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師山河和楚昕素離開了那座不知名的小土丘,步行向北上,其實想要最快的離開這萬裏無渡口的平靈州應該返迴十方亭,隻是十方亭如今動亂不堪,褚師山河的身份又極其敏感,實在不適合返迴十方亭。好在平靈州萬裏平原,各國馬政都極其發達,褚師山河和楚昕素也不用隻靠兩條腿走這萬裏的平原。


    褚師山河與楚昕素落腳的地方名為慶陽國,慶陽雖然不大,可畢竟跟平靈州的祖宗山頭十方亭靠著倒是沒有什麽戰亂,在加上慶陽又處於十方亭靈氣溢出區,一些有根骨的親道人無師自通也修了大道,不過因為靈氣稀少大多人修為並不算高,練氣士三四境這種連當炮灰都有人嫌棄的人到了這裏反到成了名震一國的江湖名家。


    大的地方有大的江湖,小的地方有小的江湖。無論大小都各有各的江湖風流,各有各的江湖傳說。


    雖然平靈州出來十方亭之外,練氣士不吃香,可武夫門派卻是林立,隻是武夫這種天生不靠天地隻靠自身的竊道者,五境以下與同境的練氣士對麵捉殺多是身死道消的悲慘局麵,好在靈平州的五境以上的武夫不少。


    褚師山河剛剛入這座名為古轅的城池就聽說有兩位四境的武夫小宗師要在西門外一決生死,據說慶陽藏著一位五境的大真人所以並不忌諱什麽俠以武犯禁,褚師山河原本打算好好吃一頓的,可架不住楚昕素這個喜歡湊熱鬧的性子,褚師山河隻能買上幾個熱騰騰的包子,跟著楚昕素往外趕。


    等到兩人趕到時,西門內外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透,這種四境小宗師平時都是那種蹲在家裏當祖宗的角,別說是尋常百姓就是古轅城的城牧大人想見他們一麵都得上交名刺,如今兩人約戰,古轅城半數人都拖家帶口的往這西門趕,古轅城的城牧貌似是一個商家出身的精明人精,居然在城頭上公開賣座,據說生意還不錯。


    楚昕素從褚師山河手裏接過一小包油紙包裹的小籠包,這是楚昕素一路狂奔的時候在路上遇上的鋪子的最後一籠,也不是楚昕素急中生智拿去一個咬了一口,這最後一籠也得被人搶走,等到褚師山河趕上來後才替楚昕素解圍。


    褚師山河遞出去小籠包後,也開始肯自己的那一份包子,山下人樸素十文錢一個的包子比上成年人的巴掌都要大上一圈,肉餡的量也很足,一口下去直接噴漬。


    褚師山河迴頭望向一些城牆上坐著的十幾的富家翁,感歎這位城牧的好手段就這一下,除了給古轅城籌集了不菲的軍資外還將城中富人重新劃分,哪怕今天坐在城牆上麵的有一些裹緊腰帶也要要臉皮的家夥,今天過後地位估計也會水漲船高。


    褚師山河在偏遠處尋了一處破敗土牆,輕輕一躍而上,贏來了一陣歡唿,褚師山河撓撓頭對著身邊這幾個疊羅漢踩石頭上來的同行笑了笑,其實這裏以這群人的眼力是看不到的,大多人其實就像湊個熱鬧,圖個歡快而已,褚師山河往人群正中央望去,那裏已經搭建了一處用土做地木板加固的簡易擂台,這道不能怪人家古轅城的城牧小氣,要是做個花哨的木板擂台禁的住兩個四境的武夫幾拳,六境武夫向大連太安山上邊的那個白玉石的祭天台都能給打碎咯,雖然這種山下武夫比不上向大那種得天獨厚的山上武夫,可隨隨便便踩塌幾塊木板子還不是易如反掌。


    褚師山河咬了一口雪白的肉包子,眼角處正好瞧著與自己考得最近的那個小男孩咽了口吐沫,褚師山河拿起手上上最後一個沒有動過的包子,一臉苦悶的對著那個小男孩身後的漢子說道:“原本說好的一人兩個包子,哪知我才剛買了,我妹妹就眼饞了小籠包,我這個當哥哥的有什麽法子,隻能掏錢給買了,她倒好拿著小籠包到處亂跑,丟下四個包子給我,你們古轅城的包子做的也忒大了,剛才吃兩就覺得撐,第三個還好,第四個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大哥要不我買你?雖說沒吃,到底是倒手的東西,我十文錢買的,賣你六文?”


    那個黝黑的漢子欲言又止,低頭看了一樣淚汪汪的兒子,總覺得這趟進城總不能光讓兒子跟著自己吃苦不是,黝黑的漢子咬咬牙,對褚師山河說我買了,黝黑的漢子掀開褲子從襪子上縫的小口袋裏倒出一小把銅錢,褚師山河望去也就十幾個而已。


    黝黑漢子將錢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裏,一連數了三四遍確認了準確無誤後才將手裏的六顆銅錢交給褚師山河,褚師山河將錢大大方方的揣進懷裏,然後將包子連同油紙一塊遞個黝黑漢子,那漢子轉手就交給自己的兒子,小家夥得了包子後小心翼翼的掰下一小塊後將剩下的遞個黝黑漢子,黝黑漢子揉揉兒子的頭說你自己吃就行,要是實在吃不下了,就留著迴去給你娘吃,那孩子點點頭,將那一小塊含在嘴裏,用油紙包好後也學著褚師山河塞進自己四麵透風的衣衫裏。


    褚師山河嘿嘿一笑,使勁要了一口自己的包子,往北方瞥了一眼。


    大概是覺得褚師山河這個人不錯,黝黑漢子起身繞過自己的兒子與褚師山河蹲在一起,瞧見褚師山河腰後的掛著一個長條的東西,知道是同道中人就主動打招唿;“兄弟也是專門來看司空元和杜樂進兩位宗師比武的?”


