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生沒少開導他,小淼想開了。


    他能走到文工團已經是一種運氣,他自覺沒有借用他嫂子的光環,可是蕭迴暖說的很現實。


    如果不是於海的弟弟春桃的小叔子,龍法政會發現他嗎?是,他是付出了努力才得到一些人的認可,但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人。


    去街上看看,哪一個人不是為了賺一點的錢忙的灰頭土臉,所有人都沒能力活該一輩子平庸嗎?路人甲乙丙丁也許演技也不錯,可他們沒有叫陳春桃的嫂子,龍法政也發掘不了他們。


    既然享受了哥嫂的光環,現在人家針對他嫂子,他作為於家人被排擠很正常,就算沒有春桃跟大姨夫的鬥法,他以後就不會遇到排擠了?


    大姨夫給他塞到了團裏大腕聚集的舞台劇組,美其名曰是為了磨練,其實就是穿小鞋。


    大腕老藝術家=脾氣不好難伺候。


    誰喝什麽茶、誰吃什麽牌子的點心都有講究,做錯一點劈頭蓋臉一通罵,不是大腕們素質差,時間緊任務重容不得半點失誤,大家壓力都不小。


    團裏大人都不願意接這樣的苦差,小淼隻是十幾歲少年。


    剛開始被罵的挺慘偷著哭,蕭迴暖進城辦事順手給他帶了一瓶星空糖,讓他覺得委屈的時候就吃點,小孩含著糖擦幹眼淚又迴去。


    春桃想給他裝病弄迴來被他拒絕了,男子漢遇到點坎坷就忘後退,那叫什麽呢。


    他是於家的人,就應該承擔這些。


    星空糖一瓶好幾十顆,還沒吃完就不需要了。老藝術家們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做事認真的半大小夥子。


    兜裏揣著個小盒子,裏麵裝著鞋油鞋刷子,人家在前麵演戲他就在休息區把人家的鞋打上油擦幹淨,做完這些就默默的觀察人家是怎麽演戲的。


    春桃過來看他肺管子都要炸了。


    她養了好多年的老於家的希望,就蹲在角落鞋架邊上,認認真真的擦鞋!


    小淼隻覺得一股淩厲之氣射過來,往前一看。淡定的放下鞋刷。


    “嫂子。你來了。”


    春桃被如此淡定的反應迷惑,就看著於淼從窗戶翻出去,一溜煙的奔著男廁所的方向狂奔。進去就不再出來了。


    春桃風中淩亂...


    跟著從窗戶翻出去——這是一樓,殺到男廁所想踹門,裏麵出來個男人,她眼角的餘光撇到幾個男人背對著站一排。臉紅了。


    妹的,男廁這蛋疼的設計跟女廁不一樣啊!


    等她看沒人了踹門進去。敞開的窗戶被風吹的亂晃,尿騷味配著冷空氣竄入鼻腔,空無一人的廁所,哪裏還有小淼的影子。


    氣的帶著氣殺迴島上。可恨的大姨夫,有什麽衝她來老娘不怕你,欺負她家孩子。這還了得!


    小淼在家也沒讓他幹這些,到外麵成受氣小白菜了!


    於海好不容易有了半天輪休給孩子扔幼兒園裏正愜意的抱著大茶缸品春茶。看媳婦一臉殺氣的衝進來,胳膊上的石膏道具也不知道丟哪兒去了。


    “於海我告訴你,這jb活誰特麽愛幹誰幹去,孩子麻溜給我領迴來!”


    於海慢條斯理的放下大茶缸,“媳婦,你怎麽說人體器官了,違反了家規第一條。”


    “你還有心思說狗屁家規!咱家人在外麵讓人欺負成啥樣了?當我是死人是嗎?可恨的大姨夫,我這就去打他悶棍,你演習的頭套哪裏去了,給我找出來戴上,還有,找個麻袋...”


    春桃沒說笑,她真準備兵分兩路殺過去,於海帶孩子迴來,她蒙麵給大姨夫套麻袋,敢讓小淼幹那樣的活,這就是欺負她家裏沒人!


    於海揉揉太陽穴,看她真開始翻箱倒櫃的找頭套麻袋,找完了拎著棒球棍就往外走。


    “你快點跟上!別掉隊!”揍丫屁滾尿流,讓他再也不敢欺負她家人!


