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隨著益州劉璋的退卻,劉備終於有了一絲喘息之機。


    至於劉璋為什麽會退兵,這就要從漢中張魯與劉璋的關係說起。


    劉焉在位的時候,張魯本是益州大將,後來,張魯占據關中,與劉焉分庭抗禮。


    劉焉大為震怒,多次出兵討伐,然而,張魯仰仗地利之便,硬是挫敗了益州軍的攻勢。


    等到劉焉死去,劉璋繼位之後,張魯與益州的關係非但沒有和緩,反而更加惡化。


    劉璋試圖擊敗張魯,證明自己有掌控全局的能力,而張魯也垂涎益州的豐腴,意圖取而代之。


    此番,劉璋出兵討伐劉備,劉備向張魯求援。


    張魯大喜過望,他第一時間點齊兵馬,進犯益州。


    信奉五鬥米教的關中軍卒戰鬥力極強,益州軍根本抵擋不住。


    無奈之下,劉璋隻得退軍。


    荊州的戰局牽一發而動全身,益州軍的離去,劉備的困境立刻緩解了三分。


    如果劉璋、李賢、孫策一直保持高強度的進攻,就算諸葛亮、龐統合力施為,很難讓劉備反敗為勝。


    現在就不同了,三方敵人正剩下兩個,而且,這兩個人馬還有反目成仇的危險。


    隻要計策成功,荊州之圍立解!


    荊州,經過一番詳細了解,劉備讓諸葛亮主內,負責內政、後勤,讓龐統主外,負責大軍征伐,二人各司其職,也算是物盡其用。


    下邳,李賢居住的大將軍府內,繡娘、孫尚香、大喬、糜繯以及孔黎住在一處。


    繡娘、孔黎都有了孩子,每日裏以逗弄孩子為樂。


    孫尚香最喜舞刀弄槍,與糜繯較為密切。


    這一日,孫尚香與糜繯約好了要去城外冬獵。


    夫人出行,隨行的護衛自然不敢怠慢。


    與親衛營商議過後,兩百名百戰精銳隨扈左右。


    陣勢搞的這麽大,孫尚香有些過意不去,糜繯倒是無所謂。


    隻要能夠出城透透氣,便是多帶一些人又如何?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下邳,在城外,糜繯興致高漲,她笑道:“妹子,出城打獵,總得有個彩頭,不如我們比試一番,瞧瞧誰的獵物最多,如何?”


    孫尚香微微一笑:“都依姐姐”。


    “好,那咱們分頭行獵吧,一個時辰之後再到此處碰頭”


    “好!”


    下邳城東三十裏有一片山林,這裏野物極多,正是打獵的最佳所在。


    孫尚香自幼習武,一身射術也非比尋常。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孫尚香自然很是興奮。


    與此同時,一夥騎軍自東門而出。


    為首一名騎將行色匆匆,他鐵青著臉,焦躁不已。


    “快,快些!”


    隨行的騎軍沒有多言,隻是拍馬狂奔。


    孫尚香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她仔細聽著林中的一舉一動。


    忽而,前方傳來一陣響動。


    孫尚香大為興奮,難道遇到獵物了?


    是野豬,還是黑熊?


    身後還有百餘名軍士,孫尚香自信滿滿,就算遇到巨熊,她也完全有能力鬥上一鬥。


    就在孫尚香放緩腳步,謹慎往前的時候,一支冷箭破空而至。


    孫尚香大為驚恐,千鈞一發之際,她微微側了身子,幽光閃爍的箭矢從她的左臂處破甲而過。


    “敵襲,保護夫人!”


    隨扈的軍將快要瘋了,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刺孫尚香。


    如果孫夫人有個三長兩短,護衛百死莫辭。


    軍將狂奔而來,試圖將孫尚香護在身後,誰曾想,兩名蒙麵男子已經衝了出來,揮刀斬向了孫尚香。


    孫尚香深籲一口氣,她宛若蝴蝶一般翩翩起舞,竟然險而又險地避過了大部分的攻勢。


    “快,拿下這娘們!”


    黑衣人久戰無功,難免有些急躁。


    誰也沒想到孫尚香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這可以說是一個意外。


    不過,箭上抹了毒藥,隻要中箭破肉,一樣可以達成效果。


    沒錯,黑衣人的目的便是殺死孫尚香。


    當然了,如果能夠將糜繯一同殺死,倒也是件好事。


    幾個迴合過去,隨扈的軍將終於護住了孫尚香。


    適才那番交手,孫尚香隻覺得傷處一陣酸麻,她臉色大變。


    中毒了!


