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盯著前方那道走出來的身影,眸子裏露出幾分忌憚,麵前這個人渾身的氣勢都內斂在體內,卻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股狂暴而強大的感覺撲麵而來,讓人感到發自內心的壓抑,他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心中已經生了怯意。


    “現在想走已經晚了,今天你們幾個都要死在這裏。”那鐵騎宗的大塊頭開口說道,他踏著地麵走來,每走一步都將地麵的青磚踩碎,力大無窮,身體強硬,這就是鐵騎宗最為強大的依仗。


    他們身上的鎧甲熠熠生輝,這都是用極為珍貴的石頭製作而成,擁有極強的保護能力,同級別的修士想要刺破這石頭盔甲再傷到他們的身體,簡直無異於癡人說夢。


    張二又朝後退了兩步,這才開口道,“我們是楚家的人,你如果對我們出手,楚家不會放過你。”言罷,雙目緊緊的盯著大塊頭,他不確定後者會給自己怎麽樣的答複。


    “中南楚家?確實很厲害,隻不過匪城的事情,很少有人能夠管得到,我在這裏動手,想必楚家也不會對我步步相逼。”大塊頭開口說道,眸子裏已然是泛出陰沉的殺意。


    “這位是楚家小姐,你如果敢動手,必定要你死無全屍。”張二有些吃驚,沒想到麵前的大塊頭竟然軟硬不吃,隻想取掉自己兩人的性命。


    鐵騎宗的人如今都是在氣頭上,絕劍去涿州把他們鐵騎宗的一切全部都搜刮一空,更是斬殺了他們的宗主,數百宗族的修士沒有一個活下來,本就心中有氣,這一番被張二又殺了一個,自然是惱羞成怒,不願意放過他們。


    一杆大戟從大塊頭的手中憑空摸了出來,而後大戟朝前一點,大喝道,“快來受死!”


    這聲音如同雷霆咆哮,周圍的百姓與修士們一個個嚇得渾身顫抖,他們何時感受過如此恐怖的氣勢,簡直就如同天公震怒一般,所有人都在盯著張二與楚熏,心中暗自惋惜。


    張二也意識到了情況的變化,無奈之下竟轉過頭對著葉遠作了個揖。


    葉遠有些迷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這位朋友,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這一次危難關頭,希望你能夠帶小姐離開,這裏我來擋著。”張二開口說道,他與楚熏從小一塊長大,從懂事的第一天起所接受的任務就是保護楚熏,在這種危難的關頭,他自然是不會臨陣逃脫。


    “張二。”楚熏忽然流了滿臉的淚,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終於是意識到了自己這一次外出的後果,張二張三由著自己的脾氣,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的收斂,終於是惹到了惹不起的敵人。


    “小姐,哭什麽,我張二還不一定會死。”張二拍了拍胸脯,雖然臉上帶著笑意,卻隱隱露出一份苦楚,年紀輕輕誰願意就這麽死在這裏。


    “果然是小女孩,一聽說要死,竟然開始哭鼻子了。”鐵騎宗的大塊頭開口說道,笑出聲來,聲音中帶出嘲笑的意味。


    張二正要反駁,卻忽然聽得有人傳出一陣冷笑,這冷笑聲在這片地方顯得極為刺耳,仿佛是對於鐵騎宗最不屑的嘲諷。


    “這位朋友。”張二看到葉遠緩緩地走了出來,開口要說話,卻沒有說下去。


    葉遠麵色平淡,與之前一般無二,隻是身上的氣質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令的站在葉遠身邊的張二感到十分的飄渺,仿若在他的身上蒙了一層薄紗。


    “保護你們小姐的事情,還是你辦吧,我可不知道楚家在哪裏。”葉遠開口說道,旋即站在了兩人的身前,金邊白袍,腰挎天命,整個人站在那裏,便讓人不敢直視。


    鐵騎宗的大塊頭此時卻緩緩眯了眯眼睛,帶出濃鬱的殺意,長戟指向葉遠,開口喝罵道,“你這小子,要替他們出頭嗎?”