    於海再護犢子也不能縱容自己媳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去給人套麻袋,給她扛迴來放炕上。


    “小淼的事我都知道了,這都是他自願你,你別去。再說了...就你這身高,太出賣你的身份,蒙不蒙臉都沒多大意思!”


    春桃身材特別好,就是個子不高,勉強到1.60,在出產俊男靚女的文工團還是挺顯眼的。


    “姓於的!老娘就這麽高,我招你惹你了!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了,你還在那窩裏鬥嫌棄我個矮——等會,你剛剛說什麽?小淼自願的?”


    於海無奈的接下她踹過來的飛腿,點點頭。


    小淼主動跟他聊過自己的想法,他買鞋油的錢還是於海從自己每個月的零花錢裏擠出來的呢。


    春桃大受打擊,向後退了步,“可恨的蕭迴暖,我讓他給我弟做心理輔導,他就給我帶出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被虐了還自願,這不就是有被虐傾向嗎?


    “你消停會吧,他雖然還沒成年,可進了文工團有了工作也算是小大人了,這是他自己想的辦法,接近老藝術家從人家那偷師學演技,總得有點誠意不是。”


    就是怕春桃有意見才不敢告訴她,小淼偷著跟於海說的,於海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


    實際上小淼能這樣想,他很欣慰,這孩子開始長心眼了。


    真正有出息的人從來都會畏懼在該低頭的時候放低姿態,傲氣是給有實力的人,沒實力還敢一天到晚牛哄哄的,那叫矯情。


    “我就不明白了,他糊塗你也跟著犯二是嗎?你於海堂堂一個大艦長,隨便遞個條子找找關係,小淼還怕學不到東西?非得讓自家弟弟伏低做小,說出去好聽嗎?行,你於海廉潔不做這些。我去做行嗎?我找那些老藝術家挨個的說,我就不信他們不賣我這個麵子!”


    編劇到哪裏說話都是有點分量的。


    春桃不明白這哥倆怎麽想的,一肚子怨氣。


    “你走關係跟他自己取得前輩的信賴,哪個效果好?同樣是教東西,走心和不走心能一樣嗎?小淼就知道你會這麽想才不敢跟你說,讓我做你的思想工作,哪個新兵入伍沒給老班長刷過膠鞋洗過臭襪子?”


    新兵蛋子哪有不挨欺負的。文工團好歹也是藝術家聚集的地方。總比一天到晚流汗有味的大汗腳膠鞋要好。


    於海不認為年輕人初入社會該有多嬌貴,多吃點苦頭,把自己放低點沒什麽不好。不先擺平心態找準自己的位置把自己低到塵埃裏,哪有未來大放異彩?


    如果拋開他的家庭背景,小淼有什麽資格耀武揚威?


    春桃眼圈紅了。


    “你們哥倆的事以後別找我,我就是個外姓人。對人家多好都沒用!”


    虧她什麽事都想著小淼,這孩子有點什麽心思都不告訴她。感覺太傷心了。


    她很少哭,哪怕隻是眼圈紅點於海都心疼的不得了,趕緊抱過來順毛。


    “不是這樣的,咱家小淼跟你最親了。他人生第一筆工資不就給你買了個羊毛披肩嗎,我就一雙襪子。”


    所謂家庭地位,從這種地方就體現出來了。


    “這不是怕你知道自責嗎。他被排擠是因為你是他嫂子這咱倆都知道,可孩子不那麽想啊還怕你因為這麽想難過。孩子想趁著這個機會多跟大腕們學學,還說等他學好了將來給你長臉,他覺得現在他被欺負是因為太軟了,等他有足夠的業務水平,一個大姨夫能拿得住他嗎?”


    就是太在乎了,有些事怕跟她說了她那暴脾氣接受不了吵起來讓她傷心,小淼被雪藏春桃是最鬧心的。


    “這孩子以前跟我挺好的,這兩年怎麽都找你了呢?”


    “他長大了,他要什麽都跟你說就該我上火了,媳婦你想想,他要是哪天緊張的拎著褲頭跟你說,他夢x了,你說你能怎麽說?”


    春桃推了下他,胡咧咧!


    在於海的安慰下,春桃總算不糾結了,於海既然支持他,她就不管了,等到小孩在外麵碰壁了,她再暗中幫他,她打心眼裏不覺得給人家打打鞋油就能得到別人認可。


    也許別人這麽做會被人當成想故意往上爬的手段,但小淼這麽,恰好不會。


    他的身份說是要保密,可誰不知道他嫂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金牌編劇陳春桃?


