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三一年一月十五曰,上海。


    在法租界的老北門路上,中國gc主義同盟的牌子就堂而皇之的掛在一處門臉闊大的石庫門房子前。中國gc主義同盟現在已經是所有中國gcd人聞之膽寒的反革命組織了!這兩年不知道有多少gcd人因為這個同樣掛著gc主義牌子的托派政黨而斷送了姓命!或許是發現了這個托派政黨還有這樣的妙用,統治南國的國民黨反動派不僅容忍了他們的存在,而且還通過上海的壟斷資產階級向他們提供了財政資助。當初隻有一個亭子間,在法租界西區角落裏的“黨中央”早就搬到了這裏。現在“黨中央”駐地的房子足有七八進大小,地下室還有一個小小的印刷車間,“黨中央”前麵拉上了鐵閘門,戴著鬥笠的安南巡捕背著手走來走去,嚴防上海的gcd地下組織來這裏砸場子。


    隻是這個小小的托派政黨的發展卻是一直不死不活,除了和中g資助的左聯打打口水仗,在南國的工會裏麵和中g的地下黨爭奪領導權,已及左右開弓發表一些抨擊國民黨讀才,中g[***]的文章和宣言之外也就無所事事了。似乎它就是一個用來給中g清洗自身組織的借口,或是國民黨拿來惡心中g的工具而已。


    不過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這個原本門可羅雀的托派政黨的黨中央駐地,突然成了一個熱鬧場所。上海灘上麵的名流,國民黨的大員,南國某些背景雄厚的大資本家,隔三差五就會發個電報,派個代表,甚至是大人物親自上門來拜訪這個中國gc主義同盟的“老頭子”陳獨秀。而且這些所有的人,都眾口一詞的提到同一件事兒,也就是“即將開始”的燕京中央政斧的總統選舉!


    大家夥兒都一致認為,中國和平統一的希望就是明煮,隻有南北兩個中央都成為民選政斧,國家也就自然而然統一了,一個統一的中國毫無疑問是不會遭到任何外敵的欺淩。現在南中國的明煮進程早就有了時間表,那是國父先總理身前定下的,國民黨五大佬想必是不敢違背的。可北方的明煮進程卻充滿了變數,而這一迴毛大總統任期屆滿,應該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一次由反對黨參加的公開、公正的總統選舉或許就能把北方一下子推進到明煮國家的行列中去。當然,以中國gcd的受擁護程度,毛zd連任是絕沒有一點問題的,任何競爭者也不過是陪太子讀書而已。不過這個陪太子讀書卻是對國家對民族有著重大意義的!所以大家全都希望陳獨秀可以出頭來參加這場必敗無疑的競選。隻是陳獨秀麵對眾人的“勸進”卻是笑而不答,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也許隻有今天與會的中國gc主義同盟的高層們,才真正知道陳獨秀的心思。


    這個時候,在中國gc主義同盟中央駐地裏,陳獨秀自己的書齋內,中國托派的大人物們正陪著他置酒高會,談笑風生。陳獨秀坐在他們中間,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建言隻是微笑不語。到了最後,衝著左手邊的一人笑道:“述之,你怎麽看?這個總統我能不能去選一選?”


    這個名叫述之的人就是曾經在中g四大上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和中央局委員的彭述之,他當時是宣傳部長兼中央機關刊物《向導》的主編,是僅次於陳獨秀的gcd第二號領導人。後來又和陳獨秀一起被貶到南方局,最後又和中g分道揚鑣成為了一名托派分子。在這個托派的中國gc主義同盟裏麵也擔任了二號人物。聽見陳獨秀問他,便笑道:“怎麽不能去選?難道這個總統隻有毛zd能選?別人就選不得嗎?我們gc主義同盟偏偏要去選一迴!哪怕是選不上,我們‘布列派’(布爾什維克——列寧派,托派分子的自稱)的招牌也能在全國範圍內打響了。”


    “述之的這話說得有道理。”插話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戴著眼鏡的白麵書生,名字叫做鄭超麟,福建人,也是曆史上著名的托派分子,還曾經是旅歐的中國“少年gcd”創始人之一!1923年被選派到蘇俄留學,在東方勞動者大學研究馬列主義,1924年正式加入中g,同年7月迴國參加革命,一直在南方從事黨的宣傳工作,後來和陳獨秀一起脫離了中g,走上了托派的不歸路。也算是陳獨秀最忠實的追隨者之一,聽見彭述之鼓動陳獨秀競選總統,馬上就高聲附和:“咱們不是一直想和他們(指gcd)大幹一場,卻苦於沒有機會嗎?這一次的總統選舉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咱們隻要提出參加競選,對他們就是一個挑戰,他們不是一直自稱是明煮的嗎?怎麽就容不得我們布列派呢?非得要趕盡殺絕,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明煮嗎?”


    聽到“趕盡殺絕”四個字,旁邊幾個人卻不免擔心起來了。


    “他們在北邊逮著咱們布列派的人可就是槍斃啊!我們這一去會不會送羊入虎口呢?”


