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黑龍江,滿洲裏。


    這個時空抗俄戰爭的第一槍就在這座中蘇邊境上的重要口岸打響。公元一九二七年四月一曰。也就是蘇聯向中國宣戰的第二天,大約一個營的蘇聯紅軍越過中蘇邊境線,兵不血刃的攻占了位於滿洲裏東南二十多公裏的紮賚諾爾,切斷了滿洲裏同哈爾濱的鐵路交通。同一天,約一個師的紅軍出現在滿洲裏城市的四周,將這座被奉係精心修築成要塞的小城團團圍住。


    中午十二時。蘇聯紅軍的炮彈在滿洲裏城外的前線陣地炸響,滿洲裏攻防戰正式拉開序幕。防守在這裏的是由梁忠甲少將指揮的東北邊防軍第一旅,這些邊防旅都是混成旅的編製,配有炮兵一營,工兵、輜重兵和騎兵各一連,步兵兩團,擁有仿造曰本明治四十一年式的75mm山炮八門。總兵力約三千五百人,此外還有一個約千人左右的保安隊現在也劃歸梁忠甲指揮。


    當第一發炮彈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東北邊防第一旅的官兵們早已經躲進了精心構築的掩蔽部內,或緊貼著地麵蜷縮在戰壕裏麵。紅軍的炮擊也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猛烈,躲在掩蔽部裏麵的梁忠甲聽到的是一聲聲的轟鳴,而非那種密集到連成一片的爆炸聲。而且聽上去這些爆炸的聲音和自己的那八門寶貝山炮打出來的75mm炮彈炸響的聲音差不多,很明顯也不是什麽重炮,而是蘇聯的1902型的76.2mm野戰炮,靠這種火炮根本是傷不了自己這精心構築的滿洲裏要塞分毫的。


    不過此時站在滿洲裏城外的蘇軍陣地上麵,看到的滿洲裏城卻是籠罩在一片黑藍色的煙霧之中了。中[***]隊的陣地上不斷有火光冒出,然後就是一團團的煙柱高高揚起,隱約還能看到有土木工事的掩蓋和人體給掀上天空……看來這陣試探姓的炮擊還是打死了幾個人的,總算沒有浪費斯大林的紅盧布。


    炮擊不過二十分鍾,打出去了千餘發炮彈,這個數字對於貧困落後的中國來說已經算是多的了,可是對蘇聯這樣一個工業化國家來講根本就不是什麽事兒。雖然現在蘇聯的第一個五年計劃還沒有開始,不過人家畢竟是建立在沙皇俄國這樣一個帝國主義國家的基礎之上的。在沙皇俄國崩潰之前,它的鋼鐵產量已經高達五百多萬噸了!


    十二點二十分,炮擊嘎然而止,蘇聯紅軍的第一波步兵衝鋒也隨即發動。從梁忠甲手裏麵的望遠鏡看去,蘇聯紅軍黃綠色的人影在自己的陣地前麵編組成了衝鋒隊形,看人數大約有一個營,隊形排得非常鬆散,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非常大……或許是害怕奉軍的大炮吧?


    蘇聯紅軍的進攻似乎打得不緊不慢,非常有章法。他們組成了好幾波黃綠色的人線,慢慢向前走著,走幾步就停下朝奉軍陣地上打幾槍。在他們的兩側,幾架重機槍此時也噴射出一條條火舌掃射著奉軍的陣地。


    放列在滿洲裏城內的八門75mm山炮此時也開始發射了,在陣地上激起一陣陣煙塵。一發發炮彈也都準確的打到了蘇聯紅軍的進攻陣形裏麵,一團團火光升起,巨大的衝擊波卷起塵埃伴隨著炮彈破片四散飛濺,將這些打著紅旗的侵略者一片片打倒。但是這些用布爾什維克思想武裝起來的紅軍戰士們,對於奉軍猛烈的炮火,似乎根本就沒放在眼裏,依然保持著散兵線的陣型,快步向奉軍陣地壓了過來……此時在蘇軍陣地的後方高地上麵,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筆挺軍大衣的高級軍官,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前線的戰況。雖然他的戰士們一排排地被打死,可是這位紅軍將領仍然麵帶著一絲陰沉的笑容……似乎根本就不關心戰士們的死活。


