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上朝?”


    謝晚晴疑惑道。


    李思之前對當官百般推阻,今日竟然自己提了出來?


    “嗯,去會會那些老狐狸。”


    今夜他想過很多。


    既然是入了局,還想著置身事外,那就未免太過一廂情願了。


    而且自己去上朝,多少能分擔火力。


    自己可以唱白臉嘛,讓謝晚晴和皇上唱紅臉。


    “確定?”


    “嗯。”


    “好,我和陛下說說。三日後有大朝會。那時你來。”


    “好。”


    “李思...”


    “嗯?”


    “真好。”


    “嗯,真好...”


    冬日的夜,星月越發顯得清冷。


    黎明的陽光也顯得懶洋洋的。


    謝晚晴睜開眼時,李思已經不在身邊。


    她看了眼窗台與房門,依舊是上了鎖的。


    不用說,又是從暗門離去的。


    嘴角勾起笑意,謝晚晴望著房頂出了一會神,這才坐了起來,舒了個懶腰。


    玲瓏的曲線就連秋衣都阻隔不住。


    “女子低頭不見足尖...”


    謝晚晴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偉岸,想著昨夜李思不太安分的手,頓時眸光瀲灩羞不可抑。


    這人,真是過分。


    謝晚晴捂著雙頰,又羞又惱。


    說了安生睡覺,結果並未老實多久。


    “少奶奶,您醒了嗎?少爺讓我喊您起床了。”


    小蓮的喊聲將謝晚晴從羞赧中驚醒,定了定神迴道:


    “醒了,稍等。”


    “你家少爺呢?”


    直到吃完早餐準備離去時,謝晚晴依然沒看到李思,不由奇怪的問道。


    “瞧我這記性...”小蓮拍了下自己腦袋,不好意思道:“工部一大早便來了幾個人,少爺和他們去洛河邊商議工坊與紡車的事去了,讓我和您說聲。”


    “哦...”


    謝晚晴略略有些失望。


    “那成,我先迴宮了,李思迴來你和他說一聲。”


    “好的少奶奶,我送送您。”


    ……


    歐陽添彩這幾日為了布行的事,那是吃不香,睡不安穩。


    昨日朝堂發難成功的消息一傳迴來,幾個世家主事人就在醉仙樓擺了一桌,個個喝的醉醺醺的。


    迴到府裏的歐陽添彩抓了兩個婢女迴房。


    沉醉在溫柔鄉裏,好不愜意。


    操勞到半夜這才疲倦且深沉的陷入夢鄉。


    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人被左右兩邊的柔軟簇擁著,歐陽添彩好半晌才迴過神來。


    看著窗紙的光亮判斷,想來不過是辰時初。


    “要死啊,大清早的敲什麽門。”


    歐陽添彩火氣騰的就起來了。


    “老爺,錢府管家過來了,說是錢老爺喊您速去醉仙樓,有急事商談。”


    門外是府裏管家的聲音。


    婢女也被驚醒,光著身子忍著寒意起身,為歐陽添彩更衣。


    “錢鎮德有毛病吧,這麽早能有什麽事?”


    等歐陽添彩趕到醉仙樓時,正巧碰到崔永康與王田岷一同走來。


    “兩位老哥也是被鎮德兄喊來的?”


    “誰說不是呢。今日若非真有急事,可得好好說說他。”


    “就是...昨日喝的有點高,現在腦袋還疼的很。”


    三人邊數落著錢鎮德邊到了樓上廂房。


    劉學平與趙永義已經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打哈欠。


    桌子上放著饢餅與一些糕點。


    錢鎮德則是在吃著饢餅。


    世家的幾個主事人又聚在了一起。


    “老錢,什麽事這麽急的把我們喊過來?”


    崔永康坐了下來,隨手拿起塊饢餅吃了起來。


    “解憂雜貨鋪的告示你們還不知道?”


    “告示?漲價的告示?”