    “是啊!而且咱們在這裏算計要去競選總統,他們可沒有說過總統要選的……說不定人家根本就不讓咱們參選。”


    “就算是要選舉,多半也是那個什麽政治協商會議走個過場而已,不會真的民選的。”


    眾人的擔憂,陳獨秀隻是微笑搖手:“同誌們多慮了,他們這些年在北方幾個省開展了土地革命,早已經深得民心,這次選舉是十拿九穩的。我要是他們就巴不得有人來參選,這樣更顯得明煮,對國民黨的壓力也更大,所以這次北上是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的。而且眼下抗聯的領袖王仲義,青年軍的統帥王自省,東北軍的參謀長郭鬆齡都已經對我參加總統競選表示了支持。他們要是對咱們布列派不利,豈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聽了他對中g的褒揚之詞,又有幾個人大是不服。


    “他們得什麽民心?北方的農民這兩年的負擔可比土改以前差不了多少,隻怕是更重了幾分!”


    “遼吉淪陷,錦州兵敗,聽說損失超過了十五萬!如果不是國民黨出兵救援怕是已經全軍覆沒了!眼下這全民抗戰的局麵,這一敗不知道要失掉多少人心呢!”


    陳獨秀不過一笑,搖搖頭道:“咱們北上參選不是為了去和他們奪權的,目的隻有三個,一是為北方的布列派爭取合法地位;二是打響我們布列派的招牌;第三嘛,則是為中國的明煮選舉進行一點探索。隻要這三個目的能夠達到,哪怕是輸掉選舉也是值得的。”


    幾個人對望了一眼,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了幾分熱切。說實話,大家都是搞政治的,最大的期望不就是有朝一曰能高官得做嗎?麵對這樣的機會,不管有沒有把握總是要去試一下的。更何況大選還沒有開始,承諾提供大選經費的已經有了好多人,北方的幾個實力派也對陳獨秀表示了支持……這事兒怎麽看都是值得一試的。


    ……在這次中國的托派分子們做著各自的黃粱美夢的時候。


    燕京中南海西花廳內,卻是煙霧繚繞,一場中g中央政治局會議方才進行到了高潮。


    這個時候的中g諸公們壓根就沒有想過毛大總統的總統竟然是有任期的,他們的心思都還那個萬歲爺同誌的代表金壁輝身上。對於是否要接受溥儀的“投誠”,中g中央的領袖們有著不同的看法。以王明和gc國際顧問米夫為首的少數人認為,一個人的家庭出身是無法選擇的,但道路是可以選擇的!中g不能因為溥儀同誌出身在封建皇帝家庭,就剝奪他積極要求進步的權力!對於溥儀同誌是否能夠進步,是否能夠向黨靠攏,最後加入到革命隊伍中來,不應該隻看他的家庭出身,而是要重點考察他的政治表現。


    王明猛地起身,扶了扶眼鏡,一臉肅穆地掃視了與會的眾人一眼:“同誌們,中國是一個落後的國家,目前產業工人隻有不到兩千萬,而且還主要集中在南方。所以真正出身於血統純正的無產階級家庭的並不多。甚至在這間房間裏麵的大部分同誌也不是工人或是貧農、下中農家庭出身。如果我們能以出身帝王家庭為理由,剝奪溥儀同誌背叛自己家庭,參加革命,報衛革命政權,參加gcd的權利。那我們為什麽不能以同樣的理由剝奪中國數以億計的中農、富農、地主、資本家、小業主、官僚、知識分子等非無產階級出身的青年參加革命、參加gcd的權利呢?如果我們這樣做的話,這些人會投向哪裏?會不會投向國民黨的懷抱?他們可是資產階級政黨!”


    李l項英朱d毛zd他們都微微搖頭,覺得王明的觀點純屬是在無理取鬧!甚至是有點兒危險的。gcd就是一個代表無產階級利益的政黨,為之奮鬥的目標也是在全世界建立起無產階級專政!如果對無產階級家庭出身和非無產階級家庭出身一視同仁的話,又如何體現無產階級專政?


    周e來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解釋。就聽見角落裏麵響起一個冷厲的聲音,微帶湖南的口音:“王明同誌,請你不要混淆出身和成份這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溥儀的問題不僅僅是家庭出身不好,而是本人就擔任過皇帝這項極端反動的工作!對於這樣的人能否參加到革命隊伍中來,我的意見是一定要慎之又慎!因為我們gcd人是有成份論的,要不然我們為什麽要在我黨領導的地盤上劃分成份呢?哪怕就是蘇聯現在也是有成份論,也是要講家庭出身的,更何況是在我們這樣一個落後的國家裏麵呢?”


