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眸光閃動,手掌輕輕摩挲著禮盒蓋子,想要將其打開,看一看韓王安所送究竟為何物。


    但是,在最關鍵時刻,一直大手按住了他,阻止他打開禮盒。


    白澤抬首,眉頭輕皺,因為阻止他的人乃是大將軍張衝。


    “你想知道這裏麵是什麽,還有人更想知道。”張衝鬆開手,笑著說道,對白澤進行解釋。


    白澤嗯了一聲,在刹那間反應過來,他可以迴府再查看,可韓盛岸與陳源等人便無法得知。


    韓王安所送之禮,很有可能成為他的一張底牌,就算隻是尋常物件,也可以令韓盛岸與陳源百爪撓心。


    “謝大將軍提點。”


    白澤認真地對身材魁梧的張衝作了一揖,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剛才的確是他疏忽了,沒有控製住自己的好奇心。


    張衝笑著搖了搖頭,對白澤這個後輩很滿意,舉起酒樽對他示意,表示不必拘禮。


    酒宴持續很久,直到深夜才散去。


    迴到府邸,白澤第一件事便是想打開禮盒,查看韓王安的賀禮。


    可惜,他還沒有放下禮盒,李道德便進了房間,低聲道:“公子,陳慶文來了。”


    白澤挑眉,無奈地瞥了一眼禮盒,按下心頭好奇,與李道德一同前往府邸大廳。


    夜已然很深,天上星光點點,白澤坐在主座上,淡淡地看著陳慶文,不知道這條毒蛇此時前來所為何事。


    陳慶文對白澤諂媚一笑,哈著腰說道:“公子,司寇那邊兒的事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令人行的賄賂都記錄在帳,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


    說著,他便拿出一卷竹簡,經由李道德遞給了白澤。


    淡淡地掃了一眼竹簡,白澤點頭,道:“把柄已經抓到了,至於接下來的事,卻是有點難辦。”


    聞言,陳慶文立刻就是麵色一緊,擔憂地問道:“這是為何,公子不是說隻要有這賬簿,扳倒現在這司寇便是輕而易舉?”


    白澤有些默然,手指輕輕地敲打著竹簡,沒有說話。陳慶文見白澤沉默,頓時就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司寇一職再次變得遙不可及起來。


    “當初,我本以為隻要扳倒了現在的司寇,那你要晉升就算是水到渠成,然而現在的情況是,韓盛岸今年秋天便會走出稷下學宮,進入朝堂擔任司寇一職。”


    白澤輕歎,盡管韓盛岸沒有得到春獵的魁首,但司寇一職已然算是其囊中之物,這板上釘釘的事實很難改變。


    陳慶文此刻麵色也極其難看,他對這司寇職位看得很重,也曾打聽過這一方麵的消息,聽到過這個消息,可惜不確切,然而現在被白澤證實。


    “怎麽可能,老司寇與丞相素有間隙,定然不會答應韓盛岸做下一任司寇的。”陳慶文此刻如同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小孩,無比失落。


    聞言,白澤挑眉,心頭閃過一道靈光。


    老司寇與丞相韓熙不睦?可韓盛岸內定為下一任司寇的消息可是安平公主親口所說,必然不會有假,那麽唯一可能得原因就隻有一個,老司寇已經被韓熙控製,手下黨羽被全部剪除,失去了和韓熙抗衡的力量。


    白澤停下敲打竹簡的手指,心中沒來由地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詩。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句詩在後世很響亮,可是要到南宋才被一個叫陸遊的男人寫出來,陳慶文忽然聽到白澤念出一句詩,不驚一愣。當然,也隻是一愣,畢竟戰國時期可不流行什麽唐詩宋詞。


    陳慶文看著白澤就像是看著一根最後的稻草,抱著僥幸心理,期盼地問道:“公子,你還有辦法對吧?”


    其實,他很清楚,這隻是他自己在尋找一個慰藉,畢竟韓熙現在可以說權傾朝野,不說一手遮天也相差不多,要從韓盛岸手裏搶奪司寇,可以說不會比登天難上多少。


    白澤也許很厲害,有著神仙般的手段,可這終究是單體力量,屏此完全無法與韓熙抗衡。


    然而,白澤居然點了點頭!


    陳慶文一驚,大喜過望,但是很快又平靜下來,幽幽歎道:“公子不必騙我,韓熙的權利有多大我知道,既然韓盛岸已經被內定,其他人便隻能可望不可即了。”


    白澤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毒蛇陳慶文會露出這樣“可愛”的一麵,與以往的認知有些不符合。


    “我沒必要欺騙你,你要做這大韓司寇,現在看來並不是沒有可能。”


    他微笑說著,心海裏的那一道靈光逐漸清晰,被他抓住。


    “老司寇退位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他現在有把柄在我們手上,我們若是將這份賬簿交給韓王,那他必將身敗名裂。”


    “老司寇這種人,一生所在意的不過名利二字,現在他的利益被韓熙侵占,名聲又將被我們破壞,你覺得他會不會發瘋、咬人?”


    陳慶文皺眉,對白澤的問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不通這和自己能否成為司寇有什麽聯係。


    無奈地掃了陳慶文一眼,白澤繼續說道:“老司寇現在很可能被韓熙剪除了所有黨羽,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若是發瘋,那將是一場很大的風波。”


    “但是,他要咬人,第一個目標一定是我們,與韓熙相比較起來,我們實在是太不入流。”


    “但問題就在於,如果我們如果不將這一份賬簿交給韓王呢?或者說,如果這一份賬簿不是由我們交給韓王呢?”


    陳慶文雙眸猛地亮起,興奮道:“公子是說讓韓盛岸將這份賬簿交給韓王?”


    白澤點頭,笑道:“我剛才的假設是建立在有我們和韓熙兩個敵人的情況下,若是老司寇隻剩下一個敵人,你覺得他會怎麽樣?”


    “韓熙明白做人留一線,所以沒有將老司寇逼死,而老司寇也注定要退位,就算此前與韓熙不和,但將司寇職位給了韓盛岸,沒有什麽大不了,畢竟他早已經功成名就。”


    “既然韓熙沒有將老司寇逼到絕路,那我就幫他把老司寇逼到絕路好了!”


    白澤笑得很冷,就是被人稱作毒蛇的陳慶文看到他臉上的冷酷笑容,都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可是,如何才能讓韓盛岸將這份賬簿交給韓王呢?”陳慶文略有畏懼地問道。


    白澤輕輕地彈了一下竹簡,沒有說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秦之鐵騎縱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愛喝江小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愛喝江小白並收藏大秦之鐵騎縱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