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隆重了,怎麽使得?”


    “小姑,這些都是我們送給你的嫁妝,有啥使得使不得!。”


    “水兒,這衣服鞋子我收了,可這銀鐲子還有這什麽鎖,你拿迴去吧!”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拿迴去的道理呀,再說了,這些東西拿迴去我們也用不上啊。”


    “這還能退嗎?”趙興月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不能!姑姑,你就收著吧,我爹說,以後你到了鄧家,雖然沒有公公婆婆,可你們兩人總的過日子吧,婚後有了小孩,也沒人幫扶你們,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趙興月一聽,弄了個大紅臉,“小孩子家家的,你爹咋給你說這些呀!”


    “這有什麽,我雖然人小,但機靈啊,這些事怎麽就聽不得了。對了,小姑,等會兒你把穿著的這一套放在外麵,其他的東西都鎖在櫃子裏,把鑰匙給我,明兒家豪叔來接親的時候,我給他。”


    “水兒,你這是……”防著你奶嗎?趙興月遲疑了下,愣是沒把後麵的話問出來。


    “對,就是防著她,你別不相信,要是她知道你這裏麵有好東西,保準不讓你帶走。”


    “可是,這麽大一箱東西,你奶怎麽可能看不見,沒有鎖她也有其他法子弄開它呀。”最近幾天,趙興月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大家子人有多自私。


    大嫂吵嚷著說是她把兩個侄子的活計弄沒的,找娘要補償銀子,說娘手裏的六十兩,得分她一半,娘不幹,大嫂就天天在院子裏麵罵,也不幹活,而爹和娘,也整天的呆在屋子裏,守著那六十兩銀子,深怕被大嫂搶了去,更不用說準備嫁妝的事了。本來她受了傷,身體還很虛,沒給一分看病銀子,還讓她幹活,喂豬喂雞做飯,樣樣都指使她做。這樣的親人,沒有一點人情味,隻讓她感到寒心。


    “這好辦,你等著。”說完,走到門邊,輕輕的拉開栓子,砰的醫生拉開房門。


    吳氏一個措手不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奶,你站在門邊做什麽?沒摔著您吧?”趙水兒故意大聲嚷嚷。引來了院子裏的其他人。


    吳氏兩隻圓鼓鼓的眼睛死死的瞪著趙水兒,見村長奶奶等人進來了,趕緊收起淩厲的眼神。


    “趙家妹子,瞧你,咋這麽不小心。”村長奶奶一過來,就按照水兒之前說的,把吳氏扶著進了小姑的閨房。


    “哎喲,這嫁衣做的真正好啊,趙家妹子,那天我們家老頭子迴來說什麽你不給興月備嫁妝,我是說什麽也不信的,今兒一看,果然,趙家妹子當時估計是說的氣話吧,這嫁衣都準備了,其他的肯定也準備了,是不?”


    吳氏被村長夫人一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撥了迴去,隻能應和下,“是,那是肯定的!”


    眾人這才仔細的看趙興月身上穿著的大紅嫁衣,隻見嫁衣邊緣盡繡鴛鴦石榴圖案,胸前以一顆赤金嵌紅色的玉石領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紅雙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那開屏孔雀好似要活過來一般。桃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紋腰封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繡出百子百福花樣,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的金絲綴,鑲五色米珠兩側各一株盛放的並蒂荷花,垂下絞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和碧璽墜角,中心一對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覺光彩耀目。


    吳氏抬眼一看,頓時臉都綠了。這嫁衣看繡藝並不是興月的手藝。顯而易見是花錢買的,這個死丫頭,敗家玩意,肯定是掙著大錢了,居然買這麽好的嫁衣送給她姑姑。還貼到鄧家去了,差點氣得吐血!


    村長奶奶瞥見吳氏不斷變幻的臉,繼續八卦的大聲吆喝道,“喲,這箱子是水兒你們給你小姑準備的添妝嗎?”


    “對啊,村長奶奶,雖然我們跟老宅這邊分家了,可姑姑還是我們的姑姑,以前她也沒少照顧我們,我們給她添妝也是應該的,隻希望她以後帶著這些親朋好友準備的東西,到了夫家能過的好一些,您說是吧,奶奶!”


    “對,嗯,對!”


