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所在山林位於新鄭城外,山體並不高大雄奇,但是流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給人一種頗有靈性的感覺。


    白澤胯下駿馬乃是青山劍館館主所贈,皮毛鮮紅,是一匹百裏挑一的好馬,此刻策馬揚鞭,立時便是一騎絕塵,以一種極為瀟灑的姿態衝進了山林之中。


    與其餘士族子弟不同,白澤進了山林之後,並沒有立刻前往野獸的聚集之地,而是騎著馬兒慢悠悠地在山林中轉悠,最終在一片茂密的竹林外停下。


    “韓盛岸啊,你果然還是忍不住啊,不過正合我意,隻要你敢來,我就敢讓你有來無迴。”


    白澤看了看手中的青銅劍以及長弓箭羽,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弧度,雖然這些武器的損毀處做的極為隱秘,但是他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殺手,對於手中兵刃有著近乎詭異的直覺,因此在握住這些武器的一刹那,他便覺察到了其中的問題。


    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四周,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後,白澤悄然進了竹林,掏出了銀灰色匕首,然後開始伐竹,並將竹管前端削尖,整齊地擺放在一旁。


    “既然你不長記性,認為對付我很容易,要先去獵殺到足夠獵物之後再對我出手,那我就多謝你給我時間布置了。”


    他將一根根削尖的竹管擺放在一邊,並從馬匹上取下準備好的繩索,開始全身心地著手準備陷阱,顯然是不準備去獵殺野獸了。


    至於成為春獵魁首所需的獵物,白澤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自然會有人給他送來。


    陷阱並不複雜,無非是以茂密的竹林做掩護,並且利用竹子的柔韌特性,將之當做巨弓,再以被削尖的竹管為箭,輔以繩索製作的陷阱觸發裝置,隻要韓盛岸敢帶人前來,不說要全軍覆沒,也絕對差不多了。


    做完這一切,白澤小心翼翼地走出竹林,騎上火紅駿馬,極為悠閑地往山林深處行去,在即將到達一處獸群聚集地時,他勒馬停身,並提起手中被動過手腳的青銅劍,朝著手腕狠狠割去。


    很多人,隻能做到對別人狠,對自己卻是格外惜命。


    然而,白澤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鮮血拋灑在地上,血腥味很快彌漫開來,遠處的獸群聞到鮮血氣息,全都蠢蠢欲動起來。


    看了一眼身後有所動作的獸群,白澤無視還在湧血的左手,麵無表情地撕下一塊染血的衣裳,將之隨意丟棄在了地上,而後冷漠策馬而去。


    路上,他幾次撕下染血的衣襟丟棄在路邊,甚至割下左手上的血肉扔在路旁,當即將到達竹林,他更是一掌拍碎青銅劍,散亂地放於路中央。


    一路上,鮮血灑落,血腥味彌漫,有些兇狂的野獸抑製不住對於血肉的欲望,終於沿著一路的血腥,尋到了白澤立身的竹林。


    來的野獸並不多,但是都極其兇狂,例如一頭吊額白睛大蟲,留著哈喇子,雙目中閃爍著貪婪之光。此外,更有一頭狼首,不會比大蟲差,體型高大,很是駭人。另有黑瞎子、鬣狗等,皆目露兇光,貪婪地盯著白澤。


    “吼。”


    山林之中,忽然有淒厲的獸吼聲音響起,傳遍大半個春獵地,就是身處山林之外的安平公主等人都聽到了,引起各方矚目。


    安平公主繡眉緊蹙,擔心白澤出現意外。


    林中,韓盛岸與諸多士族站在一起,他們麵前堆積著很多野獸屍體,是他們一起狩獵所得,但最終都會報在韓盛岸名下,助他奪取春獵魁首。


    “韓公子,聲音是從那邊兒傳來的,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一個年輕士族指了指獸吼聲傳來的地方,恭敬地詢問韓盛岸的意見。


    韓盛岸看了看身後的獵物屍體,點了點頭,並且率先翻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


    “這些獵物已經足夠,但就怕陳源那一邊的獵物多過我,剛才獸吼之中含著野獸的悲戚與憤怒,顯然是有諸多獸類被人獵殺,我正好去收漁翁之利。”


    策馬疾行的韓盛岸開心一笑,這些話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也是不能放在明麵上說出來的,因此他也隻是在心裏把算盤打得叮當響。


    “咦,這是?”


    當策馬行入一條隱秘小路時,韓盛岸一行人發現了異樣,零星失落的血衣掛在枝丫上,並且有鮮血淋漓的細小肉塊被丟棄在路邊。


    “有人在被野獸追殺,並且受傷極重,剛才的獸吼之音怕就是這人引起的。”


    有士族冷靜地觀察著路上的景象,並撿起了染血的衣襟,細細查看,希望借此知曉是何人遭難,可惜,這隻是尋常的布衣,他無法判斷這是何人所留。


    “等等,你說這是尋常布衣?”


    策馬狂奔的韓盛岸在聽到身後士族的話語之後,猛地勒住怒馬,扭頭盯著剛才說話的年輕士族,目光中帶著寒意。被盯住的士族驟然看到韓盛岸冰寒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微微縮了縮脖子,帶著畏懼地點了點頭。


    “哈哈,我知道這是誰了。”


    韓盛岸大笑,隻是笑容中的殺意難以掩飾,冰寒刺骨至極。


    一鞭子抽打在神駿馬兒的身上,韓盛岸一邊猖狂大笑,一邊狂奔向剛才的獸吼之地。


    參加春獵的皆是士族,都是身著華衣,誰會屑於穿尋常布衣?若真有人會穿,那一定隻有一個人。


    白澤。


    韓盛岸很確信,這個被野獸追殺得狼狽逃竄的人,一定就是白澤,除了這個依靠安平公主才進入稷下學宮才勉強成為士族的人,誰還會穿尋常百姓的布衣?要知道,凡是貴族,衣食住行都會與尋常百姓有著明顯區別,會更為講究。


    “果然是你。”


    當看到碎裂的青銅劍,韓盛岸再次大笑起來,嘴角掛著冷酷。


    大韓冶劍技術不差,用於春獵的青銅劍更是經過千錘百煉,不要說碎裂,就是折斷都很困難。如今這一堆散落的青銅劍碎片屬於誰,答案已經再明確不過。


    繞過一片荊棘,韓盛岸怔住,因為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獸屍。


    並且,獸屍上全部插著一支箭羽。


    這些兇獸,全是被一箭射殺!


    “用我做過手腳的弓箭都能一箭射殺此等兇獸,倒是我小覷了你。”


    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韓盛岸猙獰一笑:“可這又如何呢?還不是為我做衣裳。”


    忽然,一道人影一閃,從一顆大樹背麵急速衝進了一片茂密竹林。


    “想逃?今日就要叫你魂斷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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