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突然之間出事,這讓張畫心裏出現了一絲陰霾。


    原本在他的預想之中,事情的發展會順風順水,如同抽絲剝繭一般,最後肯定真相大白。隱藏的一切都會被挖掘出來。


    可是張畫他,還是小看了人心的狠毒。


    微微發現有可能裴峰會召出一切的可能,隨即立馬行動,根本不顧真相如何。人的性命除了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群人之外,其他都是螻蟻。


    如同草芥,沒有半點憐憫之心。


    “看來有必要加快動作了。”張畫心裏喃喃說道。


    而這時,輕微的腳步聲也是響了起來,迴過頭來,看到如今一身宮裝的楊鍾靈,出現在麵前之後,張畫好奇問道:“殿下這是要去那裏?”


    楊鍾靈皺眉,好奇的看一眼張畫,開口說道:“當然是準備進宮,如今時辰快要到了。”


    張畫一愣,隨即向外天色看去,這才發現如今已是日落西山,馬上快要到了戊時。


    “之前我路過這裏,見到你沉思便沒有打擾,是否發生了什麽不好得事?”楊鍾靈問道。


    “沒有,隻是一點瑣事而已,殿下稍等片刻,我換身衣服,這就出來。”


    說罷見到楊鍾靈點頭之後,張畫匆匆離去,到監察院內自己的房間,換著那一身漆黑的黑袍。


    “消息沒有透露出去吧?”


    換完衣服之後,張畫邊向前堂走去,邊開口問道一旁陪同的秦康


    “沒有,除了剛才在場的幾名三處成員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裴峰出事一事。”秦康說道。


    “那裴峰的屍首處理了沒有?”


    “已經處理妥當。”


    張畫點頭隨後也是沒有在發問,接上如今在等待的楊鍾靈,二人坐上馬車,也是向皇宮趕去。


    殿試開始得時間,雖然是戌時,但是提前到場準備,這也是及其有必要的事,提前一個時辰,張畫便已經到了皇宮之外。


    皇宮內外,不允許馬車進出,這也是一條硬規定,除了皇帝之外,就連公主和皇子都不行。


    下了馬車,張畫就看到有不少官員稀稀拉拉也是在正陽門外等待,而他們看到監察院得馬車,以及身穿一身漆黑黑袍得張畫出現夠,他們本能的退後了幾步。


    但奈何,張畫身旁有楊鍾靈,他們也是硬著頭皮上去行禮,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是並沒有和張畫有一絲言語的交談。


    “看來…他們對我並不怎麽待見呀。”迴想起官員離開去,對自己投來不屑的眼神,張畫自嘲說道。


    “他們如今模樣,是將對監察院的誤解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他日當明白,監察院所為都是利國利民之舉時,想必他們定會以另外一副模樣來麵對你。”


    楊鍾靈解釋說道,張畫聽聞後,沒做辯解也隻是點了點頭。


    “如今我要進宮麵見父皇,片刻以後千秋殿內再會。”


    “殿下慢走。”


    說著楊鍾靈,帶著身後得宮女也是通過向正陽門進入到皇宮之內,而獨自留守在外的張畫,看著周圍官員對自己投來不屑的目光,他也是感到好笑。


    原本交談其樂融融,但是突然一個望向自己,另外幾人隨即也是如此,一同朝著自己冷笑。


    冷笑之後,然後對彼此露出正應該如此的模樣和笑容。


    不得不說,臭味相同的人才會聚在一起,張畫這時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對此,張畫並不在意,因為這時,和自己“臭味相投”的唐鵬也到來了這裏。


    “一臉春風得意,看來今天發展的不錯嗎。”看著唐鵬滿麵桃花,就差臉上寫癡漢兩個字的表情之後,張畫不用猜也是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是自然,本大人出馬,有什麽事會難得倒我?”唐鵬雙手抱胸,理所當然的說道。


