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聽,知道今天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開口道,“作為晚輩,該孝敬的還是要孝敬,老宅那邊住著那麽多人,糧食也不夠,還有被褥衣裳什麽的,幾個表叔表嬸也都沒穿的了。你們現在有錢了,這嫡親的爺奶不能不管,還有這些親戚,也不能不管!”


    趙水兒一聽完,就知道這又是要吃的要銀子了,一次兩次還沒什麽,可這隔段時間又來,隔段時間又來,誰受得了!


    正想著如何拒絕,趙水兒終於瞥見爹和哥哥弟弟還有表叔表嬸迴來了,為首的村長真是她的救星呀。


    “村長,爹,你們迴來啦!


    村長和藹地衝她笑了一笑,便沉下臉來,衝著爺爺奶奶擺起了臉色:


    “趙德全家的,你這是做什麽?趙興富一家子哪裏得罪你了,你隔不了幾天,便來鬧一場,是什麽意思?”


    “村長,我們哪裏鬧了,我才沒有鬧,他們不孝順,我還說不得?難道他們家我們還來不得了?”八奶奶扯了扯自己的衣裳,理了理散了的頭發,不滿的強辭奪理的大聲叫道。


    “你不識字,不怪你,趙德全,你識字,跟你媳婦說一下,這分家契約上怎麽寫的,你由著她成日來這家裏打秋風,算怎麽迴事!”


    “村長,他們做小的不孝順,還有理啦?這分家了趙興富不也是我兒子嗎?老子來兒子家,難道還來不得了?這是那的理?”換以前他是不屑來老五家,可現在不同,他們家有那麽多好東西,不孝敬他這做爹的,難道讓他給那些個外人去?


    “做小的不孝順自然無理,但他們不一樣,他們家趙興富腿不能行,家裏就幾個孩子做事,他們孝順是情分,不孝順,是按規矩,這分家時,寫得一清二楚的!”


    “哼,趕著外姓人孝順不說,還把一些不相關的外人往家裏帶,難道那些個外人都能接濟幫扶,自己嫡親的爺爺奶奶就可以不管?!”


    爺爺還在不平,想起新屋子給別人住了,這麽好的床,給別人睡了,簡直的想吐血!


    “趙德全,你說的這個外姓人,可是你媳婦的娘家親戚!也是你媳婦親自帶來,非要讓他們款待的,你忘記了?你這要是不舒服,把你媳婦的娘家親戚帶走,自然他們也不會上趕著去孝敬這外姓人,至於你說的不相關的外人,人家沒上趕著讓你拿吃的,分家後他們家算是淨身出戶吧,現在幫助下別人那是他們樂意,你可管不著。”


    村長自己說著都想笑!這趙德全,腦袋用來裝屎的?都不會想的,這般尋著鬧!


    “村長,這說破大天來,他們也是個不孝的,自己家裏白麵大米的吃著,自己的親爺爺奶奶也不管,姨奶奶也不管!”


    “她們任誰都管不著,他們家肯幫你管這一房六口人,已是夠仁義的了。”


    “那我們家還住了十幾口人呢!他們屋子寬,多住些人怎麽了?”


    趙德全如此理直氣壯的對嘴,可把村長氣得差點接不上氣來,一疊聲的讓趙子燁去村裏請族長過來,他要開村裏的祠堂,請村規!


    趙水兒頭疼的要命,自己這爺爺奶奶到底是個什麽人啊,見錢眼開這勁,真心是強大無比,難道自己家裏有點,她不該高興嗎?還想著暫為己有,怎麽會有這樣的親人,太無語了。


    見著大哥出了門,趙水兒便扶著村長在堂屋正位上坐著,接過大表嬸遞上來的熱水,親手給村長和爹泡了杯上好的金銀花茶!然後跟著哥哥們退到堂屋角落裏聽著,這種場合他們這些小輩還插不上嘴。


    奶奶見趙水兒就泡了兩杯茶,自己爺爺奶奶姨奶奶看都沒看一眼,晾在一邊,心裏又被氣著了,在邊上怒目橫眉,恨不能把趙水兒一口給生吞了,兩隻銅鈴一樣大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趙水兒。


    “請村規就請村規,我到要看看,這兒子孫子不孝順,這村規如何判?”奶奶一副有理八道的樣子,這滿屋子的東西早就晃花了她的眼,想著,鬧上一場,然後把東西據為已有,最好再讓他們拿出點銀子來孝敬他們就更好了,至於請村規開祠堂,她嫁過來後就開過一次,自己怎麽說都一把年紀了,根本不怕,打定了主意,便抬著頭倔強地硬著嘴反駁道。


