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意外,李賢在臨濟城頭留下了一千五百人,而城下,足足出有三千五百人的兵馬。()


    南門往內有一塊百丈方圓的空地,東萊軍的兵馬死死的卡在了南門的出口,沒讓賊軍前行一步。


    隻要堵住入口,賊軍的數量優勢便難以體現,隻能采取添油戰術。


    不過,在賊軍的輪番襲擾下,神策軍的長槍兵終於還是撤離了,經過長時間的廝殺,神策軍剩餘的三百多名軍卒早完全累虛脫了。


    徐盛與卞喜對拚了幾百個迴合,最終,徐盛技高一籌,一刀砍傷了卞喜的左臂,


    若不是四周的賊寇拚命來援,徐盛有把握留下卞喜的性命。


    隻可惜,賊人的兵馬實在太多了,為防意外,徐盛隻得退入陣中。


    徐盛不是個刺客,能否一擊必殺對方大將並不是當前要務,他的主要任務是指揮兵馬,堵在賊軍前進的道路上,讓其寸步難行。


    長槍兵短時間難以派上用場,五百名騎卒用在這裏又有些大材小用,徐盛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盾兵身上。


    “咚咚咚”,一麵麵厚重寬大的鐵盾仿佛銅牆鐵壁一般,鑄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防線。


    賊軍衝的太快,完全沒有攜帶重型武器,那碩大的攻城錘在撞破城門之後便棄之不用了。


    眼下,麵對烏龜殼一般的官軍盾陣,賊軍束手無策,完全沒了辦法。


    “鐺鐺鐺”,刀砍在鐵盾上發出金戈交鳴聲,刀刃都快卷了,可盾上卻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卞喜啐了一口,他意識到,自己有可能又落入了李賢的圈套。


    無論是短矛陣、長槍陣還是現在的鐵盾陣,都不是短時間能夠布置妥當的事情。


    看模樣,誰先誰後,哪一個位置由誰來負責,這都有可能是事先規劃好的。


    城門破碎,很有可能隻是官軍的一個誘餌,為的就是引誘大軍入城。


    隻是,那李賢真的狂妄如斯?他有把握抵住萬餘兵馬的攻擊?


    盾陣,並非牢不可破,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卞喜可以想出四五個法子破陣而過。


    眼下,時間倉促,卞喜隻能動用最簡單的招數,撞擊。


    “來人呐,去把城門上的門栓扛來,再把攻城錘搬來”


    “喏!”


    卞喜等待武器的機會,胡庸麾下的兵馬已經加入了戰團,他們緊緊地頂在了神策軍之後,一旦盾陣被破,一切就要看背嵬軍的了。


    沒過多久,氣喘籲籲的賊寇終於合力扛來了兩件沉重粗壯的“武器”。


    “聽我口令,一、二、撞!”


    “咚!”十人合力,頓時把持盾的三名軍卒撞的口吐鮮血。


    要不是身旁的同伴及時上前補位,隻是這一下,卞喜就有可能鑿穿盾陣。


    “好樣的,再來!”


    卞喜猙獰著大笑起來,他明白,官軍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一旦再退出幾十步,前方便是一片坦途。


    不依靠地利之便,要想在大街坦途上擊敗兩倍於己的黃巾,對於東萊軍來說有些過於苛刻了。


    “咚!”又是一次撞擊。


    即便東萊軍提前做了防備,可盾厚的軍卒還是被狂暴的力氣撞的氣血不穩。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即便盾陣當中的槍兵時不時的會出手刁鑽,刺死幾名賊寇複仇,可無奈攻城錘以及城門栓的長度完全超過了槍杆。


    往往東萊軍的槍兵無能為力,可粗壯的攻城錘已經撞了過來。


    胡庸立在徐盛身旁,道:“文向,讓你的兵馬退下去吧,卞喜狡詐,已經想出了破解之道,與其憑白丟掉性命,落個慘敗,倒不如見好就收,讓背嵬軍試試!”


    徐盛歎了口氣,知道胡庸說的沒錯,他也不是矯情之人,隻是拍了拍胡庸的肩膀,道:“如此,一切便拜托了”。


    胡庸大喜,道:“文向,你盡管瞧好了”。


    “傳我命令,盾兵放棄鐵盾,全速脫離”


    “喏!”


    沒了厚重的鐵盾牽絆,盾兵們跑的極快,幾乎在眨眼間的功夫便到了他的親人身旁。


    “咚”,又是一次撞擊。


    此番,沒有想象中的阻力,鐵盾應聲而倒。


    高大的鐵盾完全遮住卞喜的視線,他沒想到官軍竟然又退了,而且連鐵盾都不要了。


    東萊軍果然財大氣粗,卞喜明白,像這等堅實的鐵盾,成本足以製造一身鐵甲了。


    李賢到底是抽了哪門子風,才讓麾下裝備這等精良的武器?


    卞喜扛起一麵盾牌,重量足足有一百斤開外,等閑部眾一個人壓根拿不動。


    這麽看來,指望這些鐵盾當箭牌的想法全是白搭。


    怪不得東萊軍說走就走,連一點挽留都沒有,感情他們早就猜到了,即便鐵盾被黃巾拾到,能夠重新投入戰場使用的概率也小到不可忽略。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周倉幹咳了一聲,道:“如何?”


    徐和臉色漲紅,他罵了一句:“實在是一幫廢物啊,枉那卞喜還自稱黃巾第一人,實在是白白墜了我們黃巾的聲名”。


    “狗屎,除管亥管渠帥的人馬,放眼天下,誰能像他們的軍卒那般?”


    提起管亥,徐和也頗為敬服,


    “周倉,這賭是我輸了,我認栽,不過,在我輸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好呀,管亥到底是生是死?”


    周倉鬆了口氣,斬釘截鐵地迴答道:“活著,而且肯定活的好好的”。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也罷,傳我命令,全軍出擊!”


    在原地觀摩了一炷香的時間,徐和麾下的軍馬早就躍躍欲試了。


    同樣是黃巾,可卞喜跟徐和之間向來不和,而且,徐和與曹操之間有血海深仇。卞喜降了曹操,就等於完全站到了徐和的對立麵。


    即便沒有周倉的勸說、李賢的拉攏允諾,卞喜麾下的兵馬早晚要跟徐和分出個高低!


    “殺!”


    周倉生怕徐和搞錯了目標,急忙扯起嗓子唿喝起來:“殺賊!”


    黃巾是賊,既然是來殺賊的,那城頭的守軍就不能貿然開弓了。


    周倉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來的兵馬被東萊軍誤傷了,那樣的話,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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