    褚師山河笑道:“我之前想去十方亭拜師學藝,結果還沒到那裏就被人給趕出來了,總覺得就怎麽迴去也說不過去,就帶著妹妹來走這一趟江湖了,今天是頭一次來古轅城,對司空元和杜樂進兩位宗師也隻聽過名聲,要不老哥給說道說道。”


    黝黑漢子被這一句話給驚的一愣一愣的十方亭那是什麽的地方啊,真人們呆的地方,你想上去就上去啊,不過畢竟是拿了人家的手軟,黝黑漢子囑咐道:“大兄弟啊,十方亭可是真人們呆的地方,像是咱們這種普通人別說是上去了就連靠近都不行,大兄弟能活著迴來是走了天大的運氣了,下場再想去哪裏了可得專門掃聽掃聽,要是大兄弟真心做修士還是去拜真人安穩,最不濟也就是被趕出了,總比忽略拜山頭丟了性命強啊,你說是不是。”


    黝黑漢子那邊的小男孩一個捂住耳朵,故作痛苦神色,應該是從小就天天聽自己父親的長篇大論,黝黑漢子迴頭一巴掌輕飄飄的打在男孩的頭頂,再去看褚師山河雖然人家沒露出一點厭煩的神色,黝黑漢子依舊撓了撓頭笑道;“跑題了,跑題了。”


    褚師山河恰巧吃完了那半個包子,在衣角上胡亂抹了抹,笑道:“老哥說得在理,我說怎麽當時那群山上的練氣士那些眼神像是要吃人,原來是怎麽著。”


    黝黑漢子投來感激幫忙解圍的眼神,繼續說道:“司空元是咱們本地雷火幫派的老幫主,在古轅城什麽也得有三四十年了,原本獨自掌握著古轅城的貨運生意和部分官家的鹽鐵生意,可隻從幾年前杜樂進率領著魚龍幫百餘人了到了轅城,古轅城就這麽大生意也就那麽多,然後兩家就開始搶生意。雷火幫依舊是原來的那種價格,人家魚龍幫有意壓低價格,兩家都是小宗師,讓誰壓貨其實都是一樣,魚龍幫的價格比上雷火幫的又低,漸漸的雷火幫的利潤不如之前,以前都是手底下的人在街上大打出手,後來不知什麽著城牧大人居然把官家的鹽鐵生意一並交給魚龍幫,司空元丟了怎麽大的一塊肥肉也就徹底跟魚龍幫的杜樂進撕破了臉皮,這場架打完得有一方離開古轅城。”


    褚師山河撇了一眼那處擂台,轉頭問道;“老哥覺得那一邊獲勝的幾率大一些?”


    黝黑漢子想了想,最後憋的滿臉通紅,隻能搖搖頭:“這個咱還真不確定。”


    “老哥這麽清楚雷火幫和魚龍幫的事,怎麽會……”


    還沒等褚師山河說完,那個小男孩毫不客氣的揭了自己父親的底:“大哥哥,是大前天一個說書先生來我們家討水說給我爹聽的。”


    黝黑漢子傻笑幾聲,扭頭拍在這個這個隻記吃的兒子頭上,罵道:“我叫大兄弟,你叫大哥哥,怎麽也想讓爹叫你一聲兄弟?”


    知道為什麽挨打的小男孩也不惱,吐了吐舌頭,唿扇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將藏在懷裏的肉味唿扇出來,一臉不屑的望著自己父親,黝黑漢子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褚師山河笑了笑,並沒有將那個熟知古轅城內幕的說書先生放在心上。


    溜達了一圈後的楚昕素四處觀望後找到褚師山河的位置,最後擠過人群跑到褚師山河蹲著的小土牆邊,往上看著褚師山河。


    褚師山河無奈一笑:“我一個大老爺們沒事,你一個江湖女俠蹲在牆體會不會不太好?”


    楚昕素皺皺俏皮可愛的鼻子,翻了個白眼:“我不會站在啊。”


    褚師山河嘿嘿一笑一臉抱歉的望向黝黑漢子,黝黑漢子擺擺手往裏邊移了移,褚師山河也跟著往裏邊移動,才在不大的牆體讓出一個位置來。


    楚昕素一躍而上,站在褚師山河讓出的位置上,還不等楚昕素站穩一聲口哨就響起來,瞧慣了五大三粗的江湖好漢,偶爾遇上一個清新脫俗的女子俠客才知道女子多珍貴。


    楚昕素知道這種口哨的意思,怒視周圍,應該是怕旁邊還蹲這一個也能一躍上土牆的年輕男子,勢單力薄的浪蕩子都隻能低頭咽口水。


    黝黑漢子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自己兒子背上,小聲嘀咕道:“臭小子你瞅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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