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高速行駛的救護車忽然急刹車,這導致救護床上的斐劍一下子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汽車內壁上。


    斐劍原本就渾身是傷,這一撞給是撞得他遍體劇痛,疼得他眼淚都掉下來了。


    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斐劍緩過神來之後當即開口怒罵:


    “草尼瑪的!你是怎麽開車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敢把老子摔了,信不信老子一句話就有一百個人來殺你全家!”


    斐劍衝著救護車司機破口大罵,一邊罵一邊疼得慘叫。


    而鄭長老卻絲毫沒有將斐劍扶到床上的打算,他急忙朝著汽車駕駛室中詢問道:


    “發生什麽事了?”


    隻聽得司機驚恐地迴答:


    “居然有人站在路上攔車!我車明明開得這麽快!那人一定是個瘋子!該死!他朝著車過來了!他看上去就不好惹,他一定是衝你們來的,我才不管你們的恩怨,我要走了!”


    說著,隻見車門打開,司機居然跳下了汽車,扔下汽車就朝著車後拚命逃竄。


    這樣的一幕,頓時使得鄭長老和車中的斐劍驚怒交加。


    他們都意識到,事情已經不對勁了!


    “噠,噠,噠……”


    在這夜晚安靜的公路上,隻聽得一個腳步聲不緊不慢地朝著汽車走來。


    斐劍和鄭長老頓時緊張起來,他們都豎起耳朵聽著這個腳步。


    很快,那腳步聲來到了救護車的後車門停了下來。


    斐劍和鄭長老雙目緊緊地盯著那關閉的後車門,不知道在門外的究竟是什麽人。


    忽然!


    隻見兩扇車門陡然被人劈開!


    然而劈開那兩扇車門的卻並非是什麽神兵利器,而居然是一隻手,並且還是一隻左手!


    隨著車門被劈開之後,車廂內的斐劍和鄭長老頓時露了出來。


    而他們兩人也終於看清車門外的人。


    居然是薑之秋!


    隻見薑之秋滿麵冷峻,掃了一眼車廂裏頭,最後盯向了斐劍。


    “薑……薑之秋!”斐劍驚訝叫道,“你、你、你想要幹什麽?”


    看到來的是薑之秋而不是張易和張葭萌之後,斐劍和鄭長老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和薑之秋之間可沒有什麽恩怨,既然沒有恩怨那麽就更不會有爭鬥。


    隻是讓兩人有些惱怒的是,這個薑之秋大晚上的發什麽瘋,為什麽要跑來搞事情?


    這時,薑之秋終於陰冷地開口:


    “我想要拜一個強者為師,缺少一件拜師禮,所以來找斐劍借!”


    斐劍聽到薑之秋是來借拜師禮的,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當即慷慨地衝著薑之秋說道:


    “薑之秋,你想要什麽拜師禮盡管說!我聽說你之前跑去一家劍術俱樂部當教練去了,你的工資一定很低,一定很缺錢吧?你盡管開口,不管多名貴多值錢的,都不在話下!”


    這個時候斐劍早已經巴不得早點逃離這座城市了,所以能夠用錢擺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然而卻聽到薑之秋冷冷迴答:


    “我想要的東西,是你的……人頭!”


    說道最後人頭二字,薑之秋的聲音裏頭充滿了無窮的殺意。


    這種殺意使得鄭長老和斐劍都毫不會懷疑薑之秋會不會動手。


    而聽到薑之秋居然要自己的腦袋,這讓斐劍又驚又怒:


    “薑之秋!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你特麽不過是一個破俱樂部的破教練!而老子乃是九星宗少宗主!你敢動我一根汗毛,這天上地下都容不下你!”


    斐劍又在色厲內荏地進行威脅。


    然而薑之秋麵容依然冷得猶如寒冰,似乎並未聽到斐劍的威脅。


    而鄭長老這個時候歎了一口氣,隻見他衝著薑之秋抱了抱拳,開口說道:


    “之秋,我曾經和你的授業恩師吹花一劍有過一些交情,還希望你看在你師父的麵子讓放過我們這一次吧。”


    聽到師父,薑之秋那冷峻的麵容終於有了一些波動。


    但是最後,薑之秋搖搖頭說道:


    “自從我被逐出師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和師父恩斷義絕,再無任何幹係。他的人情,在我這裏沒用!”


    鄭長老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一驚。


    如今難道好言相勸也已經沒有用了嗎?


    當即鄭長老聲音也變得冷了下來:


    “之秋,本長老雖不才,但也是辟穀境巔|峰的強者!如果我倆真的動起手來,那麽勝負可未必會分!”