    “娘,我們哪裏不孝順了?要怎麽樣才算孝順?初三那天,您從我們家拿了一背簍吃的還有布匹被褥,初六那天,你帶著大姨二姨過來拿了一杠子大米,還把前院的菜也拔了去。初八那天你說家裏沒有銀子了,爹生病了,要去鎮上抓藥,我二話沒說給了你二兩銀子,難道這些東西都是憑空而來的嗎?那是你孫子孫女冒著生命危險上山采蘑菇賣了掙來的,家裏的菜也是他們辛辛苦苦親手勞作種出來的,這些東西被你們拿去,還不算孝順,爹,娘,我想問下您二老,要怎麽樣才算孝順?是不是把我們家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們就算孝順?還是把我的命還你們才算孝順?”趙興富一口氣說完,臉上是深深的痛苦與不解,從進門到現在,他們根本就沒看他一眼,為什麽他會坐在輪椅上,他們也沒有關心一句,他這個兒子在他們眼裏低賤的還不如這屋子裏的東西。


    趙興富的話說的真切,屋子裏的人聽了都不說話,安靜的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到。


    當然,趙德全和吳氏例外,他們的心可狠著呢,完全不覺得趙興富說的話多有道理,也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他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養他長大,他本就該孝順他們。


    “趙老五,這些本就是你該給的,我養你這麽大,難道連點東西都不能拿,那我養你做什麽,還不如生下來便沉塘淹死得了。”吳氏一臉後悔樣,想起當年的事,就懊惱不已,早知道就讓他自身自滅。可這小子命硬,迴來後她也管他,卻還是長大了,後來她便想著,把他趕出去,結果真的趕出去了,迴來卻是斷了腿。不能幹活,迴來幹嘛,自此她對他更加厭惡,當然這些都是陰在她內心深處,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就是,你奶拿你的東西,還不是為了老宅子裏那一大家子人,你們把那些個外人請到家裏來供著,這些沾了親帶了故的親人卻不聞不問,你說你們的孝心在哪裏?”


    “爺爺,什麽外人不外人的,他們是我們請來幫著幹活的,你以為那屋裏的那些家具哪裏來的,那是我們一起去山上砍樹,讓於爺爺幫忙做的,我們是給別人開了工錢的,至於你說我們對親人不聞不問,這三姨奶奶一家不是在我們家住著嗎?我們何時不聞不問了?”趙水兒一直沒做聲,可實在聽不下去了,硬是掙開大哥的阻攔,跑到前麵怒聲反駁道。


    “我說的是你大姨奶二姨奶?你們可有一次去看他們?”


    “他們在老宅那邊住著,有你們還有大伯呢?三姨奶在我們這邊住著也沒見大伯過來看三姨奶他們呀?那他們算孝順嗎?如果不算,怎麽不見爺爺你去找他們指著他們的鼻子罵他們不孝順呢?再說,大姨奶三姨奶他們那次來我們家我們沒有好好款待了,就拿今天說,我們都沒在家,他們過來不也照樣拿著吃的了嗎?”


    大姨奶一聽提到自己,立馬還嘴道,“小侄女,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我們早上過來,那不是不知道你們不在家嘛,要是知道我們就不過來了。”


    趙水兒聽了,在心裏呸了一口吐沫,張口白牙,也不怕閃了舌頭,明明知道他們不在家,才跑過來的,還說什麽知道他們不在家就不過來了,虧她說得出口。


    “就是,知道你不在家我們肯定不過來,不然這滿屋子的好東西,丟了,我們可沒地說理去。”二姨奶也陰陽怪氣的出口,還從飯凳子上站起來,有些嫌棄的癟了癟嘴。


    “大姨奶,二姨奶,看我們不在家還進屋,我猜你們肯定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一會兒便要迴來了吧?真厲害呀,再說,我們家即使丟了也什麽關係,畢竟丟東西已經丟習慣了。”


    “你……”


    “大姐二姐別跟她一個醜不拉幾的死丫頭耍嘴皮子,她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現在嘴皮子厲害著呢,你說不過她。今兒不管她說上了天,也是他們不孝順在先,要是他們不給個說法,我老太婆跟他們沒完,生個白眼狼,這麽欺負自家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到,到頭來就是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爹親娘,這世上還有沒有公道了……”吳氏一邊哭一遍罵,還撒潑耍猴的坐在了地上,不顯髒,也不嫌丟人。


    ”奶,你是把我爹養大了,可是你是怎麽養的,任他自身自滅還差不多,我爹腿瘸了,不能下地,你們就嫌我們吃白飯的太多,把我們趕了出來了,還口口聲聲說孝順,親不養,談何孝?”


    “死丫頭,我沒養他,他能長大,你去這十裏八村問問,那個小孩沒有父母的養育就自己長大成人的,還親不養,談何孝,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野孩子,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長大了指定又是一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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