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初春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讓人憑添睡意。


    不過,莒縣街頭卻是劍拔弩張,兩方人馬雖然沒有當街廝殺,卻都已經做好了衝殺的準備。


    陳幽麾下人多勢眾,虎視眈眈,而李賢麾下的背矛士見慣了腥風血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是戰還是和,全在乎陳幽與李賢二人。


    陳諒胸口有什麽?


    毫無疑問,其中一定被李賢做了手腳,陳幽有心提醒一下自家兒子,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實在是有些抹不開顏麵。


    本以為那蠢材應該長點記性了,可誰知道,陳諒竟然直剌剌地從從胸口摸出一張金餅,他呆呆地說道:“怎麽會這樣,哪裏來的金餅?”


    陳幽歎了口氣,他知道又被李賢扳迴一城。


    徐盛鬆了口氣,李賢則笑出聲來:“金子是我給的,我拿了你的錢契,自然要替徐盛把銀錢還上,如若不然,我豈不是成了強盜?”


    “你,你好卑鄙!”得知李賢的身份之後,陳諒也情知自己撞上了鐵板,態度早不像之前那麽囂張了。


    按理說,這一塊金餅足可以抵消徐盛的欠賬了,可縣尉之子被人當街毆打,這口氣若是不出,陳幽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一腳將不爭氣的兒子踹到一邊,陳幽咬牙切齒地說道:“李縣尉真是好手段呀,好一招瞞天過海!”


    “陳縣尉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哼,犬子無狀,衝撞了李縣尉,他技不如人,受點教訓也是應該,隻不過,李縣尉不應該毆打衙役呀,他們可都是我莒縣的顏麵,你打了他們,豈不是在打縣尊的臉?”


    李賢正要反駁,一個清朗的聲音隔著老遠傳了過來:“是誰在打我的臉呀?”


    又是一群持槍拿械的衙役趕來,他們簇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四周的兵丁見狀急忙閃出一條路,他們口唿“縣尊大人”。


    縣令來了?


    李賢深籲了口氣,倘若縣令與陳幽穿一條褲子的話,待會兒事情可就不好辦了,說不得隻能硬殺出去了。


    來的是自家主官,陳幽臉上卻沒有一分喜色,他不甘心地道了一聲:“縣尊來的正好,這李賢毆打我莒縣衙役,該當何罪?”


    徐益翻了翻眼皮,似笑非笑地說道:“喔?可是名震天下的李賢李三郎?”


    這裏的三郎並非貶義,而是略帶幾分親近的說法。


    對方已經點出了名姓,李賢自然不好裝糊塗,他隻好抱拳行禮,道:“縣尊謬讚了,在下正是李賢”。


    “嗯,你殺了張饒,也算是為我琅邪除了一害,都說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見才知所言非虛呀”


    再這樣下去,哪裏是知罪,擺明是要論功行賞呀。


    李賢還未作答,陳幽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來:“縣尊,李賢無辜毆打官差,此風斷不可漲呀”。


    為了配合陳幽的說法,幾名衙役又發出了陣陣慘叫聲。


    徐益微微頜首,他板起臉,向李賢問道:“李縣尉,你可知罪?”


    “在下知罪!”


    “喔?該當何罪呀?”


    別說是徐益,就連陳幽都沒想到李賢會爽快地認罪,之前準備的說辭竟然全部沒了用場。


    “我有兩罪,其一,不應在無賴調戲民女時挺身而出;其二,不應在衙役不分青紅皂白捉拿我時奮起反抗”


    在陳幽臉色大變的時候,李賢依舊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我置若罔聞,視之不理,任由無賴猖狂,衙役知法犯法的話,我就不會有罪了”。


    “信口雌黃,顛倒黑白!”陳幽氣的肥肉直顫。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李賢早已經被陳幽千刀萬剮。


    縣令徐益倒是顯得頗為鎮定,他清咳一聲,道:“不管怎麽說,李賢你身為朝廷命官,就應當維護朝廷權威,縱然衙役有錯,你也不應把他們盡數打傷,這樣實在是有失體麵”。


    聽這話裏的意思,徐益跟陳幽壓根不是一路人,李賢當即鬆了口氣,他抱拳說道:“縣尊所言極是,在下聽憑處置!”


    陳幽怒上心頭,有心不管不顧衝上去一刀砍了李賢,卻也知道於事無補。


    當下隻能聽著徐益說道:“嗯,念你是初犯,又剿寇有功,這一次便讓你戴罪立功,若是成了,非但此事一筆勾銷,我還會上奏朝廷,給你報捷請賞,若是敗了,莫怪我翻臉不認人呀”。


    原來徐益在這裏等著李賢,陳幽想到最近的一樁事情,當即消去了幾分火氣。


    “喔?縣尊有何事吩咐?”李賢想的很明白,在別人家的地盤惹出這麽大的禍端,不做一些補償是不可能的事情。


    徐益笑道:“此處人來人往,不是議事所在,如果李縣尉願意,可以到我府衙詳談”。


    李賢自然應諾。


    入了縣衙,分賓主落座之後,徐益單刀直入,道:“久聞李縣尉排兵布陣頗有名將之風,不知此番前來,帶了多少兵馬?”


    李賢頗為警惕,他雖是縣尉,然而,兵馬不經上官批準便私自調動,這是官場大忌。


    之前隻顧著安排春耕事宜,卻把這要命的事情忘了。


    不過,徐益畢竟是莒縣縣令,有些事情瞞不過他,倒不如坦誠些。


    想到這裏,李賢說道:“李某連兵書都沒讀過幾本,哪敢跟先賢相提並論,此番南下,隻帶了三百軍卒”。


    陳幽眸子閃過一絲喜色,好呀,李賢如此不知好歹,且等我好好地參他一本!


    徐益卻顯得不甚滿意:“隻有三百人?”


    “隻有三百人”


    “難道還得迴夷安搬救兵不成?”


    “究竟是什麽事情值得縣尊大人如此勞神?”


    “實不相瞞,在我治下有座二龍山,山上有山匪盤踞,官軍連剿數次,卻一無所獲,反被其劫了不少糧秣,近日聽聞賊寇膽大包天,竟然打起了縣城的主意,我欲將其剿滅,不知李縣尉以為如何?”


    真是摟草打兔子一把抓呀,原本是私事,沒曾想到這裏竟然成了公事。


    真要是辦成了,別說是三百人,就是一千人,徐益也能幫忙遮掩過去。


    此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李賢下定決心,斬釘截鐵地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隻要縣尊告知山中詳情,且在縣衙靜候佳音即可”。


    “好,好一個靜候佳音!”徐益心情大爽。


    如果是旁人誇下海口,徐益隻會說他不自量力,可這話從李賢嘴裏說出來,格外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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