護衛航母的艦艇隻剩下三艘輕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了。憑著這六條船根本不可能將航空母艦防衛周全，敵軍的一百架飛機將會輕而易舉地突破防空火力。
米內光政聞言一怔，這時他才發現“特一號作戰計劃”中似乎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兵力實在分得太散了。三十七條作戰艦艇被拆成了三個，分別執行佯攻、誘敵、突襲等任務。而在具體實施計劃的過程中又再度分兵，先是將第二艦隊拆散使用，現在又要將第一航空艦隊也拆散……可這又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現在曰本聯合艦隊必須要依靠重巡洋艦和戰列艦去攻擊航母！航母的速度遠遠比戰列艦快，而攻擊範圍又高達數百公裏。除了使用妙高級重巡洋艦的高速去接近對方，然後設法纏鬥堅持到戰列艦趕到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了。
至於兩艘充當誘餌的航空母艦，看起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畢竟這一戰的關鍵是擊沉支那航空母艦，隻要擊沉了它們，支那海軍就離不開岸基飛機的保護圈了。這樣朝鮮和曰本沿海就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曰本海軍還可以利用水麵艦艇封鎖支那的對外航路，以迫使支那在未來的和談中做出一定的讓步。
米內光政還是板著一張陰沉的臉，沉著聲說道：“知道了，讓足柄號和羽黑號出擊吧！支那航空母艦應該在一百海裏外，有兩個半小時它們就能到達炮擊距離了！告訴長穀大佐，我們會盡量為他爭取時間的，祝他武運長久！”
一百海裏也就是一百八十公裏，而妙高級的200毫米主炮在米的距離上就足以致命了。而那兩艘航空母艦在收迴飛機之前又不能掉頭逃跑，要不然一百多名最優秀的飛行員可就白白損失掉了，他們的價值可不在一條航空母艦之下啊。所以米內政光這裏多拖延一分鍾，長穀川清所指揮的突襲也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姓！
……一百公裏的路程對於巡航時速二百五十公裏的f2a和a2a來說那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多分鍾後，龐大的機群已經接近了曰軍的這支航母編隊的上空。
此時的曰軍第一航空艦隊已經在米內政光的命令下擺出了一個防空陣型，兩艘航母在中間，三艘輕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在周圍，數十門各種口徑的高炮炮口斜指著天空，正嚴陣以待。
看到中國飛機的到來，首先撲上來的是二十四架92式艦戰，這些飛機也是兩艘曰本航空母艦上所攜帶的全部艦載機。出乎趙正意料的是，曰本為了保留航空兵的“種子”，以便在將來東山再起，所以這兩艘充當誘餌的航空母艦上僅僅攜帶了部分戰鬥機。
“戰鬥機迎戰，給我打爆那些該死的92式，魚雷機繞到後麵去，俯衝轟炸機跟我上，一中隊目標赤城號！二中隊目標加賀號！”
負責指揮空襲的龍宇輝中校，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笨拙的92式艦戰，果斷下達了攻擊命令，然後就一馬當先拉起他的a2a俯衝轟炸機向上爬升。
“所有俯衝轟炸機注意，高度四千，俯衝轟炸隊形，目標赤城號。”
隨著命令的下達，二十四架俯衝轟炸機跟著他爬高，加油門，占位準備俯衝攻擊。與此同時，四十八架馬丁t4m魚雷轟炸機也盤旋著降低高度到了1000米，拉開了攻擊隊形。
……“左滿舵，航空母艦在中間，巡洋艦驅逐艦保護兩翼。”
“集中所有能夠對空射擊的火力給我狠狠打！”
“全體加速，我們向東衝過去！”
看到自己的區區二十四架九二式艦戰紛紛拖著濃煙栽下來，米內光政咬了咬牙，打起精神開始指揮戰鬥。因為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現在就看是自己的兩艘航空母艦先完蛋還是長穀川清指揮的重巡洋艦先找到支那航空母艦了。
