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南麾下人馬近萬,除卻被徐盛引出河穀的五百名騎卒之外,此時足足有六千多人湧入了河穀,他們在兩側官軍的襲擊下,陷入到進退兩難境地,若不是後頭還有三千多人馬沒來及入穀,卞南的這一萬多人就徹底被李賢包了餃子。


    即便如此,被卞南寄予厚望的後軍也沒能幫上什麽忙,反而憑添了不少亂子。


    半柱香的功夫之前,前軍陡然遇襲的消息傳來,後軍頓時一陣大亂,有的軍將試圖上前增援,有的人馬卻準備自行逃命。


    沒了卞南的約束,賊寇們缺乏統一的首領,軍紀差到了極致。


    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罷了,誰想去賣命搏殺?


    當兜了一圈的周倉領著人馬抄截而來的時候,黃巾的後軍徹底亂了。


    “官軍,官軍!這裏也有官軍!”


    “快,快殺出去,這裏是官軍的陷阱,不可久留”


    陡逢驚變,賊軍驚慌失措。


    幾個清醒些的賊將打算聚集兵馬衝出圍堵,可是,麾下的兵馬早已經慌了手腳,生死之間,誰還管得了什麽軍令?


    “別慌,別亂,都他娘的別怕,官軍數量不多,都給老子聽好了,別他娘的杵在這裏,殺過去,一命換一命,等到卞將軍出來之後,這夥官軍吃不了兜著走!”


    分析的鞭辟入裏,很有道理,隻可惜,賊眾們無心再戰,幾乎沒有人願意去跟官軍拚命。


    卞南的這夥賊軍打慣了順風仗,從來都是他們仰仗著人數的優勢,圍殺官軍,還從未有過被人設伏誘殺的情況。


    趁著賊寇反應過慢的機會,周倉率領一千五百名軍馬組成了一個扇形的方陣,牢牢地守住了賊軍的退路。


    等到賊寇察覺出不妥,試圖衝出缺口的時候,官軍陣勢已成,而賊寇兵馬雖多,可苦於無人指揮,隻懂得埋頭衝殺,除卻白白送死之外,幾乎絕難給官軍造成什麽傷害。


    “穩住,穩住!”


    “莫跑了一個賊人!”


    “讓正兵營的人馬瞧瞧我們背嵬軍的厲害!”


    此起彼伏的呐喊聲響起,背嵬營的軍卒們既不貪功,也不冒進,他們按照周倉的指點,隻是牢牢地守住陣腳,不讓賊寇輕易衝過來。


    巨盾與長槍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黃巾軍在這裏撞的頭破血流,難以寸進。


    冷靜下來的賊寇們開始自發地集結起來,試圖一舉衝破官軍的盾陣。


    周倉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他大聲吼道:“放馬過來!”


    一千五百名軍卒齊聲呐喊:“放馬過來!”


    懾於官軍的氣勢,賊寇的陣勢頓時一亂,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人馬又潰散了三成。


    河穀中央,卞南正躲在一處安全的地方,他額頭被流矢傷了一塊,血流了滿臉,倒是顯得格外的猙獰。


    誰也沒想到這裏竟然真的有官軍,看來,前頭的商隊果真是官軍假扮的了。


    他娘的,那豈不是說辛辛苦苦積攢的五百名騎卒也全部交待了?


    危急關頭,卞南又有些肉疼起來,這一戰過後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恢複元氣。


    自始至終,卞南都不認為自己會亡命於此處。


    “將軍,官軍人數不多,我們還有機會!”


    卞南神遊天外,半晌才迴過神來,“什麽,你說什麽機會?”


    “打起帥旗,不遵號令者,盡斬之,隻有這樣,今日我們才能逃出生天!”


    卞南雖然貪財好色,又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可關鍵時候,他還是頗有膽色的,“豎旗,隨我衝陣!”


    “將軍有令,豎旗,衝陣!”


    “抗令不遵者,殺無赦!”


    “殺無赦!”


    卞南身邊原本就聚攏著百十名精銳,這些人馬都是往日裏卞南用錢財美女喂飽了的,是真正的敢死之士。


    原本卞南失魂落魄的時候,這些死士沒有主心骨,無所適從,所以根本發揮不了什麽實力,可此番卞南決定率軍衝陣,死士們頓時有了決斷。


    前進!


    攔阻者,死!


    一百多人的隊伍慢慢地移動起來,但凡是攔阻在他們前頭的人馬都會被一刀斬殺。


    “將軍有令,大軍迴轉,衝出河穀,抗令不遵者,殺無赦!”


    “殺無赦!”


    伴隨著鮮血淋漓的刀槍,慌亂中的賊寇漸漸平靜下來,他們紛紛讓出了道路。


    卞南的大旗好像一支高高舉起的火炬,在夜空中吸引了無數的螢火蟲。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聚攏在卞南身邊的人馬就已經超過了五百之數,而且,仿佛滾雪球一般,這個數目有進一步增加的趨勢。


    在軍卒的提點下,李賢發現了賊軍的變化,他急忙大吼出聲:“不好,絕不能讓賊寇收斂兵馬,來人呐,傳我軍令,全軍出擊!斬將奪旗者,賞錢百貫,官升三級!”


    “使君有令,全軍出擊!”


    “斬將奪旗者,賞錢百貫,官升三級!”


    “殺賊”


    “殺賊!”


    “殺,殺,殺!”


    整整一千八百名軍卒從山上疾衝而下。


    哪怕河穀中的賊軍數目數倍於己,可官軍們依舊不曾動搖。


    李賢一馬當先,他衝的最快,負責護衛他的軍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沒被他半道拋下。


    連主將尚且如此拚命,軍卒們又有何懼?


    此時,跟隨在李賢身邊的人馬都是東萊軍中的精銳,他們當中有八成的人馬都是經曆過數次廝殺的老卒。


    老卒與新卒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們懂得如何更好地分配體力,以確保留存戰鬥力。


    在之前的伏擊戰中,弓箭手已經射完了兩千支箭矢,而胡庸麾下的背矛士也投擲出了兩千支的短矛。


    僅僅是這兩支軍馬就給賊寇帶來了不下於兩千人的傷亡,加上慌亂間自相踐踏的賊軍,這個數目還會進一步增加。


    軍械消耗一空,輜重營的軍卒們在周東昌的統領下也呐喊者衝下了山。


    李賢明白,一旦卞南真的衝到了穀口,僅靠周倉的一千五百名軍卒是說什麽也抵擋不住的。


    兔子急了還咬人,卞南麾下的這夥賊寇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們都是窮兇極惡的豺狼,之前隻不過是被突然打了一記悶棍所以才陷入了慌亂之中,這時候,一旦卞南振臂高唿,這夥黃巾真的有可能再度瘋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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