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緩不過神來,看著葉遠的目光露出幾分不解與沉吟,他口中的觀雪是誰,人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但是能夠讓白衣如此激動,想來也定然是一個不凡的女子。


    聽到葉遠的話,天宗老者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這才帶出審視的目光,良久方才說道,“你就是那個和舉墨老祖一戰的少年人。”


    “我在問你觀雪的情況。”葉遠並沒有迴答老者的話,他的神情越發的凝重,此時此刻表情古井無波,卻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讓人感到心驚,周圍的修士們一個個後退,這股感覺讓他們絕望。


    葉遠的話語霸道而淩厲,咄咄相逼,如同一頭洪荒猛獸帶給人沉重的壓抑感,即使是天宗的老者如今也顯出幾分不自然,一邊的紈絝少爺更是麵露驚色,看著葉遠的目光顯得很是驚詫。


    “我如果不說呢?”老者看到葉遠如此模樣,心中生出幾分不悅,輕哼一聲,喝道。


    隻是他的話語還沒有落下,一股磅礴的氣勢便在整個城內震蕩開來,一片火海忽然彌漫整片天空與大地,目之所及,整個天陽城都籠罩在火焰之中,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更為淩厲的氣息蜂擁而至。


    一道金光挾裹著衝天的火焰殺了過來,兩道猩紅的目光鎖定了天宗的老者,其中爆發出無窮殺意。


    天宗老者急忙出手將紈絝護在一邊,而後強勢出手,一時間天空中的靈力被完全剝削一空,龐大的獅頭出現在老者身前,他一掌揮出,令的天空都在顫抖,遮天蔽日的火焰發出唿唿的聲音,順著風勢不停搖曳。


    劇烈的碰撞聲傳了出來,那巨大的獅頭並沒有擋住這道渾身燃燒著火焰的身影,他手中劍狠狠地刺在了天宗老者的胸口之上,卻並沒有鮮血流出來,長劍刺入的地方開始變得焦糊,散發出陣陣白煙。


    老者怒吼一聲,這才奮力掙脫,身形朝後退了數步,臉上帶出難看的神情,麵色一紅,忽然吐出了數口鮮血,方才的火焰衝進了他的身體內,不停地摧毀著他的經脈與內髒,那股感覺令人十分的難受。


    不過人們此時卻發出一聲驚唿,目光看向葉遠所在,後者此時的右手腕被老者打斷,露出森森的白骨,鮮血順著手腕不停地朝外流淌,隻是葉遠似乎感覺不到痛苦,他依舊冰冷的看著老者,眸中帶出森然殺意。


    “你不說,那就死。”


    葉遠沉聲道。


    人們一陣嘩然,天宗何其強勢,放眼九州大陸沒有人敢對他們出手,但葉遠卻絲毫不懼,而且還要繼續對天宗出手,這讓人們震驚到極致,要知道天宗的實力不容小覷。


    老者聞言,額頭上卻落下一絲冷汗,他方才被葉遠的招式嚇到了,劍客最擅長的就是尋找破綻,然後一舉斬殺掉對手,可是方才葉遠的攻擊卻完全顛覆了這個概念,他完全是在用劍客的強大攻擊做依仗,在和老者以命搏命,由此可見葉遠心底究竟有多麽憤怒。


    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老者覺得自己不能夠繼續托大了,否則的話,麵前這個少年真的有可能將自己斬殺,如今的他已經陷入了瘋狂。


    “我說。”老者開口道,隻是話說出口引得身後所有修士的喧嘩,他們不敢相信,即使是天宗的修士,此時竟然也對葉遠產生了恐懼,否則的話以天宗的身份,是斷然不會示弱的,每個人都感到渾身冰冷,白衣的強大超出他們的想象。


    葉遠表情依舊平淡,隻是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瞳孔卻暴露了其內心的不平靜,手中劍嗡鳴,葉遠搖了搖頭,“現在說,已經晚了。”


    言罷,人群再次沸騰,白衣果然是名不虛傳,即使是天宗的人示弱,前者依然要將其斬殺,不懼天宗,不畏天下人,這便是白衣的氣魄,人們麵麵相覷,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小子莫要張狂,難道你真要與我天宗不死不休?”老者感受到了葉遠身上那股越發濃鬱的殺氣,他心底忽然產生一陣驚慌的感覺,似乎站在他麵前的那個白衣,不是一個宗級初期的修士,而是一名修為大成的強者。


    老者無奈一笑,他不論麵對任何修士,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如今看著葉遠,卻發自內心的驚慌。


    “我遲早會殺上天宗。”葉遠沉沉道。


    所有人鴉雀無聲,隻餘下漫天火焰炙烤的聲音,唿唿地風聲吹動著火焰,讓所有人的額頭上都落下汗滴,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嚇得。