米內光政看了眼高速向自己撲來的機群，又看向了正在瘋狂開火的高射炮火，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
“他們的俯衝轟炸機數量不足！”
眼下這裏隻有區區24架a2a俯衝轟炸機。a2a俯衝轟炸機隻能攜帶200公斤重的炸彈，雖然足以擊穿木質的航空甲板，但是航空甲板下是空蕩蕩的機庫和彈藥庫，不會給這些炸彈任何殉爆彈藥的機會。而戰列巡洋艦和戰列艦的堅固艦體就是挨上幾枚200公斤的炸彈也未必重創。所以俯衝轟炸機不是問題，現在隻要集中精神規避魚雷機的攻擊就可以了。
48架馬丁t4m上掛載著48枚航空魚雷才是這一戰的關鍵，米內光政估計，以赤城和加賀的艦體挨上四到五枚航空魚雷才能確保擊沉，不過根據情報，支那魚雷攻擊機的訓練時間比較短，應該沒有那麽高的命中率。而隻要撐過了這一輪，自己重巡洋艦就肯定能找到支那航空母艦了！
“開火！”
數十門防空炮開始嘶鳴，更多的機槍也瘋狂地向空中噴射火鏈。天空中也不斷炸開一團團的黑煙。
麵對不斷炸開的炮彈，駕駛艙內的龍宇輝冷冷一笑，這些120毫米的雙聯裝高射炮根本就不是用來打俯衝轟炸機的，倒是那些25毫米的雙聯裝高射炮有點威脅。不過射速和數量都不足以形成嚴密的彈幕以阻擋俯衝轟炸機的突破。
龍宇輝大聲喊道：“別看那些炮彈，它們打不著我們的！三機編組，跟我衝……”
“注意俯衝角度，對準航母甲板，握緊艸縱杆，我們去幹掉它們！”
“衝進去。”
“衝！”
就在俯衝轟炸機發起亡命突擊的同時，那48架馬丁t4m魚雷機則在幹著近乎於自殺的攻擊！
俯衝轟炸機的大角度高速俯衝給高炮瞄準帶來了很大的難度，而魚雷機笨重點機身加上四平八穩的低空掠海飛行，簡直就是在讓高射炮從容瞄準！
“弟兄們，跟我衝！”第二魚雷機中隊的中隊長李勇少校喊出這句話時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陸軍的排長或是班長，正帶領著自己手下的戰士去炸敵人的碉堡一樣！事實上，魚雷機的攻擊還真有點像炸碉堡。耳邊機槍子彈穿梭而過的啾啾聲不絕於耳，李勇咬著牙，瞪圓了眼珠子，迎著敵人的各種子彈炮彈一個勁的猛衝，簡直就不把自己的姓命當迴事了。
他駕駛的那架魚雷轟炸機上也不知道讓敵人的子彈擊中了幾迴，他也毫無知覺，隻是死死握住艸縱杆，眼中隻剩下了越來越大的赤城號航空母艦。
“20、19、18……”
李勇的飛機已經衝到了赤城號的2000米距離之內，不過為了確保命中目標，他還是沒有投下魚雷。因為他知道，這一次空襲曰本航空母艦是一錘子買賣，如果打不沉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作為海軍精英中的精英，第一魚雷機中隊無論如何也要初戰告捷。
“就是現在！”當李勇數到10的時候，他的那架遍布彈孔的魚雷機距離赤城號航空母艦僅僅隻有1000米距離了。
一枚450公斤重的航空魚雷如同一把被奮力擲出的短劍，區區1000米的距離，僅僅五十秒鍾就殺到了赤城號的跟前。
“轟……”
爆炸聲從水下驟然炸開，一團巨大的水霧幾乎將這艘山嶽般的巨艦遮蔽，曰本航空母艦赤城號被準確命中了！
“跟進，快跟進！”
“第二隊繼續進攻赤城號！打死它，打死它……”
“第三、第四隊進攻加賀號……”
“俯衝轟炸機進攻！目標加賀號……”
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充斥著飛行員們的耳機，還沒有等赤城號從被魚雷擊中的驚愕中醒來，又是兩枚200公斤的炸彈擊穿了它的木質航空甲板，在空蕩蕩的機庫裏麵轟然炸開，從天空上看下去，噸的艦體好像給人來了個大開膛一樣，隨即又有一枚航空魚雷擊中了赤城號的右舷，巨大艦體在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中顫栗著。
可是挨了兩枚魚雷和兩枚炸彈的赤城號航空母艦卻沒有一點要沉沒的意思，反倒是一艘充滿了武士道精神的輕巡洋艦在替赤城號堵槍眼的時候被兩枚航空魚雷命中後燃起大火，並且失去了動力，在海麵上絕望的漂浮著。
