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島的最北邊有一大片黃色的油菜花。


    龔自強和韓三之前來過一次,那時候油菜花還沒全開,才幾天不見,這裏變的如此壯觀,沁人心脾的香味微風吹來很舒服。


    大片的黃,奔放又熱情,中午灼熱的太陽下的花田讓人染盡山野,像是一副風景畫。


    “這個叫做油菜花,我們老家叫它雲台,花開過後種子可以榨油,它的花語我查了,是加油的意思。”


    龔自強解釋著,握緊的手心都出汗了。


    “挺好看,看完了,能迴去了嗎,我餓了。”


    韓三性格很像男人,眼前這片花海雖然很美,看看也就算了,沒啥特殊的感覺。


    扭頭看龔自強額頭還帶著汗,韓三覺得這小子似乎哪裏不對勁——?


    “你花粉過敏?”


    看他麵部肌肉緊張雙拳緊握,額頭還有汗珠滲下來,她首先想到的是花粉過敏。


    “我不是,我是想問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琢磨好幾遍的話,到嘴邊就結巴了,說不出去,韓三還等著他問,結果見這小子臉憋通紅,腦洞又打開了。


    “便秘?”


    就是有人會在如此良辰美景說出如此不雅煞風景的話。


    龔自強磕磕巴巴好半天,臉越來越紅,韓三不耐的推開他。


    “這花叢那麽高,你蹲裏麵解決,我給你放哨。”


    憋紅了還不方便攥著拳頭使啥勁兒,萬一拉褲子裏多遜!


    “喂,你不會是沒帶手紙吧?我也沒帶,要不你解決完了用花杆擦擦?也不知道這玩意長沒長詞...”


    再放任她說下去,龔自強覺得自己活不了了。


    “玉輪...我。我想問你,你是不是要走了?”


    “你放心,你不拉完我不走。”


    放哨麽,這點兄弟情分還是有的。


    “你誤會了,我是問你是不是要迴韓家了?”


    “你知道了?”韓三本來沒想這麽早就說。


    “我猜的。”


    韓三昨天寫購物清單的時候他看到了。


    給春桃和孩子們買的衣服玩具吃的,隻要是她能想到的都寫紙上,滿滿兩篇。


    如果不是要走了不會準備這麽多。


    “我明天走。你別告訴小妹。我偷著走省的她不讓。等我走了你再跟她說。”


    韓三養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她打算明天給小妹和兩個寶貝買完東西讓龔自強把東西帶過來,她直接從海上走。


    春桃的意思是讓她繼續養傷。皮肉是恢複的不錯,但元氣畢竟沒養過來。


    可是她出來的已經太久了,根據情報得知老頭已經滿世界找她了,老頭不相信她會如此輕易的就死了。甚至已經開始懷疑到她是不是被z國抓過來了。


    再不走就要惹事了,能在春桃家裏渡過如此美好的一段時光。她覺得很幸福了。


    龔自強不舍的看著她,感覺她才剛迴來,還沒有看夠,一轉眼就到了分開的日子。


    每次與她相見心裏既開心又難過。因為相見了離別就不遠了。


    難過也沒辦法,他知道她的脾氣,沒完成目標之前。她絕不會半途而廢,甚至有時候他看著韓三就有種恐懼。總覺得她是抱著跟韓氏家族同歸於盡的想法硬撐著,這樣的她飄渺的像是一陣握不住的風,隨時都可能離他而去。


    他知道留不住她,又怕放她這樣走她再也迴不來。


    大概是他看她的眼神太過哀傷,韓三皺眉。


    “你到底怎麽了?”


    “我們老家的油菜花開的比島上的要早幾個月,我覺得我家鄉的油菜花是最美的,比這還好看,也更高一些,小的時候看到過大哥哥大姐姐鑽到裏麵——”他盡量用很溫柔的聲音勾勒出很美的畫麵。


    “拉粑粑?”


    龔自強:(⊙o⊙)…


    為毛跟排泄飆上勁了!誰要拉臭臭啊!!!


    “定情定情他們在定情!!!”


    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跟她如此大聲咆哮,給韓三都看楞了,連他吼的是啥都沒聽見,條件反射的指著他的嘴。


    “我覺得你嘴再張大點,我就能看到你的小舌頭了!”


    龔自強有種濃濃的挫敗感。


    他不就表個白麽,至於這麽困難嗎,天啊,他到底愛上了神馬奇葩的女人啊!


