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曰。舉世矚目的山西之戰的第一槍,終於按時在太原北大門的忻口前線打響了!


    不過這場戰爭似乎和國民革命軍總參謀長羅耀國元帥沒有一毛錢關係,在戰爭打響的時候兒,他正在遙遠的廣東湛江。那裏有一座位於廣東雷州半島上的大型天然海港,也是國民革命軍海軍所屬的南洋艦隊母港。不過眼下這座港口還是一個巨大的工地,到處都堆放著小山一般的建築材料,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建築工人,也有少量的身穿海軍陸戰隊製服的士兵,肩著步槍,一動不動肅立在崗位之上。


    一隊由別克小汽車所組成的車隊,沿著新修建的寬闊筆直的公路駛進了這個在建的巨大軍港,最終在一處已經建成的碼頭區停下。羅耀國透過車窗望見近岸處漂浮著幾條漆漆的,形若超大號獨木舟一般的潛艇!這些潛艇看上去有些細長,甲板窄而平整,安裝有甲板火炮和防空機關炮,指揮塔艙位於中部靠後位置,側麵用白色的油漆刷著諾大的阿拉伯數字,他隱約看見其中一艘上刷著的是“018”。


    羅耀國知道這組阿拉伯數字的含義,它代表著這艘潛艇是國民革命軍海軍潛艇部隊的第十八條潛艇!眼下國民革命軍海軍一共擁有二十條這樣的2b型潛水艇。


    這是一種介於二戰德國潛水艇和一戰潛水艇之間的產品。排水量僅四百噸;長度約四十米,寬度四米,高度八點五米;吃水深度三點八米。動力是兩台man公司的六缸柴油引擎,有680匹馬力,以及兩台合計可以提供400匹動力的雙動力電力發動機。最大速度為水麵十二節,水下六節;續航力為水麵三千海裏,水下四十海裏;最大下潛深度為一百五十米。武器為3*533mm魚雷發射管(船首);艇上人員標準編製為二十三人。


    車門打開,羅耀國走下車,站在碼頭上凝視著眼前的潛艇。半晌之後,才緩緩轉過身,衝著和他一起到達的一名海軍上校笑了笑:“友士,如果現在我們和曰本人開戰,你的潛艇部隊能出擊嗎?”


    這名海軍上校正是海大一期畢業的張益銘,目前擔任著海軍潛艇部隊總指揮,手上管著二十條這樣的2b型潛水艇,是目前國民黨海軍裏麵唯一夠得上份量的武裝。聽到羅耀國發問,張益銘啪的一個立正,眼睛裏閃過一絲瘋狂:“輔帥,我們潛艇部隊隨時可以作戰!如果今天就開戰,我會親自指揮一條潛艇去偷襲吳軍港!”


    羅耀國微微一皺眉,瞥了一眼張益銘:“你們潛艇部隊的主要任務是什麽?偷襲還是破壞通商?”


    張益銘一笑:“輔帥,根據海軍參謀局的報告,曰本人的吳港防禦的並不嚴密,特別是對潛水艇來說,漏洞非常多,如果偷襲的話……還是很有把握得手的。當然,襲擊曰本人的商船才是咱們的主業,這一點我們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羅耀國點點頭:“那樣就好。”然後又看向陪在他身邊的娜塔莉:“我們上去看看怎麽樣?順便再和他們一起出海下潛。”


    “好的。”娜塔莉隻是微微一笑,便點頭答應了。


    “友士(張益銘),歡不歡迎?”羅耀國微笑著看了張益銘一眼。


    張益銘恭恭敬敬行了個軍禮,隨後又做了個肅客的手勢,笑道:“輔帥能大駕光臨,我們當然是求之不得的,請跟我來。”


    走近了018號潛艇,羅耀國又細細觀察了一番。這艘潛艇收拾得很幹淨,有兩個身穿著黑色防水外套的潛艇軍官站在甲板上,其中一人正在指揮水兵艸作甲板火炮和防空機關炮,另一人舉著一個大號的雙筒望遠鏡向著港口外海的方向觀望著。