“42號，43號，幹死它！幹死赤城號！”
看到赤城號就是不肯沉，指揮空襲的龍宇輝牙齒都快咬碎了，航空魚雷畢竟不是潛艇使用的重型魚雷，麵對使用戰列巡洋艦艦體的赤城號，威力還是顯得太小。曆史上這艘倒黴的航空母艦在中途島海戰中被美國人的俯衝轟炸機丟下的炸彈引爆了甲板上的彈藥和加滿油的艦載機後被毀的！注意是被毀，而不是被擊沉！真正擊沉赤城的是由四艘曰本驅逐艦發射的四枚重型魚雷。
米內光政這會兒卻是最稀溜溜吸著涼氣，短短十幾分鍾，他的旗艦赤城號已經挨了兩枚魚雷和兩顆炸彈！木質甲板在熊熊燃燒，右舷進水艦體船體傾斜。更讓他感到惱火的是，赤城號的防空火力似乎也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由於對手的上百架飛機（包括戰鬥機）在圍攻自己的兩艘母艦，而且丟完炸彈和魚雷的飛機還有戰鬥機也不早早滾蛋，而是不斷上下翻騰，吸引防空火力，使得那些真正具有威脅的目標反而沒有多少防空火力在照顧！看起來艦隊的防空火力還是欠缺組織。
“三點鍾方向，兩架！”兩聲淒厲的喊叫突然在米內耳邊響起。
他剛扭過頭，又是兩架編隊的魚雷轟炸機出現了右舷，防空炮火不斷噴吐著火舌，突然其中的一架被一發25毫米的炮彈準確命中當場炸開，可是另一架卻將一個黑點從機腹拋下，在海麵上形成了一道白色航跡。
“咚……”又是一聲悶響，赤城號上，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龐大的艦體顫抖了一下，爆炸的水浪淹沒了艦艉，這發魚雷命中了赤城號的艦艉在動力艙的外壁上麵開了個洞，成噸的海水頓時洶湧而入，赤城號的速度瞬間就降低到了10節以下。
此時左舷已經開始注水，損管隊員們向瘋了一樣在搶救著這條寶貴的航空母艦，米內光政更是不顧阻攔走出司令塔，站到了艦島的高處向四下看去，隻見海麵上已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火光和水柱，支那人的俯衝轟炸機是三機編隊，不停俯衝投彈，而魚雷機則是兩兩編組，不斷在艦船之間穿梭，將一個個黑色魚雷投入水中。
在赤城號的邊上，加賀號航空母艦也同樣在爆炸聲中劇烈顫抖著，艦體明顯有些傾斜，看樣子也中了不少魚雷和炸彈，不過暫時應該沒有沉沒的危險。
“閣下！又有支那飛機趕來啦！”不知道是誰嚷了一嗓子。米內猛地抬頭，就看見從西北方向又飛來了24架雙翼飛機！原來它們是被派去轟炸那智號重巡洋艦的24架a2a，不過在得到了發現曰本航空母艦的情報後便立即趕了過來。
“已經過去多少時間了？”
“50分鍾！”參謀想了下長穀支隊出發的時間後迴答道。
才過去了這麽點時間？米內光政隻覺是眼前一陣發黑，這個挨炸彈的時間怎麽過得比在藝伎館裏麵慢那麽多呢！
……南洋艦隊旗艦中山號航空母艦。
指揮中心內，趙正、孟海龍和德[***]事顧問呂斯特晏圍坐在海圖台上，焦急著等待著前線的戰報，幾台用於監聽戰機頻道的電台被開到了最大，將飛行員們的喊叫聲和戰場上的槍炮聲都傳送到了這裏。
從飛行員們一次次的歡唿聲中，趙正等人知道曰本人的兩艘航空母艦已經挨了不少炸彈和魚雷，可問題是負責指揮的龍宇輝和李勇兩人始終沒有報告擊沉航空母艦的好消息！甚至連大破的消息都沒有傳來。
趙正滿臉焦急地看了看海圖，三艘重巡洋艦的模型正擺在上麵，距離標誌著第一航空艦隊的模型已經越來越近了。那是曰本人的足柄、羽黑、那智三艘重巡洋艦，其中足柄號和羽黑號是從東麵逼近，而那智號則是丟下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福州號和杭州號輕巡洋艦後，從東北麵殺來，不過它們的行蹤都被水上飛機給發現了。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趙正扭頭問孟海龍道。
“還有一個半小時！收迴飛機以後我們得趕緊走，他們有三艘重巡，靠塞利姆蘇丹號是護不住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