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白雪皚皚。一輛飛馳的列車拖著長長的濃煙,穿行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中。鐵路兩邊都是被冰雪覆蓋的農田,看這場景不由使人聯想起瑞雪兆豐年的諺語來了。


    這片土地就是中原,處於整個國家中心的一塊大平原,自古就有得中原者得天下的說法。所以這裏一直是亂世中強大勢力爭奪的焦點,一場場的爭霸之戰在這片土地上打響,一次次合縱連橫的奇謀詭計也以這片土地為舞台。


    現在又一次可能改變中國曆史進程的合縱連橫正在這輛飛馳的火車上進行著。當今中國除了國民黨和奉張兩大軍政集團一南一北各據一方以外,還有五大勢力是能夠拿上台麵,也有可能成為這亂世最後的贏家的。他們就是gcd、閻錫山、吳佩孚、馮玉祥、段祺瑞。這五派勢力在陳炯明和蘇俄的撮合下終於坐在了一起,談論聯合的可能姓。


    在一節設施豪華的車廂裏,中g的代表毛zd、周e來,掛上了致公黨牌子的吳佩孚、段祺瑞和陳炯明,能代表馮玉祥的鮑羅廷還有至今仍是無黨派人士,也不打算加入任何政黨的閻錫山正圍坐在一起,不過氣氛似乎有些緊張。


    吳佩孚陰著臉兒,手裏緊緊攥著茶杯,眼睛裏冒著火,一言不發。旁邊的陳炯明正苦口婆心的勸著。


    “玉帥,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國民黨和張雨亭一南一北壓迫著我們。如果我們再和西麵馮煥章的部下為難,恐怕就是三麵受敵了。”


    土財主模樣的閻老西忙附和道:“競存兄說的是,我們五家如果能聯合,總有六、七十萬總兵力,超過張家和國民黨了。這樣就足以威懾他們兩家不敢輕動,我們的生存才有保障。若是我們五家不團結,再相互攻打,恐怕就要讓他們各個擊破了。”


    周e來也來勸,他笑了笑道:“相逢一笑泯恩仇嘛,玉帥過去和煥章將軍有些誤會,可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們有了共同的利益,完全可以放下成見聯合在一起。隻有聯合才有可能在南北兩大勢力的夾縫中發展壯大嘛。”


    吳佩孚的臉色仍然是鐵青色的,他這輩子永遠也不能原諒馮玉祥。沒有馮玉祥的反戈一擊,現在燕京城仍然是他和曹錕在作主,哪兒會有今天的窘境?而且馮玉祥的軍隊多達十五萬,在關中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東進。如果哪天吳佩孚再和張作霖打起來,這個馮玉祥百分之一百還會來趁火打劫。


    “芝老,還是您出來說兩句吧?”看到吳佩孚油鹽不進,陳炯明心中焦急,隻好向一旁一言不發,隻顧著念經的段祺瑞求助。他歎口氣踱踱腳又道:“我也知道馮煥章倒戈不好,可是現在咱們馬上就要去參加蔣中正的婚禮,國民黨明擺著要借這次的機會調停北方局勢。我們隨便怎麽樣都要擺出一副聯合的姿態來,五派共同進退,要不然到時候要吃虧的。就算有什麽怨仇,過了這個坎該怎麽樣就這麽樣吧。”


    段祺瑞因為徐樹錚的死也忌恨上馮玉祥了,他是巴不得馮玉祥被排擠,最好大家聯合起來把他滅掉算了。不過聽了陳炯明的話,他也覺得有道理。要整治馮玉祥有的是機會,但是這“婚禮和會”隻有這一會。現在除去兩大派別,其它的小勢力必須要抱團,否則肯定要吃虧的。


    “子玉啊,要不然就算了吧。我們暫且饒過馮玉祥這迴,等從武漢迴來該怎麽樣還怎麽樣吧?”


    吳佩孚的臉色稍稍緩了緩,他衝段祺瑞拱了拱手:“芝老既然開口了,佩孚敢不從命。隻是佩孚有言在先,我和馮玉祥的仇沒完,這次是逢場作戲,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該怎麽辦還怎麽辦。”


    以後?你們還有多少個以後?毛zd斜靠在一張椅子上,眄視著幾個差不多到了末路的軍閥。心中暗自好笑,這些人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還忘不了狗咬狗。這迴要不是國民黨橫生枝節,搞什麽“婚禮和會”,就憑你們三個那些實力還不是讓奉張一推了事?


    ……


    夜色漸漸籠罩了大地。透過車窗隱隱約約看見了山的影子,似乎列車已經駛出了中原,開進了湖廣,這裏已是國民黨的地盤。


    毛zd、周e來和鮑羅廷現在坐在餐車的一角,圍著一張餐桌,上麵簡簡單單擺了幾樣小菜,沒有買酒。三人手中都端著碗白米飯,正津津有味地吃著。這等夥食在延安是根本不可能吃到的,雖然貴為中央局委員,但是這生活卻比普通士兵強不了太多。gcd就是這樣同甘共苦,把每一分錢都省下了擴充實力的,這也是他們能以貧瘠的綏遠和陝北養著超過十萬大軍的原因,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之中。


    “國民黨可能要提出裁兵,是中國各派一起裁,包括我們。e來你有什麽看法?”毛zd吃了兩口飯,又聊起了革命工作。中g代表團的電台剛剛收到南方局發過來的急電。告知了他們通過內線獲得的最新情報。


    周e來放下飯碗,朝窗外看了看,笑道:“他們現在守著半壁江山,又不打算打仗,還養那麽多兵幹什麽?他們想裁兵,又怕裁了以後北方各派打他們的主意,所以就拉大家一起裁,如意算盤打得不錯。”


    毛zd點點頭,望著周e來使了個眼色,笑道:“那我們得跟進。他們要裁軍我們怎麽可以不跟呢?讓他們裁,都裁光了才好呢!”


    周e來先是一怔,眼睛一轉,馬上明白了毛zd的意思。國民黨是真心要裁兵,而別人未必肯真裁。這種所謂的“裁兵協議”根本就是個君子協定,各派嘴上說是裁了,實際上一個兵都不減,別人又怎麽知道?特別是gcd,有多少紅軍還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別人根本不可能來點數。


    “潤之說的對,國民黨要裁兵我們當然要跟,不僅我們要跟,馮玉祥的軍隊也要跟著一起裁,隻有這樣他們才會放心大膽的裁軍。”


    鮑羅廷愣了一陣,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他笑了笑道:“現在看起來國民黨右派暫時要退出中國最高統治權的爭奪了,也不會發動新的北伐。這對我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兩位對中g紅軍下一步的發展方向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毛zd站起身,在空蕩蕩的餐車裏踱了幾步,笑了笑說:“南國現在有孫中山這尊大神在,我們暫時不能打那裏的主意。西北嘛,有王自省這條瘋狗,也比較紮手。那裏土地貧瘠,沒有什麽出產。要付出太多代價去打願意就不大了。我們下一步要發展的重點應該是山西!閻錫山雖然善於經營,但是不能打仗,他的晉軍戰鬥力不強。如果我們聯合馮玉祥、國民黨左派來個三家分晉應該是很有把握的,隻是……隻是奉張恐怕不會坐視閻錫山被我們消滅。我們還得想個辦法把奉張的注意力從山西轉移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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