    孫尚香竟然遇襲受傷。


    李賢聞聽之後勃然大怒,他將陳宮狠狠地訓斥了一通。


    “錦衣營都是飯桶嗎?刺客混到下邳,你們竟然一無所知,若非孫尚香有些武功底子,說不定早已經死了”


    陳宮羞愧不已,他知道李賢的逆鱗便是幾位夫人。


    狡辯是不理智的選擇,陳宮知道自己隻要做一個聆聽者就好。


    李賢越想越怒,“查,一定要查出兇手,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陳宮鬆了口氣,“五名刺客隻留下兩名活口,初步推斷,與荊州劉備有關”。


    李賢咬牙切齒:“劉備,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來人呐,傳令下去,丹陽於禁火速出兵,務必擊破荊州,擒拿劉備,至於丹陽、吳郡,暫時由李典防控”。


    “喏!”


    三日之後,孫尚香遇襲的消息方才傳到孫策耳中。


    在此之前,劉備早已經使人散布謠言。


    謠言說得像模像樣,說那李賢早已經惡了孫尚香,若不是顧及孫策,早已經將其休掉。


    孫策又羞又惱,如果謠言是真,江東絕不會善罷甘休。


    李賢實力強勁又如何,江東軍早已經不是昔日的江東軍了,就算真刀真槍地拚殺一番,孫策也有底氣。


    不過,當周瑜一一分析之後,孫策便明白,這應該是劉備的挑撥離間之計。


    話雖如此,可是,隔閡已經存在。


    孫策覺得李賢怠慢了自己的妹妹,否則的話,怎麽會讓她受傷?


    原本江東軍攻勢猛烈,可是,隨著孫尚香遇襲受傷的消息傳來,江東軍上下反而沒了那種不顧一切的拚勁。


    兇手到底是誰?


    孫策覺得意興闌珊,他生怕自己圍攻荊州是在助紂為虐。


    懷疑的種子一經種下,很快便生根發芽。


    襄陽是荊州重鎮,江東軍圍城多日,一直不得寸進。


    近日,張繡、徐盛兩軍合力,終於殺破重圍,來到鄧縣。


    鄧縣位於襄陽以北,古語有雲,若破襄陽,必攻鄧縣,鄧縣不下,襄陽難取。


    劉備使出下作的手段刺殺孫尚香,消息傳出,青州軍都覺得義憤填膺,他們大聲叫囂著,要為夫人複仇。


    鄧縣守軍極多,關羽退卻後,城中有兵馬兩萬。


    這樣一個防備嚴密的城池,若想攻下,定然曠日持久。


    張繡、徐盛一籌莫展。


    緊要關頭,一名錦衣暗哨尋上門來。


    張繡急忙召見。


    見麵之後,暗哨直入主題:“我有法子可以混入城中,隻不過此計很是冒險,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張繡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隻要能夠攻破鄧縣,再大的險他也願意冒,“但說無妨”。


    “鄧縣引沔河之水入渠,渠深數丈,渠水繞城一圈,經城內而出,這是活水,攻城的難處便在於此,可是,將軍有沒有想過由水門入城?”


    張繡連連搖頭,道:“城上守軍防備森嚴,我多次遣人下水才探清楚,原來那水門早已經被人堵死。”


    “可問清楚是用什麽堵的?”


    “是用木樁卡住了水門,木樁之間的縫隙不過拳頭般大小,人是過不去的”


    暗哨笑道:“無妨,木樁而已,如果我能使人截斷木樁,由水門入城,勝算又當如何?”


    “軍情大事,由不得玩笑,據我所知,那水門水深三丈,水勢急湍,決不可久留,況且關羽對護城河早有防範,若是發現有人潛水,定會亂箭齊發,你有何手段躲過他們?”


    暗哨胸有成竹,道:“若是別人自然躲不過去,更扛不住那麽長時間的潛泳,可是,我們營中有夥好手,人人善水!”


    張繡大喜過望:“好,倘若你真能截斷木樁,由水門入城,我便為你記下這一功!”


