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牛咆哮聲震徹的所有人耳邊生疼,兩人的招式都打在了兇牛的身上,卻沒有對其造成任何的影響,這般撞擊雖然強大,可在兇牛那近乎恐怖的肉身下,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葉遠腳步急忙後退,雙眸中的猩紅緩緩退去,轉而浮上幾分震驚,兇牛似乎是衝著自己而來,原因很簡單,搶了後者的太古方源鼎,自然是不會有好結果。


    臉譜人似乎被麵前的形勢搞得有些心煩,便忍不住要對葉遠繼續出手,孰不料兇牛再次發起狂來,在這城內見誰攻擊誰,把兩者逼得步步後退,兇牛的速度越發的快,而且力量也頗為巨大,臉譜人身上也被其打傷,眸中浮上幾分怒意。


    “小子,算你今天走運,小爺我不陪你玩了!”臉譜人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手掌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圓圈,旋即這圈內光芒閃爍,臉譜人直接消失在葉遠的麵前,空間中蕩出一陣漣漪,似乎臉譜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兇牛的拳頭狠狠地敲擊向臉譜人消失的地方,驚的大地都在顫抖,地麵上的龜裂遍布整條大街,繼續這樣下去,鬼城就要被兇牛給毀掉了。


    臉譜人不見,葉遠就成為了兇牛的目標,不過好在兇牛雖然力量大,可是速度卻比葉遠滿了不止一籌,葉遠幾個閃躲便消失不見,惹的兇牛更是發怒,在城中大鬧,近乎把酆都給拆了。


    漫天煙塵四起,無數的黑影從其中蜂擁而出,那些都是葉遠曾經看到過的人身獸頭的怪物,如今出現便叫聲不斷,鬧得滿城沸沸揚揚。


    葉遠側著身子躲在一處牆壁後,思考著普寧所在的方向,便低著頭要去找後者,一路上頗為平靜,即使有少許的怪物發現了葉遠,也被後者直接秒殺,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聲音。


    兇牛似乎和這些怪物戰在了一起,兩方之間戰鬥不斷,時不時傳出巨大的轟鳴聲。


    “你沒事吧!”葉遠匆匆來到普寧身邊,後者急忙追問道。


    葉遠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正要抬頭觀察兇牛的位置,卻忽然察覺到有人將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葉遠匆忙間便要轉身出手,卻在看清楚身後人的時候禁不住叫出聲來。


    “苟前輩!”葉遠出乎預料,驚唿道。


    麵前之人不是苟辟,還能是誰。


    不僅僅是苟辟,許多的奇才府修士也在他們身後,隻不過與當初的三十多人相比,減員太過於巨大,如今加上自己兩人,也不超過十人之數,譚汆此時嘴角的血跡未幹,每個人都很是狼狽與疲倦,很難想象,他們這一路上究竟遭遇了什麽。


    “你們還活著,好好。”苟辟很是感慨,似乎之前已經確定再也見不到葉遠兩人一般,前者目中噙淚,老淚縱橫。


    一路上艱辛顯而易見,不少的人都死在了陰間內,可即使如此,他們這些人還是支撐到了最後,譚汆胸口處的傷疤極為顯眼,傷口潰爛,露出陣陣的腥臭味。


    “老譚路上被一隻蟲咬中了胸口,那東西毒素很大,恐怕……”苟辟壓低聲音在葉遠耳邊說道,聲音中難掩悲涼,即將失去老朋友的他,心如刀割。


    “轟隆隆!”


    城內的戰鬥越發的激烈,兇牛似乎被真的惹怒了,一直在不停地戰鬥,將這裏鬧得亂成一團,那些人身獸頭的怪物不知道被它碾碎了多少,遍地都是猩紅之色,血液幾乎染紅地麵。


    “你們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葉遠問道。


    “我們被蟲群追趕,這才一路逃到了這裏,至於其他的,倒是不太清楚。”苟辟一路上慌張逃命,哪裏還記得具體的細節,如今聽到葉遠發問,也隻得無奈一笑。


    譚汆此時咳嗽了數聲,口中溢出鮮血,引得周圍眾人一陣驚慌失措,這位年長的老者在人群中威信極高,眾人唯其馬首是瞻。


    “快把你們空間戒指中的陣石取出來,建造神之陣紋,逃離這片區域。”譚汆出言吩咐道。


    眾人聞言,這才手掌一揮,數十塊陣石出現在麵前,這些陣石是建造陣法的必須品,其中蘊含有大量的能量,葉遠暗自點頭,看來奇才府為了進入這陰間,也做了充足的準備。


    “陣法啟動的時候,可能會有巨大的波動,會引起那兇牛的注意,我去擋那兇牛。”譚汆自知沒有辦法活下去,便主動請纓,要為後輩們謀一條出路。


    眾人聞言垂淚哭泣,隻有葉遠目光閃爍的看向譚汆,其中顯出些許難明的意味。


    “擋那兇牛的事情,加我一個。”葉遠上前一步站在譚汆身旁,沉聲說道,眾人聞言個個,瞠目結舌,在他們看來,這般舉動無異於送死。


    譚汆此時的目光方才放在這個少年身上,自從進入陰間,直到現在,他與葉遠說過的話也不過幾句,可在最後敢於站出來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卻隻有他一個人。