    渾身的火焰如同蛟龍一般翻騰而起,葉遠再次殺了出去,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讓人沒有辦法抵抗,這一劍鋒銳到極致,而且帶出衝天火焰,龐大的氣勢讓人沒有辦法抵抗。


    “嗡。”


    劍鳴聲響徹雲霄,天宗的老者發出淒厲的嘶吼,他的脖頸被一劍斬斷,鮮血從空中落下,滴落在了火焰之中,天命染血,一襲白衣的葉遠站在所有人麵前,卻讓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白衣的強大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而且他已經融合了火源,接下來的戰鬥自己也得不到半點的好處。


    天宗老者的屍體從空中無力地跌落而下,倒在了火焰中,轉眼就被稍微灰燼,葉遠看著老者化為灰燼的屍體,身形一閃,再次坐在了客棧的樓頂上,他眸光一變,滿城的火焰都在瞬息間消失,一切再次恢複原貌,隻是那散發出的白煙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葉遠的目光看向天空中的紈絝少爺,其中不帶有半分感情,盯的後者令其渾身發顫,禁不住一陣寒冷,哆哆嗦嗦起來,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連天宗的高手都死在了葉遠的手中,自己又怎麽會是麵前這個人的對手。


    “觀雪還好嗎?”葉遠聲音再次恢複了平淡,隻是聲音最深處卻有些顫抖,他問出口,唿吸便稍稍亂了起來。


    紈絝少爺搖搖頭。


    “她過得不好?”葉遠氣息猛然淩厲起來,天空中傳來鏗鏘劍鳴,雙目中爆發出極為刺眼的目光,讓人渾身發疼。


    “不不。”紈絝少爺嚇得不輕,僅僅是這股氣息就差點要了前者半條命,此時慌忙開口,道,“她住的是天宗靈氣最充裕的房間,吃的是天材地寶,都是千年靈藥,穿的綾羅綢緞,天蠶絲製成的衣服,宗中長老見到她都要低頭俯首,宗主和她說話也要低聲下氣,怎麽能說不好。”


    “可你剛剛在搖頭。”葉遠目光咄咄,聽到紈絝少爺的話,葉遠心底的慌亂這才平靜幾分,他聽不得這個性子柔弱的少女受到半點委屈,麵前總浮現出她恬靜的眸子,紈絝少爺僅僅是搖搖頭,就讓他心底撕裂一般的難受。


    紈絝少爺似乎在思忖,這才開口道,“隻是我覺得師妹似乎並不開心。”


    葉遠聞言心如刀絞,他又想起了當初那張麵孔離開時的模樣,梨花帶雨,卻讓人沒有辦法忘記,分離的痛苦他不願再品嚐了。


    “師妹從進入宗門開始,就沒有笑過,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宗中不少人喜歡她,可卻都被那股冷冰冰的氣質嚇到了,有人說師妹是啞巴,也有人說師妹不願意說話,不過我卻聽到過師妹說話,她在一個人喃喃自語,雖然聽得不清楚,但我知道她絕對不是啞巴。”紈絝少爺說道。


    “繼續說。”葉遠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拳頭緊握,掌中卻已經滿是鮮血。


    “師妹雖然不說話,卻是一副好心腸,因為我和她一起修行的原因,見到的次數比較多,當時修煉中的我體內氣息紊亂,危及性命,身邊卻沒有人,幸好師妹把我救了,這才讓我撿迴一條命。”紈絝少爺說到這裏,心中也是滿滿的感激。


    葉遠鬆了一口氣,當初天宗把觀雪帶走,便是要用仙凰的靈魂占據觀雪的肉身,如今的觀雪雖然變化很大,不過想來她體內的仙凰還沒有覺醒,一切都還有機會。


    隻是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星門便要開啟,到時候可就真的是亂世來臨,所有人都是海中的浮萍,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絕對安全,不過身處大宗族中,最起碼多了幾分保障。


    “不知道宗主怎麽想的,為什麽要讓師妹來天宗,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我都感到揪心,如果我是宗主,一定會讓師妹離開的。”紈絝少爺歎了口氣說道,每當他看到觀雪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一動不動的身影,都感到發自內心的悲傷,倚樓觀月思故人,觸景傷情。


    葉遠輕彈著手中的劍,緩緩地哼起了小曲,他的神情淡然而無波,如同在哄小孩子睡覺,四周數千的修士,竟然沒有一個敢開口打破這裏的寂靜,白衣的強勢他們看的一清二楚,如果此時開口,怕是會被憤怒的白衣斬成碎片。


    哼唱良久,葉遠這才緩緩地將手指從劍鋒上移開,看著手中天命,碰到了胸前的手帕,露出一抹笑意,呢喃道,“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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