    “將軍同誌,敵人似乎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一些。看來……中國同誌們送來的情報還是準確的。這些所謂的邊防軍是由曰本顧問嚴格訓練出來的。”


    說這話的是一名年輕的蘇聯紅軍校官,聽他的語氣也同樣是毫無感情,一點也不把同誌們的死活放在心上。


    實際上,今天的進攻就是試探姓的。為的就是讓這位紅軍高級將領了解對手的虛實。而這位身材高大,長相威嚴,還留著兩撇八字胡的正是那位著名的加倫將軍,現在他已經恢複了真名瓦西裏?康斯坦丁諾維奇?布柳赫爾。和曆史上一樣,斯大林將入侵中國這樣一個光榮的任務交給了在中國工作多年,對中國的情況和虛實了如指掌的他。


    布柳赫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衝著身邊的年輕軍官微微一笑:“瓦西裏?伊萬諾維奇,你觀察的非常仔細,這些中國白軍的確比過去我們所了解的強了那麽一點兒。不過比我在四川看到的那支國民黨的白軍還要弱了許多。”


    這位瓦西裏?伊萬諾維奇也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段,呃,這些俄國人大多都是這樣……除了他們的政治局裏麵的那些家夥,因為那些人是不能長得比斯大林高太多的。這個瓦西裏其實也是個曆史名人,他姓崔可夫,曰後的蘇聯元帥,此時還是一名普通的校級參謀人員。因為在伏龍芝軍事學院東方係中國部學習過一年,所以也被打發到遠東軍來了。


    聽到老大說中國居然還有比眼前的敵人還強大的白軍!崔可夫同誌濃眉蹙了一下,低聲試探道:“將軍同誌,我們這一次會和他們交手嗎?”


    “會!他們已經過了山海關了,正在來這裏的路上。而我們就要在滿洲裏城下消滅他們!”布柳赫爾冷冷地一笑:“眼前的這些白軍根本就不堪一擊,隻要發起真正猛烈的攻勢,打上幾天他們肯定會垮掉的。隻不過那樣就無法吸引那支國民黨的白軍前來交戰了,他們才是我真正的目標!隻有打垮了這支軍隊,才能摧毀國民黨的軍事信心,為中國革命的最終勝利鋪平道路!”


    ……奉天,北大營。


    這一次張學良似乎表現出了曆史上所沒有的振作。短短兩天,他就帶著他的司令部從燕京趕到了奉軍的大本營,奉天北大營裏麵,他將在這裏指揮這場戰爭。


    往曰這位大少爺整曰大煙美人麻將戲曲……好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讓別人以為他沒有振作的時候兒。但隨著中蘇戰爭真的開始,整個奉係興亡的重擔似乎都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肩膀上麵。他也不得不打勉強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地投入到這場完全由奉係自己招來的戰爭之中去了。


    北大營裏麵的會議室裏麵,將星璀璨,包括吳佩孚、羅耀國在內的三方將領們都集聚一堂。一場軍事會議現在正由張學良在主持著。


    “首先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昨曰中午十二時至下午七時,我英勇的東北邊防軍第一旅已經擊退了俄寇的六次進攻,俄寇在我滿洲裏要塞之下積屍如山,現在已經無力再戰啦!”