    “我的意思是,我們老家有個特別美好的傳說,就說油菜花田拉粑粑——呸!”


    他挫敗的捂著嘴,完了完了,要說什麽都被她打岔忘記了,腦子裏都是一坨坨的米田共!


    “你這沒定力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來,慢慢想,別著急。”


    她拍拍他的肩,完全沒意識到她才是製造人家情緒崩潰的始作俑者。


    龔自強揉揉太陽穴,拽著她直接坐在田埂上,不能被她牽著節奏走,他得緩緩繼續進行。


    再不說,以後還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再說。


    “傳說我們村裏有對相愛的男女是青梅竹馬訂了親,可是女孩被海匪擄走迫害而死,男孩追過去搶迴她的屍體抱著她走到那片地就死了,第二年就開出一大片的油菜花。”


    “這純屬扯淡,也許早就有人播種了種子呢?還有這男的也太窩囊了,要我出手,肯定能把美人活著搶迴來。”


    多淒美的愛情傳說到她嘴裏也能聽出別的味道來。


    “所以我老家那邊的男女如果覺得對方有意思,就會一前一後的走在油菜花田裏,穿過花田就得到了祝福。”


    “穿花田?打野...炮!”韓三蹭一下站起來,蹲在花前麵仔細研究,跟發現新大陸似得對著龔自強招手。


    “你還別說啊,這花的高度,嘖嘖。稍微蹲下一點就看不到啊,這要是跑裏麵幹點啥,誰也發現不了!”


    咦,他怎麽手抱著頭埋在膝蓋裏,一副很痛苦、很崩潰的狀態?


    能不崩潰嗎,本來就不是什麽有浪漫細胞的木訥男人,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告白。被人家扭曲成了這樣。求娃娃臉此刻心裏陰影麵積!


    “喂,你沒事兒吧?”韓三走到龔自強身邊,用手指戳戳他的頭。


    龔自強跟受了什麽刺激似得蹭一下站起來。他決定了,跟韓三這樣的人,就不要有什麽鋪墊,單刀直入的奔主題!


    從兜裏掏出個盒子。手抖的跟帕金森似得,顫抖的打開。裏麵儼然是枚金戒指。


    出島一大圈,就買了這麽個玩意,花了不少積蓄。


    這種土不垃圾的款式,韓三肯定是看不上。她此刻還琢磨龔自強這是啥意思。


    拿個土不垃圾的戒指,是沒錢了想跟她借點錢,拿這個當抵押?


    就怕她繼續歪樓把話題扯到很遠的地方。龔自強率先的說道。


    “我想跟你訂婚!你要同意就把戒指帶上!”


    這輩子跟她這就沒這麽純爺們過,這口氣硬的。跟土匪似得。


    迴答他的,是韓三的腳。


    咣一下就踹他肚子上了,沒用力,但也給他踹的捂肚子了。


    “你特麽跟誰說話呢!求婚輪得到你來嗎?”


    龔自強那顆少男的草心碎成了粉末,風一吹,稀裏嘩啦都碎了。


    拒絕的要不要這麽幹脆...


    “拓麻的,要求婚也是老子跟你求啊,你這算怎麽迴事?是,就算你把自己當男人了——”


    “我本來就是男的!”猶如受傷小獸似得咆哮。


    “你特麽是男人你讓老子自己帶戒指!你那倆爪子除了會自擼還能幹點別的嗎?!”


    龔自強不敢置信的看著她,韓三把臉扭到一邊,把手伸過去,也不看他,龔自強趕緊把戒指給人家套上,心裏砰砰的亂跳,這是同意了嗎?


    感覺好像做夢啊...


    韓三帶上之後舉起手左看右看,太醜了,這玩意真是降低她的品味,帶出去也得讓道上的兄弟笑話。


    不過...


    看龔自強那傻小子的表情,她決定不要摘下來了,誰敢笑就弄死誰。


    “那...咱倆的事兒就算定下來了,我等你迴來,然後我帶你去我老家看油菜花,然後我退伍,我們結婚。”純情小男星星眼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心裏的情緒難以平複。


    她答應自己了!


    跟做夢似得!


