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斷江,葉遠的劍已經鋒銳到了極致,即使沒有使用絕道的力量,即使沒有殺意,隻是普通的揮劍,便已經有了如此強大的氣勢,江水衝著劈砍出的峽穀內湧了進去,嘩啦啦的聲音響徹耳膜。


    木天佑也是看著麵前的江水,臉上露出驚訝之色,隻不過一瞬間,她的麵色就再次迴歸平靜。


    “走吧。”葉遠從轎子頂上跳下了下來,踏空前行,朝著江水對岸而去。


    眾人此時方才反應過來,一一跟上。


    過了江水,他們就到了南蜀帝都所在,這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的富饒,相反倒是顯得貧瘠,其中大部分都是難民圍在城外討飯,遇到外來的人便上前搶糧食,城外連樹木都見不到,樹皮、草根任何能夠吃的東西都已經被挖的一幹二淨。


    “很難想象,在沒有戰爭的南蜀竟然有這麽多人沒辦法滿足溫飽。”葉遠蹙起了眉頭,燕國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即使是戰亂時期,依然保持著十分良好的秩序,人人吃得飽,穿得暖,不會出現這麽多流落的難民。


    “南蜀的國君為了建立一座享樂用的亭台,剝削了這些人的土地與家園,他們都是最為普通的百姓,沒有了生活的基礎,就隻能這樣四處逃命討飯了。”木天佑聲音依然是平靜,隻不過此時說出來,帶出了幾分怒意。


    “這樣的人不配當這個國家的君主。”葉遠雖然話語平淡,但是目光中卻露出寒意。


    木天佑道,“這個還不算什麽,和他做的其他的事情相比,已經算是很普通的了。”


    “他曾經將數百名百姓放在田野裏奔跑,而其本人卻在其中拿著砍刀大開殺戒;他還在皇宮內設下一處酒池肉林,凡是他看著不順眼的人,都要被扔進酒池中淹死”木天佑細數著南蜀國君的罪孽。


    “隻是可憐了一國的百姓。”葉遠歎氣道。


    “現在在南蜀中,想要暗殺掉他的人很多,不過卻一直沒有人能夠成功,他的身邊最少都會有一名宗級修士跟隨,而且行事極為小心,宮內的防守更是極為嚴格,凡是想要進宮的人,都要經過十層檢查,才能夠進入。”木天佑轉頭說道。


    在這種人人恨不得生吃其肉的情況下,還能夠活到現在,就說明了蜀君的謹慎。


    “你準備怎麽辦?”葉遠轉頭問道。


    “我在城內已經找到了一個反對蜀君的組織,他們會協助我們的暗殺。”木天佑道。


    見到木天佑安排好,葉遠也就答應下來,一路前行進入了城內,僅僅是在城門處眾人就接受了嚴格的檢查,城外的侍衛在看向木天佑的時候強烈要求她摘下麵罩。


    “要我摘下麵罩?”木天佑反問道,她仍然沒有從轎子上走下來,而是聲音帶出幾分怒意。


    “是的。”侍衛的目中露出色相,他們沒有膽子說出調情的話,但要求後者摘下麵罩還是在勢力範圍內。


    本以為木天佑要出手,誰料懷夢卻從一邊取出了一錠黃金塞進了侍衛的手中,在確定麵前之人身份不一般之後,侍衛選擇了立刻放行,他們不是傻子,能夠隨手賞賜一錠金子,這就說明了麵前人的身份,如果繼續咄咄逼人,恐怕自己這條命會不保。


    城內比之城外好上許多,卻仍然是荒涼一片,很少有店家開門,四周的餐館與客棧大多數都關著門,這裏的人很多都是麵黃肌瘦,有吃的白白胖胖的人,但也是臉上沒有生氣,顯然是被嚇得。


    “這裏的官宦比之外麵的難民還要可憐,即使是年邁體衰也不能夠告老還鄉,蜀君還看著一些年邁的老者艱難的爬宮殿前的階梯,直到最終倒下,以此為樂。”木天佑開口道。


    幾人終於尋找到了一處尚還開張的客棧,住了進去,不過價錢卻奇高,整個客棧都沒有人住,可能好幾年都來不了一個客人,這店家急忙收拾屋子,把其中打掃幹淨,這才讓眾人住了進去。


    屋內雖然整潔,但能夠感受到那股潮陰的氣息,顯然是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


    “店家,你做點飯上來。”葉遠臨末囑咐道。


    見到店家麵露難色,葉遠忍不住蹙了蹙眉頭,問道,“怎麽?有什麽難處?”