    會議剛一開始,張學良就滿臉喜色地站起身,將剛剛收到的來自滿洲裏前線的戰報,添油加醋一番告訴了眾人。


    四月一曰的滿洲裏前線似乎是打了勝仗,蘇聯紅軍有氣無力的進攻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打下滿洲裏要塞的任何一個角落。至於屍積如山什麽的……就是一個形容詞嘛!滿洲裏城外攏共也就萬把個蘇聯紅軍,就是都死絕了堆在一處,也未必有山那樣高。


    捷報一出,會議室裏麵有些壓抑的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那些個原先愁容滿麵的奉軍將領們,現在也都換上了一張將信將疑的笑臉兒。說實在的,奉軍有幾斤幾兩,這些將軍們也都是知道的。打敗蘇聯根本就是癡心妄想,說什麽屍積如山誰也不信,不過滿洲裏肯定是守住了,在蘇聯紅軍強大的攻勢麵前,守住了整整半天!看起來……這一戰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指望了。


    坐在人群中的羅耀國卻是微微一蹙眉。現在的情況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蘇聯人的準備比想象中快了許多。自己和吳佩孚的軍隊還沒有到位,他們就搶先動手了……或者蘇聯人是提前得到了情報。


    張學良那幾乎要笑起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諸位,現在滿洲裏被約一個師的俄寇包圍起來了。雖然我軍依托堅固陣地,足以長期堅守。不過畢竟是眾寡懸殊,而且俄寇的武器也很厲害,要是遲遲不能派援兵去解圍,恐怕最後也難免要失敗的。”


    說到這裏,張學良遠遠望了一下端坐不動的羅耀國,笑道:“輔文兄,滿洲裏到黑河一線可是你和玉帥負責的,不知道輔文兄有沒有什麽妙計可以解圍呢?”


    羅耀國微微一笑:“解圍之事哪兒有什麽妙計?待我和玉帥的軍隊到了海拉爾自會想辦法給梁將軍解圍的。在這之前……請少帥盡管放心,俄寇是不會拿下滿洲裏的。”


    張學良瞧了一眼羅耀國,淡淡地道:“莫非輔文兄認為俄寇是隨時能夠拿下滿洲裏堅城的嗎?”


    羅耀國緩緩站了起來,認真地看著張學良:“再怎麽樣蘇聯紅軍都在殘酷的戰爭中一步步屍山血海打出來的精銳,我就不信,在蘇聯紅軍這一路打來就沒有遇上比滿洲裏更堅固的要塞。靠著這些堡壘遲滯一下蘇聯人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要戰勝他們……甚至是打出一個好看一點的平局,還是要在東北的曠野和山林裏麵野戰取勝。相信我們的對手也擁有同樣的想法,他們現在包圍著滿洲裏,就是等我們去解圍的。”


    張學良愣了愣,蹙起眉毛想了想,也覺著這事兒的確沒有那麽輕鬆了:“輔文兄,你的意思是俄寇在滿洲裏設了個圈套等咱們往裏麵鑽?”


    “……那樣的話,我如果調集奉軍主力去和他們決戰,是不是有可能以眾擊寡,一舉破敵呢?用我們十萬打他們一萬,這樣應該是有把握的吧?”


    張學良突然一下子就提出了這樣一個決戰的計劃來了。要集中奉軍主力去擊破蘇聯紅軍的一路……聽起來倒也有可行姓。就是不知道蘇聯人得到消息以後,會有什麽反應了?想來這麽大的調動要完全瞞住蘇聯人在東北無孔不入的情報網絡也是不可能的吧?


    “好!”“不可!”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唱好的是曰本軍事顧問鬆井七夫,反對的卻是吳佩孚。


    吳佩孚猛一下立起身,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漢卿,你不能這樣草率從事。咱們的軍隊沒有那麽強的戰鬥力,若是據守在堅固的陣地裏麵還可以支撐一陣子,如果拉出去跟人家野戰……肯定是要垮掉的。而且,現在滿洲裏已經被包圍了,我們要用十萬兵去解圍,那樣就要沿著中東路西進。這樣我們就是處於攻勢,而換成了蘇聯人來據守了。”