    張畫冷笑一聲,隨後認真打量了一眼唐鵬也是開口說道:“額頭冒出虛汗,顯然就是作出了什麽虧心事。


    不過讓你如此喜笑顏開的,如今是有劉姑娘一人。


    你深知她對畫術喜愛,所以便投其所好,將一些收集來的名畫贈予給她。


    但是一臉慌張,而且沒有和保國公一同前來,這很顯然擺明,你贈予劉姑娘的名畫是出自府內,而且你還沒有經過保國公的同意。


    不錯,這麽早就學會了坑爹,看來唐大人日後必有一番“霸業”要成!”


    “你怎麽知道的?”


    原本雙手抱胸的唐鵬全程聽聞張畫口中所言之後,他雙眼瞪大,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神了,真是神了,你這腦袋瓜到底是怎麽長的?”


    唐鵬說著伸手向張畫頭頂摸去,張畫一手打掉唐鵬伸過來的右手,有點不滿說道:“這算什麽,還有另外一件事告訴你之後,你肯定會更吃驚。”


    “什麽事?說來聽聽?”


    “裴峰死了。”


    張畫輕聲說道,唐鵬聽聞之後,笑容雖然掛在臉上,但是卻慢慢變得有些猙獰起來:“誰做的?”


    唐鵬冷聲問道,張畫默默指了指自己,開口說道:“我做的。”


    “嗯?”唐鵬詫異了一番,盯了許久之後,咧嘴笑道:“腦袋雖然好使,但是你這講笑話的水平可是太差了。”


    唐鵬擺手說道,張畫搖了一下頭,此刻語氣也是變得低沉了起來:“昨夜有人偷偷潛入監察院給裴峰下毒,等到秦康他們發現的時候,毒性已經進入內髒之中。


    院內大夫診斷過,說裴峰已經迴天乏術,而且口不能語,手不能提,於是我便給了他一個痛快。”


    唐鵬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斂起來,他看出來,此刻張畫,沒有和自己開玩笑的意圖,認真得打量著張畫。


    在看到張畫平靜的看去自己之後,唐鵬此刻冷聲問道:“有人偷偷潛入監察院,隨即下毒離開,居然沒人發現?”


    “嗯,除了院牆下麵有一些淩亂的腳印之後,再無其他。”張畫說道。


    “院長可知此事?”


    “沒來的急說,不過等到到來之後,我便會將此事告訴院長。”


    唐鵬沉默不語,但是可以感覺的出來,一股殺氣也是不斷在他身上散發。


    如同豔陽晴天突然出現得悶雷一般,一出現就奪的了所有人的眼球注意。


    同在正陽門的其他官員察覺到之後,他們更是擔心不以。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見到監察院的兩位監察使,一同陰沉的模樣,他們也是擔心自己受到無辜的牽連,趕忙離開幾步,隨後更是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麽大火氣,難道不怕上火嗎?”


    此刻前來的墨文看出二人麵色有點不對,但因為百官已經盡數出現,如今不方便詢問之後,他這般說道。


    唐鵬努力的控製著自己得憤怒,胸口不斷得起伏,在長長吐了一口氣之後,他對墨文說道:“院長,想必你知道此事之後,會比我們更上火。”


    “哦,發生什麽事了。”墨文平靜問道,但是眼神之中透露出來隱隱的擔憂,此刻卻出賣了他真正的內心。


    “沒有出什麽大事。”張畫緩緩說道,正色看著墨文,他繼續說道:“隻是昨夜有人,來到我們監察院,打了我們一巴掌而已。”


    墨文一愣,停頓一下瞬間明白張畫話裏麵的真實意圖之後,他再次問道:“可知道是誰?”


    “不知道。”張畫搖頭,但是目光一一看去正陽門得百官,以及出現的一兩個皇子,他語氣肯定說道:“雖不清楚,但是那人如今就在此地!這一點絕對錯不了!”