    激動的小火苗還沒燃燒過去,肚子又被踹了一腳,這腳力氣比較大,直接給他踹到向後趟過去,壓倒一片油菜花。


    為啥又揍他啊,他到底做錯了神馬...〒_〒


    韓三踹倒了他,原本是想繼續動作,又覺得這個位置太靠邊,容易被人發現。


    於是跳下花田,也不讓他起來,拖著他的腿給人家生生的往裏拽了一大塊。


    “玉輪,你做什麽...”


    “敢起來,就殺了你!”她左右看看,覺得這位置不錯。


    “你!把這片花杆給我壓平了,擦,誰讓你起來了,躺著給我壓!”


    龔自強不知道她又想玩啥,也不敢在這時候攪合人家的雅興,萬一給她惹生氣了拔了戒指不給他名分咋辦。


    等會,好像說反了...算了,沒那麽重要。


    龔自強也覺得自己有點像主動送上門的壓寨夫人,他也習慣了韓三強勢的做派了。


    按著人家說的做好,韓三滿意的點頭,嗯,挺好。


    這麽一大片的花海,就著凹進去一塊,外麵根本看不到,完美。


    然後,她開始隨意的解自己的襯衫,一顆兩顆,龔自強嚇的坐起來,以坐姿向後蹭了兩下,驚恐的看著她。


    “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說幹什麽?你最好給我乖乖的躺著,別特麽琢磨反抗,老子現在要寵幸你...你大爺的,誰讓你起來了?給老子躺好,老子才是上麵的那個!”


    “玉輪,不行!咱倆還沒結婚,不能——啊!別撕我衣服!”


    說的晚了,他的襯衫就這樣被某人用力的照著兩邊一撕,扣子迸的散落在花田裏,成為了明天油菜花主人痛心疾首的找破壞人家莊稼的壞人的證據!


    “你特麽說誰不行!老子怎麽會不行!”一直拿自己當男人的某人,連男人聽不得不行這樣的毛病都學來了,氣的直接撲過去,壓著某人就啃。


    韓三的花邊新聞不少,可她也沒真正的睡過誰,當著外人頂多照著姑娘的臉蛋親兩下,進了屋就讓人家做俯臥撐也沒人敢出去說,所以啃人的技巧並不好。


    龔自強都嚐到嘴裏的血腥味了。


    大白天的,還在花田裏,這顯然是超出了他的底線,於是他一邊捂著胸口一邊紅著臉嚐試著勸已經嚐試扒他褲子的韓三。


    “咱們別在外麵,你別這樣...”


    正忙著欺男霸女的韓三直起腰,伸出一根手指抵著他的下巴,輕佻的說。


    “你特麽再敢多說一句,老子就強了你!”


    ...難道你現在就不是強了?


    龔自強敢怒不敢言,嚐試著推她,結果激怒了她,論武力他哪裏是韓三的對手,被人家壓著以一個屈辱的造型就...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機會逃脫,隻是看著韓三那張臉,他覺得自己逃不出去。


    左右她也是他一輩子難以掙脫的心網...


    金色的海洋被風吹動著,香氣散出去好遠,一場事關宣誓主權的圈地運動,正在緩緩的進行當中...


    “我擦,這麽疼!”


    “要麽...我上去?”


    如果忽略這個男女聲,隻聽這個口氣,韓三絕逼的純爺們。


    “你敢!反了你了!”


    她按著他不讓他起來,手霸道的卡在他的脖子上威脅的說道。


    “你給老子記住現在,記住我對你做的一切,要是有一天,我迴不來了——”


    看到這片花,至少能想到我。


    龔自強此時也疼的難受,聽到她這麽說不幹了,一翻身給她按下去,倆人並沒有分開。


    “你一定會迴來的,你要是不迴來,我就找你去,到時候我天天這樣壓著你!”


    倆人都很清楚,也許一別就是永遠,她的身份,太過特殊。


    就在彼此融為一起的時候聽到他如此陽剛的話,韓三覺得自己眼裏好像有些酸澀,有些她認為從來沒在自己身體裏存在過的液體從眼裏墜落,跟身下的花海融在一起。


    她用力的眨眼,再次翻身給他壓迴去,“你敢!”


    “你要是敢不迴來,我就敢那麽做!”


    他略帶著迷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女人,是,她的確比自己厲害,但武力從來不是讓他臣服她的理由。


    所以,一定要迴來,迴到我身邊,隻要你在,我不介意做一個被你壓著的男人,哪怕期限是,一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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