    最後在趙水兒和周氏一唱一和下,終於把屋子裏興月的嫁妝都定了下來,有這麽多村子裏的人作證,趙水兒就不相信,自家親奶奶還能把東西沒了去。


    收完添妝,對於這些來送禮的賓客,一頓飯也沒招唿,就把人送走了。趙水兒他們本來也沒奢望能在奶奶家吃一頓,送完東西,見時間差不多了,自覺的便打了招唿迴家了。


    第二天便是男方的正日子,趙水兒帶著兩個表嬸一早就去了老宅那邊幫忙,給小姑梳妝打扮,盤頭發,畫眉打腮紅,穿嫁衣。


    弄好這些已經快中午了,陸陸續續來了許多迎親的人,見奶奶依舊沒有打算招唿客人的心思,趙水兒表示很無語,為了自家姑姑,忍了,硬著頭皮找來兩個表叔,去自家拿了好些零嘴還有蔬菜水果過來,讓兩位表嬸幫忙做午飯招唿客人,爺奶看他們動作也不支聲,禮照樣收,收了就拿到自己屋子裏去了。


    而大娘家的人更是一個都沒看到,就好像沒人在家一樣。到了飯點,一家人直接坐到飯桌子上,吃的比誰都多,吃完拍拍屁股走人,把趙水兒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吃了午飯,大夥兒坐在院壩裏聊著天,吃著趙水兒帶過來的零嘴,等著接親隊伍過來。趙水兒自從穿過來之後,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的婚禮,對於這個朝代的禮俗一點也不了解,隻能厚著臉皮問在座的嬸嬸姨奶。


    原來這時代他們鄉下接親不用驕子,用背的,實在兩家離得太遠,也可以用馬車。還有新娘出門時要哭嫁,表示對父母的依賴。娶親的歸路,必須走另一條,不能走迴頭路……


    正當趙水兒聽的津津有味時,小默默撒著腿跑了進來,“姐姐,來了,接親的人來了。”


    吳氏一聽,暗罵了一句,來了就來了唄,吼什麽吼,沒教養的小崽子。


    默默的話音一落,院外就響起了劈裏啪啦放鞭炮的聲音。


    鄧家豪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袍由村長這個大媒人領著進來,本來長得也不差,這樣一看也是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看到新郎官出現時,大伯一家子卻又出現了,齊刷刷的!帶著一臉的笑容,因為這時,送親迎親有紅包得的!


    趙水兒對這一家子太無語了。


    迎親的隊伍吹著嗩呐,進入趙家的堂屋後,隨行的人抬著兩擔喜餅,兩對雞,兩雄兩雌,豬肉三至五斤起雙飛(即一片相連開二,以表示豐碩誠懇的敬意),酒四壇,聘禮落地,鄧家豪叩拜嶽父嶽母大人,並在村長的引導下向趙家的祖宗牌位和長輩們行過禮後,便是進門接新娘子了,隻見大夥兒都圍著新郎官,給一個紅包,讓開一個人,等他到了小姑的房前,紅包已經給出去二三十個了。


    小姑由村子裏一位未出閣的女子挽著出來,跨過放置於大門口的一盆火,寓意婚後的日子紅紅火火。


    此時,小姑身著一身大紅嫁衣,蓋著紅蓋頭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這身嫁衣的繡活,同樣引起了大夥兒以及大娘的眼紅,就這套嫁衣,不值十兩銀子,也值*兩!


    李氏上前,圍著趙興月轉了半天,居然開口說了句萬人都想不出來的話,“六妹,你這窮苦人家的孩子,怎麽還穿這麽昂貴的嫁衣啊,這套嫁衣,留下來,拿去賣了豈不更好,還能得不少銀子,穿在你身上糟蹋了這好東西!”


    奶奶吳氏在邊上直點頭,的確,這一套衣服少說能也換好幾兩銀子!


    “興月。這衣服別穿髒了,呆會兒抽空脫下來,交給你大嫂帶迴去,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居然穿這麽貴的嫁衣,沒規矩!”


    趙興月氣急,卻又爭辯不得,一雙手握著紅色的帕子,差點給扭碎了!難道自己嫁人就穿不得好的嫁衣,這些個親人就非要當著這麽多賓客的麵,讓她出嫁時難堪?


    這時,她才覺得,自己離開趙家,也許今後的日子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了,至少她能自由的選擇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聽聽剛剛的話,這是親娘能說出來的話?自己比撿來養的都不如吧,至此,她熄了對娘家的一腔熱血。


    正如水兒說的,親不養,談何孝,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也擋不住親人時刻薄涼入骨的傷害。


    鄧家豪背著小姑,由堂屋出來,被村裏的小孩攔住了去路,他一手背著小姑,一手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喜糖,往院子裏一灑,孩子們便歡快的跑開去撿糖了,而他則順利的背著小姑出了院子。


    這時候,該新娘子哭嫁的,趙興月不知道是為了應景還是真的傷心,眼淚不停的掉,幸好她底子好,沒有用粉黛,不然妝該花了。


    出了門,吹著嗩呐,繞過來時的路,一路歡歡喜喜的背著媳婦迴家了。都是一個村的,加上現在春耕還沒開始,這邊鬧完,大部分人又跟著接親的隊伍去了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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