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聞言禁不住叫出聲來,天下間有誰敢說出這種話,這句話說出口就是擺明了要與陳財神對立,那個恐怖的老頭子及擅長心戰,且籠絡人心很有手段,葉遠如此無異於以卵擊石。


    羅辰也是有些呆住了,他也想說出這種話,也想替王彪報仇,隻是自己修為尚淺,不是東海陳瘸子的對手,這才被捉到這裏。


    “白衣!這個人是南疆白衣!”


    有人認出了葉遠的身份,登時便叫出聲來,不僅僅是他,周圍人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都全部震驚出聲,南疆白衣,這個人的名號讓人覺得忌憚,哪怕隻是聽到都禁不住身子一顫。


    “聽說天下間的人都在搜尋東海的強者,想不到白衣竟然在這裏!”“白衣的行蹤一經泄露,東海格局定然會再次發生變化。”


    眾人推測道,如今東海已經是一潭死水,想要救活就必須有人打破這種格局,而葉遠的強勢出現,自然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恰好葉遠的目標也是這次東海的六位財神之一。


    “葉遠,你幹什麽?”齊燕不知道從哪裏衝了出來,拉住葉遠,沉聲問道,她曾經聽齊軒說過此時的處境,如果現身的話就會陷入這場戰亂中,到時候不論幫那一邊,都不算是正確的選擇,而是完完全全在賭。


    “齊燕姐,你在這裏等我,過上幾天,我就迴來,到時候一起去見瑤瑤。”葉遠頭也不迴的說道,他的身上散發出極重的戾氣,雖然明白這股氣息不是衝著自己來的,可齊燕還是打了個冷戰。


    “可這樣的話,你就被推到了所有人的麵前!”齊燕問道。


    葉遠搖搖頭,桀驁的說道,“我不在乎。”


    言罷,他大跨步離開,方向正是陳瘸子所在,沿途葉遠捏碎了手中的香囊,不多時花風便追了上來,在他的身後,駝背財神滿臉歡喜,葉遠既然肯主動叫來他們,定然是已經答應了。


    “我去殺陳瘸子,你們支援我。”葉遠說道,他的話很簡單,聲音很輕,卻不容人反抗。


    花風點頭,而後將手中一塊玉石捏碎,與此同時一道流光射出,消失在天際。


    “消息已經傳出,接下來的就看葉兄你了。”花風說道。


    葉遠並沒有繼續搭理花風,他衝著前方而去,留下羅辰在這裏,並沒有讓他跟來,這一戰定然十分艱難,如果羅辰跟在身邊,葉遠沒辦法全力作戰。


    葉遠速度極快,他踏上了傳送陣,在半晌之後便來到了陳瘸子所在之地的邊境,這裏一片和平,月色將其籠罩,隻是飄動的旗似乎在預兆著今晚不會平靜,一劍揮出,這龐大的城門轟然崩塌,城門炸裂,如同平地起了一片炸雷。


    滿城之內盡是火焰,劍氣縱橫,金光與黑光交錯,整個城內都陷入一片狼藉之中,火焰燃燒天際,數十裏外依然是看的一清二楚,這般恐怖的氣勢令的所有人跪地求饒,陳瘸子重兵把守的第一座城池,被葉遠沒有任何懸疑的攻占。


    一夜之間,連下三城,葉遠沿途所殺過的地方,天地失色,鮮血流成了河,陳瘸子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每到一處必定火焰籠罩,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這般消息在天亮之後如同放入死水的炸藥一般,響徹了整個東海,所有人都被震驚了,第二天,大耳朵與駝背兩位財神同時出擊,將陳瘸子的人打出了淇河,暫時解了燃眉之急,不過他們依舊不能夠鬆懈,十三鐵騎還在,那才是陳瘸子真正的底牌。


    在淇河不遠處的城樓上,陳瘸子癡癡地望著前方的戰場,露出一抹頹廢與衰老,在他的身後,三名鐵騎並排而立,他們剛剛接到消息,火速來到淇河,聽從陳瘸子的吩咐。


    周圍人們都是如臨大敵,葉遠一夜連下三城,斬殺了無數陳瘸子的修士,這般恐怖的威懾力讓人震撼,除了十三鐵騎外,其餘人都是麵帶震撼。


    “聽說有人在邊境搗亂?”陳瘸子問道。


    “是的,南疆白衣。”其中一名鐵騎迴答道,他們渾身隱藏在盔甲中,勉強能夠看清楚長相。


    “白衣。”陳瘸子思考良久,這才猛然將手中茶杯扔到地上,冷聲道,“你們三個跟著老四過去,殺了他。”


    三人點頭,而後恭敬的退去,他們消失,隻是這裏的氣氛卻安靜不下來了,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坐在城樓上悠閑愜意的主帥,仿佛與剛剛那個發號施令的老者並不是一個人。