    “客官,不瞞您說,我們現在的糧食隻夠自己一家人吃,沒有多餘。”店家麵露難色。


    “怎麽會這樣?”葉遠驚訝道。


    “自從蜀君實行繳糧製度以後,每家每戶的糧食都被收了上去,他們現在有的,也隻是幾天的口糧,想要吃飯,你需要自己想辦法,或者去買。”木天佑說道。


    “那就去買唄。”葉遠忍不住滿心疑惑。


    店家無奈歎氣道,“客官你想的太輕鬆了,這些人所謂的買糧,那就是賣命啊,他們把糧食放在一個籠子裏,裏麵有著四隻猛虎,專吃人肉,想要奪取糧食,就要成為猛虎的口中餐。”


    葉遠聞言雙目微微一眯,其中殺意不加絲毫的掩飾。


    “想不到南蜀已經亂到了這種地步。”葉遠輕聲呢喃,旋即讓店家離開,自己眾人迴到了屋內。


    “我們什麽時候展開計劃,我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生活,讓人憋屈。”葉遠出聲問道。


    城門前的情況讓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他想要立刻出手結束蜀君的性命,然後離開。


    葉遠同情麵前的人,但是他不可能每一個人都救到,五名宗級修士到時候肯定會對自己出手,那時候他也顧不了太多了。


    “我已經暗中聯絡好了,不過他那邊出了點事情,需要你與我一起去一趟。”木天佑開口道。


    “什麽事情?”葉遠問道。


    “這個組織前兩天的頭目被抓了,如今正在大牢內,而現在這個頭領又不能夠服眾,所以……”木天佑刻意拖長了語氣。


    “說吧,是替他鞏固地位,還是劫大牢?”葉遠無奈的問道。


    “劫大牢就不必了,到時候我們殺掉了蜀君這裏的一切肯定都會變得動蕩起來,根本不需要我們動手,大牢內的人就會被放出來。”木天佑說道。


    “那就是幫助他鞏固地位了。”葉遠從床上坐起了身子,這屋子裏隻有木天佑兩人,其餘人並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


    他們起身前去,木天佑是這次的幕後主使,前去鞏固地位的話,她如果出手自然是有損地位,隻有讓葉遠代替她出手,這才能夠讓人感到信服。


    兩人偷偷離開了客棧,一路衝著那組織居住的地方走去,沿路所見不少人都在街上無精打采的尋找著吃的東西,路上有人見到了一隻餓死的老鼠,都急忙揣進口袋中,怕被別人看到。


    南蜀的氣運,已經到頭了。


    葉遠歎了口氣。氣運這東西很是飄渺虛幻,有的人能夠借助氣運延長壽命,有的人能夠借助一國氣運飛升成仙,有的人卻又偏偏不把氣運當迴事,最終國破家亡。


    在他看來,南蜀國無國法,已經需要改朝換代了,他與木天佑這次的行動雖然艱難,卻是順著天地氣運而行的事情。


    木天佑在一處偏僻的小道內停下了腳步,這才輕輕地扣了扣這門,門內沒有聲音,木天佑再次叩門,還是沒有迴應,直到扣了八九次,裏麵才傳來詢問聲。


    “誰?”


    “我姓木。”


    “吱”門立刻被打開了,露出一名小廝緊張的麵色,他慌忙招唿兩人進去,而後謹慎的關上門。


    “統領等的很久了,這邊。”小廝開口道,在前麵帶路,這是一個三層的樓閣,裏麵的結構頗為複雜,他們繞著走了許久,這才來到三層的一處房門前。


    “統領,木家的兩位客人到了。”小廝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統領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而後打開了門,將葉遠兩人迎進了屋內,小廝退走。


    這統領沒有葉遠想象中那麽的冷傲,反而倒很是熱情,為葉遠兩人端茶送水,極為殷勤。


    他這次鞏固地位的事情還需要借助木天佑的力量,所以對於他們自然是小心對待。


    “我要你介紹朝中達貴讓我認識,你卻說其中有些難處,現在把這難處說出來讓我聽聽。”木天佑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統領三十歲上下,略顯年輕,如今聞言,這才坐了下來,說道,“我們剔虎中有人認識朝中達貴,不過卻對我成為統領頗有幾分異議,這才有意刁難,稱如果有人能夠比力氣贏了他,這才願意幫我。”


    木天佑聞言看了葉遠一眼,卻忍俊不住想笑。


    “不知道木小姐笑什麽?”統領問道,話語透出不解。


    “我笑那人真是挖坑讓自己跳,他能有多大力氣,竟然敢放出這種豪言。”木天佑情知葉遠力氣大,所以聽到這裏,也就安心了。


    不過統領似乎並不怎麽興奮,他搖頭迴答道,“那人曾經被稱為帝都第一的大力士,後來因為蜀君的無道,這才加入我們之中,在城內關係網四通八達,在剔虎中也有著很大的地位,如果不是我半路殺出來,恐怕現在的剔虎統領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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