    清澈的眸子不帶有半分的猶豫,臉上一副剛毅神色將他那俊秀的臉龐襯托的更加出塵,劍眉星目,露出些許頭角崢嶸之色。


    譚汆不住的點頭,他能夠感覺到,這少年有著一股不弱於任何人的道心。


    普寧想要出聲阻止,卻被苟辟按住,葉遠一旦下定決心,是沒有人能夠阻止的。


    點了點頭,譚汆並沒有拒絕,任由身後眾人朝著自己投來疑惑的目光,但也不願意解釋。


    身後眾人開始建造其神之陣紋,陣石被他們七零八落的擺在地上,卻暗合著某種秩序,即使是在這種陰氣極為濃鬱的情況下,也能夠進行傳送。


    兇牛在城內不停地破壞,那些人身獸頭的怪物不停地發動攻勢,卻無一例外被兇牛全部斬殺。


    “嗡!”


    這聲音來的突然,讓人頭腦一震,身後的陣法已經完成,所有人都在緊張的刻著陣紋,手中速度沒有絲毫的緩慢。


    兇牛被這聲音引來了目光,卻是一轉眼就看到了葉遠,登時便怒吼一聲,朝著眾人所在衝來。


    葉遠目光閃爍,不等譚汆反應,腳踩著地麵直接是跳到了一邊的房梁上,身子矯健如同一隻猿猴,不停地變換著自己位置,兇牛對於那些衝來的怪物不管不顧,隻是一個勁的追著葉遠砍殺。


    見到葉遠將兇牛引走,人們心中沒有來由的生出一股敬佩,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有如此作為的人,都是大無畏者。


    兇牛作人立狀,前蹄狠狠地傾砸而下,雙角不停地撞擊,將這原本就混亂的鬼城再度鬧得灰塵四起。


    腳步不停地後退,葉遠腳下八門乾坤出現,他的速度又快上了幾分。


    “砰!”


    終究是有一次攻擊沒有躲過去,葉遠急忙取出方源鼎招架,即使銅鼎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可葉遠卻仍然是覺得渾身漲的發痛,身體內的骨頭似乎都完全斷裂了,整個人癱倒在地麵上,用不出一絲的力氣,即使是輕輕動彈,也讓他的筋骨斷了一般的疼。


    方才的撞擊力量太過強烈,葉遠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恢複身體的知覺,可是蠻牛此時已經衝了上來,便要取掉自己的性命。


    “這銅鼎借我一用。”譚汆的聲音忽然響起,與此同時,手持銅鼎便迎著那揮落下的雙蹄狠狠地迎去。


    鏗鏘之聲響徹所有人的耳膜,讓人覺得腦袋似乎快要爆炸一般,漲的發痛,葉遠勉強睜開眼睛,麵前的情況出乎他的預料,譚汆雖然手持銅鼎,可如此撞擊卻仍然是將後者直接震碎了一臂,銅鼎嗡鳴直響,餘震不斷,譚汆的手掌青筋暴露,顯然在用盡全力控製。


    “哞!”又是一聲喝吼,聲音狂暴,似乎一片風暴在這裏平地而起,人們隻覺得亡魂皆冒,這一聲喊出了陰間獨有的氣勢。


    “嘩啦啦!”


    不等兇牛的第二招落下,鬼城的地麵竟然傳出陣陣嘩啦啦的聲響,轉頭看去,無數條鎖鏈穿破了地麵從地下衝出,直接穿過兇牛的身體,將其困在了原地,五條鎖鏈完全限製了兇牛的行動。


    鮮血順著其身體落下,兇牛吃痛,想要掙脫,卻不料這鎖鏈越束縛的越來越緊,無數的人身獸頭怪物衝來上去,趴在傷口處分食兇牛的身體,目中兇光閃爍。


    譚汆半跪在一邊的地麵上,這名慈祥的老者已經沒有了多少生機,他胸口處的傷勢早就能夠要了他的命,方才那般強大的攻勢隻是其臨死前的迴光返照罷了。


    “前輩!”葉遠掙紮著喊道,耳畔仍然傳來兇牛淒厲的叫喊聲,可他卻置若罔聞。


    譚汆並沒有迴話,仍然是方才的動作,半跪在地麵上,手持銅鼎勉強支撐著身體,鮮血順著其嘴角濃稠的落下,夾雜著些許的黑色。


    葉遠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麵前的譚汆,跪伏在地上,輕輕地叩首,麵前的老前輩救了自己的性命,如他這般的人才真正配的上修士兩個字,帶給後輩的不僅僅是慈祥,更多的則是教誨。


    “葉小子,我們走。”苟辟跳了過來,望著譚汆那一動不動的身體,聲音中的悲傷任人都能夠聽得出來。


    葉遠沒有迴答,隻是目光看著陰間更深處,輕聲呢喃道,“前輩,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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