    陳營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城樓上的陳瘸子,卻並不說話,他知道一旦父親心中不痛快的時候,就會深深地隱藏起來,裝作平淡的樣子,所以現在是他最憤怒的時刻。


    “營兒,知道我當時為什麽下令退兵嗎?”陳瘸子看著一邊的陳營,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


    “父親當時告訴我了,窮巷追狗,巷窮狗咬人,我們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陳營說道。


    隻是話音落下,陳瘸子卻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放肆,讓人忍不住有些害怕。


    “我陳瘸子怕狗咬我嗎?就那幾個老不死咬上來也是不癢不痛,根本無關大局。”陳瘸子聲音冷冷的說道,“可如果你追的是個虎崽子,那可就難辦了,這一口下去,說不定腦袋都會掉下來。”


    陳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稱是,他看到陳瘸子竟然把自己左腿的褲管提了起來,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窮巷追狗隻是一個借口,我最怕的是這些隱藏在暗中的虎崽子,隻有他們自己跳出來,我才能夠安心的繼續前進,不然的話,腹背受敵可就不妙了。”陳瘸子笑道,隻是當一名信使將手中信交給陳瘸子的時候,這個以冷靜著稱的梟雄卻差點跳腳,破口罵娘。


    “好你個老三,沒事淨給我惹麻煩,他娘的還惹了白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陳瘸子怎麽不知道葉遠,如今的葉遠王級不出,天下無人是他的對手,可如今的葉遠卻盯上了陳瘸子,原因竟然還出現在自己手下的身上,如果不是殺了王彪,恐怕現在的白衣還在安靜的喝著茶。


    原本還以為葉遠被花風收買,但知道原因之後,陳瘸子破口大罵,嚇得信使都跪倒在地,隻不過他的迴信卻言語卻極為溫和,並沒有責怪之意,暗中調遣老三去抵擋葉遠,想讓這一番恩怨在此完結。


    信使離去,陳瘸子坐在城樓上一動不動的看著遠處,直到不遠處的太陽開始散發昏沉的光,他這才猛地站起身子,衝著城樓下走去。


    “備馬。”陳瘸子下了樓,陳營留在了淇河。


    “父親你要去哪裏?”陳營送到了城下,看著這個忽然間變得急躁起來的老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我去邊境,給白衣道歉。”陳瘸子說道,聲音雖然輕,可聽到的人無一不感到發自內心的震撼,僅僅是一個人,僅僅是一把劍,竟然讓的東海的財神親自前去道歉,這個殺殿都不敢動手的角色何時做過這種事情,人們麵麵相覷,看到了各自眼睛裏的震驚。


    陳營一時間也忘記該說什麽,隻是呆呆的看著離去的陳瘸子,良久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這個有些疲憊的背影,忽然心頭出現一抹痛楚,不知不覺,陳營又想起了當時陳瘸子的問題。


    “你想當掌控天下人生死的財神?還是隱居於山中的樵夫?這一切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陳營在心頭捫心自問,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一直在心底告誡自己,有十三鐵騎的保護,父親不會出事,但是心底卻在顫抖,那個殺遍南疆的男人來到了東海,更是成為他們的勁敵,他心中有些虛。


    “父親,若你想要我叱吒風雲,豪氣萬丈,我便做財神;若你想讓我遠離東海,逍遙自在,那我就做隱士,這一切由父親你定奪。”陳營一下子明悟了,他發現他這一輩子並不是為了自己活,在他心中,這個頭發有些蒼白,在所有人麵前都不苟言笑的老頭子,才是其唯一的支柱,他寧願為了父親夢,放棄自己的夢。


    “所有人嚴加戒備,如發現異常,格殺勿論!”


    陳營下令道,他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幾分王者雄風。


    陳瘸子出發了,沿途所過之處城主盡皆外出恭迎,隻是陳瘸子一路馬不停蹄,累死了三四匹馬,連夜衝著邊境出發,馬的速度比不上修士的飛行速度,那些之前出發的幾個鐵騎已經消失,漫天都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劍氣縱橫,又一座城池被斬斷,城內碎石四濺,城牆崩塌,劍氣所至之處無人能夠抵擋,火焰發出陣陣唿唿聲,許多人都被燒成了灰燼,有的修士奮起反抗,卻被葉遠一劍斬殺,鮮血灑滿了天空。


    “白衣!你會遭受天譴的!”


    城池的城主胸口前被斬了一劍,鮮血淋漓,他指著葉遠怒吼,幾乎是在咆哮。


    沒有絲毫留情的補上了一劍,葉遠輕點天空,漫步向前,鮮血卻飄灑而出,淡淡的聲音傳來。


    “天譴?在我眼中,這隻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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