    聲若奔雷,比之方才的喝聲還要巨大,不少的修士與普通百姓跌倒在地麵上,雙耳流血。


    人們紛紛撤離,數百丈內沒有一個人影。


    葉遠拔出天命,彈了彈劍鋒,對於大塊頭的話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雙目中露出妖異的目光。


    “你會死。”葉遠輕聲道,如同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所有鐵騎宗的人都笑了起來,笑的很狂妄,就連不遠處的修士與百姓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葉遠,感覺這個少年人有些太過托大了。


    “我想不出自己怎麽才能死?”大塊頭說道,他身上的盔甲比其他人的要堅硬很多。


    所有的鐵騎宗修士再次笑出聲來,笑的狂妄。


    天命發出一陣嗡鳴聲,劍鋒直指大塊頭,葉遠的右手之上浮上淡淡金芒,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這裏化開。


    “告訴我塗家的事情,可能你會死的好受一點。”葉遠開口說道。


    “哪裏來那麽多廢話!看爺爺一戟拍碎你!”大塊頭怒吼一聲,高高躍起,做力劈華山式,衝著葉遠的頭顱狠狠地砸來,所過之處風聲唿嘯,帶動漫天的空間秩序,一道道細密的紋路出現在天空中,綿延在大戟上。


    那一直舉著劍不動的葉遠終於是動了,隻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讓人心底都在發寒,十數丈的距離,在所有人都沒有看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再次站住了腳,隻是這次站的位置,卻是在鐵騎宗的人群中。


    而那力劈華山的大塊頭忽然目光渙散,從半空中無力地跌落了下來,渾身盔甲完好無損,隻是咽喉處出現一道深深地劍痕,他的眼中仍然是沒有恐懼。


    麵前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一時間喧鬧的大街上變得一片寧靜,沒有人開口說話,沒有人唿吸,在這匪城內,少有的感到了一絲寧靜,所能夠聽到的,隻有人們的心跳聲。


    張二盯著葉遠的背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張了幾次嘴巴,都最終緩緩閉上,胸腔中似乎壓著一個石頭,讓他無法唿吸。


    楚熏的美眸裏更是帶出不可思議,她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坐在自己對麵喝茶的白衣,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對於修為還不甚了解的她並不知道級別的劃分,隻是知道,張二都打不過的敵人,他卻一劍封喉,這種實力,在楚家也是數一數二。


    葉遠麵對著鐵騎宗修士一個個震驚的麵孔,眸子裏沒有半點的憐憫,他們殺了塗家,這些人在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們自己送上了死路。


    “塗家的情況怎麽樣?”葉遠依舊是開口問道,話語平淡。


    從鐵騎宗內走出一人,看著染血的天命,眸子裏驚意更濃,迴答道,“塗家被滅門,其少主與一名老奴不知道去向,其餘世家已經各自迴去,算算時間,怕是已經距離家族不遠了。”


    這人說的很是詳細,大氣都不敢出。


    葉遠點點頭,表情古井無波,他收起天命,開始衝著城外走去,如今已經知道了塗家的情況,他也要開始下一步的行動了,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猶豫,一股鋒芒的劍意忽然以葉遠為中心散開。


    旋即他走過的地方,鐵騎宗的修士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每一個人臉上都帶出恐懼之色,咽喉之上一道紅色的劍痕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金邊白袍的背影龍行虎步的離開,待到天命上的血全部滴落,伴隨著鏗鏘聲響,天命也是入鞘,他一點點的走出人們的視線,隻是那股絕道的鋒銳之意還彌漫在眾人的四周,久久不能夠散去。


    “白衣,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楚熏最先反應過來,對著葉遠的身影高聲喊道。


    “葉遠。”


    “那我們還能見麵嗎?”楚熏眨著眼睛問道,帶出期冀的神色。


    “能。”葉遠肯定的迴答道,隻是他的身影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到的最後,隻餘下迴聲陣陣。


    人們此時方才恢複清醒,看著麵前死了一地的鐵騎宗修士,禁不住驚歎,從今天起,鐵騎宗算是從世上被人抹去了,所有的修士都已經死於非命,沒有一個留下來,看著那道身影離開的方向,人們卻不自覺打了個冷戰,那股氣息讓人忌憚。


    張三在此時跳了出來,他已經得到了與塗家有關的消息,當聽到這個消息沒用的時候,張三也沒有多說話,隻是應了一聲,便退到了張二的身邊,表情相當的平靜。


    “張二,張二!”楚熏開口喊道,她發現張二愣在了原地,張口結舌。


    “小姐。”少許之後,張二才反應過來,看著叫喊自己的楚熏,答應道。


    “你怎麽了,發什麽呆?”楚熏不解的問道。


    “小姐,絕劍,絕劍呀!”張二開口驚唿道,話語中露出濃濃的震驚。


    楚熏慌忙把目光朝著四周看去,卻在掃視一圈之後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忍不住轉頭問道,“絕劍,絕劍在哪裏?”


    張二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我的小姑奶奶的啊,你出來找絕劍,難道都不知道絕劍叫什麽嗎?”


    “絕劍叫什麽?”楚熏不解的問道。


    “葉遠。”張二一臉無奈,拉長聲音說道。


    “葉遠?”楚熏嘟囔道,這才忽然變了麵色,一臉驚詫的衝著葉遠離開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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