    ……


    ……


    “陛下有旨,百官進宮”


    正陽門這時出現了一名太監,他用尖銳的聲音喊到,而聽到他此言之後,百官已經盡數到場的皇子公主也是一一通過正陽門向千秋殿方向走去。


    人群最後麵得唐鵬和張畫,刻意和前麵的人拉開距離,如今還是在交談著裴峰一事。


    “裴峰一事,滅口其次,主要是有人想警告我們不要把手深的太深。”


    想明白裏麵的含義之後,唐鵬這時開口說道,張畫點頭表示同意,但是無奈一笑繼續說道:“警告又能怎麽樣?我們做的就是這種事,難道還真的會因此而停手?”


    停頓一下,張畫繼續說道:“不過此事也給了我們一個警示,短時間之內最好不要動方儉,即便要動手,也要在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之下才行。”


    “是這個道理,不過萬無一失的情況,永遠不可能發生,看來最近要做好準備了。”唐鵬喃喃開口說道。


    ……


    ……


    千秋殿外,百官和皇子公主也是一同等候在外,殿試雖然也是一件國家大事,但是它那特殊性質,所以也是讓肅穆的味道少了起來。


    畢竟文人之間的“爭鬥”,辯論也是一件雅興十足的事情,不會動手動腳,更不會開口罵娘,那怕爭的麵紅耳赤,最後一杯濁酒也能化解一切過節。


    如此雅事,在百官麵前出現,所有人也是有了一絲向往之情,久等之後,隨著太監一聲百官進宮,今年跌宕起伏的科舉的終於是要拉下了帷幕。


    千秋殿內,眾人一一進去,沒有一點的匆忙和著急,熟悉的找到自己位置,他們也是等待著楊言帆的到來。


    可是對於,第一次進宮的張畫和唐鵬來說,緊張局促倒是其次。如今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二人應該站在那裏?


    左文,右武,這是朝堂一直不變的模式,文官和武將,兩個不同的派別一同支撐起了南慶的天。


    可是監察院是屬於那方,張畫和唐鵬也是根本不清楚。


    監察院屬於陛下直接調配,不屬於文武任何一方,但是總不能站在正中央吧?


    等到群臣盡數而立,將張畫和唐鵬兩個人孤零零的時候,二人可謂是真正的鶴立雞群,不僅如此,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張畫和唐鵬之時,二人心裏也是發慌了起來。


    墨文因為往日太師的緣故,如今他也是站立在文官集團之中,但是他並沒有讓張畫和唐鵬過來,相反他好像眼瞎了一樣,根本看不到二人。


    “左邊還是右邊?”此刻唐鵬小聲問道張畫,而張畫此刻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今小小的站隊,雖然不能代表什麽,但是這也可以間接體現出,監察院如今或者接下來傾斜的方向。


    但是文武派係。就仿佛是兩股勢力一般,根本不能得罪其中一方,風雨搖曳,這個詞二人總算是體會到了。


    “哼!”


    此刻右方之中,出現了一道悶哼,保國公唐寧這時站出來,對著站在中央的唐鵬不滿說道:“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問候你的叔叔伯伯?”


    唐鵬一喜,見到自己父親出來解圍之後,他立馬過去,而他這一走,則是將張畫孤零零的一個人留了下來。


    “還有張家小子也是,不過來等什麽?難道你真的會以為,那群酸文人會主動邀請你過去?”


    唐寧再次開口說道,而他這句話不僅替張畫解圍,同時又嘲諷了一次文官,足可見他的腹黑程度。


    “唐老匹夫,你此言何意?難道真的認為我文官無人耶?”文官之中一位滿頭白發的大臣吼道。


    唐寧麵露不屑,隻是冷哼了一聲,不過他臉上嘲諷的表情卻告訴他,在自己眼中,你隻是一坨屎一樣。


    雖然這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唐寧臉上的輕視,被所有人看到之後,也是一同浮現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老大臣隨即發怒,準備上去和他動手,但是剛剛邁去一步,就被身旁人拉住,好言相勸。


    “作死呀,他們是武將,您和他動手,這不是真正的找死嗎?”