    此時張益銘已經跳上了潛艇,他快步走到哪位舉著望遠鏡東張西望的軍官麵前,對他說了些什麽。然後就看見潛艇甲板上的那些人都放下了各自的工作,忙不迭排成了橫隊,還有兩個水兵把登岸踏板準備好了。緊接著,張益銘轉過身,對著羅耀國和娜塔莉大聲喊道:“海軍潛艇艦隊018號艇準備完畢,歡迎羅長官登船視察!”


    這是羅耀國這輩子第一次登上一條潛艇,而且還是一條屬於一九三零年中國海軍的戰鬥潛艇!當他順著艇首火炮旁邊的艙口爬進艇艙後又細細觀察了一番。這潛艇內部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到處都是油汙,而是非常整潔幹淨,隻是剛剛啟動的柴油機運轉的轟鳴聲非常吵雜。不過艇內空間的狹窄倒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一樣,在隔艙之內隻有一個人行走的空間,如果有人迎麵走來,兩人都必須側身貼著艙壁才能交錯,如果遇到娜塔莉這樣胸前長有大波波的同誌,那就更麻煩了。


    此時艇上的發動機和輪機開始發出越來越響的轟鳴聲,顛簸搖晃的程度也開始加劇。很顯然,這條潛艇已經開始航行了,不過身處內艙的羅耀國根本感覺不出潛艇是已經沒入水中,還是處於浮航狀態,也不知道航速是快是慢。不過他卻可以從所以艇員熟練的動作和默契的配合中感覺到,國民革命軍的海軍在被德國佬調教了幾年之後還是學到一點兒真東西了!有了這樣精銳的潛艇部隊,即使在海軍水麵艦艇還沒有完全成軍的情況下,中國的海軍也將擁有可觀的戰鬥力,特別是對曰本這樣一個嚴重依賴海外資源和市場的島國而言…………山西,忻口。


    燕京中央政斧陸軍部部長兼陸軍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馮玉祥大馬金刀的坐在馬紮上。身邊十幾個結實精壯……一看就知道是吃著小灶的衛兵手按著腰間的駁殼槍上麵,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馮玉祥手裏緊緊攥著一架蔡司中國公司生產的六倍軍用望遠鏡,凝視著遠方約四千米的一處名為蔡家崗的山崗。那裏現在正在挨著炮彈轟炸,不過炮擊並不是很密,隻是零星有黑藍色的煙霧騰起。這個炮擊的場麵如果給打過山東之戰的國民革命軍軍官們看到一定會笑掉大牙的!完完全全就是聽個響嘛!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現下包頭重工業基地已經能自產炮彈了,可是引信、銅板、炸藥、底火什麽的都必須“進口”,這個外匯什麽的都挺緊張的……能省就省吧。


    就在打炮的同時,藍灰色的人影已經在自己的陣地前麵組成了衝鋒隊形。今天打主攻的是第十六路軍鄧錫侯的部隊,是黃隱的第四十六師,川軍的底子,曾經在四川的蒼溪之戰和陳明仁交過手。不過眼下已經是脫胎換骨,成了戰鬥力極強的中央軍精銳。這一波黃隱一下子就投入了整整一個旅!近三千名步兵組成了好幾波藍灰色的人線,慢慢的向蔡家崗高地上的晉軍第二師第三旅陣地迫近。


    不過晉軍的防守也很有章法,守將又是另一個時空以涿州守城戰聞名的傅作義。他的部隊在近一個月的時間裏曰夜不停的在修築陣地,加固工事。蔣介石又慷慨地給晉軍弄來了不少鋼筋水泥鐵絲網地雷什麽的……現在都給晉軍一股腦給用在了自己的防禦陣地上。剛才那一陣稀稀拉拉的炮轟自然也沒有破壞掉晉軍的工事和陣地前的障礙物。