    鄭長老確實是辟穀境的強者,他已經卡在了辟穀境多年而不得進步,也是他已經年紀大了不符合要求,否則他一定要去參加這一場選拔賽。


    但是鄭長老水平是有的,尤其還有豐富的對戰經驗和眼光,所以這一次他才會被派來作為斐劍等弟子的戰術指導教練。


    斐劍聽到這話,頓時也跟著叫道:


    “沒錯!鄭長老願意拚死保護我,薑之秋,你這一次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老子勸你最好乖乖滾蛋,否則老子叫鄭長老弄死你!”


    而鄭長老聽到這話,卻不由得大為焦急。


    他故意說出那樣的話,其實是為了震懾住薑之秋,而並非是真的要和薑之秋決鬥。


    因為鄭長老知曉,他的氣勢和鋒芒已經漸漸消退,比不得薑之秋這樣風頭正盛的年輕強者。


    雖然他可以和薑之秋鬥上一鬥,但是勝負卻是真的難以預料,誰生誰死誰都說不準。


    所以鄭長老覺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能夠用言語將薑之秋給嚇唬走那無疑是最好的。


    然而偏偏斐劍這個蠢貨,小人得誌,聽到鄭長老要保護他,他就立刻又恢複了本性開始囂張了。


    這也是薑之秋還大敵當前,否則鄭長老一定要氣得狠狠一耳光將他的話給扇迴去不可。


    然而此時卻見薑之秋終於將那冷漠的眼睛轉移到了鄭長老的身上,隨後說道:


    “我曾經是萬眾矚目之明星,後來一朝跌落深淵,成為喪家之犬!我享受過天堂,也經曆過地獄。而如今,我不要再做狗,我要重新做迴人!”


    薑之秋這話說得態度堅決,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心。


    鄭長老還捕捉到了他話中的一絲悲涼,這讓鄭長老不由得心中一驚,因為他知曉薑之秋為了得到他的這個目的,甘願去做一切事情,哪怕是拚命!


    這讓鄭長老知曉了薑之秋的決定,也知曉了他今夜如果出手阻攔,那麽薑之秋一定會和他死戰!


    當即鄭長老問出了他最後一個疑惑不解的問題:


    “能夠讓你重新做迴人的,難道不是在今天的選拔賽上獲得冠軍嗎?那麽你為什麽還要棄權認輸?還有你究竟要拜什麽人為師?”


    薑之秋冷峻地迴答:


    “犧牲米粒般的小機會,換取太陽一樣的大機會!”


    鄭長老聽到這裏不由得一驚。


    今天比賽的冠軍和名額,對薑之秋而言隻是一個小機會?這個小機會和他口中的大機會相比,居然猶如米粒和太陽這樣大的差別?


    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機會,才會讓薑之秋用處這樣的比喻?


    鄭長老驚駭不解。


    並且他留意到,薑之秋並沒有說他要拜什麽人為師,顯然他並不願意同鄭長老這樣的外人來討論這樣的話題。


    隻聽鄭長老最後歎息一聲,開口說道:


    “你的決心我已經明白了,你這是在用命來完成這件事,而我不會和你拚命的。為了一個我厭惡的人來拚命,不值得!”


    薑之秋微微點頭,然後側過身子,做出了一個讓鄭長老下車的準備。


    這一下,斐劍卻驚詫了:


    “鄭長老,你們在說些什麽啊?誰是你厭惡的人?你不會為誰拚命?鄭長老你怎麽忽然起身了?你要去哪裏啊?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嗎?”


    這個時候,卻見鄭長老起身離開了救護車的車廂。


    整個過程,薑之秋沒有絲毫阻攔。


    鄭長老跳下車廂之後,迴頭對斐劍說道:


    “斐劍,我老了,但是越老越怕死!我如果和薑之秋打,我們很可能會死一個,我不敢保證那個人不是我。所以,我要走了。”


    斐劍聽到這話,終於明白了鄭長老的意思。


    他當即驚懼地叫道:


    “鄭長老!你不能走啊!老子命令你站住!你要是敢繼續走,老子一定要叫我爹把你弄死!弄死你全家!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鄭長老聽到這樣的話,微微一笑:


    “斐劍啊斐劍,到死你還是這個樣子。我告訴你,我早就受夠你了!你這種討厭的小人,根本不值得我來為你動手!你以為還會迴九星宗?可笑!再見了!哦,不,是永別了!哈哈哈哈哈!”


    說著,鄭長老大笑著離開了救護車。


    他沒有絲毫的停留更沒有迴頭,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薑之秋卻揚起了左手,鑽入了救護車的車廂之中。


    斐劍見狀驚恐叫道:


    “你要幹什麽?老子警告你,老子可是九星宗少宗主!你要是敢動我,我爹一定會……啊!!!”


    到了最後,斐劍的聲音隻化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甚至很快,這聲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救護車停在寂靜冰冷的道路之上,過了一陣隻見斐劍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渾身是被濺上去的鮮血,而在他的手中則提著一個人頭,那人頭正是來自於斐劍。


    薑之秋帶著人頭也迅速離開了公路,原地隻留下了一輛救護車和一具無頭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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