    幾人商議一番之後,決定以暗哨為頭領,統領精銳入城。


    張繡的並州軍與徐盛的神策軍雖是北卒,可是,千挑萬選之下,選出幾十名善水的軍卒不在話下!


    如果一切順利,真的可以截斷木樁,那麽張繡便會劃出步軍千人,進入城中。


    這些人馬入城之後,須得立刻奪取城門,讓大軍入城。


    至於城外的大軍,依舊要做著攻城的準備工作,雲梯,投石車,依然要準備妥當,這樣才能吸引守軍的注意力,為暗哨提供機會。


    鄧縣的水門位居東南,從南麵引來的沔水注入渠中,借助地勢,活水入城,源源不絕。地平麵往上的位置全都用磚石砌的滿滿的,這是為了防止敵人從水門而入。


    城頭之上,幾名機警的荊州軍卒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四周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有人試圖靠近水門,他們便會在第一時間放出警訊。


    暗哨沒有打草驚蛇,他大概知道水門的方位。


    要想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入水門,須得踱出兩裏開外,沿著渠水潛行,這樣才能避開守軍的視線。


    軍卒們人手一支打通了關節的竹竿,這些竹竿不過拇指粗細,長度也在三尺左右,大小適宜,完全不影響水中潛行。


    竹竿在手,軍卒無需露出水麵也可以換氣。


    城上豎起了一根根的火把,不時有軍卒從城牆上探下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護城河,這是為了防止敵軍渡水襲擊。


    龐統早已經傳信告訴關羽,李賢麾下極擅奪城,而他們奪城的方式多與水門有關。


    關羽性情驕傲,壓根沒將龐統放在眼中,他認為,已經封死的水門不足為慮。


    誰曾想,龐統竟然料中了,青州軍打算故技重施。


    攻城的手段原本就單調的很,除了強攻城牆之外,隻有穴攻、潛入、裏應外合幾種。


    眼下,張繡選擇水門進攻也無可厚非。


    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城那邊的廝殺聲已經漸漸止歇了,城上的荊州軍鬆了口氣,他們又熬過了一天。


    十名水性最好的軍卒在背上縛著刀和鋸齒兩種工具,刀是用來殺人的,鋸齒是留著伐斷木門的。


    漆黑的夜空中沒有月亮,鄉勇摸黑而行。


    咚咚咚,城樓那邊廝殺又起,密集的箭雨遮擋了半邊天空,為了給方雲的水門行動做好掩護,張繡再一次對城門發起了攻擊。


    夜戰,對敵我雙方具有著同樣的危險性。


    一時間,守將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城門。


    “噗通、噗通”,十條漢子趁機潛入水中,濺起一片水花。


    人若是去的多了,可能會提前暴露,可若是去的少了,萬一被守軍發現,延誤了戰機,那就萬萬不妙了。


    經過一番考慮,張繡讓軍卒分批入水,若是水門大開,那邊就會發出鳥鳴聲。


    冬日的河水寒冷入骨,若不是下水的軍卒都喝了碗辣酒,他們早已經支撐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永終於潛到了水門的位置,他們趴在城牆的死角,狠狠地踹了幾口大氣,整整半柱香的功夫呀,途中,若不是有竹竿能夠通氣,他們早就憋不住了。


    喘了幾口氣,馬永恢複了幾分氣力,他從背上取下鋸齒,與同伴一道潛入水下。


    水門的位置水流急湍,巨大的衝擊力把人直往木樁上擠去,嘴裏含著竹竿,馬永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他把鋸齒放在木樁上玩命地拉扯起來。


    “嗤嗤”,木屑很快就被流水衝走,隻在木樁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


    馬永打著手勢,他把幾人都喚了出來。


    “我們三人一組,輪流下去伐木”


    幾人都頜首同意了,水下的衝擊力太強,如果不能輪番休息,不多會兒就會疲憊無力。


    馬永再度潛入水下,這次他學聰明了,他圍著幾根木樁來迴打量了一番,最後把一根身上有蟲洞的木樁選作了目標。


    蟲洞的位置很是隱蔽,如果不是仔細看的話根本發覺不了。


    “嗤嗤”,循著蟲洞的痕跡,馬永鋸起來頗省了不少氣力。


    木樁是用蠻力砸入水底的,隻要從中懶腰截斷,便可以擠過水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馬永等人的氣力也漸漸消耗殆盡,就在一口氣即將泄掉之際,噗哧,木樁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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