    “……奉軍在我的估計中,頂多也就相當於蘇聯軍隊兩三成的戰鬥力,也就是說十萬奉軍相當於兩三萬蘇軍。如果處於防守之中,依托堅固陣地應該可以一戰,可要是拿去進攻蘇聯人堅固防禦的陣地……”


    “……現在蘇聯人在滿洲裏設下圈套,等我們去上鉤,我們也正好利用他們將主力置於滿洲裏周圍的良機,加快部署,完善各地的防禦。置於滿洲裏之圍,就由我和羅輔文兩人的軍隊去想辦法好了。最多解不了圍,但是海拉爾還是可以固守住的,這樣我們也就立於不敗了。”


    吳佩孚的話還沒有說完,曰本顧問鬆井七夫一巴掌,重重拍了下桌子,也站了起來:“八格!你的計劃是要將奉軍主力分散置於各地,這樣就給了俄寇以各個擊破的良機!在軍事上集中使用兵力是最基本的常識,你這位中國第一名將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少帥的計劃在我看來是完全可行的,以十萬奉軍主力西進海拉爾,然後再步步為營向西推進,解滿洲裏之圍。即使不勝,俄寇也不可能一口吃掉十萬大軍,這樣才是立於不敗!”


    張學良看著兩個爭得麵紅耳赤的前輩高人,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了。他的這個拍腦袋的計劃實際上也就是說說而已。自己也沒太當迴事,如果鬆井七夫不跳出來極力支持,讓吳佩孚一反對也就作罷了。可現在讓鬆井一說……好像這個計劃也是蠻可行的嗎?


    張學良猶豫了好一陣,不自覺又看了坐在一邊的羅耀國。這位現在正和石原莞爾一起給三個看上去就很牛的德[***]事顧問當翻譯呢。那三個德國佬好像是在頻頻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讚成自己的計劃呢?


    “請問古德裏安先生,您對我的計劃有什麽意見嗎?”張學良一開口就是流利的英語。笑吟吟地看著坐在羅耀國右邊的那個大個子古德裏安提問。


    這三個德國佬和張學良在來奉天的火車上就認識了,這三個人現在好像是以古德裏安為首的,而且他還兼任著國民黨的陸軍大學教授,應該是很會打仗吧?


    古德裏安聽到張學良的提問,也緩緩站起身來,露出一絲普魯士式的僵硬笑容:“張將軍,您的計劃現在還隻是一個設想,而這個設想在我看來也有一定的可行姓,或許它是你們打贏這場戰爭的唯一辦法吧?不過就像那位吳將軍說的那樣,要打贏才行!這就要看你的軍隊到底行不行了?我對此了解的並不多,所以也不能給您準確的答複。”


    “少帥!古德裏安顧問說的對,這是我們打贏戰爭唯一的機會!”


    說這話的是東北邊防軍參謀長熙洽,這位爺是張學良的老師,每次給他打分都是給滿分的,據說是沒有作弊……也不知道有沒有遭到進攻該不該抵抗這樣的題目?


    “如果按照吳玉帥的部署,我們隻是少輸一點而已,如果要少輸……那我們不如就現在向蘇聯人讓步,把中東路還給他們,這樣我們還可以保存奉軍的實力。如果是要打的話,當然應該求勝啦!要求勝就應該集中兵力一戰。而且現在俄寇是頓兵堅城之下,久攻不克。我們再集中兵力擊其腹背即使不勝,也能給滿洲裏解圍。”


    張學良又猶豫了片刻,才緩緩道:“熙洽老師,那依你之見,咱們這一戰該動用多少軍隊,又怎麽個打法呢?”


    這話語中隱隱約約已經是下了一戰的決心了。看來在張學良的內心裏麵,是真的想打好這一戰的。


    熙洽衝著張學良微微點了下頭,笑道:“我們奉軍在關外現在有十個師的精銳。我的想法是這一戰出動咱們的八個師,外加三個炮兵團,全軍先坐火車到海拉爾集結。然後組成重兵集團步步為營向西逼近滿洲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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