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是一個很要強的女性,婚姻的不幸和生活的低潮並沒有將她打倒,反而讓她練就了更加強大的內心。


    這些年來,她的事業越做越大,名聲越來越響,身邊也從不缺追求的人,這些年她也經曆過幾段戀愛,但她始終保持著對婚姻的警惕。


    或許是對另一半的要求高吧,也或許是對婚姻的失望吧,她始終都沒有再走進婚姻。


    對於林培和朱曼玉當年給她帶來的傷害,她早就放下,這份當年讓她恨到骨子裏的怨氣,早就在流沙似的歲月裏消散了,留下的僅僅隻是一絲絲不甘。


    葉歡去醫院探望了林培,林培的情況相較於之前有所好轉,但是康複的進度極為緩慢,要想恢複到從前那是不可能了。


    多年未見,兩個相同年紀的人,像是兩代人一樣,林培幹瘦而又蒼老,而葉歡還是珠圓玉潤。


    林渝走到病床前,林培睜開了眼睛,眼珠子轉了一下,好像在向女兒打招唿,他的手指能輕微動一動,握手的時候能感覺到他在用力,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就算有所好轉,他也一樣跟活死人無異。


    見到林培如此,葉歡心裏所有的不甘都放下了,原以為會心情緊張,但站在這裏,看到林培,她的內心十分平靜。


    “爸爸,告訴你一個消息,這對我來說可是一個天大的消息。”


    林渝擔心他聽不到,又彎腰湊近了一點,問道:“能聽到我說話嗎?能的話就捏捏我的手。”


    林培不但捏緊了女兒的手,還朝她眨了眨眼睛,他隻是反應慢而已,並不是沒反應。


    林渝又說:“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要尋親,然後鑒定出了我們就是親生父女的關係麽,另外我還通過親子鑒定找到了我媽媽,記得不?”


    林培眨眨眼。


    林渝興奮地說:“我找到她了,我找到她了,她就在這裏,她來看你了。”


    林培一聽,眼珠子顯得有些局促,用盡力氣盡可能快地轉動著,他試圖把視野放大一些,他想要看看葉歡在哪裏。


    葉歡慢慢走上前,走到林渝的旁邊,走進了林培的視線範圍之內,她一臉和氣地開口道:“林培,好久不見。”


    那一瞬間,林培突然熱淚盈眶,他無奈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動彈,全部的情緒都隻能集中在眼睛裏,他的眼淚像是擰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源源不斷地流下來。


    前塵往事細細想來如夢一般,他與葉歡,是從高中時代走進婚姻殿堂的,他們的情感伴隨著他們的整個青春。


    那時候,林培自知不是做生意的料,一度墮落,是葉歡將他從低穀中拉出來,在葉歡的幫助和陪伴下,他順利地繼承了父親的公司。


    可是,當他的事業小有所成之時,他卻做了對不起葉歡的事,出軌朱曼玉,還讓朱曼玉懷了孩子。


    最終,他拋棄了他的發妻,拋棄了這個與他走過青春和低穀的女人。


    能共苦,卻不能同甘。


    人生不到最後一秒,誰都不要說輸贏。


    葉歡朝他笑了笑,“怎麽,見到老同學,太激動了嗎?”


    林培流淚不止,當年的往事如同放電影一樣,在他唯一靈活的大腦裏麵不斷播放,葉歡依然是當年的模樣,而他,早已白發蒼蒼。


    一句老同學,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是啊,他們現在的關係,說親人遠遠夠不上,說朋友他也沒有資格,隻能是老同學最合適了。


    葉歡還像以前那樣,說話做事都非常有分寸和條理。


    林培哭得更加厲害,唿吸聲也很重,嗓子裏發出了“嚶嚶嚶”的哭泣聲,隻是無奈說不了一個字。


    林渝就像哄小孩一樣哄道:“爸爸,別這樣,媽媽早就放下了當年的事。”


    林培眼裏充滿了淚水,他不停地眨動著眼睛,希望女兒能看懂他的意思。


    林渝是最了解父親的人,自從林培癱瘓,林培就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而林渝也能猜中六七分。


    “你是想跟我媽媽說一句對不起嗎?”


    林培快速而有力地握住了女兒的手,可不,他最想親口對她說。


    林渝轉過頭看著葉歡,鄭重地說道:“爸爸要我代替他正式跟你道歉,對不起。”


    葉歡一時感觸,眼裏也泛起了淚花,她淡淡說道:“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麽放不下的?林培,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小渝是個孝順的好女兒,你應該感到欣慰才是。”


    林培眨眨眼睛,他也這麽認為,就算朱曼玉那麽惡毒地對待他,就算林瀟也離他而去,至少,他還有小渝。


    至少,這個世界上他還有小渝可以依靠。


    林培很欣慰,能得到葉歡的原諒,他真的是死而無憾了,慢慢地,他的情緒平複下來,然後一直看著葉歡。


    葉歡還是他記憶中大學時代的模樣,是他記憶中最美的樣子。


    待了一會兒之後,葉歡和林渝就離開了醫院,剛走出醫院大門,這麽巧,偏偏遇到了朱曼玉。


    真是冤家路窄。


    朱曼玉先是認出了林渝,一撞見,就指著林渝嚷道:“林渝,你總算來看你爸了,我到醫院守你守了三天了。”


    朱曼玉沒有認出葉歡,而葉歡要不是聽到聲音,恐怕也認不出眼前這個滿臉都是打針痕跡的假麵婦人,是朱曼玉。


    葉歡是從事美容業的,她看人會職業性地先看對方的五官,朱曼玉臉上的比例太誇張,怕是打針的影響還沒有消下去。


    “你們公司不是沒事了麽,你和林淺的事業都是如日中天,你怎麽好意思把你爸一個人丟在醫院?丟在醫院也就算了,你作為他的女兒,為什麽不是每天都來?你不是自詡是他最孝順的女兒嗎,怎麽不把他接到家裏去供著呢?”


    朱曼玉咄咄逼人,引來了無數路人的側目。


    林渝一時之間還不太明白朱曼玉的目的,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是啊,醫院保安又不讓我進去,我隻能找你了。”


    顧東君專門跟醫院打過招唿,但凡見到朱曼玉這個人就轟出去,不用問緣由,就算讓朱曼玉混進了醫院,病房裏的護士和林培的看護,都要阻攔朱曼玉。


    醫院的人,特別是保安,也都對朱曼玉很頭痛,這個人每次來都要鬧得整個病房雞鳴狗跳的,鬧得病人們都無法安心養病,顧東君這一說,他們就立刻答應了。


    好在朱曼玉也不來,隻是最近這幾天總在醫院門口探頭探腦的。


    “你找我有什麽事?”林渝不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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