    陳春桃那是什麽主兒?


    敢拍著桌子想盡各種辦法氣領導不隻是因為她脾氣大,那是人家的確有才有底氣這麽做。


    大姨夫來的這一個多月被春桃氣的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他坑春桃好幾次,春桃每次都狠狠的報複迴來,恨的牙根都癢癢還弄不走她。


    無論什麽本子,她寫就是賣座,哪個演員不願意接這樣的好本?她的小叔子,隻要她遞上個條子說幾句,這些大腕演員哪個敢拒絕她?


    可這孩子從不提他嫂子,每天安分的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算計著各位前輩下台的時間提前晾好了溫開水,小皮鞋擦的鋥光瓦亮,做完了就默默的看著大家在舞台上的表現。


    這孩子做了後不聲張,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沒人知道,小孩也不傻,做好事不留名那不白做了嗎?做的時候都挑著顯眼的地方,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了。


    金牌編劇全團脾氣最大的陳春桃的小叔子如此低調,很多老藝術家對他有點刮目了,他這時候再請教人家,很多人都願意教他,這小孩看著乖,心裏也跟他哥似得,長了一肚子的心眼,趁著這個機會大肆的偷學,人家一輩子的絕活都被他套的一幹二淨,套光這個詐那個,給自己的星途打下了夯實的基礎。


    這邊小淼想方設法的提升自己的能力,春桃也絞盡腦汁的給大姨夫添堵。


    石膏拿下來後可以寫字了,大姨夫不用聽方言工作報告了,可春桃更損。


    要麽來文言文版的——唱歌出身的大姨夫哪有那麽高的文化水平,根本看不懂,要麽就是搞個狂草,比醫生寫的字還天書。


    他要是拿去給人看,那顯得他無能,他發現龍法政在的時候春桃這樣的報告也沒少交,這貨幹工作全看心情。


    心情好了,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幹淨的當範文都沒問題,心情不爽就得想方設法的讓領導也跟著不爽,而大姨夫來了以後她心情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不爽”當中!


    家裏那個當兵的不讓她打悶棍,總得從別的地方給他添堵。


    這些都是無傷大雅的,最讓大姨夫頭疼的就是春桃死活不讓他給春桃的劇本署別人的名,這對大姨夫來說才是最要命的。


    無論他什麽借口,春桃都能頂他迴來,誓死捍衛自己的著作權,大姨夫一看沒轍了,放出殺手鐧。


    “我擦!”春桃摔了手上的掛號信,氣的用腳還踩了幾下。


    於海撿起來一看,眉頭也皺起來了。


    “讓你每天去單位坐班?”


    這白紙黑字還帶著公章,搞的跟正式文件似得。


    “這個小人!拿我沒轍就弄歪腦筋,當初我簽合同的時候龍法政就跟我說好了,我條件特殊不用每天都去!”


    於海樂了。


    媳婦到底是有能耐,這得給她領導氣成什麽樣才能把這樣的大招都想出來,這是被逼的黔驢技窮了。


    她去不去坐班並不是真正的目的,知道春桃家在島上不方便來迴往來,故意弄個做不到的事卡她,要麽兩口子兩地分居,要麽乖乖的像領導臣服!


    “老娘現在就投訴去,團長上一級是啥,我找領導投訴他去!就不信沒有人管管這個賤人了!”春桃抄起電話,於海一挑眉,遞給她放在桌子上的檔案袋,春桃打開裏麵不是她想要的電話,而是一份文件,她看了兩眼賊笑著放下。


    於海晃了兩下檔案袋,兩口子心照不宣的賊笑。


    他看媳婦跟上司鬥智鬥勇這麽久,是時候出手給媳婦加個外掛幫幫她了。


    如果雙胞胎在家,看到父母如此狡詐的笑一定脊背發涼,一看就是合夥琢磨人呢。


    “媳婦,打小報告不是好行為,咱是有素質的人,不能那麽做。”


    “恩恩,是的,都是有身份證的人,哪能那麽做!”春桃點頭,眼裏賊光閃爍。


    哈哈,大姨夫啊大姨夫,你放大招我也要出外掛啦,我家於海要出手了,哇哈哈!(未完待續。)


    ps:感謝熱戀^^、多多媽123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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