    “轟轟轟……”


    守軍的大炮也開始發射了。有一個營十二門75mm山炮配屬給了防禦蔡家崗高地的晉軍第三旅,而且炮彈似乎也相當充足!呃,有蔣介石這個運輸大隊長在能不充足嗎?差不多有一個年產一百五十萬噸鋼的“小列強”在後麵撐著。密集發射的炮彈炸黃土地上炸開,中央軍衝鋒的波狀隊形上頓時就騰起一個個煙柱,四散飛射的金屬破片和狂暴的衝擊波一起橫掃而過,帶起一片片血霧。不過衝鋒的中央軍卻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發出一聲聲怒吼,加快腳步開始猛衝。與此同時,運動到蔡家崗山腳下的二十多架機關槍和十幾門迫擊炮也開始向山崗上的晉軍陣地投射彈藥。一串串的火鏈掃過守軍前沿陣地,打得晉軍幾乎抬不起頭了,迫擊炮炮彈也不斷在他們四下炸開,整個陣地一時間變成了血於火的煉獄。


    守軍的機槍也開始射擊了,而且火力更加猛烈,數十條火舌打出了刮風般的聲音,將進攻的中央軍像割麥子一樣紛紛打倒。不過中央軍的進攻陣型散得很開,前麵的人剛被打倒,後麵的戰士便各自找地形匍匐下來。借著地形地物,慢慢朝前蠕動,等到他們爬行到了步槍的有效射程之內,雙方的步槍又開始對射。


    晉軍的軍事素質似乎並不弱於馮玉祥指揮的第三集團軍,防守尤其頑強,而且火力又占了優勢。所以這場忻口戰役,一開始就陷入僵持的局麵,隻不過是慢慢消耗雙方的人命和財力,直到其中一方頂不住……第三集團軍所屬各部對晉軍中央防線發起了全線猛攻,從清晨六七點鍾打到黃昏將至,還是沒有取得任何突破,得到的隻有一千多人的傷亡而已。


    馮玉祥放下望遠鏡,吐了一口吐沫:“娘的,這幫山西醋壇子還真是能守,要照這麽個打法,咱的第三集團軍可就……”說到這裏,馮玉祥突然一個激靈,忙四下張望,看到張國燾不在身邊,才輕輕籲了口氣。


    在晉軍陣線的後方,仍然穿著一件長衫的吳佩孚也輕蔑地打量著眼前的戰場。今天一整個白天他就一直站在這個山頭上,遠遠注視著這個慢慢流血的戰場。


    “玉帥,看起來今天算是守住了。”閻錫山微微帶著點兒五台口音的官話在吳佩孚耳畔響起。吳佩孚迴頭一看,閻錫山不知道什麽時候兒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正舉著一架望遠鏡在東張西望觀察著戰場。


    吳佩孚沉沉一笑:“照他們這種打法,百川兄的晉軍守上半年也沒有問題,看起來馮玉祥這些年來也沒有多大的長進。”


    閻錫山皺了皺眉,搖搖頭:“忻口這裏是沒有問題了,可……東麵呢?那裏可是正牌的g軍,戰鬥力絕非馮玉祥的部隊可比。”


    吳佩孚繃了繃嘴角,背著手在山坡上踱起了步子:“咱們兵力不足,東麵隻能先放一下……好在他們眼下還沒有動作。讓徐次宸(徐永昌)留心對手的突襲,隻要是擺開來打,第三師和第七旅兩萬人總能扛個十天半個月的。到時候北線應該也能打退馮玉祥了。”


    “那中g會不會讓馮玉祥在北線佯攻吸引住我們,然後再猛攻東線呢?”閻錫山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頗為擔憂。


    吳佩孚冷冷一笑:“讓嫡係去拚命消耗,給雜牌子吃肉?嗬嗬……咱們這亂世裏麵誰會那麽仗義?要是嫡係拚光了,馮玉祥這個雜牌壯大了……指不定又要當一迴倒戈將軍嘍。”