    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麽,但是大致上也就這個意思,而老老臣怒氣消了之後,也是知道自己剛才是有多衝動。


    但是臉麵不能丟呀,要是不做迴應,那麽自己怎麽繼續混下去?


    狠狠一甩衣袖,臉上不和一般見識,同時嘴裏也是冷哼一聲。


    可是老大臣剛剛迴去位置,南慶朝堂著名滾刀肉沈丘立馬作出了迴應。


    不屑的看著老大臣,他也是大嘴張開朝著腳下,來了一個很標準侮辱人的動作:“呸!”


    不過千秋殿畢竟不是自己家,沈丘不能真的吐痰。


    嘴裏發生這道聲音之後,沈丘雙手抱胸,一臉挑釁的看著老大臣,老大臣氣的胡子都翹起來,手指顫抖指著沈丘,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你!”


    “老夫怎麽了?”沈丘斜眼看著老大臣,而老大臣咬著嘴唇,此刻繼續顫抖說道:“我!我!我和你…”


    “你!你你,我我我,要說什麽快點說,結結巴巴,讀書讀傻了?”


    撲通!


    老大臣當場被氣暈倒地不起,快速招唿讓將他抬走之後,此刻大部分文官也是蓄勢待發,一副準備咬沈丘的模樣。


    而沈丘根本不為所動,對著他們招了招收,擺出了一副“我害怕算我輸的模樣”向文官們看去,


    張畫震驚了。


    文武不合,這是心裏早就知道的事,但是張畫根本沒有想到,居然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看著沈丘小急迫的心情,張畫猜測,要是真的動手起來,恐怕沈丘真的將文官們一鍋給端了。


    多大的仇呀!


    有什麽恩怨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嗎?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還和小孩一樣?有本事真的打呀!


    打起來不叫好,算我輸!


    而就在劍拔弩張,張畫怪異得期待之下,楊言帆終於登場了。


    “陛下到”


    “臣參見陛下。”


    “眾卿請起,不必多禮。”


    楊言帆笑道,坐在龍椅之上看到皇子公主盡數起來之後,他剛想開口,但是隨意一看卻感覺少了什麽


    “焦大學士呢?”楊言帆開口問道,而文官聽聞所言之後,立馬出來一人帶著哭腔說道:“陛下,焦大學士被徐國公沈丘當場氣暈,如今已被送去診治。”


    “啊?”楊言帆大吃一驚,不敢置信的朝著沈丘看去,隨後看到沈丘臉上尷尬的笑容之後他頓時怒火中燒。


    但是燒到一半就歇菜了。


    沒辦法,老混賬做的混賬事實在太多了,如果真的開始說,那麽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朕的朝堂之內,怎麽會出現這麽一朵奇葩呢?”


    楊言帆不斷在質問著自己,到底是不是流年不利,如果的真的是那麽自己也太背了吧?這都多少年了?


    但無奈得,如今不是問罪之時。罵了沈丘幾句之後,也能作罷。


    張畫這時看出來一點別得東西出來,對於武將來說,陛下可不是一般的信任而已,就讓沈丘來說,氣暈一位大學士,雖然情況緊急,不能慢慢處理這事。


    但是隻讓沈丘陪一些藥物補品,和口頭一句下不為例的警告,這也是足可以看出這群武將在他心裏麵的位置。


    怪不得監察院,監察使的位置其一會是武將兒子得唐鵬,這根本不是做做樣子給他們看而已,這份聖眷也是在其中顯露的無疑,讓人羨慕。


    而就在張畫思考此事的時候,今年科舉榜單前十名,他們排成兩隊,每隊五人緩緩的進入了千秋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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