    歐陽添彩來了神,“看來那李思也是懂規矩的嘛,這麽快便出了漲價的告示?”


    “對,的確是漲價的告示,隻不過,價格漲了,又好像沒漲。”


    錢鎮德看了眼歐陽添彩說道。


    “什麽意思?漲了就是漲了,沒漲就是沒漲,什麽叫好像沒漲?”


    崔永康不解的問道。


    “嘿,那告示上的布匹價格的確是恢複到市價了。”


    “那不是昨日朝堂上就定好了嗎?為這事大清早的饒人好夢?”


    歐陽添彩有些不滿的說道。


    “告示上還寫著,解憂雜貨鋪開業十五日店慶活動大酬賓,迴饋新老客戶,買布送鹽。”


    錢鎮德的語氣有些沉重。


    “啥玩意?開業15天搞特麽的店慶大酬賓?”


    歐陽添彩有些懵。


    “對,送的細鹽折算起來價格正好補齊了漲價的幅度。”


    錢鎮德的話讓崔永康眉頭皺了起來。


    這樣一來還會影響到他青鹽的銷售。


    “他李思敢抗旨不遵?”


    歐陽添彩怒道,“還是說那謝晚晴陽奉陰違,耍我們呢?”


    “我問你,解憂雜貨鋪的麻葛布與絹帛的的確確是漲到了300文與3000文一匹,你能說他沒漲價?”


    錢鎮德冷笑了聲,反問道。


    “可他白送細鹽,不等於變相的降價嗎?”


    “他是變相的降價了,可能拿他怎樣?”


    “我...”


    歐陽添彩愣住了。


    他能如何?


    彈劾李思?


    還是再次發動世家聯合官員逼宮武帝?


    這種事情偶爾搞一下還行,真要惹惱了武帝,大家都沒夥子吃。


    更何況武帝若是來一句,李思要做善事,朕還管得著他做善事嗎?


    諸位若是覺得他沽名釣譽,大可自己也送鹽,哪怕是送銀子都成。


    廂房忽然安靜了下來。


    氣氛有些沉悶。


    買布送鹽,這是人能幹的出來的事?


    為什麽要和銀子過不去?


    幾人實在想不通那李思的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樣,歐陽氏也賣布送鹽如何?”


    王田岷開口說道。


    “可我歐陽氏不產鹽啊?”


    “歐陽氏不產鹽,我王氏與崔氏產鹽啊。”


    崔永康看了眼王田岷,若有所思。


    他知道,王田岷素來小氣,絕不可能會提虧本的主意。


    “田岷兄與永康兄要資助我青鹽?”


    歐陽添彩眼睛一亮。


    這可以啊。


    你解憂雜貨鋪送細鹽,我歐陽氏的布行送青鹽。


    “不是資助,是歐陽氏向我與崔兄采買青鹽。添彩兄放心,世家一家親,我與崔兄一定會按最優惠的價格給歐陽氏。”


    “??”


    歐陽添彩算是看出來了。


    這兩人是要賣鹽給自己,然後自己拿去送給買布的人。


    我特麽有病啊我。


    京都送了,其他州府怎麽辦,送還是不送?


    若是送了,以歐陽氏一年銷售的布匹數量來說,得要采買多少青鹽?


    那歐陽氏不是成了崔氏與王氏的附屬了嗎?


    這事我若答應了,且不說族裏會如何處置自己,光眼前這幾人,怕是會在心裏嘲笑自己是腦子壞掉了吧。


    特麽的,還真是一家親。


    把我賣了還得幫你們數錢,真當我傻啊?


    歐陽添彩想罵人。


    自然又是不歡而散。


    出了醉仙樓的歐陽添彩沒有迴府,而是乘車去了北城。


    解鈴還須係鈴人。


    事情是李思搞起來的,自然得找正主來解決。


    他打算親自去解憂雜貨鋪找李思。


    給足他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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