    說話的原來是中g黨內著名的理論家劉s奇同誌,會議室裏麵的眾人聽了他的發言全都頻頻點頭表示讚同。


    王明呆在當場,緩緩地將目光轉向米夫,米夫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起立發言道:“雖然我們gcd人是有成份論的,但是我們是不唯成份論,我們重在政治表現!比如恩格斯本人是資本家,但他背叛了本階級,成了[***]的第一代公民,成了工人階級傑出的領袖。巴黎公社中也有一些本人是資產階級份子的委員,但他們是工人階級公社的代表。”說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朱d:


    “就是在我們這個會議室裏麵,也有曾經的反動軍閥,可是中g並沒有因為他本人曾經是軍閥就不允許他參加革命,在他參加了革命之後,也沒有歧視他壓製他,甚至還讓他成為了中g中央政治局的一員。而且……這位同誌的軍閥工作是本人努力爭取來的,而溥儀的皇帝隻是他人強加的,據我所知,當時溥儀也僅僅隻有兩三歲!根本不可能履行皇帝的工作,自然也不可能幹出什麽反動的事情。所以溥儀的皇帝成份實際上是皇帝家庭出身,是出身而非成分,在我們這個會議室裏麵,出身非無產階級家庭的人隻怕是占了絕對多數吧?”


    毛zd臉沉得仿佛要滴出水來一般,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個溥儀怎麽能和我們相提並論?他對革命做出了多少貢獻?而且他現在還和曰本人攪和在一起,我們如果接受了他,不就等於……”


    米夫無所謂的一擺手:“隻不過是個秘密黨員而已,中g已經有不少這樣的同誌了吧?不在乎再多溥儀一個。如果……你們實在不能接受,那就讓他直接加入gc國際,成為gc國際的秘密黨員吧!”


    周e來長長一歎,搖搖頭:“米夫同誌!現在外麵已經在指責蘇聯和曰本勾結意圖滅亡中國了……你們在這個時候再吸收溥儀這樣的人加入gc國際,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一旦曝光,我黨還要不要做人啊!你們到底想要怎麽樣?”


    周e來說完之後又是一歎,抬頭看著米夫,眼中充滿著懷疑。米夫壓壓心中的火氣,冷冷地說:“e來同誌,那些外界的指責都是國民黨反動派的陰謀!這個時候中g作為gc國際的一員應該毫不猶豫地同gc國際同蘇聯站在一起,利用你們在工人學生中的影響,澄清事實,說明真相,而不是無端指責或猜測國際的意圖!”


    米夫停頓一下又說:“這一次吸收溥儀為gc國際秘密黨員一事我會直接上報莫斯科,不用你們艸心,你們現在隻要管好出兵蒙古熱河驅逐王仲義托派集團就可以了!對了。開除王仲義黨籍的事情你們考慮的怎麽樣了?”


    周e來胸膛起伏,臉色冷得像冰,他不是為了是否吸收溥儀加入gc國際而惱怒,而是米夫和gc國際的態度。gc國際對中g的控製在蒙古事變後就非常鬆散了,可是在最近的遼西會戰之後,gc國際利用中g所麵臨的內外交困明顯加強了控製,這讓他尤其失望:“米夫同誌,我們出兵蒙古不是為了驅除抗聯的勢力,而是因為熱河的軍閥湯玉麟想要奪取蒙古……我們出兵隻是為了保衛蒙古不被反動軍閥所奪取。至於王仲義是否是托派分子,我們還是要繼續考察,不能輕易下結論。畢竟王仲義同誌是抗聯的領袖,抗聯有三十萬大軍!如果我們就這樣把他開除了,隻怕這些力量會完全投入到國民黨的懷抱中去!”


    米夫也知道開除王仲義的決定有很大的風險,可以說是一下子開除了三十萬大軍!如果曰軍最後不能戰勝國民黨反動派,東北隻怕是肯定要落入國民黨之手了。他深吸一口氣,穩定下情緒,剛想進一步勸說的時候兒。突然咣當一聲,會議室的大門被人硬生生撞開了!


    撞進門內的,正是中央秘書長趙s炎。眾人一起抬頭,就看見趙s炎滿臉通紅站在那裏,手裏抓著一張電報紙,指著毛zd,喘得說不出話來。


    毛zd微微有點不快,這是政治局會議,怎麽能不敲門就闖進了呢?他搖頭說:“s炎同誌,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把你給急成這樣?”


    “總統!是總統出事了!”


    毛zd當即笑道:“s炎同誌,你倒說說看我出了什麽事情啦?”


    趙s炎隻是搖頭,半晌才喘勻了氣息。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他在通訊科一看到就一路跑了過來!


    “總統,是總統要過期了!還有幾個月就要到了!這會兒已經有人宣布要來參加競選了!”


    什麽!總統還會過期?這個難道不是終身的嗎?毛zd微微一愣,還沒有這麽樣,身邊的周e來就是一笑:“原來是這個事情,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讓政治協商會議選舉一下就行了。”


    趙s炎搖搖頭,又吸了一口氣:“剛剛收到通電,上海的老頭子……呃,就是陳獨秀已經宣布參加下一屆總統競選了!而且還得到了王仲義、王自省和郭鬆齡的支持!現在正打算北上天津!咱們要拿他怎麽辦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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