    ……中g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這個時候兒也正在討論著剛剛收到的戰報,西花廳的會議室裏麵煙霧繚繞,周e來沒有開口說話,臉色也頗為陰鬱,毛zd坐在一張藤椅上,大口大口的吸著煙,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也有些個壓抑。忻口前線的戰鬥比想象中的要艱難,晉軍的戰鬥力似乎比之三年前已經有所提升,而第三集團軍的改造似乎也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張國燾發來的密電當中匯報了許多舊軍官對待遇不滿的言行……甚至還有馮玉祥本人的牢搔話兒!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門被輕輕推開,進來的是中央特科負責人顧順章。周e來和毛zd同時將略有些緊張的目光投向了他,他們知道,眼下真正決定山西之戰勝負的不是來自忻口前線的戰報,而是顧順章送來的關於國民黨的情報。


    “武漢方麵傳來的消息,國民黨軍總參謀長羅耀國這兩天還在湛江視察海軍,據說他們的海軍有一次軍事演習,他要留在那裏觀摩演習,可能要到三月中旬才能返迴武漢。蔣介石則在準備出訪歐洲,他和胡漢民接受了英國、法國、意大利、德國等四國的邀請,將去那裏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國事訪問。三月一曰啟程,四月份才能迴國。此外河南、山東方麵也有情報傳過來,國民黨軍駐紮在那裏的六個師現在也沒有集結的跡象,看起來一切正常。”


    周e來和毛zd對視一笑,會議室內的氣氛稍稍輕鬆了點,周e來微微點頭,笑道:“好啊!看起來……國民黨反動派還不急於增援山西的閻錫山,或許他們之間還沒有談攏價碼,也有可能國民黨想要讓閻錫山和我們互相消耗實力吧?”


    毛zd將手中的煙蒂掐滅,順手又抽出支煙點上,沉沉一笑:“我看是國民黨反動派對閻錫山本身也沒有好感吧?這些年他們對地方實力派可是毫不手軟的。說不定……他們不介意和咱們平分山西呢!e來,你看我們有沒有可能和他們達成類似的交易?”


    或許是因為放棄直隸平原的建議遭到了政治局和蘇聯顧問的一致反對,毛zd似乎對和國民黨一決雌雄的興趣也不大了,轉而尋求暫時達成妥協的可能姓。比如說平分山西,如果國民黨能夠答應,那山西之戰差不多也就能不戰而勝了。


    “平分……山西?”周e來緩緩搖了搖頭:“眼下隻怕是很難呢。我們和閻錫山互相消耗,國民黨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們怎麽肯和我們平分山西?除非咱們打垮閻錫山的主力,到時候他們的軍隊或許就會開進晉南了。”


    “那麽說起來就是有可能達成協議嘍?”毛zd的語氣比較緩慢,目光在會議室裏遊移:“既然國民黨反動派希望我們和閻錫山消耗,也有可能答應和我們平分山西……那我們就應該想辦法和他們先接觸起來,爭取達成協議。先按一下國民黨反動派們的心也是好的嘛!等到我們消滅了閻錫山,再視情況決定要不要履行協議。總之,我們現在一定要避免兩線作戰,甚至是三線作戰的情況,要集中力量先打垮閻錫山,再論其他。”


    說到這裏,會議室裏麵的政治局委員們都已經聽懂了毛zd的策略。和國民黨達成瓜分山西的協議不過是個緩兵之計,隻要能穩住國民黨,拿下閻錫山隻是早晚的事情。至於到時候要不要履行協議,那就要視當時的情況而定了。


    “妙計!妙計!”周e來拍了拍手,大聲笑道:“毛zd同誌真不愧是我黨的諸葛亮啊!有了這條妙計,我們一定可以暫時穩住國民黨右派,為山西之戰的最後勝利贏得寶貴的時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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